飄渺宮。

    暮色提著劍走到喜兒麵前，微笑道：“喜兒宮主，我要離開了，依師兄剛才傳音跟我說，地球大變，馬上要毀滅了，10歲以下的未成年人今天都已進來，他準備建一座混沌紀元的正義成長院，派人扶養所有1到14歲的未成年人到15歲，做件好事，想要我過去擔任總院長，我也希望能過去看看。”

    喜兒正在涼亭盤坐練著內功，聽到這裏，猛然睜開了眼睛，“嗬嗬嗬嗬……依韻想要做好事？…世界真是荒謬……以他那種吝嗇的商人性格，……是什麽時侯轉性的？”

    暮色歎了口氣道：“雖然我很尊重喜兒宮主，不過我不希望你這樣說依師兄，他最初就是喜歡路見不平拔劍相助的人，現在他看到未成年兒童，出於好心而幫助並沒有什麽值得驚訝的，我始終堅信依師兄的血從未冷過，隻是因為這殘酷的江湖而選擇隱藏起來了。”

    容兒在旁邊空地修練著武功，終於暫時停歇，轉身走來，眼神微冷的看著暮色，“暮色，你現在還不能離開，在這裏安心修練吧，我相信依韻並不缺少你一個人。”

    暮色看了她一眼，還是堅決道：“不，我今天必須離開，你們隻是想研究下我的意境而已，我這些日子除了修練就是陪你們切磋，你們應該也早研究夠了。”

    “嗬嗬嗬嗬……暮色，你不該這麽強硬的，強硬……是會死的……再等等……過段時間才是你離開的時侯……”喜兒喝了一口酒，沉聲道。

    暮色表情依舊帶著微笑，望著喜兒沉默了一會，突然拔出劍擺了一個太極劍法的起手式，“喜兒宮主，我今天必須離開，我知道你是想等我的意境結出道心，然後讓你看一下變化，不過昨天晚上我已結出道心，你已經留不下我了。”

    喜兒聽到這裏，臉色終於一變，仔細掃視了一眼暮色全身凝如實質的太極圖氣罩，隨即徐徐歎道：“竟然真的比其它意境結道快如此之多……在可名那裏威脅要來無上意境的部份秘密時，我還不相信，嗬嗬嗬嗬……能告訴我你的道心加成的是什麽嗎？…你憑什麽認為我留不下你？”

    暮色淡淡道：“防禦加成500，另外，道心護持，從此無視一切特效。”

    容兒聽到這裏，震驚道：“什麽！！無視一切特效！那不是穿透特……”說著容兒看了喜兒一眼，才轉移話題道：“暮色，防禦屬性加成你確定是500？？這樣的話你不就瞬間無敵了嗎？這麽恐怖的防禦屬性增幅，你隨便消耗一點內力施出的防禦氣勁就像別人全身內力施展出來的，而且是上百年內力施展出來的，這有失平衡了吧？混沌紀元裏怎麽會有加持這麽恐怖的道心！？”

    “無上意境也叫做無上仁者意境，特點本來就是仁者無敵、四兩撥千斤，結出的道心自然也是如此。”暮色認真的答道。

    “嗬嗬嗬嗬……仁者無敵……江湖上不存在無敵……外表無敵內裏代價更殘酷……嗬嗬…仁者道心一出，便永遠取消了殺氣值屬性，並且：物傷其類，必受反噬，永不可殺同類。也就是不可殺玩家，隻要殺一個玩家，道心就會被心魔反噬，所有加成消失30天，30天後道心重新自愈，才可重新加成，不過隻是一種隻能挨打、連任何人都不能殺的烏龜道心罷了……”喜兒諷刺的道。

    容兒聽到這裏，臉上的震驚才漸漸恢複正常，然後喃喃的道：“喜兒，我記得你上次說過，成就意境後，各個意境都得很久才會出現一次凝結道心的機會，而且每次都不是百分之百成功，你凝結了兩次都沒有成功，暮色竟然一次就成功了，三魂意境究竟有什麽特殊之處？”

    “嗬嗬……前些天跟可名要來張三豐傳下的部份記載三魂意境的介紹後，我還不太相信，現在看到暮色的道心真的凝結的這麽快時，才漸漸相信，上麵所述三魂意境在踏入前都必須先吸收具有唯一性的天引、地引或者人引，除非此玩家真正壽盡死亡，魂飛魄散後，三引才會再從他們的魂魄中凝聚出來，等待下一個人，也就是，整個混沌紀元永遠隻有三個人是三魂意境而已，可名自己吸收不了天引，將天引給了暮色，是天引保證了她隻要結道就會百分之百的成功。

    不過沒有什麽可羨慕……三魂意境，一旦結成道心，全部取消殺氣值，隻這一點就足夠諷刺了。“

    暮色聽到這裏，平靜的點了點頭，“喜兒宮主說的的確是事實，不過暮色本來就不想殺戮他人的，要殺氣值也無用。”

    喜兒又喝了一口酒，然後突然站起身便向遠處走去，“暮色，跟我來吧，我為你送別，順便聊聊。”

    靈鷲山下，一處無人楓林。

    喜兒眼神迷離的看著遠處，“暮色，你將來也有資格像依韻一樣跟隨並肩殺進那處地方了，嗬嗬嗬嗬……之前因為某個人讓我很生氣，我沒有告訴他一個秘密……今天就免費送給你，等將來有一天……即使誘惑再大，也要永遠記得……貪婪是罪……不要修練《北冥神功》、《吸星大。法》……也不可要無涯子的北冥真氣……

    因為，別人的終究是別人的，吸再多也是別人的，這個世界終究隻是參考武俠小說創造，並不是真正跟小說完全一樣的……小說裏就並沒有武道下一步的靈魂方麵的事情……”

    暮色站在喜兒的身後，皺了皺眉頭，側耳傾聽等待喜兒繼續說下去。

    “……內力這種神奇的能量，確確實實是改變靈魂的核心原因之一，若是在地球，沒有內力的人即使知道修練意境的心法，長久修練的話也隻是會變成一個靈魂意識病變的精神病……不可能會成功的，隻有內力這種能量輻射或者滋養了靈魂，才會使靈魂向著有益的方向不斷進化。

    但是隻有自己練出的內力才會對自己的靈魂契合、而有益處的，當丹田經脈內具有無數個別人練出的內力時，靈魂反而會被慢慢汙染……中毒……貞潔其實無比重要。

    即使北冥神功說融成北冥真氣說的再好聽……也永遠不如自己練出的內力純粹……否則混沌紀元中創出《北冥神功》的逍遙子就不可能是個內功很深厚卻永遠結不出道心的廢物了，別的NPC還有凝結出道心的成功率可能，他卻連凝結道心的機會都沒有，連劍魔都打不過……甚至為此寫下多篇悔恨的日誌，所以劍魔、刀魔從不貪婪北冥神功……他人的內力隻是一種毒……貪婪隻是一種罪……”喜兒說到這裏，再度昂頭喝了一口烈酒。

    “那容兒呢……你應該讓她趕快自殺重修的……”暮色忍不住疑問的道。

    喜兒沉吟了一會，有些愧疚的歎氣道：“我最近完成一個隱藏任務才發覺了逍遙子的悔恨日記，…已經發現的晚了太久，隻要繼承了別人所傳的內力超過一天時間，魂魄就會開始被汙染了，等修練出了意境，連意境都是經過汙染異變的，比如無我意境，每天的副作用都會莫名延長1分鍾，更不可能有孕育凝結出道心的機會，而且無藥可救，當初她想獲得夜帝夫人的內力時，我就感覺不對……世間不可能有這種漏洞……我應該攔住她的。”

    喜兒說到這裏，開始了長久的沉默，直到眼神突然變為空洞、迷茫，然後又詭異的重新掛上了微笑，好像忘記了剛才說了什麽，迷茫的看著暮色道：“我們剛才說到…哪裏了？嗬嗬嗬嗬……對了，暮色，我這些天派人調查過你……你難道準備做一輩子道姑嗎？總是一個人……你有過愛情嗎？……”

    暮色聽到這裏，不知喜兒為什麽突然會這麽問，話題也轉變的太快了吧，臉色頓時微紅，沉默許久，才靦腆的像似回憶著答道：“是有過，不過隻有過喜歡……以前我什麽也不懂時，迷迷糊糊跟一個叫清風的人談過一次戀愛，曾喜歡過他，不過後來隻發展到了牽手階段，他說能感覺到我心裏裝的不是他，他也又喜歡上了別人，而我又從不懂得去爭取……於是就默默離開了他，回到山門專心練功。很快就又淡忘了他，原來喜歡跟愛是不同的，愛一個人，至少會一直記得他……而我一直記得的人……隻有那一個人，永遠不是他……雖然不知道那是不是愛，但我總會常常想起他……雖然我在他麵前總有一種自卑感，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醜小鴨……”

    喜兒聽到這裏，上上下下看了暮色一遍，帶著開玩笑的口氣道：“的確像是一個醜小鴨……永遠長不大的娃娃臉，嬌小纖細的身材……不過也有男人會喜歡你這樣的。”

    暮色聽到這裏，臉更是充滿了羞紅，顯然很不適應喜兒的玩笑。

    “嗬嗬嗬嗬……那麽你跟他表達過自己的感情嗎？”

    “沒有……我是絕對配不上他的，我也永遠隻是他的小師妹，又何必跟他增添煩惱……何況我從不懂得怎麽去爭取，而他的身邊又始終沒有缺過各種美人……唉，剛開始聽到他跟另一個女人戀愛時，而且那個女人還是我的好朋友，我的心內其實也有過酸楚……但兩邊都是我親近的人，我隻有選擇跟他們保持一段距離，不去打擾他們，默默祝福，…後來又聽到他們分手了，我也不知道去指責誰、究竟是誰的錯，隻能選擇關掉傳音，專心練功，假裝不知道……

    再到後來，又聽說他戀愛了，而且那個女孩比我的好朋友還漂亮，我忍不住去他的山莊看了看，的確比我漂亮太多，我隻好再次在心中默默的祝福他們。”暮色好像似要傾訴，忽然打開了話匣子，在靈鷲宮多年說的話竟沒有這一天說的話多。

    喜兒聽到這裏，卻已經猜到暮色說的此人誰了，臉色有些怪異的僵了僵，然後便扭頭望著遠處，過了一會才又道：“那麽，然後呢？”

    暮色沒有看到喜兒的臉色，隻是低頭喃喃的回憶道：“後來他們也分手了……而且聽說他被背叛了，我當時真的好難過，以前我從沒恨過一個人，當時卻有點恨那個背叛他的女人，隻不過後來……我在想，她也許也有自己難掩的苦衷……因為我曾跟她相處過，能感受到她的心是善良的，也真的是愛著他的，並非假的，這也是我衷心默默祝福他們的原因……

    再後來，他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又重出江湖時，實力已經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並且又有了一個新的莊主夫人，而且是江湖第一美人。

    雖然我感覺她有點怪怪的，但也能感覺到她的心的確是愛他的，而且是一種很有忍耐力的愛，我也開心他終於找到了一生相伴的良人，這要就足夠了。”

    喜兒沉默了一會，迷離的望著遠方，良久歎了一口氣，喃喃道，“若非情深不壽，何必細水長流……轟轟烈烈的愛情總是燃燒的快……也許細水長流的默默陪伴，才是真正的愛，謝謝你的故事，就送到這裏吧，暮色，你是個純真的人，純真的讓任何人都不忍去傷害你。”

    “若非情深不壽，何必細水長流…”暮色喃喃著喜兒的話，看著喜兒遠去的身影，好似終於想通了什麽似的，灑脫一笑，淡淡哼著一首在靈鷲宮中從銘兒那裏聽到的老歌就向麒麟壇的方向而去。

    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麽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紅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