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 杜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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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嬰九重天巔峰,距離法成境界隻一線之差。”

    秋止水內視自己神識海,裏麵靈氣奔騰,殺意似大江大河。他對自己修為也有了精準的評判。

    能在三年時間內連破三重境界,一舉邁入元嬰巔峰期,這真的出乎秋止水的意料之外。雖然鬼麵重樓的花朵被如來摘去,但是其花徑內殘留的藥力也已足夠使人脫胎換骨,最恐怖的是花徑中竟然有種特殊的天地法則,更給了秋止水無限的幫助。

    種種原因加在一起,才使他能夠突破到如今的境界。

    蒼天十二式第一層也已突破,現在他正在苦修第二層功法。

    無上殺道,蒼天十二式。乃是一種極其恐怖的修煉法訣,而每一式都有一招攻擊的手段。

    第一層法訣中的攻擊手段是朝天一柱香,秋止水現在可以瞬發,而非之前那樣需要三個呼吸的醞釀。

    嬰變之劍祭出,秋止水引劍向天。刹那間一陣可怖的殺意蓋滿天地,方圓百丈的樹木不堪這殺意的壓迫,盡皆化作齏粉。

    秋止水想要印證自己的修為,長劍一番,向著前方一座山峰斬去。

    轟的一聲巨響,整座山頭被劍風掃平。

    “這隻是用了三成的功力。若是全力出手,這座山也難保”秋止水喃喃自語“元嬰巔峰,果然強大”。

    “蒼天十二式第二層的攻擊手段,比朝天一柱香還要恐怖十倍。隻是現在還不能使用。否則即使遇到法成二重天高手,相信也可以一戰了”。

    第二式的殺招名為仙人不度,需要法成境界的修為做後盾才可勉強施展。秋止水雖然距離法成高手隻有一線之差,但卻也難以觸發。

    轟。

    伏龍鼎祭出,來去如電,悄無聲息。漆黑的鼎身上殺氣彌漫,玄蛇,神龜,殘魂紛紛顯化真身,令人望之色變。

    他在閉關第二年開始祭煉伏龍鼎,以體內吸收的殺氣收伏玄蛇與神龜,使其徹底化為兵魂。一經祭出,玄蛇咆哮,神龜怒吼,威力更甚從前。

    不過,正是因為不斷地以殺意練功,秋止水此時心境卻也有些改變。一顆殺伐之心,已經漏出了苗頭。

    此時的他目光中隱藏一點血紅,像是入了魔一般。給人一種狠厲,果斷之感。整個人氣質大變樣,再也不似之前的那樣優柔寡斷,遇事不爭。

    換句話講,現在的秋止水,才具備了一些修煉蒼天十二式的資格。

    “周媚倒也算個人物,竟然能把木劍門的勢力發展成這般浩大。≈quot;秋止水冷笑,雖然他知道周媚隻是四大派的傀儡,但還是忍不住有些敬佩對方。

    白三這個人秋止水有點印象,沒成想如今也已經步入元嬰期,著實有些出人意料。

    白三走後,秋止水也並未在此地久留,一個閃身便就消失在原地。向著蒼龍城的方向飛去

    憑著留在顏不平體內的神識印記,他可以清晰的感應出對方的位置。

    蒼龍城在中州非常有名,這是一個全新的城池,並沒有悠久的曆史。但是卻發展迅速,在短短百年時間內稱為中州最有名的幾個城池之一。

    這與掌管城池的一個修真家族有著至關重要的聯係。

    楚家是蒼龍城第一勢力,正是這個家族的崛起,才造就了蒼龍城如此規模。

    楚蒼龍,乃是楚家家主,亦是蒼龍城城主。蒼龍城是他一手建立了。此人頭腦極其聰明,很會做人,與四大派交好,是個人物。短短數十年,硬是把名不見經傳的楚家發展成了中州屈指可數的幾個修真大族。此人修為高深,早已不問世事,終年閉關修煉,據說很有可能已經是法成期高手。

    蒼龍城是楚家的勢力所在。在這裏即使四大派的人也不願輕易招惹楚家,頗有幾分地頭蛇的意思。

    當然,這並不影響各大勢力在蒼龍城發展修真界特有的生意。

    修真界各個勢力建設的靈藥交易訪,兵器閣,煉丹樓,等等的,凡間武者跑江湖的刀客,劍俠,鏢局等等職業也在此攬生意,甚至煙雨閣也有發展分號。

    修真界的人越來越注重這些可以積攢靈石的生意了。

    因為靈石不止可以輔助修煉,更是修真界的通用貨幣。若是有足夠的的靈石,甚至可以買到傳說中的萬年靈藥。當然,有沒有命煉化,就看個人本事了。

    秋止水很明白這一點,但他卻窮的很。身上靈石隻有幾十顆,且還是非常粗糙的那種。

    原因是當年他深居簡出,而木劍門又幾乎自給自足,用到錢財的地方少之又少,所以弟子普遍不帶靈石。秋止水身上這幾十顆,還是當日邋遢女子送她的儲物荷包中帶的。

    他一路飛行,不出片刻便就來到蒼龍城。遠處看去,整座城池中竟然有護城陣法,若是強製闖入,怕是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是以按下雲頭,步行向著城中走去。

    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很是熱鬧。

    人群中,秋止水隱去修為,閑逛散步。顏不平現在所做的事情並不適合被人打擾,是以他沒有立即前往此地的煙雨閣分號。而是漫無目的的在城中閑逛,看一看中州的風土人情。

    每一座城池都有它的曆史和記憶。

    而這蒼龍城,卻唯獨有些例外。這座城太年輕了,充滿了活力與朝氣。還沒有沉澱出曆史,更沒有什麽震撼人心的記憶。如果說有,那也就是楚家。但是楚家正是昌盛時期,眼前的東西,談不上曆史,更談不上記憶。

    秋止水心中感慨這座城池的朝氣,他沿著街道緩緩而行。

    忽然,街道邊上,一個蓬頭垢麵的乞丐引起他的注意。

    那乞丐是個女子,趴在街道邊上,身前放著一個破碗。碗中有半個硬邦邦的幹糧。女子雖然穿著殘破,但是不難看出這人很年輕。因為她的身體還能看出一些少女的影子。破舊的衣服遮蓋住玲瓏有致的軀體。

    她的頭緊貼著地麵,頭發因為太久沒洗的緣故,結成一縷縷。

    女子少了一隻腿,另一隻腿也彎成了一個及不規則的角度,很是可怖。

    她的手指也少了三根,琵琶骨被一根黑色的鐵環穿過。鐵環連著鎖鏈,鎖鏈另一頭則綁在一個石柱子上。

    石柱的背麵蠅蟲滿布,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臭氣,那裏是一個茅廁。

    秋止水猛然一震,他甚至不敢上前。

    眼前這個女子竟然是杜萱兒。

    昔日的美豔女子,怎會落得如此地步?

    秋止水憤怒。

    雖然杜萱兒與自己有些過節,且當日還想謀取古之傳承。但二人畢竟是同門師兄妹,此時見她如此模樣,秋止水怎能不怒。

    他緩緩走過去,蹲在杜萱兒麵前。

    “行行好吧。殺了我。行行好吧,殺了我”杜萱兒聲音啞然道。

    秋止水雙目充血,他神識一掃,發現杜宣兒的靈骨已經被抽,丹田也已經被徹底打碎,此時身體甚至還不如凡人。

    他極力克製自己的怒火,輕輕地用手捧起杜宣兒的臉。他發現杜宣兒雙目也已經被挽去一顆,僅存的一隻眼睛緊緊閉著,似乎已經無力睜開,其臉上更是傷痕滿布,甚是可怕。

    秋止水輕聲問道“杜師妹,這一切都是誰幹的?”。

    他明顯覺察到杜萱兒的身體顫抖了起來,她哆哆嗦嗦的想要爬起來,但卻因為一隻腿的緣故,最後隻能像是一隻蟲子一樣向後麵縮了縮。

    “杜師妹,是我,我是秋止水。告訴我,這是誰幹的?”秋止水極力使自己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你你是秋止水。真的是秋止水”杜萱兒問,聲音中有著難以壓昂的哽咽。

    “真是你嗎?秋師兄?”。

    “是我,你經常叫我傻子師兄的。”秋止水輕聲說,再次問道“告訴我,這是怎回事?是誰對你做的這一切”。

    周媚終於艱難的睜開了那唯一的一隻眼睛。當年勾人魂魄的眼睛此時已經變得死氣沉沉,沒有半點神色。她看著眼前的秋止水,連連道“秋師兄,真的是你。太好了,看在同門的情分上,我求求你,求求你能不能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殺了我”。

    杜萱兒連連哀求,即使秋止水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告訴我,誰幹的?”秋止水再次問道。

    “是楚家的人,不,是周媚!”杜萱兒的聲音顫抖道“周媚抽了我的靈骨,廢了我的修為。把我交給楚家,揚言叫我生不如死。我在楚家被關了兩年,受盡地獄般的折磨。最後被他們砍掉了腿,挽掉一隻眼。把我鎖在這裏苟活。

    楚家做的一切都是受了周媚的指使。秋師兄,我求求你殺了我吧。我現在廢人一個,甚至連自殺都不能。你殺了我吧”杜萱兒聲嘶力竭道。

    “周媚為什麽這麽做?”秋止水問。他輕輕的度過去一絲靈力,減輕對方痛苦。

    “她懷疑我在你那裏得到了上古傳承,可是我沒有啊,拿不出來。她對付林蕭師兄的時候,我看不過去,在旁說了幾句求情的話,卻不料被她關了起來。最後抽了靈骨,交給了這裏的楚家。叫他們百般折磨我,即使尋死都不能。”。

    “陸天豪呢?”秋止水怒道。杜萱兒與陸天豪的關係他看的出來,對方沒有理由置之不理。

    “那是個畜生。我被關在楚家受盡非人的遭遇,就是他出的主意。秋師兄,我恨啊恨我當初瞎了眼≈quot;。

    “林蕭結果怎樣了?”秋止水問,

    “林師兄被周媚做成了人彘”杜萱兒聲音顫抖道。

    “人彘”秋止水心中殺意滔天。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十幾名楚家的弟子騎著龍馬奔來“兄弟們,我們去看看那小娘們死了沒有?”。

    “王師兄,你不會還惦記木劍門的那個杜萱兒吧。去年的時候,我兄弟們可是享盡的豔福。你還念念不忘嗎?”。

    “你懂個屁。周掌教可是囑咐我們,一定要讓那娘們活過十年。這才三年時間,怎能叫她死了?”。

    “死不了,死不了。少主親自打散了她的全身經脈,現在像個蟲子一樣,想死都不能。我們每三天還會有專門的醫術弟子前去給他續命呢。放心好了”那人說完哈哈大笑。

    聲音傳來,秋止水聽得清楚,一個字也沒有落下。

    杜萱兒顫抖道“秋師兄,你快走。離我遠一點,這些是楚家的弟子。見到你與我交談,會殺了你的。楚家在這裏勢力很深,你不是他們對手。快走”。

    她連連說道,死氣沉沉的眼神中漏出焦急之色。

    秋止水忽然抓住她的手,輕輕一陣,鎖鏈繃斷。一字一頓道“走!師妹!師兄帶你去報仇。”。

    一言出,天地失色。肅殺之意令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