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範一帆道，“這倒是可以，你帶她來見我吧。”

    “她現在走了，今日鬼節，她說她不能待在我身邊。”包小豆道，“她說在我身邊容易遇上鬼差。”

    “你不招鬼才怪呢，鬼多了，被鬼差碰上的機會也就大了。”範一帆道，“好了，不管那麽多，我們去宮府，請少將軍去吧。”

    “嗯。”

    包小豆見自己師父並不生氣，頓時興衝衝地往衙門外跑去。

    他很少看到如此開朗的他，他去過自己徒弟的家，看到過沈韻瑤，看到兩人嬉戲打鬧的場景，他本想去送走沈韻瑤，可猶豫了。

    縱然是鬼，她對小豆沒有傷害之心，很多時候，他不願意自己徒弟像自己這般孤獨，縱然人鬼殊途，那又如何，最起碼，他是快樂的。

    他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可又終歸人鬼殊途，總有分別之時。

    但分別之後，倘若有緣，終有再見之時。

    枕靈醒來，卻見自己的女兒趴在自己枕邊，看著自己。

    他不記得多久了，或許有幾十年沒來看她過。

    她還認識自己嗎？枕靈有些心酸。

    縱有千萬心緒，卻隻化一臉笑容，他柔聲問道：“想爹爹了嗎？”

    她搖搖頭，但卻把小手伸過來，撫摸著他臉。

    他想伸手去摸她，卻連手都舉不起來，隻好放棄，隻好默默地看著她，由著她揉捏自己臉。

    “不要折騰你爹呢。”敖冰叫道，連忙走過來，把她抱起來。

    “娘親。”她奶聲奶氣地叫道。

    “糯糯，去跟姑姑們玩，好嗎？”敖冰將她放下，她似乎聽懂了，自己蹣跚地殿門外走去。

    “敖冰，我怎麽在這兒？”枕靈疑問道。

    “你醒了。”她坐到冰床邊，認真地看著他道，“看來好很多了。”

    “我怎麽動不了，冰冰。”枕靈笑問道。

    “笑，還笑。”敖冰突然變臉，爬上床，右手拉住枕靈的領口，左手狠狠地地狂扇他十幾個耳光。

    下手半點不留情，徑直將枕靈扇得嘴角破去，流了血，她這才趴在他的胸前痛哭。

    明明很關心，卻控製不住自己。

    枕靈沒有說話，隻是目光無神地盯著她。

    敖冰道：“你不是我哥啊，沒有不死之身，天雷對我們有多大的傷害，淚雪不知道，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我知道。”枕靈道，“可我有的選嗎？”

    “那是凡人的事，你參合什麽？”敖冰目光直逼他的雙目，臉貼的很近。

    “我如今難道不是凡人嗎？”枕靈道，“既然作為凡人，就得去做。”

    “你算哪門子凡人，倘若你真是凡人，天雷打你作甚，你不過降生人世，你依舊是龍。”敖冰道，“是糯糯的爹，你倘若死了，你想過她嗎？她從出生到現在，爹都不認識。”

    枕靈無話可說，頓時陷入沉默。

    “疼嗎？”敖冰起身，輕輕地為他擦去嘴角的血漬。

    “來一回，打我一回，每一回都是臉，你就不能溫柔點，難怪嫁不出去。”枕靈笑道，似乎忘記方才的的不開心。

    “要你管。”敖冰道，“魔界究竟出了什麽事，淚雪不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

    “你幹嘛不親自問你哥去？”枕靈道，“我的記憶早就被他封印了，甚至連關於糯糯她娘的記憶也被封印了，他讓我入凡間，就是不知道他究竟要我做什麽，當時究竟發生什麽，唉，而他又答應我什麽承諾，我真的是一頭霧水。”

    “你以為我敢去問嗎？”敖冰無奈地歎息道，“他是我哥哥的時候，我就怕他，別說他現在是魔君。”

    “其實他挺好的。”枕靈...道，“隻是習慣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敖冰搖搖頭道：“他終究不是敖曦了，可你難道一點都想不起你妻子的模樣嗎？”

    枕靈搖搖頭，無奈道：“想不起來，我去了地府，也找不到她，在加上容貌忘記，根本無處可查。”

    “笨蛋，你就不能想想她不是凡人。”敖冰心裏罵道，但開口卻道：“倘若緣分到了，自然會再相遇。”

    “冰冰。”枕靈道，“我不想找了，如今在人間也算自在，我想帶糯糯走。”

    “不行。”敖冰道，“她是我女兒，誰也不可以帶走她。”

    “你還未婚，帶著她，總是不好，況且她如今連我都不認得，我再不養她，將來弄得我跟我父王那樣，我不想這樣子。”枕靈無奈道，“自從母親去世，我就再也沒有回東海了。”

    “你跟伯父傲什麽氣呢。”敖冰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也是很為難之處。”

    “我明白，我現在也是父親。”枕靈道，“但有些事情，錯過了，便是永恒，我也不再屬於東海龍族，一入魔族，萬劫不複。”

    “如果去求哥哥，他會放你回東海嗎？他是魔君，既能渡你成魔，自然也能幫你脫離魔界。”敖冰道，“我替你去求他？”

    “不用，沒用的。”枕靈道，“你哥哥什麽德性，你不知道，他要做什麽，誰也改變不了，你比我更了解他。”

    “可他是疼愛我的。”敖冰道，“幾千年的兄妹情，他還是顧念的。”

    “可他不是敖曦。”枕靈道，“他是魔君，他也有他的難處，你我都不能體會，你要理解他，魔君從來不會是魔界裏那些魔王，他是善良的。”

    “我知道，不過，那天我看到那個人族的公主，她……”敖冰道，“我想不通哥哥為何能和她那麽親密，難道她真的是魔後？”

    “我也想不明白。”枕靈道，“但有一點，魔後的的確確就是那個模樣，可她又隻是個凡人。”

    “你怎麽見過魔後？”敖冰疑問道。

    “沒見過真人，但在魔神大殿裏，到處都是她的痕跡，他幾乎把魔後的畫像掛滿整個魔神大殿。”枕靈感歎道，“所以我才認得她，就是這個人族公主的模樣。”

    “你說有沒有可能魔後隱藏的力量，憑你我的修為看不出來，就好像哥哥那樣的創始元靈？”敖冰道，“像魔後，也該是創始元靈。”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