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秘密

字數:4428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公主喜嫁 !

    劉琰要水洗了手,又拿出銀簽。

    “這個,我回去再塗也是一樣的……”

    劉琰已經打開瓶塞,用銀簽子挑出藥膏來了。

    陸軼隻能老老實實把手伸出來。

    劉琰沒怎麽幹過上藥這種活計,但是這活兒總不會太難。

    劉琰動作很輕——怕動作重了反而讓他傷上加傷。就算不傷著,傷口多碰那麽幾下,肯定也疼。

    說真的陸軼沒覺得疼。

    劉琰的動作是夠輕的了,那種輕輕的碰觸象是有人拿羽毛輕輕的在皮膚上搔過去,疼倒是不疼,他反而覺得癢癢的。

    劉琰抬起頭來,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別亂動。”

    陸軼趕緊點頭,表情嚴肅,示意自己絕不會亂動。

    就是……公主這藥膏抹的有點多。

    大概是怕藥上少了沒效果,劉琰用銀簽子一挑就是一大坨藥膏,然後就用簽子圓滿鈍的那一頭抹開。

    這藥膏抹了厚厚的一層,具體有多厚呢?

    陸軼覺得趕上銅錢厚了,他對自己的眼力還是有自信的。

    嗯,雖然藥膏沒必要上得這麽厚,多了也都浪費了,但陸軼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好,這藥上的多,上得厚,說明公主對他的關心也是一樣的厚重嘛。

    不過敞軒裏全都是藥味兒了,很煞風景。

    陸軼提議說:“公主要不要去梅林裏看看?”

    劉琰才一點頭,陸軼就殷勤的替她拿起鬥篷來給她披上。

    要不是劉琰說自己可以,陸軼大概還想替她把扣扣子和係帶也都一起包辦了。

    外頭雪又下起來了,雪片象柳絮一般,紛紛揚揚,遮天蔽地。

    走進梅林之中,香氣越發濃冽,劉琰轉過頭,發現陸軼將傘全遮在她頭上,他自己的半邊身子都露在外頭,頭發和肩膀上都落了雪。

    劉琰抬手替他將雪花拂去。

    陸軼身量高,為了將就劉琰的動作,他還特意將頭低下來。

    劉琰愣了下,然後笑著替他撣雪。

    雪還一直下著,撣了又有新的落下來。

    “你別光顧著替我遮雪。”

    “我不怕冷的。”陸軼握住了劉琰替她撣雪的手。

    他倒是沒說錯,他的手很熱。

    劉琰甚至覺得他的手掌心熱的有些發燙,她的指尖甚至有要被灼傷的錯覺。

    陸軼沒有鬆開手,很自然的握著劉琰的手,繼續向梅林深處前行。

    “前陣子出了件事。”陸軼輕聲說:“先前我猶豫過,覺得這事說出來可能會讓公主覺得汙了耳朵,可又怕不說,以後或許會有誤會。”

    “嗯?”劉琰轉頭看他一眼:“你說吧。”

    “這事說來話長。”

    劉琰好奇:“有多長?”

    “還得從我母親去世的時候說起。”

    那是挺長的。

    “我……”陸軼張了張嘴,似乎將要說的話很難出口。劉琰認識他這麽久了,還是頭一次見到他也有這樣為難的時候。

    究竟什麽事情,連陸軼也會被難住?

    “我兄長,和我不是親兄弟。”

    “嗯?”這話題確實讓劉琰極為意外。

    沒聽說過啊!旁人提起來,都說陸將軍有嫡出的兩個兒子,長子備受器重,在南軍中也很有威望,而且他早就娶妻生子,已經給陸將軍添了兩個孫子了。

    這麽些年劉琰從來沒聽說過這兄弟倆竟然不是親兄弟?

    “我和我兄長同父異母,我母親隻生了我一個,兄長的親生母親另有其人。”

    “那怎麽……”

    陸家的長子會一直被默認是陸夫人的兒子?

    “母親去世後我才知道這件事,是曾經在母親身邊服侍的人告訴我的。我母親在我之前曾經生下過一個孩子,但那個孩子沒能活下來。現在我的兄長是父親從外麵抱回來的。因此母親早逝,還有我兄長的身世,我和我父親一直不睦。等到長嫂嫁入門之後,我們父子、兄弟間隔閡越來越深,後來我離家出走,再也沒回過陸府。”

    劉琰很敏銳的捕捉到其中的重要信息。

    “是……為了陸家的爵位?”

    陸軼點了點頭:“有這方麵的原因。”

    不怪劉琰會想到爵位上頭,實在是這些年聽見、看見的太多了。一家子骨肉,為了爵位、家產反目成仇的實在不在少數。

    陸家有兄弟四個,嗯,嫡出的兩個,另外兩個是陸將軍的妾室所出,還有兩個姐妹,也早就已經出嫁了。

    如果說陸軼和他兄長是一母所生,都是嫡出,那這爵位毫無疑問是他哥的,沒陸軼的份兒。

    這樣一來他們兄弟其實沒什麽好爭執,陸軼又不是看重爵位權勢的人。

    但兄長卻不是陸夫人生的,這下問題就來了。

    即使有庶長子,爵位應該還是由嫡出子孫承襲,這是寫進了律法的。

    就算陸軼不想爭,但他的哥哥嫂子會對弟弟放心嗎?

    那肯定不會啊。

    陸琰一針見血的問:“那陸將軍是怎麽個意思呢?”

    陸軼一笑,這一笑顯得格外諷刺:“在我父親看來,長幼嫡庶這些都不重要,反正都是他的種,長子穩重,比我這個不爭氣的逆子強出十倍。”

    “怎麽能……”劉琰忽然間就明白了許多以前不明白的事。

    京裏高門顯貴多了,誰家沒有幾個不爭氣的子孫?為什麽偏偏陸軼的“惡名”那麽響亮,簡直人盡皆知?

    陸軼一沒殺人二沒放火,既沒有吃喝嫖賭更沒幫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正相反,劉琰認識他以來,一直覺得他談吐風度不俗,人品見識更非常人能及。

    這樣一個人,為什麽名聲那麽差呢?

    比他壞得的人多了,可是那些人誰知道了?

    肯定是有人在宣揚他忤逆的名聲,沒事也要編造出醜事來往他頭上套。

    在知道陸軼的身世之前,劉琰從來沒有深想過。

    可現在她全明白了。

    會造謠抹黑陸軼的人還能有誰?誰想趕他出陸家,誰想壞他的名聲,誰與他有這樣的利害衝突?

    “我離家之前,差不多算是和我那個哥哥撕破臉了。我那個嫂子很不是個省油的燈,她暗中使人壞我名聲,還將女子的貼身之物放在我的房中。我向皇上求親的事情沒有張揚,她還不知情,一直想替我安排一門合他們夫妻心意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