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川原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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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著唱著,劉雲是越唱越有興趣。
一連唱了三遍,他才平複下來。
在這寂靜的夜裏,劉雲的歌聲,嚇壞了許多的人。
“這劉警官在思春。竟然唱紅蜻蜓。”
“他肯定是在懷念舊日的情人。”
“他是在回想曾經幫他成為處長的那個小姐姐嗎?”
不料的是,這些議論聲,都灌進了劉雲的耳雜內。
劉雲不禁叫屈起來。
我從小就是一個乖孩子,哪裏成為處長?我這人沒有官運,科長都當不了,怎麽會當處長?
不過,我是有點思念那個舊日的情人,可是她已經死了。
但是,她不是我的小姐姐,而是我的大妹妹。
就在劉雲抱怨時,那個唱日本調《紅蜻蜓》的男人說話了。
“阿芳,這唱歌的是誰?”
阿芳是個女人:“我們這片的巡警,叫劉雲。”
“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除了巡邏就是睡覺喝酒。”
“你了解過他?”
“當然!每一個進住桃花巷的人,我都要了解。這是一個姐兒必須去做的,何況他還是一個警察。”
“苦了你了!”男人低聲道。
“苦過!但現在甜了,你不是來了嗎?”
男人激動地說:“如果不是我當初惹下那大的禍,他們也不會逼著你做這一行。是我害了你。”
“傻瓜!你不是為了我,也逃了出來嗎?我們能在一起,就是上天給我們的報酬。”女人哭泣道。
不知啥的,劉雲的心一動。
他覺得這一對男女,有什麽能吸引自己。
於是,劉雲走了出來,尋著聲音,來到了桃花巷176號。
桃花巷的門牌號,也有講究。
靠前的號碼,名氣就大些。
越向後走,那些暗娼的名氣就越來越小。
而去找她們的嫖客就越來越少。
176號,是最後的房號了。
除去十幾間空屋,這個176號等於190多號了。
劉雲知道這間屋子的女人。
一個三十歲的女人,長相還不錯。
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再則她的脾氣不好,所以沒多少的客人上門。
而這個女人,仿佛也不在乎人多人少。
房子是她買的,有一定的存款,所以她也不愁吃穿。
對於這個每次見到劉雲就笑著打招呼的女人,劉雲沒有什麽注意過。
可是,今天聽到了她與那個男人的對話,讓劉雲知道,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第二天,劉雲睡到了下午起來。
從早上八點,睡到下午四點,劉雲睡了八個小時。
起床後,他洗漱完畢,便去了桃花巷內的一個西餐廳。
桃花巷,由於富人多,有錢的人多,所以,巷子裏,開有咖啡館,西餐廳,中餐酒樓。
平時,劉雲都是在桃花巷入口處的小餐館吃中餐。
今日路過西餐廳時,心中一動,便向著西餐廳走去。
進入西餐廳,裏麵的琴聲在迎著劉雲。
這是西餐廳內的一個琴手在彈鋼琴。
侍應生將劉雲請到了一間台子坐下。
“劉警官!”一個聲音在喊。
劉雲回頭一看,原來是176號的阿芳。
“芳姐,來吃飯啊?”劉雲故意裝作才發現。
其實,在路過西餐廳時,劉雲就發現了阿芳。
主要是發現阿芳對麵坐的一個男人。
如果估計不錯,這個男人就是昨晚在阿芳的屋內唱《紅蜻蜓》的男人。
出於好奇,所以劉雲進了西餐廳。
當劉雲看向那男人時,他友好地向劉雲點點頭。
劉雲也點頭示意。
“劉警官怎麽也來吃西餐?”阿芳問。
劉雲:“換換口味!我單身一人,不在乎這點錢。”
阿芳點頭:“這話說的對,在這亂世,誰都不能知道下一天自己是死是活,不如活一天享受一天才是。”
“不錯!別看我們現在在武漢吃西餐,說不定哪天,我們會去其他地方吃野菜。”劉雲開吃起來。
這時,那個男人問:“你是警察,你也這樣悲觀嗎?”
劉雲看了他一眼:“這不是悲觀,這是現實。警察又怎麽樣,大戰一起,死在前麵的就是軍人與警察。”
那男人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劉雲很快的吃完,剛好阿芳與那男人也吃完了。
那男人遞給劉雲一支煙。
劉雲謝了聲,接過來點上。
吸了一口,劉雲問那男人:“你沒有到我們警點登記吧?”
阿芳忙說:“這是我表哥,昨天剛來看我的。我正在去找你呢?”
“找我?”劉雲不懂。
阿芳坐到了劉雲的對麵:“想請你幫忙,幫我表哥辦一個戶口。”
“這事應該去找張警官。他是老人,關係多。”
阿芳拍了劉雲一下:“別人不知道,我阿芳還能不知道?桃花巷的包打聽阿芳,你以為是瞎叫的?”
劉雲知道,阿芳有“桃花巷包打聽”的外號。
“你的堂叔,是警局的副局長。有他的關係,辦一個戶口,那不是喝水一樣方便。找張富貴?他又要去托人,七找八找,猴年馬月才能辦成。”阿芳說道。
劉雲沒有驚訝,來桃花巷有兩個月了,這裏的人,已經熟悉了自己,那麽,堂叔的事也就知道了。
“劉警官,幫幫忙吧!”阿芳說。
劉雲想了半天,才開口:“我可以幫忙。但是,你的來路一定要清楚,萬一出了什麽事,會牽連我與我叔的。”
阿芳一喜:“清白!我清白他就清白。他是我的表哥,與我是一個地方的,寧波人。”
那男人也用一口寧波話說道:“我是寧波人。”
“寧波什麽地方?”劉雲問。
“寧海縣黃壇人。”
“叫什麽名字?”
“姓袁,叫立,袁立。”
“寧海縣有什麽土特產?”
“寧海鳧溪香魚。有詩曰:鳧溪渡日夜捕魚,王水清波畫不如,何事秋風鱸鯰尾,芳鱗三寸是香魚。”
“還有楊梅。越溪跳魚。雙峰香榧。茶院番薯麵。”
袁立一邊說,一邊流露出思鄉的情感。
“還有臭三拚。知道臭三拚嗎?”劉雲問。
“知道!但那不是寧海的特產。那是將臭冬瓜、臭豆腐和臭莧菜,這三種東西拚在一起,就是著名的寧波臭三拚。”袁立說。
其實,劉雲也知道這臭三拚不是寧海的特產。
他順口快提,就是想測一下對方。
不是寧海的人,會誤認為,寧海也有臭三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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