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心疑問道：“為什麽？”

    “因為他愛著他的妻子啊。”敖冰道，“所以從來沒想過我的表現有多麽反常。”

    “他怎麽就那麽認死理。”敖心道，“還那麽傻。”

    “最起碼，我開心啊。”敖冰笑道，她很少笑，但這一刻，卻是滿麵生花。

    “可你究竟要瞞他到什麽時候，等他知道你一直不告訴他實情，會不會傷心難過？”敖心問道。

    敖冰笑道：“我就站在他的麵前，他自己什麽都想不起啦，怪我呢？我在人間曆劫的時候已經這幅模樣。”

    “可在人間，他怎麽會不知道你是個龍女？”敖心疑問道。

    “因為父王怕我在人間被其他妖類欺負，所以幹脆收了我的龍珠，取出我的龍魄，讓我跟凡人沒有兩樣，因為妖魔不能動凡人，所以我才能安穩地度過一劫，可誰又知道，我會碰上這傻子，和他生了糯糯。”敖冰感歎道，“縱然數千年已過，可往昔曆曆在目。”

    “其實對你來說一劫，對他而言何嚐不是呢？”敖心道，“從東海龍太子變成魔界大長老，這也是因為你啊。”

    “可有什麽辦法，當年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敖冰。”敖冰道，“這或許就是他的劫數，等淚雪能夠學會放下，我就想去陪他了，不管在哪裏，魔界也好，人間也罷，我不想再過這樣煎熬的日子。”

    “我支持你。”敖心道，“可是妹妹們舍不得你。”

    敖冰笑道：“除了你跟淚雪，其他妹妹已然都已出嫁，淚雪畢竟還小，如今而言，我最放不下的是你，你跟我最像，可對情也……”

    “你就不要勸我了。”敖心道，“你勸不了我，因為你自己都放不下，否則敖文為什麽總是被你打的遍體鱗傷。”

    “唉，所以順其自然吧，姐姐不勸你。”敖冰道，“但姐姐一樣，總有一天，雨過天晴。”

    “娘親。”糯糯又蹣跚地走進來了。

    敖冰連忙上前將她抱起，柔聲問道：“糯糯，為啥不跟小姑姑玩呢。”

    說話間，芯兒走進來，正色道：“大姐，今天我覺得你還是把姐夫送回哥哥身邊吧。”

    “為什麽？”敖冰疑問道。

    芯兒道：“今天是人間的鬼節。”

    “我怎麽忘了呢。”敖冰道，“每年今日，他都要去超度亡靈。”

    “唉。”敖心道，“可他如今這樣。”

    敖冰笑了笑道：“他沒事了，隻不過被我用龍珠困住罷了。”

    她伸手在枕靈的心口拂過，一顆晶瑩剔透的龍珠從他的身體升起。

    枕靈猛然坐起來。

    他看著敖冰，無奈道：“你就不能溫柔點兒，有點女人樣。”

    “不能。”敖冰親了親糯糯，“娘的溫柔隻給我的小寶貝。”

    “給我抱抱，好嗎？”枕靈期待地看著自己女兒。

    但她一臉的不情願，把頭埋進敖冰的懷裏。

    “唉。”枕靈歎息道，“姑娘大了，不由爹啊。”

    芯兒笑道：“今天是鬼節，你確定還要在這兒浪費時間嗎？”

    “鬼節，唉。”枕靈想了想，起身，一陣白色光芒旋繞，他便換了一身素衣。

    他走到敖冰的麵前，輕輕地摸了摸糯糯的臉頰，柔聲道：“乖乖，好好聽娘親的話。”

    糯糯並不開心，碧藍的雙眸認真地盯著枕靈，認真地看著，突然伸開雙手，示意枕靈抱她。

    枕靈喜出望外，連忙伸手將她抱在懷裏，兩滴清淚落下。

    良久，他對著自己女兒低聲耳語道：“好好陪著娘親，等爹爹的事忙完了，就來接你。”

    說罷，他輕輕地吻了她的額頭，將她送回敖冰的懷裏。

    “...龍珠你帶上吧。”敖冰道，“你更需要它。”

    “我擁有它有什麽用呢，你都留著吧。”枕靈沒有說什麽，隻是認真地凝視敖冰許久，這才離去。

    眼神。

    敖冰在錯愕中，看到枕靈對自己的眼神，滿是柔情，還有那曾經的似曾相識的愛意。

    可他什麽都沒說。

    “娘親。”

    糯糯輕輕地摸摸她的臉，指著殿門口。

    “你想跟爹爹一起走嗎？”敖冰問道。

    “娘親。”糯糯依舊隻是叫著她，手指著殿門。

    “等我家寶貝長大了，我們在去好嗎？”敖冰愛憐道。

    她似乎聽懂了，把頭埋進敖冰的背上，小手緊緊地抱住她。

    “我一直不明白，敖文為何要在每年的鬼節都去超度亡魂？”敖心疑問道。

    “因為他是彌勒佛主的座下弟子，他離開雪竇山之時，便在彌勒佛主座下立下誓言，每逢鬼節，便要渡萬千無主孤魂。”敖冰道，“這數千年來，他不曾違背過。”

    “為什麽要立下這樣的誓言？”淚雪疑問道，“表哥怎麽會是彌勒佛主的弟子呢？”

    “那我也不知道，他沒有告訴我。”敖冰道，“但他卻是深得彌勒佛主的真傳，無論心中多苦，卻依舊笑口常開。”

    “這倒是，從來不見他生氣難過。”敖心道，“就是希望姐姐你們能百年好合。”

    “淚雪，你也該回去了。”敖冰道，“你人間的母親該擔憂你了。”

    “嗯。”芯兒道，“可我舍不得你們。”

    “那你隨時可以回來。”敖心道，“但答應姐姐，倘若這一世你仍舊無法入了哥哥的心，你就要放下，回家，不要再外麵遊蕩了。”

    “我是該學會放下了。”芯兒道，“倘若真的有緣，就不會折騰幾千年。”

    “小妹，真的難得你能想明白。”敖冰道，“這個家，如今隻剩我們四人，糯糯丫丫學語，我分心太重，沒法放下她不管，你二姐性格太過於溫婉。”

    她見芯兒不語，又道：“論修為，論才能，我們兩個很難比的過你，你二姐這性子，你是明白的，你大姐我，你更明白，相夫教子或許可以，但對掌管冰海一竅不通。”

    “所以姐姐們的意思，以後冰海由你統轄。”敖心道，“冰海需要你的。”

    “我。”淚雪道，“可我年紀最小，他們能聽我的嗎？”

    “有誌不在年高。”敖心道，“冰海需要你。”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