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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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 顧衛強先是把自行車給還了,接下來幾天安安和冬冬兩人哪裏都沒去,在家複習, 安安雖說有基礎, 但是現在的課程和後世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至於冬冬, 可要比安安更忙碌, 他不僅僅要複習學校的功課,還要做完李老爺子布置的任務,可以說, 比起來學校的功課,老爺子布置的任務更難一些。

    不過好在, 冬冬這孩子踏實, 不用大人催促, 他自己都能完成任務, 要安安來說,這小孩兒可比她當年好太多了, 她當年上學讀書時候,哭天摸地的不願意做作業,更不用說,還有其他課外作業了。

    在學校報名的最後一天,華子帶著半夏來到了縣城裏麵,找到了安安, 這一次, 半夏是真真的從自己的世界裏麵走出來了, 同意報名上高中了。

    隻是她狠有一段時間,沒上過學,之前的功課落下來了不少,安安這邊和丁老師打了招呼以後,把半夏也給弄進了補習班,丁老師之前就有辦補習班,專門來貼補家庭生活用的。

    不過半夏來的晚,補習班的課程都走了一大半了,沒法子,這姑娘就暫時吃住在安安家,下了課為了專門上丁老師單獨的小灶。

    不得不說,丁老師的教學能力是真的有目眾睹的,半夏之前落下去的課程,一天天慢慢撿回來了。

    開學這天,和所有的家長都一樣,顧衛強和顧華子兩人比下麵的孩子還緊張,一大早就做了不少吃的,吃完後還特意送孩子們去學校。

    為此,顧衛強還特意把工作給挪後了,顧華子也同樣,大老遠的從縣城跑過來,就為送閨女上學。

    這倆老父親也算是操碎了心。

    幾個孩子倒是覺得沒啥,該吃吃該喝喝,其實學校離住的地方,就幾分鍾的路程,安安和半夏都進了學校裏麵,瞧著在院牆外麵的顧衛強和顧華子還舍不得走,就站到院牆跟兒往裏麵望著。

    安安回頭,衝著兩位老父親招了招手,問,“半夏,你說咱們老父親這得多緊張啊!”

    半夏圓乎乎的身子,往後轉了一下,嚷嚷,“爸,您先回去。”

    兩人進了教室,這才發現,縣城高中的教室可要比他們顧家村好太多了,而且據她觀察,這裏麵不少學生的穿戴,瞧著也都穿的不錯,她默念,“看來都是有錢家的孩子。”,可不是這年頭,能夠勒緊褲腰帶供家裏孩子上高中的,條件都還不錯,當然也有不好的,基本從精神麵貌上,都能一目了然。

    安安站在門口,目光掃了一圈,大概也有數了,找了個門口的位置正準備把書包放下來,卻不成想隔了兩個位置的黃珍珍,突然一驚一乍,有些幸災樂禍,“顧安安,你的書包竟然和徐程程的一模一樣。”,她這一番咋呼,教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安安和徐程程兩人身上。

    徐程程是縣長徐衛兵的閨女,而且還是正房生的閨女,是徐瑩瑩的妹妹,比起徐瑩瑩這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來說,徐程程可是從小被寵著長大的,氣性也大的很,她不過十七八歲,身材發育的極好,即使是冬天穿著厚棉襖,也能見著胸前那鼓包包的兩團,而且是一雙鳳眼,兩道濃眉,看著就有幾分英氣。

    聽到黃珍珍的話,她看向安安的書包,雖然兩人書包的外觀差不多,但是在質地卻不一樣,她猛的把腿翹到黃珍珍的桌子上,把黃珍珍整個人都給堵在了課桌裏麵,一雙英氣的鳳眼微挑,超凶,“睜大你的眼睛,看看到底一不一樣。”,不管哪個時代的學生,都希望自己的裝束是獨一無二的。

    黃珍珍到底是欺軟怕硬的貨,尤其是徐程程從來不顧及臉麵,直管自己痛快了,正常那女生,在聽到後,哪裏會是這個反應???不應該是去找跟她同款書包的人算賬嗎???怎麽這把火燒到了自己身上?

    她小聲,“顏...色一樣的!款式也差不多。”,這還真是。

    安安默默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書包,又看了下徐程程的書包,已經做好了撕逼的準備了。

    哪成想,徐程程翻了個白眼,“有種你也去買啊???跟我買一模一樣的!我保管不揍你。”

    被當中嘲諷的黃珍珍滿是屈辱的低下頭,她倒是想買啊!但是沒錢買不起,她恨恨的瞪了一眼安安,那眼中的埋怨沒有絲毫掩飾。

    安安無辜躺槍,她做了什麽嗎??

    什麽都沒有好不好!

    隻是徐程程這般反應,著實是出乎她的意料。

    接著,徐程程大刀闊斧的走到了安安麵前,從鼻子裏麵哼了一聲,直白,“我不喜歡別人和我一樣的。”

    安安突然覺得麵前的姑娘有些可愛,她笑眯眯的,“嗯!不一樣,你看咱們書包拉鏈和夾層都不一樣。”,安安的書包是銅色拉鏈,有兩個夾層。

    而徐程程的書包卻是通體的紅色拉鏈,有三個夾層,若論質量的話,明顯是徐程程的那個更勝一籌,或者說是縣城買不到的。

    徐程程低著頭,比較了一番,一雙英氣的眉毛慢慢舒展開了,安安又道,“明顯你的比我好。”,這是實話,而且隨著安安的話音剛落,徐程程的英氣的小眉毛一抖一抖的,帶著說不出的傲嬌,“那是,我舅從上海給我帶回來的 ,太鬆縣可買不到呢!”

    聽到這裏,安安把徐程程的脾氣也摸的差不多了,知道這姑娘的脾氣雖然不好,但卻是個實實在在的直來直往的人。

    從她對待黃珍珍,或者還有撞了書包的自己,都能看出來。

    這一個波折過去了,安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雖然不怕和人有矛盾,卻到底不願意到處豎敵。

    剛坐下屁股,隔著幾個位置的黃珍珍冷哼一聲,“拍馬屁。”,聲音雖然不大,卻足夠讓周圍的幾個人都聽到,安安笑眯眯的,告黑狀,“徐程程,黃珍珍說我在拍你的馬屁。”,她算是看明白了,這黃珍珍欺負人,也就覺得她是個軟柿子。

    隻是真的是嗎?

    徐程程猛的從座位上站起來,“黃珍珍你說清楚,難道我書包不好看???”,還需要別人來拍馬屁???真是的,她書包上是最好看的好不好,這清奇的腦回路到底是和常人不一樣的。

    黃珍珍沒想到,安安會直接大聲嚷嚷出來,還專門告訴徐程程,她囁嚅,“沒有。”

    這下黃珍珍徹底安靜了下來,不敢作妖,徐程程連帶著安安也瞪了一眼,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女生把自己當槍使。

    安安無辜的聳了聳肩,淡淡,“我沒拍馬屁,實話實說而已。”,這可能是拍馬屁的最高境界了,讓別人信以為真。

    全程觀看下來的半夏,簡直要為安安的厚臉皮歎為觀止,她扯了扯安安的衣服,小聲,“你啥時候臉皮這麽厚了?”

    安安摸了摸自己臉蛋,不確定,“還好吧!不信你摸摸。”

    其他同學都在旁邊看著熱鬧,安安身後坐著的是紡織廠廠長胡援朝的三閨女胡小書和四閨女胡小畫,要說這兩人也是差別大了去了,胡小書長的很出挑,白皙的鵝蛋臉,配著兩個烏黑的麻花辮,尤其是那麵盤子,靚的很,再加上十七歲的少女,正是青春活潑的時候,滿滿的活力,讓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吸引了過去。

    但是實際卻是,胡小書因為自身條件很好,骨子裏麵帶著傲氣,甚至連她唯唯諾諾的四妹妹也有些看不上眼。

    聽到半夏喊安安的時候,她若有所思,難道是媽媽口中那不識好歹的一家人,而且麵前的這個小小瘦瘦的丫頭,竟然差點成為了她的大嫂。

    胡小書眉毛一挑,帶著幾分淩厲,居高臨下的問道,“你就是顧安安??”

    安安不知道自己...何時認識了這麽一位盤靚的姑娘,但是來者不善她倒是感受到了,不同於之前的徐程程直來直往,麵前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是真真的綿裏藏針,她笑了笑,並不正麵回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既然來者不善,她又何必笑臉相迎。

    至於之前的徐程程,她是當真的看對眼了,那當然是區別對待了。

    胡小書作為太鬆縣紡織廠廠長的女兒,打小又是四個姐妹裏麵最為出挑的,周圍的人對她都是阿諛奉承,曲意迎合的,冷不丁的遇到一個難啃的顧安安,當著眾人的麵子落了她的臉,她自然有幾分不悅,但是卻沒表現在麵上,而是不鹹不淡道,“聽說,你當時差點成為了我的大嫂???”

    在學校對於十幾歲未嫁的小姑娘來說,名聲可是頂頂的重要了,她這一句話,就把安安的名聲給毀掉了大半??這是啥?話裏麵明擺的意思就是安安是個差點訂婚的不潔的姑娘。

    若是前身安安,聽到這一句話怕是要羞憤欲死,甚至退學都有可能,這並不是安安危言聳聽,而是事實,這個年代,對於女生的名聲看的比命還重要。

    安安眸光微閃,一字一頓,“聽說?不知道這位同學是聽誰說的??”

    胡小書滿是不屑,“大家夥兒可都傳開了,你家人把你賣了一千塊錢。”,說完指了指身旁的胡小畫,“我四妹還差點成為你們老顧家的長媳呢!”,她這話說的真真是沒留半點情麵啊!胡小書指的是誰?那可是她親親的妹子,換親失敗的事情,就這樣被她這個當三姐的人,當著眾人的麵給嚷嚷了起來。

    胡小畫一聽,本就木訥的小臉上頓時紅的蘋果一樣,她指著胡小書,眼眶裏麵薄薄的一層水霧,小聲急切,“三姐,你在亂說什麽呢??”

    不過她的聲音太小,周圍的人都沒聽到,胡小書可是聽到了,她不屑,“不就說了個實話嗎?有什麽大不了的。”,不同於胡小畫在家的默默無聞,胡小書可真真是被寵大的,對於自己這個向來不會來事,又嘴笨的四妹是打心眼裏麵瞧不上的。

    胡小畫頓時被懟的沒話說,她嘴笨,也不知道怎麽反駁三姐,但是她卻是知道的,這話不好。

    安安瞧在眼裏,她看了窗外,老師還沒來,或許她現在猜到麵前的姑娘是誰了,她挑了挑眉毛,冷聲,“據我所知,買賣親事是封建社會的風氣,你們老胡家當時買女賣女,視組織紀律為無物,若是我想現在就去工會告發你們。”,這年頭,政策也剛好一點而已,老胡家買賣閨女也是私下操作的,不僅如此,當時傳到縣城的消息,並沒有指名道姓是哪一家,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大家都還是模糊的。

    所以,胡小書這一開口,就把未暴露的事情給揭的幹幹淨淨的。

    胡小書心裏咯噔一下,她色厲內茬,“你以為組織會偏聽你一家而言??”

    安安不以為意,“這可不是我一家而言,在場的同學都聽到了你剛說的話,到時候公安來一指正,大家夥兒可都得實話實說,不然就是欺騙了組織。”,這話一說,把有些想要巴結胡小書的人,給按到了同一條線上。

    胡小書臉一白,自知闖了大禍,就算她爸媽在疼她,若是把整個家給拖累了進去,那麽她的好日子也過頭了,她語氣不由得軟了幾分,“確實抱歉,顧安安同學,我弄錯了消息,這才把你和我四妹當做了當事人。”,說著,她對著周圍的同學都招了招手,“大家夥兒都散了!確實是我聽錯了消息,給我四妹和顧安安同學帶來了困擾。”

    既然當事人都發話了,其他同學自然也慢慢散開了。

    顧安安看到這裏,笑的意味分明,這消息本就傳到了縣城,把她給賣給了傻子,不過當時雙方當事人都沒有正麵回應,如今這事情由著胡小書親自來承認挑明,在場班上的同學不少,有巴結胡小書的,自然...就有想把她給拉下馬的,或者說胡小書背後的紡織廠廠長的名頭給拉下馬的。

    安安眸光微閃,注意到周圍同學的神色,心裏大抵也有了數了,這不!好戲要開場了,當時要賣她的時候,她雖然不在顧家,老父親也幫忙給解決了,但是並不意味著,她和老胡家這筆賬就這樣算了。

    她斂下神色,一抬頭,就注意到胡小畫滿是感激的神色,她淡淡的點了點頭。

    就坐了下來,和半夏咬起來了耳朵,對於胡小畫,她暫時持保留態度。

    半夏有些擔心,壓低了嗓音,“安安,你這麽做,會不會被胡小書給嫉恨上了,我剛大打聽了下,這女生有些小心眼。”

    安安失笑,手伸到桌子下麵,捏了捏半夏的手,“沒事。”,起碼在這件事情上,胡小書不會再是生幺蛾子了,至於其他事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第一堂課就是丁老師的,安安算是真真的感受到了丁老師的鐵麵無私,上課的時候若是一不留神,基本都跟不上丁老師的步伐,難怪大家私下都說,丁老師的課是最難上的。

    雖然安安和丁老師私下有不少交際,但在課堂上,丁老師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安安,完完全全是陌生人啊!

    安安苦笑,不過這確實是附和丁老師的為人。

    上午是兩節課,課間的時候,大家都去休息了,安安也不例外,她拽著半夏一塊往廁所跑,實在是這一堂課時間太久了啊。

    早上她又是喝的米粥,可不把她給憋死了。

    她們出來的時候,剛好遇見徐程程也從廁所出來,安安也沒想到會這麽巧,她點頭笑了笑。

    徐程程咬了咬唇,猶豫了一瞬間,走到了安安麵前伸出手,落落大方,“喂,我要和你做朋友。”,是我要,而不是我想,這裏麵可是千差萬別了。

    這那突然的一遭,讓安安怔了一下,這姑娘可真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瞧那神色,她願意和自己做朋友,是給了極大的麵子一樣,不過這種直白到可愛的話,也隻有她會說的出來。

    安安看著伸到自己麵前的一隻手,骨節修長,手掌寬大,乍一看,倒不像是女生的手,若說是男生的手,她也是信的。

    眼見著,安安半晌沒回話,徐程程有些不耐煩,她故作大聲,“你同不同意啊???”

    隻是那眼中一閃而過的緊張,反而表麵了這姑娘並沒有麵上看的那麽不在意,安安抬頭,直視徐程程,她笑眯眯的伸出手,調戲,“好巧,我也想和你做朋友。”

    “真的?”,徐程程滿臉的驚喜,驚喜過後,好像覺得自己太急切了,她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安安哪裏看不明白,徐程程確實是一個性情中人,什麽都擺在台麵上,跟這種人做朋友最大的好處就是,從來不用擔心,她會在背後插刀,因為在她眼中,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從來都是一是一,二是二。

    安安笑嘻嘻的,“真的!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要和你做朋友。”,這是實話,有些人的麵向能看得出來,徐程程就是那種佼佼者,英氣勃勃,這種人不屑於背後使陰招,再加上她和黃珍珍不過說了幾句話,安安也能猜個七七八八,這種人說好交往也好交往,說難交往也難交往,因為想要入她眼比較難,這是實話,徐程程和徐瑩瑩一塊轉學到縣城高中,徐瑩瑩的性格溫軟會來事,很快就在學校裏麵交了不少的朋友。

    但是徐程程卻是吃在性格虧上的,別人的阿諛奉承她看不上,又有自家姐姐徐瑩瑩在裏麵搗鬼,說她怎麽在家欺負徐瑩瑩,又怎麽囂張跋扈,可以說,徐程程在縣城高中,已經是半個校霸了。

    大家都躲的遠遠的。

    這也是為什麽,黃珍珍在看到安安和徐程程背著同款書包的時候,為何不顧一切的當場挑撥了...,因為在學校裏麵惹到了徐程程,那可是太慘了。

    之前有學生為徐瑩瑩打抱不平,那可真是被整的慘,後來就直接退學了。

    所以,徐程程經此一戰,在學校就成了徐霸王。

    聽到安安這樣說,徐程程展顏一笑,她本來就生的英氣,這一笑有些讓人迷的移不開眼了,她豎起大拇指,“安安,你真有眼光。”,顯然這姑娘是知道安安的名字的,隻是一開始有些害羞喊不出來,所以才用喂代替,經過這一番打岔,安安兩個字喊出來,那是順其自然的不得了。

    安安笑眯眯的拉過半夏的手,介紹,“她是我好朋友,叫半夏。”

    “要是我能有你這麽多肉就好了。”,徐程程有些羨慕,“我就能用體重把我那便宜姐姐給壓趴下,讓她動彈不得!”,都想著要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了,可見徐程程和徐瑩瑩之間的關係確實不好。

    安安沒忍住笑了,這是半夏第一次聽到有人羨慕她身上的肉的,而且這麽直白的話,並沒有讓她產生半點不適。

    她揚了揚自己藕節一樣的胳膊,抿著嘴兒偷笑,“還是算了,我跑步都跑不動,可羨慕你們這些瘦子了。”

    不過幾句話,三個女孩子瞬間打成了一片。

    等她們再次進教室的時候,同學們驚訝的發現,那個向來獨來獨往的徐霸王竟然有了一塊上廁所的同學,要知道檢驗學生時代的友誼,那可真真是一塊上課一塊寫作業,下課一塊上廁所。

    黃珍珍看到安安竟然和徐程程走到了一塊,還說說笑笑,她不可置信的長大了嘴巴,小聲,“馬屁精。”,若不是馬屁精怎麽會這麽快巴結上縣長的女兒。

    雖然隔了兩個位置,但也不過是一米多的距離,安安哪裏會聽不到,她笑嘻嘻的回敬,“程程啊!有人嫉妒我巴結上你了呢!”,她毫不掩飾自己跟徐程程的關係,對於黃珍珍說她馬屁精的事情也不以為意。

    畢竟,就衝著徐程程的脾性,不管她是誰的女兒,她都會和徐程程走的近點,這年頭能有個脾性相投的好朋友是真的不容易。

    黃珍珍被噎了個倒仰牟,氣衝衝的把課本拿了出來,不在言語。

    安安和徐程程相視一笑,那種默契,讓旁邊看著的胡小畫羨慕極了,整個班上就她和徐程程兩個人沒朋友,胡小畫是因為自己姐姐的關係,再加上她本就木訥,在班級裏麵自然混不開。

    徐程程也是,說起來兩人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徐程程在班級上變成人見人怕的霸王,很大一部分原因則是姐姐徐瑩瑩的關係。

    三番兩次陷害她,徐程程這人又太過孤傲,也不屑於解釋,一來二去就成了大家眼中的霸王,看不起同學。

    胡小畫內向,想過和徐程程做朋友,但是她不敢說。

    徐程程則相反,她有些看不起胡小畫,連自己內心的想法都不敢說,太包子了,她怕跟這種人做朋友要被氣死。

    如今徐程程和新來的同學交上了朋友,在胡小畫眼裏可不就是羨慕了嘛。

    安安可不知道後麵的這一茬子,放學後和徐程程告別了,一出門口,就發現自家弟弟正扒著高中校門口,眼巴巴的往裏麵望著,明顯是來等安安一塊放學的,安安看大自家弟弟,那可真真是心暖化了。

    不用猜,自家老父親一早就在廚房裏麵忙活啊!

    今天是他家兩個崽子第一天去學校上課,老父親也算是操碎了心,不僅如此,華子也特意跟村子裏麵的村名告了一天的假,專門留在縣城,他可比顧衛強操心的更多,畢竟自家閨女半夏之前可是恐學的,這件事情說來也怪他。

    從小到大由著半夏吃東西,等長成了大閨女了,知道愛美了,這可壞了,半夏長的胖胖的,可有同齡人兩個體重來著,在學校裏麵一直受著欺負。...

    半夏也硬氣,一開始什麽都不說,就自己默默扛著,直到有一天,她在學校上廁所的時候,被人給推倒茅坑裏麵,那些同齡的二流子拿著石頭往茅坑裏麵砸,邊砸邊笑話她,“死胖子,臭胖子,掉到茅坑裏麵起不來的蠢胖子。”,不知道是誰,還特意編成了順口溜。

    本就因為胖自卑的半夏,徹底的被打擊到了,一蹶不振,打那天開始,回到家就不說話,不論誰來勸她,她都不願意再去上學。

    顧華子查明了原因,把那批欺負半夏的的人都給揍了一頓,但是也晚了,半夏徹底的不去上學了。

    這一休息都是快一年了,原本半夏是比安安高一級的,正是因為她休學了一年多,這才和安安同級了。

    顧衛強起碼還能在家沉下心做飯,顧華子可不行,他整個人都躁了一天,可算是挨到了學生放學的時候,原本是要去學校門口接人的,最後還是顧衛強打消了顧華子的念頭,這都上高中的崽子們了,第一天熟悉新環境,肯定要他們多和同學交往一下。

    這老父親去了,不多餘嗎?

    可別把新交上的朋友給嚇跑了。

    顧華子去樓下接人的時候,老遠就瞧見三個崽子一個牽一個,尤其是自家閨女瞧著還帶著笑臉,他那擔心了一天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啊!他有些緊張,從兜裏麵摸了摸,摸出了三顆糖來,從半夏記事開始,自家老父親的衣服口袋裏麵,一年四季都裝的有糖果。

    哪怕是家裏在困難的時候,也從來沒斷過。

    不知道怎麽的,看到自家父親的白發,半夏眼眶有些紅,卻不過是一瞬間,她鬆開了安安的手,小跑著奔了顧華子身板,埋怨,“爸,我都這麽大了,你還來接我放學。”,嘴裏說著埋怨的話,但是臉上的欣喜怎麽也掩蓋不住,誰又不希望被自己的爸爸寵成小公主呢!

    顧華子向來嘴皮子利索,聽到自家閨女埋怨,他眼睛一瞪,憨笑,“你就是長到了八十歲我還來接你,隻因為你是我閨女。”

    安安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這父女兩人給煽情到了,她也不打擾這父女兩人,直接牽著冬冬的手往家裏走。

    還好顧華子還記得安安 ,大聲,“安安啊!你爸爸在廚房做飯呢,不然肯定下來接你。”,那是自然的,廚房的鍋裏麵離不開人。

    顧衛強特意把之前的野雞留了一隻,配著蘿卜白菜,木耳,在加上在外麵的店裏麵換了一些炒年糕,做個鍋子是再好不過的。

    畢竟,雖然開了春,但是還有個倒春寒呢!

    出門在外,還是挺冷的。

    聽到開門聲,顧衛強探出頭,“安安,冬冬你們回來了?”

    安安把自己的書包放下,又幫忙把冬冬的書包給取了下來,這種天氣,大家都穿的厚,尤其是小孩子穿的跟圓石滾子一樣,回身都回不過來。

    沒了書包的束縛,冬冬嗷了一聲,“爸,我的兔子你幫我喂了嗎?”,兔子是安安之前從山凹子裏麵逮回來的小兔子,自打帶回來後,冬冬把這隻小白兔寶貝的不行,每天晚上要睡覺前看一眼才行。

    尤其是,這年頭物資缺乏,這一片的鄰居,也隻有冬冬才樣了一隻兔子,簡直是孩子們眼中羨慕的對象。

    “臭小子。”,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問的不是自己,而是一隻兔子,顧衛強才不承認自己是吃兔子的醋了。

    他單手翻了翻鍋,鍋裏麵的菜都騰空了,他笑,“你那寶貝兔子,我白天喂了不少白菜呢,你去瞅瞅臭的不行。”,兔子拉屎那味道在家裏,能把人給熏暈過去,反正他是受不了這個味道。

    不過是幾天的光景,這兔子頓頓吃的肚子飽飽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兔子變肥了,哪裏還有當時才逮回來的時候小巧。

    安安也不拘著冬冬,由著...他把兔子抱出去,給大家好炫耀。

    她淨了淨手,“爸,我給您幫忙。”,顧衛強把安安給推了出去,“去寫作業去,這裏爸一個人能搞定。”

    安安瞄了一眼廚房,發現基本的事情都做完了,隻剩下給鍋子添菜了,她索性去把碗和筷子擺上。

    剛擺上沒多久,就見到半夏急匆匆的從外麵趕進來,急切,“叔,冬冬被人打了。”

    這一句話,可把正在廚房忙活的兩人給驚著了,安安丟下筷子就往外跑,顧衛強出了門才反應過來自己手上還拿著大鐵鏟,不過這會卻顧不上了。

    半夏在前麵帶路,他們到的時候,顧華子一人就把大家夥給收拾了。

    安安一眼就看到抱著小兔子哭的冬冬,急切,“這怎麽了???”,原來是冬冬孩子氣,把小兔子給抱了出來,哪裏想到竟然遭到了這片二流子的打劫,他們見冬冬人小,加上和他一塊玩的孩子都是小學生,上來就把冬冬的兔子給搶了,冬冬哪裏會同意。

    抱著兔子死活不丟,那群二流子沒辦法,用腳使勁兒踹,在他們眼中,這可不是寵物小兔子,而是實實在在的肉啊!

    大家夥兒在家吃塊肉,都還要拿著肉票去換,一人就那一口沒了,瞧著冬冬手裏的兔子,可是挺肥的,若是宰了以後,光肉都能打打牙祭。

    而且新鮮的兔肉,多好吃的。

    就為了這一口人,二流子把自己的親近的兄弟給喊了過來,半大的孩子,下手可有了狠勁兒,安安看見冬冬的時候,就發現自家弟弟,眼角烏青,連帶著下巴的地方還有不少破皮,明顯是被人給蹭到了地上。

    這孩子舍不得丟兔子,死死的抱著在,這才會這麽狼狽,冬冬哭的稀裏嘩啦的,“姐!我的小兔子被他們給掐死了。”

    安安上前就蹲了下來,從兜裏麵摸出手帕,給冬冬擦了擦髒兮兮的小臉,心疼,“疼不??傻子。”,可不就是傻子嗎?二流子要兔子給他們就是,何必把自己弄的一身傷口。

    一直抿著嘴兒,倔強的冬冬,看到自家爸爸和姐姐來了以後,鬆了一口氣,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埋怨,“姐,他們要吃我的兔子。”,在小孩兒的眼中,兔子現在跟他朋友差不多,可是兔子卻被壞人給掐死了,冬冬別提有多傷心了。

    安安眯了眯眼睛,看了下奄奄一息的兔子,安慰,“不怕,你看著爸爸和華子叔怎麽幫你報仇。”,華子也隻是比他們早來幾分鍾而已,安安和顧衛強到的時候,華子正和那三個二流子對峙呢!

    因為要護著冬冬,他放不開,一直也沒敢動手,卻把那四個二流子給堵的死死的,尤其是他一個人站到巷子口,頗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聽到動靜,他頭都沒回,問,“強子,咱們一起上次打架是多少年前??”

    都這個時候,顧華子還有心情說笑,原本嚴肅的顧衛強臉色也柔和了不少,他看了一眼自家崽子,隻是皮外傷,也鬆泛了一口氣,回答,“那可是久了,有小二十年了。”,那還是兩人結婚前,在村子裏麵,可謂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哪怕是比他們大的人,也怕顧衛強和顧華子聯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