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運煤車都是空車？安然公司在玩‘障眼法’給我們看？”簡桔不假思索地問道。

    “這麽多車輛大張旗鼓地進出，乍一看，會以為銷量有多麽好呢，實際上很可能是一場‘空城計’啊！”齊凡思索著，

    “再加上我們剛才討論的、電費與產值嚴重不相匹配的問題，我覺得，事實真相絕對不會像賬麵上這麽簡單。”

    簡桔看著齊凡側麵、英挺而弧度曲線完美的鼻子，想到－－

    在北美洲的格陵蘭島周圍、經常會有“冰山”在海洋裏zi you漂流。

    因為冰的密度約為9g/立方米，而海水的密度卻有1025kg/立方米，所以，那些漂浮的冰山約有90%的體積是沉在海水表麵之下的，看著它們浮在水麵上的形狀、卻並不能猜出水下的樣子。

    安然公司的“背後真相”會不會就是－－在一片欣欣向榮、前途大好的海麵上，這場“賬麵”的繁華、隻是顯露出的“冰山”一角？

    真正的事實卻是－－隱藏在海平麵以下的、那一片龐大的不為人所知的“冰山”主體？

    發現簡桔在望著自己發呆，齊凡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個鬼丫頭，平日裏沒事就喜歡、天馬行空地“做白日夢”，現在還不知道、又在想什麽“旁門左道”呢！

    可是，她的眼睛裏卻顯露出一絲疲憊，在**的婚禮現場時－－她還是一副如出水芙蓉般、綽約多姿的樣子，現在怎麽有些憔悴了呢？

    他剛才卻還在為難她，就算她和沐延洋之間有個“1、2、3、4”，那又和他有什麽關係呢？

    她早就和他“決裂”過了，所有的一切都隻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他又有什麽資格“吃飛醋”呢？真是失掉自己平日裏的“水準”了。

    想到這裏，齊凡帶著一絲愧疚的語氣、向簡桔溫言道：

    “小簡，你最近很累吧？本來你對盡職調查就不熟悉、還在這裏硬撐了一個多星期，也真是難為你了。

    你今天下午不要上班了、回酒店休息吧，人太勞累了對身體不好。”

    “不用了，我覺得自己還可以啊，我又不是林黛玉、本來就是‘身體倍棒、吃嘛嘛香’的，哪裏需要這麽多講究？”簡桔做出一副大咧咧的樣子，笑著回答道。

    她看到齊凡又恢複了溫暖的樣子，哪裏舍得離開他一分一秒？

    “我可不是白白讓你去休息的，我想明天去一趟礦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隻在辦公室裏憑空想象、是不可能得出想要的答案的。

    因為你對安然公司的整體情況比較熟悉、而且還去過一次，所以，我想讓你陪著、順便也可以幫一些忙。”

    齊凡知道－－唯有這樣說、簡桔就一定會乖乖地“飛”回酒店去。

    果然，簡桔低了低頭、有點失落地回答道：“奧，原來是這樣啊，好吧！”

    她雖然表麵上裝作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心裏卻又翻開了花－－

    你又在自作多情了是不是？齊凡的用人技巧，你都見識過多少次了？怎麽還是這麽冥頑不靈？

    他不就是擅長“打一棒槌”、然後再“給個甜棗”嗎？隻有先給了下屬好處、才能得到“賣命”般的回報啊！

    “隻有我們兩個人，延洋不一起去嗎？”簡桔又補了一句。

    “他不去、他需要留在這裏，明天以詢問管理層問題的方式、去纏住詹經理，具體問題和資料、我都已經給他準備好了，應該足夠問個半天的。

    安然公司本部隻需要出一個司機、帶我們去就行了，我不想其他人跟著。”

    說完，齊凡就回到了他以前的位置上，也沒有用電腦、更別提那個難得被“啟用”一次的鼠標了，而是在一張a4紙上、專心地寫寫畫畫起來。

    簡桔看他認真投入的樣子，和紙上漸漸出現的－－她看不明白的符號、文字、圖形，這讓她想起－－

    自己當時為了劉曉慶和自保、而“設計”堯晶晶時的狀態，她感覺齊凡一定是在謀劃著一場“棋局”，可是具體內容是什麽呢？她暫時還看不懂紙上的字跡、對他的想法也一無所知。

    “小簡，還不回去休息？難道還要等延洋回來、你們來一場‘千裏送別’嗎？”齊凡突然抬起頭問道。

    簡桔衝他笑了一下，就連忙收拾起東西、快步跑出了會議室，一路上感到腿腳都輕便了許多、因為她好像發現－－

    齊凡的那股“邪火”是從哪裏竄出來的了，地道的山西“老陳醋”是要經過“蒸、酵、熏、淋、曬”這幾道工序的，有的還需要經過“夏伏曬、冬撈冰、反複淋”的天然酵化，才能使其在釀造中的生物因子產生新的變化。

    齊凡的這口“醋”是吃到哪一道工序了？是“夏伏曬”啊？還是“冬撈冰”啊？

    她在酒店裏整整一下午、轉念又一想，覺得自己可能又是在“癡人說夢”了，雖然剛才她睡了個天昏地暗、卻連一個夢都沒有做。

    他怎麽可能會吃她的“醋”呢？他又不喜歡她，而且沐延洋還是個“水做的骨肉”，這些他都不知道的嗎？

    她拉起窗簾、看了看外麵－－原來這一覺、已經睡到華燈初上了，今晚月色淡淡、星光稀疏－－

    所以顯得那一盞盞的街燈、分外柔麗輕和，散發出一絲絲、一縷縷溫暖的光影，絲毫不耀眼睛、卻也足夠精致明麗。

    她拿起手機想看看時間，卻發現了齊凡發來的一條短信：

    “小簡，我們明天將會麵臨一場‘硬仗’，路程比較遠、所以要早出發，明晨6點半在酒店的大廳裏等我。

    別忘了吃早餐，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今天好好休息、再接著睡個好覺吧！”

    簡桔覺得可能是她感到了街燈的溫度，所以，就覺得齊凡的這幾句話也很暖心，她本來已經是把心放入“冰窖”中去了，可是卻又在一點一滴被催化，她感到煩亂極了－－

    齊凡，齊凡，究竟該怎麽麵對他才好？或許，將來在他身邊的每一秒鍾、都會是她的自我折磨，可是，她卻偏偏想去“享受”那些未知的煎熬。（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