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孩童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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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廝殺過後,不大的營地裏隻有倒了一地的屍體,還有一群躲在籠子裏瑟瑟發抖的孩子。 然而,最讓人觸目驚心的確實營地裏並排擺放的十口大鍋。因為,每口大鍋裏都飄著幾個孩子的頭顱,以及被切成幾塊的身體。並且隨著地下柴火的加熱而在熱水裏起起伏伏。這樣悚然聽聞的事情,他們以前別說見過,就是聽都沒有聽過。 所以,在殺了幾十個悍匪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吐得跪在地上。 這些人當中,隻有兩個人沒有吐。一個是古天河,另一個就是元寶。 對於古天河來說,這樣的場景他曾經經曆過。那時候,他躲在籠子裏,驚恐的看著一個又一個小夥伴被投入滾燙的開水中,被活活燙死。然後,又被一群人從鍋裏撈出來給吃掉…… 那樣的場景,即使多少年後還縈繞在他的夢裏無法散去。直到他晉升武道聖者的時候,才強行用意誌把這段心魔抹除。哪成想,時隔這麽多年,他竟然再次遇到這樣的奇景,讓他本已淡忘的記憶再次浮現出來。 “哥……哥哥……吃……” 就在古天河沉浸在自己的記憶中時,一個五六歲大小的女孩,拿著一塊幹餅走到他麵前,非要把幹餅送給他。 這塊幹餅是古天河他們發給這些孩子的,這些孩子各個餓的麵黃肌瘦,早就不知餓了多久了。可是,他們拿到幹糧卻還想著分給自己,這份感情怎能不讓人感動? 古天河蹲下身子,和藹的道:“哥哥不餓,你自己留著吃吧www.shukeba.com。” 他雖然這樣說了,可是,那個小女孩依然把半塊幹餅塞到自己手裏,非要讓自己吃。 古天河不解的問道:“小妹妹,你自己都不夠吃呢,為何非要把幹糧送給我啊?” 小女孩理所當然的道:“哥哥吃飽了就不會吃小丫了,小丫怕不想被哥哥吃掉……” 剛剛走過來的凝夜紫和李若水,猛地聽到這句話兩人齊齊淚奔,哭的稀裏嘩啦。凝夜紫更是抽出長劍,把地上的屍體狠狠的刺了百十下,一邊刺一邊罵著畜生。 看著凝夜紫如此模樣,那個小女孩嚇得瑟瑟發抖,直接躲在古天河身後,朝著凝夜紫指指點點,道:“哥哥,這個姐姐怎麽了?是不是嫌那些人不好吃,想要吃小丫啊!” 聽著小女孩如此說,古天河的心也碎了。他對著一旁嘔吐不停的人罵道:“都他娘的給我滾過來,把這些垃圾給我扔到山溝裏喂狗,不要讓他們汙了我的眼睛!” 懾於古天河淫威,所有學員都老老實實的來抬屍體。說起來,這裏的學員,絕大多數都是第一次殺人。哪怕是殺的普通人,他們依然很不適應。那種刀刺在肚子上,被腸子反彈回來的澀澀的手感,讓他們覺得心裏非常惡心。就是心跳,一時也恢複不過來。 不過,正如古天河所說,看著這些人渣他們會覺得更惡心。 隻是,在他們把這些匪徒的屍體扔進山溝裏後,大鍋裏那一個個稚嫩的軀體,依然讓他們無所適從。 這個時候古天河已經硬著頭皮把火都熄滅,正對著一幹冒著熱氣的大鐵鍋發呆。 李若水臉色慘白的問道:“天河,他們為何要這麽殘忍,要吃人啊!” 古天河臉上閃過一絲痛苦,道:“這就是大荒山,這就是我想讓他們見識的東西。這裏沒有人性,有的隻是生存。如果是荒年,這樣的情景會非常常見。可是,今年明明是豐年,我在農戶那兒都能換到很多糧食,這些悍匪不可能連點糧食都搶不到。他們之所以還會吃人,那就絕對是口腹之欲了。所以,我才會把他們全都殺了。這樣的人不能留,否則天理難容!” 李若水從這段話裏聽出一股極不舒服的意思,她反問道:“如果是荒年,這些人吃人就是應該的了嗎?” 對於這個問題,古天河沒有回答,也不想回答。隻是靜靜的舉起雙手,飛出十團靈火打入那十口大鍋之中。在太初之火的燒灼下,屍體用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灰燼,繼而隨風...而散。 最後,古天河力排眾議把臨時營地定在這座山寨裏。有他做這個決定,別人就算有再大的意見也隻能照辦。 古天河不是不知道這裏死了很多人,也不是不知道大家心裏的反感。可是,他依然要這樣做。目的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世界是多麽的殘忍。以及,他們所要麵對的敵人是多麽的凶殘。 在確定這些人不吃人後,小丫領著一幹孩子沒心沒肺的玩鬧起來。哪怕深夜,他們也未在火堆旁不願散去。嘴裏叼著幹糧,一邊瘋跑一邊吃喝,幸福的一塌糊塗。 見此情況,李若水的心靈受到極大的觸動。她從小就沒受過多少苦,有靈修公會做後盾,她又是高高在上的靈修者。別人隻會捧著她,供著她,豈會讓她受委屈?如果不是最後師父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她或許依然是最幸福的人。 可是,看到這些孩子,她發現自己真的很幸運,以前受過的那點委屈真的就不算什麽了。 就在她看著孩子們的歡聲笑語時,驀然回首,發現古天河坐在高高的房頂上對著月亮喝酒。她輕身一躍,也跳到房頂,搶過古天河手裏的酒壺,直接就喝了一大口。 “有這麽好的酒都不知道獻給老師,你這個學生當得也太沒良心了吧!” 古天河愣了下,繼而苦笑道:“我哪知道美女老師也會喝酒啊。不過,下次我一定會記得叫你。” 李若水把酒壺還給古天河,若有所思的道:“古天河,你能理解這些孩子為何會這麽高興嗎?畢竟,他們剛剛經曆那樣悲慘的事情,怎麽這麽快就恢複過來了?” 古天河淡淡的笑道:“少年不知愁滋味,何況他們還隻是一群孩子。等他們再大一些,懂得人情世故後就知道曾經的經曆多麽可怕了。” 李若水清哦一聲,道:“是這樣嗎?可是,我為何覺得,你好像也有過這樣的經曆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