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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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辮子人人都有,不查的話天下太平,一查的話就揪出一大把,隻看查的人決心大不大。

    皇上顯然是憋了許久了,這一杆子幾乎打翻了半船人。其中皇上的親弟弟宣王就被查出十數條罪狀,他強占來的鋪子田產這一次都抄沒了,哪怕宣王坐地撒潑說那是別人主動進獻給他的也沒用。

    宣王貪財,但是他身上倒沒有牽扯到人命,其他人就未必有這麽好運氣了。除了寥寥幾家,幾乎個個手上都不幹淨。就算自己能把持得住的,能保證妻兒親戚個個都把持得住?

    這其中最倒黴的應該屬廣平郡王了。他這個人倒是很清正,不愛美色,不愛斂財,但他愛交朋友,朋友若有事求他,他也樂意幫忙。結果這一次,他栽了一下大跟頭。他的幾個小舅子、他的好友,還有他的兒女,簡直拔出蘿卜帶出泥,一嘟嚕一嘟嚕的牽帶出的事兒,讓廣平郡王都差點兒犯了心疾,他在勤政殿外頭頂著大太平跪到昏死過去,抬進屋救治醒了之後,他倒沒替那些犯事兒的人求情,正相反,他還求皇上從重從嚴處置,他這個郡王當得有愧,也自請降位。

    溱王這一次倒是沒什麽事。他這個人一向謹慎,不是說他就不愛錢了,事實上溱王和宣王在這一點上不愧是親兄弟,愛錢的程度不相上下。但溱王比宣王要聰明得多,他深知道自己今天這王爺是怎麽當上的,不是因為他有本事,也不是因為他為皇上打天下立了多大功勞——那些都沒有,他能當上這王爺,住著王府,享著榮華富貴,不過是因為他和皇帝是同胞兄弟。這份富貴不是他自己掙下的,是皇上看著一母同胞的份兒上給的。既然是給的,那皇上高興了可以給,不高興了還能拿回去。

    溱王想得明白這一點,他行事就有分寸多了。

    雖然是親兄弟,可溱王沒有要去提醒宣王的意思,兄弟不和多年了,這事兒也不是什麽秘密,許多人都知道。宣王那個人,心裏從來就沒兄弟姐妹,沒有親戚朋友,隻有他自己——嗯,還有他那個寶貝兒子。以前宣王還曾經放過狂言,說自己是王爺,天底下除了皇上就是他大,他殺人放火都沒事。

    對這樣的蠢貨,還有什麽可說的?

    溱王一麵慶幸自己在這次風波中得以保全,一麵又暗自心驚。

    雖然這次他沒事,但是他看出了皇上整治宗室親貴們的決心。以前不少人覺得隻要姓劉,那就是板上釘釘的富貴,能子子孫孫的往下傳承。還有那些開國時立下功勞的親貴,也覺得可以世世代代躺在這功勞簿上吃喝不盡。

    做美夢呢都,皇上這一手就表明了,以前歸以前,以前立的功勞不能頂一輩子的花用,子孫倘若不成器,那活該餓死。

    以後的日子,怕是越來越不好過了……

    宮外頭是狂風驟雨,宮裏頭看起來倒是一片風平浪靜——這麽說也不盡然。

    劉琰聽說,宮學裏有好些人,近日都沒有來。

    大概以後也不會再出現了。

    司天監替劉雨和田霖算出了婚期,婚期也巧了,是來年的冬至。聽起來還有一年半多的時間,好象很寬裕。

    其實不然。

    先給公主府選址,一般來說,都不會找塊荒地從頭開建——京城裏也沒有那麽大塊荒地。現在京裏還有不少空宅子,前頭三位公主選的府邸是挨著的,現在已經有人管那一片地方叫公主坊,原來的名兒倒沒人叫了。

    現在劉雨定了親,她挑的地方和前頭三個姐姐不挨著,離得可不算近。

    她挑的那塊地方快出內城了,靠城西,原來有個名兒叫興陶坊,後來改名叫長興坊,宅子不大不小,既不過分奢侈富麗,也不顯得太破敗落魄。

    劉琰後來聽說,宗正寺和內宮監拿出來供劉雨挑選的幾處地方,差不多都是這樣的。不上不下,不過不失。要說多好多出彩,那絕對沒有。

    豆羹消息靈通,離宮這些日子,他一回來就四下打聽消息,劉琰讓桂圓給他也倒了碗茶,一邊喝一邊說。

    豆羹先說留在宮裏的人。

    “王昭儀這次不是沒去嘛,陳嬪也就留下來陪著她了。這些日子聽說潘才人衝撞了王昭儀,王昭儀倒是好性子,可陳嬪不好說話,就讓潘才人抄經來著。”豆羹小聲補了一句:“跪著抄。”

    陳嬪這個人劉琰知道,不是愛生事的人。她這人挺踏實,隻要日子過得舒心,宮外的家人不惹事,她就心滿意足了。

    這潘才人以前就聽說不大安分,這次的事情隻怕錯處還在她身上。

    其他的事情都瑣碎,比如有太監偷東西啦,有宮女打架啦,這都不算什麽,還有一個事兒是內庫司那邊說是賬對不上,少了東西。

    這些事情不歸劉琰管。

    “還有件事兒,那邊馮尚宮好象病了。”

    “是麽?聽說是什麽病了嗎?”

    豆羹搖頭:“這倒沒聽說。”

    但既然豆羹都知道了,應該不是什麽小病。馮尚宮那個人還是挺要強的,假如隻是小病小恙的,她肯定會硬撐著不讓人看出來。這既然撐不住,說明不是小病。

    “這倒是不巧了,五公主才定親,正要人幫忙操持的時候。”銀杏端過來一盤櫻桃,才剛洗好,水靈靈的象一盤子寶石一樣十分饞人。

    桂圓猶豫了下,卻說:“說不定是因為五公主定下了親事,馮尚宮才病了。”

    這話裏的意思很值得琢磨。

    是五公主定了親,馮尚宮覺得她終身有托,放下心事了才病的,還是五公主定了親,馮尚宮實在不樂意才病的呢?

    這病從何而來,怕是隻有麓景軒的人才明白。

    還有好些閑話,豆羹沒跟公主回稟,卻不會瞞著李尚宮和桂圓。

    “五公主的閑話滿天飛,都說皇上不待見她,連公主府都差點兒不給她建了,現在給是給了,卻把她打發得遠遠的,這不是嫌棄還能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