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何後來無事？”包小豆疑問道。

    “那個女人是他克星，或者說，她讓他變得溫柔。”沈韻瑤柔聲道。

    “什麽意思啊？”包小豆疑問道。

    “愛。”沈韻瑤道，“你還小，不懂。”

    “那你懂嗎？”包小豆問道。

    “或許懂，或許不懂，因為我不曾經曆過。”她輕輕地趴在他的肩上道：“或許以後會懂。”

    “嗯。”他認真地看著路，感覺不到她的分量，生怕把她顛摔了。

    天不熱，他卻滿頭大汗。

    這幾日的相處，她的關心與體貼，讓他滿是感激，所以無論如何他不想她有什麽事。

    “可惜不能給你做飯了。”沈韻瑤道，“本來還想給你做點好吃的。”

    “不礙事。”包小豆道，“這些天你不要再出來了。”

    “不行，鬼節馬上就要了，到時候鬼差會出來尋找孤魂野鬼，我必須躲起來。”沈韻瑤道，“倘若我逃過這一劫，我就可以再陪你一年。”

    “可是師父說百年才會有一次啊。”包小豆疑問道。

    “隔百年一次，那是陰兵出來清查，無論多厲害的鬼都躲不過，但每年鬼節，送鬼回人間的鬼差也會順帶把看到滯留在人間的鬼帶走。”沈韻瑤道，“我這種小鬼，碰到鬼差怎麽躲啊。”

    “那你可以躲我家啊？”包小豆疑問道。

    “你家陰氣那麽重，鬼節來了，招鬼，等我離開，你還是要把八卦鏡掛起來。”沈韻瑤道，“鬼節過了，我就會回來陪你，好嗎？”

    “那去哪兒？”包小豆連忙道，“我要陪你一起。”

    “鬼去的地方，人都去不了。”沈韻瑤道，“傻小子，你等我就好了。”

    包小豆道：“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為何不願意去投胎轉世？”

    “我死得不甘心。”沈韻瑤道，“我好像哭，可是卻沒有眼淚，鬼是沒有眼淚的，其實十幾年我就可以去投胎，聽說要投到大戶人家，可我偷偷跑了。”

    “你這是這是何苦呢。”包小豆道，“那你知道害你的人是誰嗎？”

    沈韻瑤道：“就是追我的那個惡鬼，活的時候，他害死我，死了也不放過我，我想報仇，可我根本打不過他。”

    “那如果我幫你報了仇，你會安心去投胎嗎？”包小豆道，“做孤魂野鬼，總是不好的。”

    “你，你的法術那麽差。”沈韻瑤哭笑道，“我不要你去冒險，我這麽多年來難得有個對我好的。”

    “我也是，從小被當成怪物，當成不詳之物，除了師父，就你對我好了。”包小豆道，“所以我不願意你過得不好，我可以求師父，倘若師父沒辦法，就去就求宮少將軍，他總是對付得了那個惡鬼的。”

    “他會幫忙嗎？”沈韻瑤道，“我怕他不會幫我這個小鬼。”

    “怎麽會呢，他人很好的。”包小豆道，“剛才怕傷了你，問都沒問就離開了，隻不過畢竟是個將軍，不那麽和人親近就是。”

    “嗯。”沈韻瑤道，“我也習慣於失望，無所謂了。”

    她把頭埋在他的背上，感受他的溫暖，縱然沒有心，但卻仿佛心在。

    心心相應。

    十指相扣。

    宮純與靜雅地緊緊地相扣，慢悠悠地在那無人的河灘上漫步。

    輕風微撫，笑容嫣然。

    不知道漫步了多久，這條河有多長，似乎望不到盡頭。

    “真希望能在這河畔陪你走到老。”宮純感歎道，“沒有煩惱，無憂無慮。”

    “可我不想。”靜雅道。

    “為何？”宮純疑問道。

    “我們總是要生兒育女的。”靜雅湊過來低聲耳語道。

    ...

    “嗯。”宮純笑吟吟道，“然後帶著孩子一起走到老。”

    “那我也要做好多事，離開皇宮，我要去做我曾經從來不曾做過的事。”靜雅道，“也不枉此生了。”

    “那你想做什麽？”宮純疑問道。

    “我想幫幫那個女鬼。”靜雅道，“她很可憐。”

    “可是鬼……”宮純猶豫道，“她畢竟不屬於人間，人鬼殊途。”

    “可我覺得他們喜歡彼此啊。”靜雅道，“為何不能在一起呢？”

    “凡人跟鬼在一起太久，總是不好的，小豆身上如今陰氣那麽重。”宮純道，“我的意思還是告訴範捕頭去處理。”

    “不可以。”靜雅堅決道。

    “難道你要看小豆死在她的手裏嗎？”宮純道。

    “可我覺得那女鬼對小豆沒有惡意啊。”靜雅道，“不會害他。”

    “誰又能保證呢。”宮純道，“況且隻有入輪回，轉世投胎，才是最好的。”

    “可她長得太像墨帆了。”靜雅道，“要是墨帆不傻的話，也該她這樣子。”

    “對了你出門的時候，她還在睡，你有沒有吩咐憐星看著呢？”宮純道，“萬一出點事，咱們跟老相爺交代不了。”

    “當然交代好了。”靜雅道，“你說這女鬼會不會是墨相爺的親人，那麽像墨帆？”

    “這個。”宮純也不知如何去解釋了，隻能道，“或許是巧合吧。”

    “也是啊，我也沒聽說過墨相爺家誰去世了。”靜雅道，“唉，真是奇怪。”

    說話間，卻見前方河邊竟然聚集了不少人，在往河裏放河燈。

    “這是在幹嘛呢？”靜雅疑問道。

    “放河燈，似乎在祈福呢。”宮純道，“以前在邊塞，教室門也會放河燈，寫上自己的祝願，這樣就可以保佑自己和家人能早點團聚。”

    “那我也想放啊。”靜雅笑道。

    “可我沒有紙給你折紙船，也沒有蠟燭啊。”宮純攤開手，道，“要不我們看看就好咯？等改天再來放河燈？”

    “好吧。”靜雅隻能拉著宮純往人群邊走去。

    她見一個阿婆在折紙船，連忙蹲下來問道：“奶奶，可以教我折這個嗎？”

    “折這個？”阿婆道，“丫頭，這種晦氣的東西，你們年輕人是不要碰的好。”

    “晦氣？”靜雅疑問道，“不是用來祈福的嗎？”

    “不是。”阿婆道，“過幾天就是鬼節了，這是給死去的人放河燈引入，這樣死去的人才能知道回家。”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