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周猛特意請甄龍吃了頓飯。原因沒有別的，一是感謝甄龍最近這段時間對弟弟的照顧，二來也是他真的對這個隻有十一歲的小孩產生了興趣。

    “猛哥，那幾個人把錢都給你了？”甄龍一邊吃，一邊問。

    周猛點點頭，有些自豪地說道“那當然，他們不拿錢我不放人呐。幾個搶劫小學生的渣滓，到了我手裏能調什麽皮？對了，剩下那兩百塊錢你還是拿去，這不符合我辦事的作風。”

    甄龍笑道“你跟我客氣啥。既然說到這裏了，猛哥，我也和你說幾句心裏話行不行。”

    “好，你說。”周猛放下筷子，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甄龍正色道“我聽小辰說了，你們兩兄弟幾年前就沒了爸媽，是你這個哥哥把他一手帶大的。說真的，我很佩服你，猛哥。”

    “就這些？”周猛樂道“我還以為你要和我說什麽正事呢。”

    甄龍道“是要說正事的。我問過小辰，他說你沒有正式工作，收入也不穩定。猛哥，你是想讓小辰將來當職業球員是吧？”

    周猛點頭“是。我從小不喜歡讀書，父母都去世之後就直接輟學了。十四歲開始在社會上混，所以知道混社會不容易。小辰這孩子比較善良，讀書成績也一般，倒是踢球方麵有些天賦。我想來想去，他如果能當上球員，就是最好的出路了。”

    甄龍笑著搖了搖頭“猛哥，你以為職業球員很容易當嗎？華夏總共才幾十家職業俱樂部，每個俱樂部又隻有幾十個球員。按照比例來算的話，當球員的難度比進清華北大還高哦。”

    “那……你有什麽建議？”周猛自己灌了一口酒，說道“小龍你有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甄龍道“我這麽說吧。在華夏，要培養出一個優秀的職業球員，一個家庭的花費起碼在百萬以上。猛哥，你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嗎？”

    周猛愣住了。好半天才歎了口氣“你是勸我放棄？”

    “不。我是希望你振作起來！”甄龍認真地說道“你覺得自己要怎麽樣才能賺到一百萬？”

    周猛沉思一會兒，肯定地回答道“別說一百萬了，十萬都賺不到。”

    “我可以幫你賺到。”甄龍不動聲色地說道。

    周猛睜大了眼睛“你沒開玩笑？”

    甄龍道“我爸爸做生意就是我建議的。他現在每個月的收入在三萬以上。如果你按我說的做，將來的收入絕對不在我爸爸之下。”

    “你讓我想想。”周猛沉思一會，問道“你為什麽要幫我？”

    甄龍伸出三個手指“三個原因。第一，我的目標很大，大到你根本無法想象。為了完成這個目標，我一個人的力量肯定不夠，所以我需要幫手。第二，我教你怎麽賺錢，甚至可以借你本錢，但是我要占股份。第三，我看好小辰，希望將來他能成為我可以信賴的隊友和兄弟。”

    周猛又思考了片刻，說道“你要占多少股份？”

    “百分之五十。”甄龍道“本錢我來出，五年之內你按我說的去做，所有賺的錢我拿一半。五年之後，你願意繼續和我合作就再談，不願意合作就自己去單幹都行。”

    周猛又灌了口酒“行，我幹！”

    “不考慮考慮？”甄龍雖然早就料到這個結果，卻故意問了一句。

    周猛把酒杯用力砸在桌子上“考慮個鳥！你出本錢，我就出點力而已，就算隻拿一半利潤，按你爸爸的收入也有一萬五一個月。能賺那麽多錢，叫老子拿刀砍人都幹了！”

    “不用砍人。”甄龍笑嗬嗬地說道“我可不會叫你去做違法的事。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我會擬一份協議，到時候咱們簽了，我再告訴你怎麽做。”

    ……

    第二天，甄龍跟父母說，白胡子老爺爺讓他拿五千塊錢做善事，具體做什麽不能多問。李慧芳二話沒說就拿錢了，隻是一再囑咐兒子財不露白，千萬別讓無關的人看見了。

    甄龍拿著錢，和周猛又象征性地簽了一份協議，然後要周猛先試著從春城倒鞋子回來賣。

    其實他之所以找周猛來做這些事，一是因為自己的父母都是老一輩人，太過於忠厚老實，將來如果生意做大難保不被人騙。在周猛這裏投資一筆，相當於加了一個保險。二是有了周辰這層關係，對於周猛的忠誠度才更有保障。

    種子已經埋下去了，接下來就等著開花結果吧。

    時間飛逝，轉眼間就過去了半年。由於營養充足，甄龍明顯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僅僅半年時間，他的身高增加了6厘米，達到1米42左右，體型也壯了一圈。

    這段時間甄龍每天練球的時間都在三小時以上，寒假期間更是延長到六小時左右。有時候天氣不好，他就在風雨長廊裏和周辰兩個人加練。平時和校隊一起打訓練賽，甄龍已經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了。

    用高老師的話來說，三個月之前甄龍過校隊的後衛一般要靠假動作晃開對手的重心再突破，現在這小子可以靠速度和力量生吃。

    當然，這並不代表甄龍的球感沒有進步。相反，他的球感進步更恐怖。他現在顛球水平已經從以前的一百個左右漲到了三百個以上，遠遠甩出同齡孩子一大截。

    至於生意方麵，甄偉已經在繁華地段租下了兩個門麵，每天進賬都在五六千。他目前正在計劃著代理某個品牌的服裝。

    周猛那邊形勢也很喜人。這家夥雖然才二十來歲，社會經驗卻比甄偉還豐富。最開始個把月他按甄龍說的倒賣鞋子，賺到了第一桶金。後來他就自學成才了，現在租了個門麵做起了通訊方麵的生意，賣電話賣呼機，還找了個女朋友。

    甄龍要周猛花大價錢找了個教西班牙語的老師，每天晚上逼著周氏兩兄弟和自己一起學習外語，搞得周猛怨聲載道。

    時間來到1992年4月，一年一度的“沙市小學生足球聯賽”即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