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如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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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截斷劍飛出,插在了地上,秋君停下手來,餘羽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斷劍,搖了搖頭,拱手對秋君道“在下輸了。”

    “隻是劍斷了而已。”秋君笑著道。

    飛光著實是一柄好劍,方才多次比拚,至今這劍身上都無一絲傷痕,可反觀餘羽手中的半截劍,劍刃上早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卷痕。

    當然,餘羽的劍其實也不錯,雖然比不上秋君手中的飛光,但也是一柄上品的長劍,以常理來說,斷然不該如此的,畢竟飛光也不是以鋒銳見長。

    可如今兩人比劍竟然斷了劍,著實有些怪異。

    “那便是輸了。”餘羽認真道。

    餘羽他自己自然清楚怎麽一回事。

    說到底,他的劍之所以會斷,還是因為他的劍法不如秋君,做不到如秋君那般信步閑庭的進退自如,持器自傷,持劍者斷劍,便已經是略遜一籌了。

    看著餘羽神色平靜,秋君心中開始尋思,就這樣贏了這小子,會不會讓他心中不服?萬一改日再來?自己這小日子還怎麽過?要不要借他一柄劍,幹脆打的他服服帖帖?

    “要不然,我們換劍再行比過?”秋君試探道。

    餘羽搖了搖頭,道“輸了便是輸了,沒什麽。”

    秋君心中鬆了一口氣,笑眯眯的點點頭,客套道“要不要……”

    坐下來喝杯茶?

    可他話還沒說完,便看到餘羽對他一施禮,神色寧靜的拿著半截斷劍走了,頭都不帶要回的,搞得秋君很是尷尬。

    他站立在原地,慢慢收回自己探出的手,尷尬的摸了摸下巴,嘀咕道“我就說麽,比劍就比劍,還喝哪門子茶……不專業……”

    下山的餘羽,正好撞見了還沒有來得及離開的陳道幾和王辰安兩人,餘羽恍若無視一般的走著,陳道幾瞧著餘羽狀態似乎有些不對,關切道“餘師弟,你還好吧?你這是要去哪裏?”

    餘羽頭也不回的道“我輸了,我要回去練劍了。”

    說完,人不見了。

    若是秋君見了,一準兒得說,這他娘的才像個劍修嘛,冷酷又無情,心中除了劍什麽都沒有。

    王辰安吐了吐舌頭,丟給餘羽一個鬼臉,拉著陳道幾道“走,豚豚,姐姐帶你去看花活兒!”

    “啊?啥,啥是花活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一前一後,嬉笑打鬧著,歡快無比。

    …………

    “您真的得多想想了。”東望笑著看向太平。

    太平就那樣懶懶的躺在水榭的塌上,手中捏著一把魚餌,不時的朝著湖中拋去,引得魚兒蜂擁而至。

    “真的沒別的法子?”太平道。

    “要說有,也有,但是隻有這樣我們付出的代價才是最小的,也是最穩妥的。”東望站在一旁,極力勸說道“其他的拋卻風險不說,可操控的空間太小。”

    “你讓我好好想想。”太平皺眉道。

    “我跟您這樣說吧,從玉京到登州的水陸有三千裏,中間關卡無數,也就隻有他們漕幫有這個實力打得通上下關節,而且他們一直都負責著各州府的礦脈運輸生意,這件事兒由他們來辦,簡直是萬無一失。

    我東出閣不是不能辦這件事兒,隻是目前所有的航道,盡皆是劍舟空運,而元金礦石需要特殊的箱子密封不說,一旦密封了,便無法放入儲物法寶內,如此一來,純靠劍舟耗資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二皇子那邊兒已經上鉤,南方諸派也已經疏通妥當,包括工部在京郊煉礦場的關係也已經打通,隻差這臨門一腳了,殿下。”

    東望語重心長,聲音溫和,可說出來的這一番話卻如平地驚雷一般。

    他也真不虞擔心這些話傳出去。

    然而,他這一番語重心長,換來的隻有太平的一句譏諷。

    “說到底,我還是想不明白費這麽多事兒幹嘛?既然南方諸派要錢,你東出閣給他便是了,至於那些礦石,丟便丟了唄,難道你舍不得那些錢嗎?”

    太平一邊兒說,一邊兒喂魚。

    東望聽了這句話,真的是氣的差點兒吐血,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片刻,可他還是忍住了,因為也由不得他不忍,太平在他的大計中,不可或缺。

    深吸一口氣,東望笑著道“既然您覺得如此,那咱們便日後再談這事吧,反正距離來年,還有一月時間,尚且充裕,時候不早了,在下告辭。”

    太平咯咯笑了笑,忽地問道“喂,你說,那人我真的碰不得嗎?”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閃過一絲光亮。

    東望一怔,隨後立即了然,果決道“他如今已然登場,雖然還沒到他唱的那一刻,可大戲終究得落在他身上,周帝不會放著他不管,為了大局,我還是請您還是多考量一下吧。”

    “真那麽重要?”太平似心有不甘。

    “他已入宮兩次,估計不久就會在朝野中露臉,到時候,他的那張臉,您見過的,想必也記得清楚明白,周帝會無緣無故的放他普普通通的登台嗎?隻要他一再朝野中露麵,必然就是周帝有所動作的時刻,您覺得呢?”

    東望說著,聲音漸冷。

    太平扁了扁嘴,道“隻是逗逗也不行?”

    “隨您!”

    東望說完這句話,草草施禮,甩袖離去,似是憤怒至極。

    太平也不惱,仍由東望這樣離去,眼中神色更是寧靜,待得東望出了府,她才歎一口氣。

    陳六,不知道從何處出現,走到了她身後,原來,剛才東望和太平談話時,他竟然一直在場。

    太平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這小子,不老實。”陳六笑著道。

    太平也笑了,點頭道“我也覺得,這個小滑頭,故意演戲給我看呢,說不準兒,連你在這裏他都已經猜到了,你說說吧,我還是信你,可惜了,你卻不肯為我做這些。”她語氣略帶悵然。

    陳六一時無言,片刻後,他深深的瞧著太平的背影,歎息道“太平,回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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