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新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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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橋那邊酒肆一家挨著一家,劉琰問陸軼:“這裏哪一家好?”
    陸軼答得很妙:“各有各的好。”
    “唔?”
    “有的酒好,有的菜好,有的地方別致,有的地方有美人侍宴。”
    前麵三個就算了,劉琰聽到最後一個頓時眼睛一亮:“有美人?”
    陸軼笑笑:“怎麽你也想看美人?”
    劉琰直言不諱:“想。不過今天就算了吧。”
    陸軼在京裏名氣不小,去太熱鬧的地方容易撞見熟人。
    劉琰倒不怕事,就是嫌麻煩。
    “那找個酒也好,地方也別致的吧。”
    陸軼隨手一指:“那靠河近的這些都不錯,推開窗子下麵就是河,酒不錯,菜也過得去。”
    他們就進了左手邊第一家鋪子。
    鋪子不算大,靠河沿擺了幾張桌子,用屏風隔開。
    店小二過來招呼,陸軼點了一道蒸魚,一道水豆腐,還有一道炒蚌肉,這裏靠著河,所以店裏做河鮮菜肴比別的菜要方便。
    等菜的時候劉琰就在往河裏看,河裏來往的船很多,船都不算大,有的是運貨的,有的則是搭了人,船上坐的人慢悠悠的賞景遊湖。
    還有就是……
    眼前正劃到近處的這一條船,撐船的、還有船上站著的人都是年輕姑娘,穿紅著綠,她們的船也比其他船看著幹淨精致,船頭還挑著紅燈籠。
    “她們是唱曲兒的?”
    陸軼笑著點頭。
    當然不隻是唱曲的。
    “叫過來聽一曲解解悶?”
    陸軼對她從來都是有求必應的,劉琰就見他抽了一枝竹筷在旁邊欄杆上輕輕敲了兩下,那挑著紅燈籠的船就緩緩朝他們這邊移過來了。
    她們的船就靠在欄杆旁,隔著欄杆,船上的兩個女子朝他們行了個禮,把琵琶抱了起來,笑著問:“二位客人想聽什麽曲?”
    劉琰對這個全然是外行,她瞅了一眼陸軼。
    嗯,陸軼鐵定是個內行。
    陸軼確實顯得駕輕就熟,遊刃有餘,他吩咐那兩個女子:“唱兩首新曲吧。”
    對,出來了就應該聽新曲,要是聽那些老掉牙的,那何必出來呢。
    那兩個女子一個彈起琵琶,另一個敲著牙板,唱了一曲長相思。雖然不是新曲,但卻是新詞。
    劉琰托著腮聽得很入神。
    唱得隻能說是一般,宮坊裏隨便叫一個出來就比她們好得多。
    但是坐在這麽一個地方,吹著微風,燈影搖曳,對麵坐的人……嗯,馬馬虎虎也算得上是秀色動人。
    所以曲子也比往常顯得好聽些。
    船上兩個姑娘又唱了一曲,這曲子劉琰確實沒聽過,琵琶聲聲清脆,聽起來是首頗歡快的曲子。
    劉琰以前其實不怎麽喜歡琵琶,總覺得琵琶聲太激越,帶著殺伐意味,她喜歡舒緩圓融些的聲音。
    不過此時燈影月色共一河秋波,琵琶聲聽著也溫柔多了。
    “這是什麽曲子?”
    其中一個姑娘答:“這是結同心,是最新的曲子了。二位客人可能不知道,今天日子好,是公主出嫁的大喜日子,結同心這曲子也正是這幾日傳唱開來的。”
    劉琰頭埋下去偷笑。
    他們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恐怕沒人比他們更知道了。
    陸軼也笑,打發了賞錢,唱曲的女子謝了賞,她們的船又慢悠悠的沿河向東去了。
    聽曲的時候,他們的酒菜也送上來了。
    陸軼給她淺淺的斟上,劉琰酒量一般,她平時也不好酒,陸軼給她倒的酒也就將將蓋住杯底。
    他給自己也倒上,示意劉琰:“嚐嚐。”
    他們這樣對飲,是不是算是喝了交杯盞了?
    劉琰微微低頭,抿了一口酒。
    酒味淡淡的並不嗆,但是這麽一小口酒下肚,劉琰的臉無緣無故的紅起來了。
    河邊這樣的小鋪子,做菜的手藝,佐料這些都不能和宮裏相比,好在河鮮這東西主要吃的就是一個鮮,所以陸軼點的這幾個菜吃起來味道還都過得去。劉琰覺得他家豆腐做得不錯,那一盤豆腐被她一個人吃了一半,另一半當然陸軼給包圓了。蒸魚也還成,魚肉鮮嫩嫩的,就是那個炒蚌肉,劉琰不大吃得慣,就動了一筷子。
    得虧沒讓桂圓和豆羹他們跟來,他們要是看見劉琰就這麽吃了外頭的東西,不定怎麽著急呢。
    有時候劉琰覺得帶著他們束手束腳的,但是不讓他們跟著又不行。
    象今天這麽自在,她可是好久沒有體會過了。
    唔,回頭說給大姐姐聽,不知道大姐姐會是什麽表情。
    成親的晚上兩個人居然不老實的在新房待著,跑出來喝酒聽曲,傳出去的話旁人肯定不敢相信,哪怕信了,也要說他們一句離經叛道。
    不過劉琰覺得大姐姐不會這麽說的。
    因為大姐姐對那些所謂的規矩也不怎麽看重,不是那種死抱著禮教不放的人。
    還有她麵前這個人,骨子裏就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
    劉琰覺得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無聊煩悶了。
    有了陸軼做對比,劉琰根本想象不來如果自己嫁了個循規蹈矩,拘泥古板的人會怎麽樣?她說不定會活活憋死的。
    陸軼不一樣,陸軼很了解她,還和她意趣相投。在他麵前劉琰一點兒都不拘束,也不需要裝模作樣。
    “冷嗎?”
    劉琰搖搖頭。
    她沒覺得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兩口酒,還覺得身上有點熱。
    “咱們該回去了——不然怕是府裏的人會急壞了。”
    劉琰有點兒不舍得就這麽回去,不過她也知道陸軼說的是正理。大喜的日子裏新郎新娘一起溜了,遲遲不歸,夜色漸深,公主府裏的人怕是要急死。
    陸軼結了賬,拉著劉琰的手慢慢往回走。
    這會兒橋上人來人往還很擁擠,陸軼攬著她,替她把其他人擋開。
    劉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如果說剛才拜完堂,一個人待在新房裏的時候她心裏還有忐忑,現在她心裏已經變得踏實多了。
    陸軼還是陸軼,是她熟悉的那個人。
    她沒必要害怕,也不用覺得尷尬,反正他們互相狼狽的樣子也見過不少了,而且,以後還有幾十年裏他們都要相伴度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