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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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央先前還老吐槽不少恐怖片那尿性, 總喜歡和那啥掛鉤,不老老實實的轟氣氛老愛走歪門邪道。
這會兒才明白, 願意走的人不少, 還是有它的道理的。
同是腎上腺素飆升的事,果然與這種氣氛結合起來, 別有一番風味。
嗯!以後還是別對爛片太過於苛刻了,至少人類的劣根性人家就抓得挺準的嘛。
這不,路大頭沒來之前,是看哪兒不順眼, 見了隻貝殼都想懟一懟, 現在被伺候好了, 就看什麽都寬容多了。
不過可惜島上實在沒什麽好東西, 不然這場副本還真能讓她給過成蜜月旅行——就是人多了點。
祝央這才想起遊戲的事,便問路休辭道:“你們那組任務是什麽?”
路休辭這會兒正摟著她溫存, 柔軟的吻有一下沒一下的落在她的肩頸上。
聞言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不好說!”
祝央聳了下肩膀懟了懟他的下巴:“什麽叫不好說?”
路休辭道:“這場的遊戲的用意我大概知道了, 所以不方便告訴你, 這是屬於玩家和遊戲的默契, 如果不是你自己品出來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你今後遊戲的路線,至少在中級場會遵循什麽原則, 全憑這場決定,所以——”他又落下一個吻:“我但凡還想對你的通關性質有點把控的話, 這個時候就不能給你任何提示。”
說著無奈道:“遊戲早把準了這一點, 相當於把我封口了。”
祝央也不糾結於此, 不過在她看來, 路大頭被分到那一組,本身就是個不小的提示了。
想著她輕笑一聲:“所以說你費盡心思跑進來,結果還是隻有給我陪床拎包的作用。”
路休辭道:“可不是?”
祝央便越發端著架子了,揚了揚下巴:“我口渴,去給我倒杯水。”
路休辭便又親了親她,下床變了臉出門乖乖當他的貼身管家。
祝央躺床上美滋滋的等人伺候,一邊琢磨這次的遊戲進度。
講真,這個副本就現在揭開的條件來看,確實是和以往經驗大大不同的性質。
與鬼怪的對衝還沒掀開,先需要和人勾心鬥角,祝央以往遇到的玩家不說一開始如何,到了最後都還算和善友好。
畢竟利益相同,隻要合作愉快,有實打實的好處,那便能和氣生財。
可這次嘛——
心裏正梳理遊戲的用意,便感覺自己的被子動了動。
祝央低頭看去,這才想起他們忘了一件事,剛剛在秋名山飆車飆得太興奮,沿路軋死個把老太婆完全沒注意。
不好不好,果然戀愛中的兩個人湊到一堆就容易便傻,虧得路大頭還好意思說進來保護她的。
這會兒看來明明給她降智的用處更大。
拔x無情的把責任甩到了路休辭頭上,接著就見那被子仿佛被什麽支起來了。
先是皮球那麽點,然後越來越高,像是一個人頂著床單憑空從床上出現站立起來一樣。
祝央身上的被子全被掀了過去,隻剩下搭在她小腿上的一點點。
這海上孤島,日夜溫差本來就大,白天穿著比基尼亂跑都沒事,晚上不蓋被子卻是有點冷的。
祝央當即就被一股涼意激得起了雞皮疙瘩,才開完車飛揚舒暢的心情這會兒臉色也垮了下來。
這時候把坨被頂起來,已經等人高的被子又開始往外滲血了。
那血珠大顆大顆的從裏麵冒出來,然後將白色的床單暈染成大片不規則的紅。
紅絲像下蔓延,第一滴血就要滴到床上的時候,被單連同被單裏的東西被飛起一腳給踹下床。
那...腳沒有留情,直踹肚子的位置,屋內傳來一聲明顯的幹嘔,像是內髒被狠狠打擊到了。
祝央站起來:“講點規矩可不可以?被單給你整了一年份的大姨媽就當送你了,還賴在床上不下去,想讓你爹床也沒法用嗎?”
“剛剛你要出來,我怠慢了是沒錯,可你自己也沒眼力見吧?一把年紀了場合都不看,你活著的時候也這麽不講究的?”
話才說完,那被子猛地掀開,祝央的聲音一噎,被子下麵居然不是剛剛那老太婆,而是個清秀的年輕女人。
女人下身全是血,正一臉憤憤的盯著她。
祝央沉默了一會兒,抄起床頭櫃上的煙灰缸就衝女鬼砸過去。
破口大罵道:“有完沒完?還興組團到別人床底參觀的?”
說著便跳下床,掀開床單往床底一看,結果床底居然是空的。
她罵道:“那老太婆呢?恁不死你們兩個。”
女鬼估計被她這氣急敗壞的架勢給嚇到了,打前鋒的受了委屈她這裏心裏不忿想出來嚇死這對狗男女。
哪想到對方比她還憤怒,又聽開門的聲音響起,眼見那女的要抓過來,女鬼估計生前也是慣於看臉色的,居然求生直覺強烈的溜了。
祝央撲了個空,隻剩下地上那攤血淋淋的被子,看得人是膈應又礙眼。
路休辭進來見狀問道:“剛剛那鬼又出來了?”
在得知藏床底的鬼或許還不止一隻,被組團參觀的時候,路休辭臉色也有些漂移。
見祝央被氣壞了,忙喂水給她喝,又從櫃子裏取出了新被子,這才哄了消氣上床睡覺。
第二天早上,兩人起來收拾完畢過後,祝央指使路大頭把後拿出來的那床被子放回櫃子裏,然後攆他先去餐廳。
自己則做出一副女孩子早晨出門要花更多時間的樣子,又過了大概十來分鍾。
祝央估摸差不多了,這才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當然,這聲尖叫悠著些的,跟普通女生的尖叫差不多,給她時間醞釀準備的話,祝央還是能做到的。
沒過多久外麵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門被推開,別墅裏的人基本上都來齊了。
開門就看見祝央在洗手間門口縮著身子,指著一團東西瑟瑟發抖。
那是一床帶血的棉被,血跡似乎有點幹,不過那血量和麵積,簡直想一個人的血流幹了被抹在上麵一樣。
陸辛首先跑進去把她抱起來,關心道:“怎麽了?”
便見祝央神色驚慌:“我收拾好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房裏多了個人,頂著床被子站在那裏,一開始還以為你跟我開玩笑。”
“結果,結果就開始從裏麵滲血,好多血……”
她一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可見是被嚇壞了,陸辛連忙安慰,眾玩家也連連到現在沒事了。
琳達作為第一個遇到鬼的人,更是感同身受,一副聲名得正的樣子:“看,我就說我沒看錯吧?祝央也遇到了,這屋子真的有邪門。”
這時候後麵那批玩家中的一個人上前來,摸了摸被子上已經快幹的血跡。問祝央道:“你剛剛才看到滲血,這麽快就幹了?”
祝央像不願回憶剛剛畫麵似的,人都快哭了:“我怎麽知道?”
幾人見她這裏問不出什麽,慢慢烈烈的出了門,倒是沒有懷疑別的。
鬼怪本來或多或少都有些迷惑技能,這妞兒看到鬼的時候是現在,指不定已經蓋著那帶血的被子睡了一晚上了,不過這應該不可能,畢竟陸辛在,這點花招不可能瞞過他的眼。
見陸辛還在哄那妞兒,幾人撇了撇嘴,睡都睡了還這麽有耐心,這倒越發讓人想嚐嚐到底什麽滋味了。
處理了那床被子,一行人...便下樓吃早飯,祝央因著被嚇到,竟沒有了先前跋扈的氣質,可見普通女人再牙尖嘴利,真遇了事還是怕的。
倒是祝央一組的幾個玩家多少明白她的用意,到了中級場玩家少有麵對鬼反應這麽這麽激烈的。
估計是想從印象上將自己和琳達她們這些真正的npc劃上等號,更掩人耳目吧?畢竟她還要在陸辛眼皮底下不露破綻。
照一般人,又是連續兩人撞邪,又是一夥兒來路不明的人上島作威作福,早該想著離開了。
但電影的強大就在於為了劇情是可以忽視邏輯的。
可不,才吃完早飯,耗子他們居然提議去懸崖那邊探險拍照。
說是在那兒拍的照片發朋友圈肯定夠炫耀,一行人居然連連讚同,其中還包括被嚇成狗的琳達。
玩家們心裏默默吐槽,單是這一段就夠屏幕外的觀眾吐槽一兩千字。
不過這也正合了大夥兒心意,現在第二組登陸他們不好再探查,借著npc和劇情慣性展開線索倒是正好。
第二組玩家也得試探npc的作用,所以三夥人各含心思的竟全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懸崖邊。
島上沒信號,手機是沒法玩了,不過拍照還是夠用的,更何況帶了相機。
隻不過玩家們一路走來,哪怕跟這些大學生npc實際年齡相當,一個個在恐怖世界裏也是閱盡千帆。
還得在第二組麵前裝出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就,考驗演技的時刻到了。
把朋友圈老媽老爸拍照的姿勢用了個遍,已經黔驢技窮的時候,回頭竟然看見祝央是玩得最嗨的。
不知道這家夥現實中是不是有做模特的經曆,是各種興奮的在那邊拍個不停。
炫耀邊的草木,偶爾掀起的浪花,還有吹來的海風,全是她的特效。
還一張張的交代給她拍照的陸辛怎麽把控角度,拍照的時候她的位置和框內留空比例,以及突顯長腿的時候拍照角度。
陸辛這家夥也是真被她的美貌俘虜了,對她的交代耐心無限,邊拍還邊誇:“其實腿本來就長,也沒有死角,拍下巴都好看,腳都好看。”
第一組玩家:“……”
第二組玩家:“……”
特喵的這對狗男女還真沒完沒了是吧?就沒在玩家裏見過這麽奇葩的畫風。
一個勾引人五迷三道樂在其中,一個泡npc泡得熱切實感。
正無語凝噎,突然聽到懸崖邊傳來一聲尖叫。
眾人忙跑過去,發現是有個男生掉下去了,妮娜在一邊急得哭。
琳達罵她:“拍個照你要他一個勁讓他往後退幹嘛呀?”
妮娜不忘狡辯:“我就讓他後退一點嘛,他自己看都不往後看一眼的。”
顧少不耐煩道:“吵什麽吵?先下去找人,還好最近漲潮,這裏沒多高。”
祝央一組的玩家立馬找準機會道:“我去吧,我會水。”
說話間,那跌下去的男生已經因為浮力從下麵水裏冒了頭,正拚命呼救。
幾個人踏著岩石跳下去,把人撈了上來,目光在四周逡巡了一遍。
本以為最近漲潮收獲渺茫,沒想到竟意外的真有發現。
其中一個玩家指著岩石那邊的一個卡縫道:“那是什麽?”
果然第二組玩家也注意到了,忙下來兩個人,扒拉了一番,竟從裏麵扒拉出兩具小孩兒的骸骨。
眾人發出一陣驚呼,琳達連忙道:“是它,就是她們,身上的裙子一樣的花紋。”
頭磕破鮮血直流,身上又滿是水,若是在這裏跌下去摔死了,可不就對得上了嗎?
知道那兩個小鬼的來路之後,後麵一組玩家便興致缺缺,他們的任務幹...掉鬼怪就夠了,哪用得著追本溯源?
知道死因也不過是遇到棘手的硬點子時多了個應對之法,除此之外便沒多的用處了。
於是便揚手準備丟開,卻聽其他人道:“帶上來吧,既然遇到,好歹就別讓人暴屍荒野。”
刀疤臉沒那興致,嗤笑一聲:“誰樂意給人收屍誰就收唄,說罷便不理會上了岸。”
前一組的玩家做出一副不忍的樣子,合力將兩個小孩兒的屍骨撿了上去。
他們的任務是超度,屍骨發揮作用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不過從那群家夥的表現來看,至少他們的任務不可能和自己這方一樣了,不然麵對可能這麽重要的道具不會棄若敝履。
如果沒有第二組的人需要警惕,其實最好的辦法是把骸骨帶回別墅那邊,不過現在這麽做怎麽看都說不通,接著安頓之便也是個辦法將骸骨放好,等有用的時候再來找也方便。
那跌下去的男生雖說人沒什麽大礙,但畢竟這高度也不低,饒是撞在水麵上,這會兒腦子也暈乎乎的夠嗆,上來的時候還刮到了礁石。
幾人快速把屍骨挖坑斂好,一行人也就沒了玩樂興致帶著受傷男生回了別墅。
隻是別墅裏沒找到可以用的藥品,方蕾和另一個女玩家便表示樓上樓下到處找找。
順便也好借此機會查查別墅內有什麽相關線索,因為第二組來得快,他們竟沒有時間好好了解過這棟別墅。
其他人自然不疑有他,第二組的玩家見剛才觸發的劇情沒有實際作用,也自顧自的在外邊喝起酒來。
倒是祝央和陸辛這對狗男女全程一副比誰都沒心沒肺的樣子,第二組的玩家甚至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念著泡妞壓根就不急著完成任務。
方蕾和另一個女玩家上下找了一圈,都沒有什麽發現。
別墅有三樓,一樓是餐廳廚房客廳休息室等等,二樓和三樓大部分則是房間還有兩三間雜物室。
兩人打開二樓的一間雜物室,稍微推開擋在最上麵的廢棄家具,發現擺在最底下的居然是張單人小床。
當然這不奇怪,這種床實在不適合現在使用,隻是那張棄用的床居然上麵還鋪著床單,被子也淩亂的撲在上麵,像是它的主人臨時下床,然後就沒有回來過,任由時間將其淹沒一樣。
已經發黴起了斑駁黑點的床單被子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但從上麵快要腐爛的黴跡看得出,這張床單是沾了什麽東西,以至於一些地方幹燥,另一些肮髒腐敗。
方蕾她們經驗不少,一眼就看出這種腐爛順序,分明是之前染上過大片血跡。
頓時整個布滿幹燥陳灰的雜物室也變得似乎多了股刺鼻的味道。
兩個女玩家對視一眼,這又是一個重要的線索。
大概率有人死在了這張床上,並且這張床不是主人房的床,這麽多房間也不可能用這麽寒酸的床待客,兒童床也不像,最大的可能便是傭人床了。
結合祝央早上遇到的那個血浸床單,或許還有點關聯。
兩人默默記下這點,繼續在別墅裏翻找,後麵就沒什麽收獲了。
隻是從樓梯下到一樓的時候,發現梯步裏麵那塊陰影處居然有道門。
一般眼睛瞟快了還不容易注意到。
門的寬度隻有一般教室門大小,但是要矮得多,稍微高點的女生都得稍微低頭通過。
方蕾他們小心走進去,和門外屬於清潔死角那出的灰撲撲相比,裏麵居然幹燥又幹淨。
轉角處甚至傳來略有些昏黃的燈光,看著像是地窖,適合用來儲存東西。
但方蕾兩人頓時就心生警惕了,這麽個地方,她們都是意外進來的,別的人哪怕是顧少不一定都不知道這裏。
...那麽那像是燭光散發出的光亮是哪裏來的?
兩人小心謹慎的往裏麵走,突然傳來一聲刀剁在案板上的聲音。
‘篤’的一聲悶響,驚得兩人心裏一跳,接著就是連續的剁擊聲。
就跟剁餃子餡一樣。
在恐怖世界裏,很多平時聽來普通的聲音和動靜,在一定的場景內都會讓人毛骨悚然。
但兩個女玩家好歹走到這步,也不是一點風吹草動就逃走的貨色。
方蕾使了個眼色,一人注意前邊,一人警醒著身後,慢慢的像聲音那邊靠過去。
走了十幾步,再轉個彎,便看到了人。
那是個身量瘦削的女人,穿著旗袍,燙頭短發,但手瞧著挺有勁,拿著一把剁刀,在厚厚的案板上一下又一下的剁著。
兩人才走進,女人手上的動作就停了,接著慢慢轉過身。
方蕾她們這才看到案板上的東西,竟然是一個已經成型的死胎,死嬰碩大青紫的頭還完整著,下麵已經被剁成了肉醬。
女人看著她們,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和案板上的東西和在一起,這微笑便讓人心裏發寒。
她說:“囡囡們怎麽還沒回來?媽媽給她們包餃子呢。用她們弟弟包的餃子。”
接著聲音陡然一厲:“狗雜種包的餃子哈哈哈……”
女人笑聲尖銳刮耳,方蕾和女玩家感到一陣頭痛耳鳴,忙各自用能力或者道具緩解了下,同時連連後退。
所幸女人竟沒有追上來的意思,兩人一口氣便跑出了地窖,關上了那門。
回到大廳便隻道沒找到藥品,沒奈何隻能撕快床單給男生包紮一下止血。
好在也就是點擦傷,問題也不大。
眼看著快到午飯時間,正好借著輪流做飯的功夫,幾個第一組進來的玩家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就是叫祝央這家夥叫得忒費盡,還是打著問她中午想點什麽餐把人叫進來的。
隻不過也不能所有第一批玩家全進來,這麽多人明白告訴外麵第二批玩家你們在琢磨事。
除了包括祝央內的三個女玩家,也隻有李威進來了,他最好使喚,所有進廚房也沒違和感,另兩個男玩家在外麵陪喝酒。
方蕾兩人把地窖裏看到的告訴畫麵告訴他們,並說出了自己的推測:“那女人說的是‘們’,是不是她的女兒就是那對懸崖下麵的雙胞胎?”
“很可能!”祝央視線掃過他們的臉,按照一般邏輯隨意猜測道:“這樣一來,別的還沒出現的鬼暫且不提,至少這三隻眼看隨時都可以超度了。”
暴屍荒野的小女孩兒們肯定有一部分執念是回到家中,而在家等待孩子的母親執念也是相同的。
“她案板上那個死嬰又是怎麽回事?”方蕾問祝央:“你早上真的隻看到冒血的被子?”
祝央若無其事道:“沒,其實那女的掀開麵目了,穿著寬鬆的舊式孕婦裙,身下流著血,看著倒像是流產的樣子。”
老太婆的事祝央倒是沒說出來,一是要臉,二是說出來陸辛的立場沒法解釋,最重要的,魚還沒釣出來呢。
不過也快了!
果然祝央這話出來,幾人臉上都是一喜,覺著至少四隻鬼差不多有著落了。
哪怕超度方法沒想的這麽簡單,但至少關係捋出來了,也有脈絡可摸。
祝央道:“那咱們下午就借口出去玩,偷偷把兩個小女孩兒的屍骨帶回來吧?”
方蕾她們正想點頭,李威卻保守道:“我覺得可以不用著急這個。”
見三人看過來,他耐心解釋道:“說到底現在咱們梳理的線索還有推測,還是太想當然了,拿回來不一定能超度,反倒是容易打草驚蛇。”
說著指...了指外麵:“這幾個,我觀察過了,別看麵上大大咧咧,但都是粗中有細的,狡猾得很。”
“咱上午才出去,下午再行動不免讓他們生疑,我覺得還是先捋捋別的線索再說。”
“更重要的,其實我更傾向於先試探他們的反應。”李威壓低聲音:“看看他們的任務到底是什麽。”
這想法像是李威穩妥小心的形勢風格,方蕾她們聽了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說到底他們若是平時做任務,也不會這麽說風就是雨,在線索這麽少的情況下僅憑猜測就行動。
隻是有另一組玩家的高壓下,確實大夥兒都有些急,急著至少先超度一兩隻鬼,完成保底任務。
這樣便能從容不迫的應對了,不過李威說得對,他們現在打草驚蛇,萬一帶回來超度條件是錯的,還暴露了玩家身份。
另一幫玩家會是個什麽反應還不好說,看他們的行事作風是不能抱有樂觀想法的。
李威見她們聽勸鬆了口氣,卻突然聽祝央道:“李哥真是心思縝密,滴水不漏呢,混在人群裏麵不聲不響的實際可厲害。”
方蕾還以為是李威駁了她的主意,這大小姐不滿諷刺來著,便撞了撞她道:“行啦行啦,你們都辛苦了,李哥成天被那幾個癟三使喚裝慫也是不容易。”
“咱們這次任務是共同算積分,誰不是為隊伍好?求同存異,求同存異啊。”
李威也訕訕的笑了笑,態度上表示退讓,這狀況下祝央這邊也不能再咄咄逼人。
隻回過頭背對幾人在案板上切肉的時候,李威眼裏卻閃過一道精光,在他那張老實的臉裏迅速隱沒。
吃完中午飯,幾個後一批的玩家碗一扔就剃著牙大喇喇的準備回房間睡午覺。
可還沒睡下,就聽到樓下又傳來驚慌的騷動。
幾人下樓,便看到方蕾和另一個女玩家慌張的指著地窖那邊道:“咱們看餐具有點不夠,想去地窖找找,結果看到裏麵有個女人,她在剁死嬰啊。”
刀疤臉他們立馬循著指引開門進去,隻是哪有什麽女人死嬰?倒是又從案板台子兩邊的水缸裏搜出量具成年屍體。
看骨骼一男一女,女的盆骨開裂,像是生生從裏麵取出什麽東西,如果兩個妞兒看到死嬰的話,倒真對得上。
沒想到白天也能見到鬼,鬼怪出現的頻率已經相對頻繁了,可隻有npc看見,卻一次都沒出現在他們麵前。
刀疤臉幾個有點晦氣,將手裏的頭骨往地上一砸,毫無對死者的敬意。
出來就對在場的人道:“從現在開始,兩個人一起行動,就不信那些東西能躲咱一輩子。”
這裏的兩個人,自然不是指他們自己隊員之間兩兩組隊,而是讓他們每人找個npc綁定,如果npc具有碰見鬼怪的優先權的話,倒是能理解遊戲為什麽不讓他們殺了。
這話一出,陸辛把到了最漂亮的妞兒,自然不用愁,另外那個龍紋身昨晚已經和琳達鑽一個房間,也方便。
剩下另外三個,顯然是不想和臭男人一起同進同出的,淫邪侵略的眼神便在剩下兩個女玩家和兩個女npc身上逡巡。
把方蕾他們直看得火大,偏生他們還說話下流道:“妹妹們,你看你們撞到髒東西也忒頻繁了。”
“來跟哥哥一起睡吧,遇到鬼看哥哥給你們一棍子打飛,也省得害怕。”
方蕾她們涼涼一笑:“不用,謝了!”
刀疤臉道:“咱是在跟你們商量嗎?說一聲而已。”
說著還偏指著方蕾道:“我就要這個了,夠辣,夠有味。”
這時旁邊傳來一聲嗤笑:“這是鬼子進村瓜分婆娘呢?幾個缺眼的摳痂蛤/蟆躺化糞池裏做什麽美夢?”
“滿池...子的糞都塞不上你們的嘴是吧?閉緊點,別張嘴,張嘴臭!”
刀疤臉幾個正在哄笑,聽了這話笑一僵臉就黑了,回過頭,看那女npc坐沙發上翹著腿正邊吃葡萄邊嘚瑟。
那葡萄還有人給她剝皮去籽塞嘴裏,她罵人這空檔喂葡萄的頻率還慢了兩拍,實在是伺候得精心。
幾人不悅道:“陸辛,管好你女人。”
陸辛低頭看了一眼祝央:“管得挺好的,讓吃什麽就吃什麽,一喂就張嘴,真聽話。”
這他媽把做牛做馬伺候人說得這麽清奇也是一種本事了。
不光這樣,就祝央那張嘴,還不適可而止,譏誚的看著幾人道:“我剛剛聽見什麽?還夠辣夠有味你喜歡?”
“這麽喜歡辣咋不去吃魔鬼椒呢,再想玩厲害的,哪兒刺激往哪兒抹也成啊,包你們盡心。至於妹子就算了吧,戳瞎眼也看不上畜生啊。”
四人頓時站了起來,可身體都沒動,就看到陸辛那邊漫不經心瞟過來一眼。
什麽都沒說,甚至沒做多餘表情,但就是從某種層麵上傳遞了一種直覺給他們。
他們這些刀頭舔血的人最能看明白,回避危險的本能讓他們定在了那裏。
最後等客廳裏的人散去,幾人才悻悻的開口:“太他媽操蛋了,在這兒憋屈?”
“算了,等有機會再說,這點事魚死網破,不值當。”
不過龍紋身倒是和琳達開始形影不離,她既然是第一個撞鬼的,按照電影邏輯來看,如果沒有玩家的出現,很可能就是最先死的炮灰。
炮灰嘛,撞鬼幾率有的是。
果然,這念頭還真不賴,這天晚上第二組的玩家就真的見到了他們上岸以來的第一隻鬼。
事情要從晚飯後各自回房睡覺說起。
龍紋身因著晚餐光顧著吃肉,嘴裏幹,和琳達運動完過後便口渴想喝水。
本打算使喚女人下去端的,但一想到這會兒時機正好,說不定正碰巧了呢?便和琳達一起下樓去廚房。
老實說琳達自從前天晚上那事過後,一直有些害怕晚上單獨一個人,不過龍紋身脾氣不好她也不敢推辭。
兩人來到廚房,他竟然不讓自己開燈,琳達更害怕了,匆忙給他倒了杯水,便催促他快點喝了上樓。
龍紋身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慢條斯理的邊喝水,一雙眼睛卻銳利的觀察著周圍。
但除了為關緊的窗子傳來劈啪的碰撞,似乎沒有什麽異常。
一杯水喝了半天,還是沒有東西出來,龍紋身有些失望,便準備放回杯子上樓。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察覺不對。
窗子能被吹得這麽劈啪亂撞,該是外麵的風不小才對?可他們在廚房隻聽見窗戶的動機,吹進來的空氣好像並沒有那麽猛烈。
龍紋身輕輕放下杯子,慢慢從窗戶走過去,越走進便終於發現了窗戶為何如此動靜的真相。
原來一隻手正卡在窗台上麵,別住了慣性會忘回關的窗戶,那玻璃窗一次次回來又不停的被別開,和旁邊轉角牆撞擊一下,一聲一聲的擾人心煩。
可那隻手都被別得青紫破皮,卻仍然不鬆手,就好像那隻是隻被別在哪裏造型逼真的模型一樣。
琳達見狀頓時就尖叫了,一時間別墅裏的人又被她驚醒。
龍紋身卻沒料到這家夥敗事有餘,生怕鬼怪被她嚇跑,忙快兩步來到窗台。
還沒站穩,突然就一個頭被敲了個扁的男人從窗子上冒了出來,一頭血肉橫飛,眼珠暴突,顱骨變形的賣相,把見多識廣的龍紋身都冷不丁嚇了一跳。
就這一頓的空隙中,對方猛地捧住了他的頭,然後用他那稀爛的頭一個頭槌向龍紋身腦門砸過來。
...按理一個彪形大漢,一個腦子本來就稀爛的鬼魂,怎麽看這種物理性的硬碰硬也是雞蛋碰石頭。
可龍紋身被兜頭一撞,頭卻傳來一聲嗡響,可見傷的不輕。
但他好歹也是身經百戰,雖然一開始被琳達的尖叫和冷不丁的畫麵憧憬弄得錯失了先機,但反應也不慢。
那破頭鬼正要撞第二擊的時候,龍紋身先一步伸手一按,蒲扇般的大掌便將破頭鬼那破破爛爛的頭報了個圓。
接著龍紋身手掌變成燒紅的鐵塊似的,直燙得破頭鬼肉香四溢,慘叫連連。
此時廚房的燈全開,頓時這裏亮如白晝,龍紋身眼睛一刺,注意力一亂,手勁稍鬆,破頭鬼便趁著這個時機逃出他的手消失不見。
但這同時,跑來的眾人全看見了那破頭鬼的樣貌。
廚房裏一下子被恐懼慌亂的驚叫所衝刺,龍紋身晦氣的吐了口痰。
沒能拿下那鱉孫正可惜得慌,又聽著一屋子的叫喚,頓時暴躁道:“他媽嚎個屁,沒你們瞎開燈老子早把那東西滅了。”
琳達這時候小心翼翼的問道:“龍哥,那到底什麽玩意兒啊?”
“不就是鬼了,還有你,剛沒艸夠你嗎叫個屁,害老子白挨一頭槌。”
祝央一行的玩家忙趁這個機會圍上他:“那您是幹什麽的啊?鬼都能打跑,太厲害了吧?”
李威更是道:“幾位哥都這本事嗎?你們該不會專門來島上驅鬼的吧?”
“我說你們咋能看見什麽黑氣呢,還以為你們誆人,沒料是真的?”
這現成的理由遞過來,幾人自然也順勢承認:“對對,就是看這片狀況不對才過來的。”
“你們別不識好人心,這會兒相信跟著我們沒壞處了吧?”
說完指了指琳達:“這妞兒今晚要不是有我,估計也交代了。”
琳達絲毫忘了自己是被拉下來作陪的,也心有餘悸的點點頭。
說完幾人又把視線對準幾個女玩家和女npc,意思是屋子狀況你們親眼看見了,要安全不自己選。
頓時麗娜就真的往疤臉那邊湊了過去,方蕾她們被這家夥的利落弄得下不來台。
不過也隻得僵著臉表示自己回屋考慮下。
經過祝央他們的時候,幾個人還得意的哈哈大笑,便是你這妞兒想護著,人自己投懷送抱又能奈何?
女孩子們倒是隻要點頭就有著落,苦了幾個男生npc,尤其是耗子還有另一個男生,這會兒真恨不得他們某個人中有好那一口的。
尊嚴算啥?就是唱□□花也比見那滿臉流漿的鬼強啊。
幾人還抱怨顧少道:“我說顧少,你家這買的什麽鬼屋啊?不幹不淨的就敢過來住?”
顧少臉色都青了,尼瑪才來這島沒三天,他一眾星拱月的富二代,島的真正主人。
在接連碰到的土匪霸權後,已經淪為邊緣人物了,這會兒還要麵對自己幾個舔狗的質問。
他眼睛一瞪:“不樂意住你今晚睡沙灘去?”
幾人哪兒敢?照剛剛的架勢,想必琳達看到的小女孩兒鬼魂也是真的呢,人家可在外麵死的,真是裏外哪兒都讓人寒顫。
祝央那囂張的架勢看似被剛剛龍紋身實打實的武力值給削了削氣焰。
直到回房間其他人也沒見她作何反應。
祝央第一天來選的就是三樓的主臥,後來第二批玩家過來,因著怕他們無故傷人,當時讓房間的時候看似無序,但實際上三樓住的大部分還是第一組的玩家。
至少動起手來玩家能有自保之力,npc就不見得了。
而住在二樓的除了npc們就隻剩一個李威和另一個女玩家。
此時離剛剛廚房那陣騷動已經過...去了二十來分鍾,眾人該回房的都已經回房,估計已經準備繼續入睡了。
而這時,卻有個人無聲的打開房門,從房間裏出了來,然後腳步輕巧無聲的出了走廊直接上了三樓樓梯。
黑暗中對方沒有開燈,行走在夜間就像來去無蹤的影子。
可正當他踏上三樓地板那刻,卻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這麽晚了上來找誰?”
李威回頭,便看到漆黑的陰影中憑空出現一人。
不對,她不是憑空出現,而是身上的皮膚漸漸褪去漆黑,才在適應了黑暗的自己眼中顯現出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