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股海淘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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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廠後他告訴羅娟買了一手長江電器的事,她撇撇嘴說:“才買這麽點?”他解釋說是試下水,鍛練一下。羅娟看他買了,心裏癢癢的也想買。胡佑民勸她現在是熊市,等等再說,不過可以先去開個戶,等牛市到了再殺進去。

    年底了,要趕一批貨,白班晚班都要加三個小時的班,白班下班的時候,上晚班的人就來了,胡佑民也沒時間關心他的股票了。這批貨是公司新開發市場的樣板工程,對質量抓得很嚴,胡佑民不敢去偷睡了,他抽檢得很勤密,怕出差錯。加了二十多天班,廠裏的訂單終於少了,不用加班了。

    輪到胡佑民上晚班了,星期一下午他趕到宏源證券,交易大廳的人更少了,看到大屏幕上長江電器跌了一些,隻有七點五一元了,大盤也跌了,隻有五百六十多點,盤麵上的股票基本是綠的。那中年男子還在,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胡佑民呆了一會兒就走了。

    他想去羅娟的電腦上看一下大盤和長江電器的k線圖,走進辦公室,她正在製一張表。等她忙完,他看到大盤這段時間是縮量下跌,在一月十九日跌到了五百一十二點開始橫盤了,底部開始抬升,再看長江電器,走勢和大盤差不多,在十九日跌到了七點三五元後,也開始橫盤,底部慢慢抬高,並且開始放量,圖形很漂亮,標準的圓弧底。

    第二天,他補了五手長江電器,準備等底部完成回踩時再滿倉。可能是快過年了,股市行情也不好,交易大廳裏隻有四個人,櫃台裏的工作人員趴在桌子睡覺,這次沒看到那個中年男子,可能是回家了,胡佑民買好股票也回去了。

    胡佑民估計長江電器快回踩了,他回去後將錢全部從很行取出來,進廠六個多月,元月份的工資沒發,到手的隻有五個多月的工資,除掉開銷,攢了七千元,加上帶來的錢一共二萬元,己經買了四千五百多元的股票,還有一萬四千多元。

    月底了,羅娟比較忙,胡佑民沒有去打擾她,隻是在她下班後去看下收盤價。他告訴羅娟,大盤底部可能形成了,將錢準備好,同時說這隻是他個人的估計,到底是不是底部要她自己分析判斷,虧了他可負責不起。她抱怨地回他:“戶都沒開呢,這幾天忙死了,哪有時間?”

    二月五日星期五,長江電器放出一根天量大陽線,引起了胡佑民的注意,這是底部形成的標誌,下周可能要回踩了,讓他苦惱的是下周他要上白班。胡佑民找換班的同事商量,能不能調下班,讓他繼續上晚班,大冬天的,那個同事正好不想上晚班,高興地同意了,胡佑民還是買了一包紅塔山煙給他表示感謝。

    長江電器果然在星期一大陰線縮量回調,星期二低開上漲,胡佑民將帶過去的錢全部買了長江電器,加上開始買的,總共二千六百股。走出交易大廳,他的頭暈乎乎的,心中忐忑不安,這可是他的全部身家,如果虧了,他連死的心都有。

    胡佑民迷迷糊糊地去了羅娟辦公室,她看到他臉色不好,問他怎麽?是不是闖禍了?他有氣無力地說差不多吧,隨後就將買長江電器的給她說了。羅娟笑罵道:“你就這點出息?二萬塊錢就能要你的命?”

    長江電器在後麵幾天裏穩步上漲,這讓胡佑民的心踏實些了,羅娟看到他買的股票漲了,終於按耐不住了,特意在星期五請了半天假去開戶,胡佑民陪她去的,開戶的當天不能買賣股票,隻等下星一了。

    下周要上白班了,胡佑民不好意思再調班了,星期一上午羅娟一個人去的交易大廳。是午羅娟告訴胡佑民,她也是買的長江電器,二千股,不過比他買的要每股貴三毛多,然後笑著說:“姐以後就跟你混了!”看她輕鬆的樣子,心中有些嘲笑自己還不如一個女孩子,真沒出息!

    隻有幾天過春節了,胡佑民沒準備回去,也沒錢回去,元月份的工資加上年底發的雙薪一起三千七百多元又買了四百股長江電器,現在隻有手上有三百多元了。羅娟要回去過年,胡佑民送她去車站,臨上車了,她笑著問:“要不要姐留下來陪你過年?”

    “要陪就陪我到家裏過年。”

    “好呀,正好我不想回去聽爹媽勞叨。”

    “得了,姑奶奶我錯了還不行嗎?”胡佑民趕緊將她行李送上車。

    “看把你急的,不逗你了,你回去吧,我走了。”羅娟上了車,臉上有一絲失落。

    “一路平安!”胡佑民朝她揮了揮手。

    望著空蕩蕩的廠房和宿舍,胡佑民出去買了二件方便麵,幾包窄菜,幾袋麵包,幾包餅幹,食堂也放假了,接下來十多天就靠這些來充饑了,想了想又買了一個熱得快,一個開水瓶。

    將東西搬回宿舍後,就窩到床上看書。本想去給李輝拜個年的,沒錢了隻能節後再說。家裏早就寫信回去了,告訴父母在深港過春節。

    現在胡佑民最思念的就是田玉梅,可她一直沒有回信,是她沒收到信?還是她不想回信?10月份的時候給她辦公室打過一個電話,是她姐接的,聽到是胡佑民,還沒等他問田玉梅的情況就啪地一聲將電話掛了。

    怕大年三十沒東西買了,二十九那天胡佑特意出去買了一隻烤雞,一個醬豬肘,一些鹵菜,幾瓶啤酒,雖然是一個人過年,也得有個過年的樣子,他很重視傳統節日,可能這是受父母的影響,小時候不管家裏多窮,節日還是過得很豐盛。

    城裏的年味比鄉下要淡很多,商店基本上關門了,街上冷冷清清的。不像鄉下到處放鞭炮、煙花,路上是成群結隊走親戚的人,你追我趕、不停打鬧的小孩。

    家人、親戚圍在一起烤火拉家常、打牌,還有唱花鼓、耍龍燈的,一家一家的鬧,喊一聲老板發財就唱開了。東家早就準備了紅包,一唱完趕緊將紅包送上。

    這段時間胡佑民一直窩在宿舍裏看書,初六開始有同事返廠了。羅娟也在初六回來了,給他帶了家鄉的臘魚、臘肉,做熟了用瓶子裝著,送到他宿舍,胡佑民也沒客氣,找了雙筷子,大口吃了起來,這段時間可把他饞壞了。看著吃得滿嘴流油的胡佑民,羅娟眼裏湧出了淚水,她轉過身,悄悄地擦掉。

    初八上班,發了一個紅包,有一百二十元,寓意月月紅。這天不用做事,下午被羅娟拉著去逛街,逛了半天,她終於選好了一套衣服,讓他拎著,又去逛內衣店,他隻好別扭地在外麵等著。

    經過一個超市,胡佑民進去買了兩條紅塔山煙,一對酒,花了一百六十多元,準備晚上去李輝家拜年。

    看到他買這麽好的煙酒,羅娟知道他對自己摳得很,不會是自己用的,便問他做什麽用?被她追問得急了,想想也沒必要瞞她,就告訴了她。羅娟圍著他轉了一圈,像看外星人一樣:“喲喲,看你老實巴交的,原來是悶騷型的,還是個**分子!”

    胡佑民的臉有些紅了,他以前是很單純的,可殘酷的現實,讓他學會了投機和鑽營,當然有個前提,就是不做損人利己的事,不黑良心、不犯法。被羅娟揭了短,他覺得很難為情。看著他窘迫的樣子,她才不逗他了:“沒什麽不好意思的,這社會就這樣,看來你是根開了竅的木頭,朽木可雕也!”

    剛開工,一般的工廠沒什麽事做,江河集團是個大公司,訂單很滿,大夥很快調整了過年的懶散,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

    胡佑民上白班,上完這周後,他找那麽不喜歡上晚班的同事,商量以後一直換他的晚班,他爽快地答應了,胡佑民給他買了一條四十多元的煙。

    上晚班後,胡佑民有時間看股票了,現在他很少去交易大廳,隻是在羅娟的電腦上關注長江電器的走勢。

    三月四號,長江電器拉出一根放量陽線,股價衝到九點一元,以九元零八分收盤,胡佑民估計又要調整了,他不想拋出賺那點差價,也不知道調整幅度有多大,萬一被震出倉了更劃不來。

    他現在在這隻股票上賺了一塊四毛多一股了,三千股有四千多元,夠自己上兩個多月班的工資了,他挺高興的。羅娟也賺了二千多元,她興奮地在辦公室裏轉圈:“發財囉!發財囉!”

    接下來她問要不要拋掉,胡佑民說了自己的看法,她聽他的也做長線。她趴在辦公桌上,歪著頭問他:“希望我怎麽感謝你?”

    “請我吃飯?”

    “太俗。”

    “去ktv唱歌?”

    “兩個人沒氣氛。”

    “要不以身相許?”

    “可以考慮!”她伸手擰住他耳朵,疼得胡佑民直吸冷氣。

    “別鬧,在辦公室呢,讓別人看到了不好!”胡佑民小聲說,羅娟鬆開手,朝他吐了吐舌頭。

    廠裏又要加班了,不過隻加一小時。現在胡佑民一個月能拿一千八百多了,這讓他很滿足,雖然私下裏炒股,但絕不影響工作,甚至比炒股前更認真,隻要工作做好了,即使廠裏知道他私下炒股的事也不會說什麽。

    長江電器回調後,在八塊多的位置一直橫盤,遲遲突破不了。這讓羅娟沉不住氣了,天天問他:“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吧?趁現在還賺了點拋了算了吧?”現在胡佑民心中也沒底,七上八下的,他真想聽她的拋了算了,煎熬的日子真不好受。

    看到長江電器的上升趨勢還沒有破壞,現在漲幅也不大,加上心裏實在舍不得拋,大盤現在隻有五百多點,再跌也不到哪裏去。

    他咬咬牙給羅娟打氣:“還是等等吧,大不了白忙乎,跌到原點了再拋,如果你硬是害怕,就拋一半吧?”羅娟看他這樣說,也豁出去了,和他一起守著。

    四月十九日,終於雲開霧散,長江電器放量突破前期平台,開始放量上漲。胡佑民長籲了一口氣,幸虧挺住了!羅娟看著噌噌上漲的股票,心裏樂開了花,朝他直豎大姆指。(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