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完結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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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相夢鏡之重生幻境1-4

    葉家是個人丁興旺的大族,雖然現在的葉家嫡支子嗣略顯單薄,但是旁支卻有不少人。

    入朝為官的不少,雖然都不是什麽高官,但是外放的官員、在京的官員,仔細清點一下還是不少的。

    葉君歌找了幾個信得過的人去刺激三皇子一脈的人,然後動用暗地裏地人手去挑撥三皇子。

    很快三皇子那邊就有反應了。

    三皇子小時候確實聰明,但是傷仲永的例子不少,這位皇子大了看著卻有些愚鈍了。

    “去告訴舅舅,本殿下要逼宮!”三皇子摔了手邊一套茶盞。

    “使不得啊!殿下您還有機會呢!犯不著出此下次!”府上幕僚聞言連忙勸解道。

    可惜三皇子早就聽不進去了,他也是嫡子,他比他大哥有能耐多了,憑什麽一直被大哥壓著?!

    “聽不到本殿的話嗎?!還不快去給舅舅傳信?!”

    “這...”

    下人不敢忤逆,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給三皇子舅家遞消息去了。

    大皇子是已故元皇後的孩子,三皇子是現任皇後的嫡子,因為有皇後在,三皇子自認為比大皇子要說得上話多了,是以非常不能接受有個嫡出哥哥壓在頭上。

    兄弟倆平日裏也沒什麽交集,牽扯到皇位時更是相看兩相厭,恨不得對方早點死才好。

    元皇後是皇帝還是皇子時娶的,自然沒有當了皇帝之後娶的現任皇後家世顯赫,大皇子舅家不顯,但是朝中多得是固執地堅持嫡長子繼承皇位的老古板,大皇子的勢力相較來說也不遑多讓。

    可三皇子的兩個舅舅卻不都是聰明人。

    三皇子的大舅舅有些急功近利,人也有些衝動,隻有二舅舅是個聰明人,可惜大舅舅承了家裏的爵位,所以二舅舅有時候說話並不是很管用。收到消息之後大舅立刻讓人去辦,二舅攔了半天也沒能攔住,隻好絞盡腦汁想辦法給他們尋找退路。

    葉君歌收到暗線傳來的消息知道事情成了,愉悅地勾了勾唇,下麵他就隻需要坐等看戲就好了。

    “你倒是悠閑。又幹什麽壞事了?”葉閔華看著他搖搖頭,“你小子肯定是又出損招了。”

    這個絕對不能承認,葉君歌笑道:“沒有,我就是幫他們決定了以後走哪條路而已。。”

    葉閔華:...

    “對了,伯父,回頭還請您幫忙,要是出了什麽大事,隻管往張宣頭上栽贓便是。”

    “怎麽?你要對付張宣?”葉閔華皺眉,張宣可是皇帝眼前的紅人,十分得他信任,一個弄不好就會惹了皇帝的厭棄。

    “嗯,無妨,您隻管去做吧,我自有安排。”

    “你能耐了,連你大伯都利用。”葉閔華笑罵一句,“知道了,我會幫你做好的。”

    三皇子一脈為了逼宮準備了多時,最後選在了年宴上動手。

    年宴上三品以上大員及命婦都要入宮參加,到時候控製住皇帝妃嬪和這些大官,鎖住朝外頭遞消息的渠道,等三皇子一登基,一切就結束了。這些人都在他手上,要殺要剮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三皇子以為自己買通了皇宮守衛的副統領,再加上統領是他的人,想要控製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夥易如反掌。

    本朝天下太平,並無征戰,是以將軍並不多。這些將軍大多職位不高。武將裏多是承爵的貴勳子弟,也許他們祖上確實是驍勇善戰的名將,但是他們自己基本就是弱雞。

    然而,副統領是大皇子的人。

    宮變發生的時候正是皇帝宣布自己精力不濟所以提前離場的不久之後,回宮休息的皇帝陛下分分鍾被擒獲了。

    前頭說了這位皇帝比較專斷獨行,還有一點,他還有些不怕死,所以身邊侍衛一直不太多,在宮裏就更不喜歡有一堆人圍著他了,經常揮退左右單獨跟美人們尋歡作樂。

    事情發生的時候侍衛太監們都離得比較遠,而皇帝身邊的暗衛在之前秋獵的時候就被弄死了,不知道是誰趁著他們被004弄暈的時候下的手。所以皇帝現在可謂是孤家寡人,侍衛沒來得及幹什麽呢,被砍傷殆盡。

    太監宮女們嚇得動都不敢動,被三皇子的人捆起來帶走了。

    宮宴那頭很快就收到了消息,說是皇帝突發疾病,暈過去了。

    眾人沒有懷疑,但是皇帝都病了,他們繼續開宴也不合適,遂紛紛起身告辭,說要回家給皇帝祈福。

    沒等皇後找借口挽留他們,門口被三皇子收買的禦前大太監突然進來。

    “陛下中毒,所有人等不得隨意離開,查清楚下毒者才能走。”

    “什麽?!”

    中毒?!不是生病?!

    眾人嘩然,誰這麽大膽,敢在這裏對皇帝動手?!這可是年宴!

    大皇子順勢起身:“既然如此,那麽就要委屈諸位大人和夫人在宮裏多待一段時間了。”

    三皇子按照他們得知的計劃動手了,那麽大皇子的人也該動手了。

    因為禁足的關係,三皇子年宴也沒能出席。按理說禁足不是圈禁,一般皇帝還是會樂於給個恩典讓兒子年宴出來透透氣的,可是很顯然,這次皇帝是鐵了心要關他一陣子了。這麽長時間連個慰問都沒有,也難怪連三皇子的二舅都默許了逼宮的事情。

    皇後端坐在上首,冷冷地看向大皇子。又是這樣,每次有什麽事情都是大皇子出來代替皇帝主持大局。她這個皇後是繼後,不好插手招呼眾人,她的兒子就更沒那個資格了。

    隻要有大皇子在,她兒子再怎麽厲害也要被壓一頭。

    憑什麽呢?

    “大皇子說的是。”皇後換上溫和是神情,一臉的擔憂不似作偽,“陛下現在如何,本宮甚是擔憂,待本宮去探望一下陛下...”

    “母後!您還是不要隨意離開比較好。”大皇子打斷她,左右馬上就要撕破臉皮了,他也不在乎提前和她撕逼,“現在給父皇下毒的人還沒找到,您離開勢必要帶走幾個宮女太監,萬一他們就是罪魁禍首呢?母後為了免除嫌疑,還是在此呆著吧。”

    繼後氣得臉都紅了,這分明是在說毒是她下的!

    大皇子繼續說道:“再者說,母後您離開總不能單獨一人前去吧?沒有下人在旁伺候著,成何體統?”

    “你...”罷了。

    繼後冷哼著坐下,不去就不去。她不過是想看看那個作威作福了一輩子的男人,現在是個什麽樣子罷了。一想到他有一天也要屈居人下被迫聽從,繼後心中就快意不已。

    不礙事,等這群人都被關起來之後,她有的是時間去觀賞那個人歇斯底裏的嘴臉。

    葉君歌沒有資格參加年宴,但是他的伯父和父親都在裏頭。

    由於李焱是個宦官,他有隨意出入皇宮的腰牌,聽說了今天的布置,大方地贈了一個給葉君歌。

    葉君歌拿著腰牌堂而皇之地進了宮,被攔下詢問時一句“李公公讓我替他去向陛下稟報要事”打發了那些侍衛。

    這宮裏宮外,還沒有人敢得罪李焱。、

    了張宣。

    葉君歌找了個視野開闊的好地方,等著看好戲。

    沒過多久,三皇子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帶著人進來了,皇宮統領和副統領默契地給他開了門,任由他和私兵入內,抓皇帝去了。

    侍衛裏有人發現不對,卻不敢輕舉妄動。

    這些侍衛大多都是貴勳子弟,哪個當皇帝不要緊,保住小命延續自家的爵位才是要緊的事情。

    葉君歌看得高興,從袖子裏掏出了一盤烤雞和一壺酒。

    白兔子從旁邊草叢裏鑽出來,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繼續低頭啃草葉子。

    “等我吃完烤雞時間就差不多了。”葉君歌撕了一條雞腿,慢慢啃起來。

    對於三皇子他們的做事效率,葉君歌根本就沒有半點期望,那個皇帝總不能真的沒用到一點反抗都沒有就被抓了吧?最起碼那些私兵也要跟侍衛多打兩架的吧?

    葉君歌喝口酒,繼續啃烤雞。

    事實上,皇帝真的挺沒用的。

    皇帝陛下一個照麵就被捉了,估計這輩子沒這麽狼狽過。當年當皇子的時候,他可沒自己親身陷入險境過。

    他這個三兒子真是好樣的,敢逼宮犯上。

    三皇子對著親衛做了個手勢,讓他們去找統領來調動皇宮守衛,先把那些官員控製住再說。然後,他自己朝端坐在書桌前的皇帝走過去。

    “我的好父皇,是不是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

    並沒有認識到反派死於話多這個真理的三皇子,站在皇帝對麵不遺餘力地撩撥著皇帝陛下的怒火。

    “孽子。”老皇帝冷冷地看著他,當了二十幾年皇帝了,就算現在受製於人,他也不至於露了怯。

    成王敗寇,自古如此,父子之間亦然。他隻是沒有想到,他的兒子會狗急跳牆不顧名聲用這招罷了。

    “我是孽子?”三皇子似乎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那你就能算上是個好父親了麽?你也不看看,你這些年都幹了什麽,昏君!為父為君,你都可笑得令人發指。”

    寵信奸佞,確實是個昏君的作為。

    “你!”皇帝勃然大怒,想要拍桌而起,三皇子眼疾手快地抽出親衛的刀架在他脖子上。

    “父皇還是莫要亂動的好,以免傷了龍體。”三皇子皮笑肉不笑,“時間不等人,還請父皇早日擬下傳位詔書,否則偽造一個也沒有多難。”

    皇帝臉色大變:“你要弑父?!”

    三皇子毫不在意地看著他:“是又如何?”

    “你...你...”

    “嗬嗬。”三皇子用劍背拍掉了皇帝指著他的手指,“父皇莫不是不想要手指頭了?”

    葉君歌一個雞還沒啃完,忽然看見某個似乎是三皇子私兵的人小跑過來,給侍衛統領打手勢。

    然後。

    侍衛統領就被副統領一刀戳死了。

    私兵整個人都懵了。

    什麽情況???

    副統領冷笑著朗聲道:“統領投靠三皇子,妄圖逼宮犯上,現已伏誅,爾等隨我前去捉拿三皇子,清君側!”

    眾人默。

    所以副統領您根本跟他們不是一夥的是麽?

    葉君歌饒有興致地看著,瞥眼瞧見那私兵回過神來打算跑回去報信,立刻把烤雞放好,和酒壺一起收回袖子裏,三兩下從藏身的地方跳出來,竄到私兵麵前。

    私兵隻看到一隻油乎乎的爪子在他躲閃不及之下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昨天才洗的衣服啊...

    副統領帶人晚來一步,見到葉君歌愣了一下。

    葉君歌衝他笑笑:“路過,剛好看見,就順手幫忙了,不用謝。”

    “額...”他還沒打算說謝謝。

    葉君歌把私兵丟給了副統領,自己施施然走了,好戲看完了,他該回去了。至於三皇子那邊,沒什麽好看的,父子兩個人對咬而已,看多了汙眼睛。

    宮宴那頭,繼後在焦急地等待著侍衛過來抓人。

    她臉上不動聲色,端坐在上頭,時不時陰沉地掃一眼大皇子。且等著吧,這人蹦躂不了多久了。

    約定好了的時辰早就過了,可是卻沒有一個侍衛過來,繼後覺得有些不對勁。

    過了許久,外麵突然有了些響動,在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的大殿裏格外清晰。

    有人來了。

    侍衛們踏著整齊劃一的步伐行至殿外,並不貿然進來。

    繼後看見這群人,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大皇子也放下心來了,他走過去:“副統領,你這是?”

    “三皇子妄圖逼宮犯上,我等已經協助陛下清君側,三皇子及其私兵已被控製住,陛下命末將前來通知各位一聲,順便請皇後娘娘和平陽侯走一趟。”

    平陽侯就是皇後的娘家。

    聽完這些話,繼後已然臉色煞白。

    不是說侍衛是自己人嗎?為什麽會這樣?難道...他們一開始就中計了?!

    “娘娘,侯爺,請吧。”

    繼後看著門外黑黝黝的天空,隻覺得外頭有一張血盆大口,出去就會被吞噬殆盡。

    完了,全完了!

    第二□□堂上,所有人都緘默不言。皇帝正在暴怒之中,誰不怕死敢上去觸黴頭?

    “都死了嗎?!啊?!啞巴了?!”皇帝氣得摔了桌上的奏折,“好一個三皇子!好一個皇後!好一個平陽侯!竟敢逼宮犯上!”

    眾臣把頭埋得更低了,無關的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三皇子的黨羽心裏暗暗叫苦,驚惶不已。

    李焱看笑話一樣看了他們幾眼,然後先一步出列:“陛下!臣有事要稟報!”

    “說。”皇帝平複了一下呼吸,淡淡地道。

    “三皇子犯上作亂,罪該當誅,然而畢竟是皇子,為臣以為皇子犯法尤可輕罰,這些縱容甚至慫恿皇子欺君犯上的臣子,應當株連九族!”

    皇帝頷首:“愛卿說的甚是,所有參與此事的官員誅九族,未參與的三皇子一脈官員打入天牢,容後發落。至於三皇子...貶為庶人,圈禁清安宮。”

    “陛下,臣也有事奏。”葉閔華突然出列。

    “哦?葉愛卿有何事要啟奏?”

    “宦官張宣濫用職權,為三皇子排除異己,按律當斬!”

    張宣聞言臉色大變,其實被他濫用職權弄死的人很多,各方都有,不過三皇子那邊大多都用錢財之類的東西把人換出來了,大皇子之類的不是很在乎這些犯蠢被他捉住的人,就導致幾乎沒幾個三皇子的人折在他手上。現在被葉閔華這麽一說,反而像是他故意幫三皇子一樣,連同他抓了三皇子的人又放了以及偶爾幾個被弄死的三皇子那一派的人,都像是故意做戲一樣。

    這個葉閔華,他張宣從未得罪過對方,此人竟突然針對他,這是為何?!難道是因為他投靠了李焱?

    張宣選擇性遺忘了自己針對葉君歌的事情。

    “冤枉啊陛下!臣隻忠於陛下一人,怎敢為三皇子排除異己!一定是他們故意陷害臣的!”

    李焱看著他唱作俱佳地為自己伸冤,冷笑一聲:“是不是冤枉,張公公自己心裏清楚,雜家可是查到了不少張公公和三皇子往來的事情,恐怕公公府裏那些珠寶珍玩有一大半是三皇子送的吧?”

    張宣心裏暗恨,三皇子為了救手下送了那麽多好東西,他屋子裏的東西當然大半都來自三皇子了。

    不行,不能讓他們得逞。

    “陛下!您要相信臣的衷心啊!那三皇子不過是為了救手下人給臣多送了一些珍玩,臣是萬萬不敢結黨營私的啊!”

    “張公公這是在指著陛下處置不公順便替三皇子伸冤麽?”葉閔華繼續道,“公公話裏話外都是三皇子為了救人不惜散財,而其他皇子卻見死不救,公公是在說三皇子是明主,肯對手下人盡心竭力麽?是否公公心裏也認為別的皇子比不過三皇子?”

    這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張宣頓時白了臉。

    皇帝神色冰冷地看向張宣,他一直以為宦官隻會忠於他一人,沒想到張宣居然早已投靠了三皇子。

    那些被張宣針對過的大臣見皇帝這樣子,立刻明白了這位的態度,不再縮手縮腳,幹脆一個個站出來數落張宣的過錯。不用葉閔華和李焱教,他們自發地就往張宣身上潑髒水,讓皇帝徹底相信了張宣就是三皇子黨的人。

    這一切葉君歌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不過也能猜個大概。

    三皇子成了庶人,那麽庶人被苛待最後病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張宣那邊就簡單多了,李焱恨他入骨,這次李焱親自動手審訊張宣,把對方折磨得奄奄一息,最終還是沒挺過極刑,死在了牢裏。

    葉君歌等了三年,等到了三皇子身死的消息,終於可以結束這個遊戲副本了。

    萬相夢鏡之重生幻境2-1

    葉君歌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心慌的感覺了。

    他從入定中醒來,幹脆出了靜室。

    外麵月上中天,沒有雲的夜空晴朗寬敞,彎月和星辰遙相呼應,本該是讓人見之神清氣爽煩惱皆忘的景色,在葉君歌看來卻依舊令人煩悶不已。

    這是為什麽呢?

    葉君歌看了看大殿外空曠的場地,忽然覺得有些孤寂。

    場地邊緣種著高大的樹木,枝繁葉茂地,將樹下的石桌那一方寸地帶完全遮掩住,透不下一絲月光。

    葉君歌慢慢走過去,在桌邊坐下。

    鬼使神差地,葉君歌拿出了困天書。

    許久沒有為自己測算過了,他決定今日測算一下。

    自從他實力上來之後,很少能碰到天道的截殺了,雖然每次進階依舊天雷不斷,卻也尚能應付,總比秘境裏層出不窮的陷阱要好。

    葉君歌將困天書攤開,隨意翻了一頁,從頭頂低垂下來的樹枝上折了幾片葉子和樹枝,照著書裏的方法開始進行演算。

    其實葉君歌給自己算了很多回了,雖然用的演算方法不一樣,結果卻驚人的相似——死無葬身之地。

    似乎連一線生機都沒有。

    但是時隔多年,他再次測算的時候,卦象卻又不同了。

    “一線生機在人間。”葉君歌喃喃道,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突然多出來一個一線生機...

    卦象顯示那一線生機是個男孩,現在混在人間的難民裏麵,需要他親自去將人接回來。

    所以,之前都沒有卜算到這個人的存在,是因為他一直都沒出生麽?可是,這人的前世難道就不算是一線生機了?

    葉君歌於卦算上不算太擅長,隻能自己推測。想了半天未果,幹脆放棄。

    罷了,等回頭見到人,說不定就知道了。

    葉君歌收好困天書,先回房間睡覺。

    不清楚那個一線生機是不是正常人,先養足精神吧,天道總喜歡在出其不意的地方挖坑,他還是小心些為好。

    第二日,葉君歌禦空而行,很快就敢到那個地方。

    此處髒亂不已,到處是衣衫襤褸的人倒地而眠。葉君歌微微皺眉,不太想在這個地方多待。

    他到的時候正是晨光微熙時,按照卦象的定位找到了那個小男孩。

    男孩還在安然沉睡著,他身邊兩個大人卻早早地醒了,壓低聲音在商量著什麽。

    葉君歌凝神細聽。

    “他爹,我們實在找不到吃的了,連樹皮都沒的吃了!”臉色蠟黃消瘦異常的婦人舔了舔幹澀的唇,眼睛不住地朝地上躺著睡覺的男孩瞄去。

    對麵同樣瘦的嚇人的男人猶豫了一會兒:“我就剩這一個兒子了。”

    夫妻倆生了兩女一兒,小女兒比男孩還小,帶著她逃難簡直就是作死,是以很久之前就被夫妻倆丟下了。後來經過某個縣城的時候,又把長相清秀的大女兒賣給了鎮子裏的富老爺,換了幾天的口糧。現在,隻剩下唯一的兒子了。

    葉君歌敏銳地發現“睡著”的男孩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陰冷地看了夫妻倆一眼,又繼續閉上眼裝睡。

    夫妻倆光顧著密謀怎麽易子而食,絲毫沒有察覺。

    “我們吃兒子,萬一被人發現怎麽辦?”男人還是有些猶豫,“這兒子就這麽點肉,可不夠那麽多人吃的。”說著還悄悄瞟了一眼不遠處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睡著的難民們,少說有幾百個人。

    女人點點頭:“我們帶娃兒走,去弄口鍋,不然沒法煮。”

    葉君歌聽著這些話,心裏奇異地有些憤怒。

    在日頭上來之前,夫妻倆推醒了兒子,拽著他遠離了大部隊,自己找小路走。

    他們運氣好,沒走多久路過了一個村莊,雖然已經人去樓空,但是找口大鍋還是不成問題的。

    男孩身子瘦弱,七八歲看著像三四歲一樣,往鍋裏一丟,正好。

    想來這家原本就不富裕,災荒之前也吃不上什麽飯,不然唯一的兒子不可能這麽嬌小。

    到這個時候夫妻倆開始後悔了。

    “早知道就不把二妞兒丟了,那也是好幾頓肉呢!”

    再次聽聞這種話,葉君歌可能是習慣了,心裏沒什麽波動。他淡淡地看著夫妻倆架鍋燒水,哄騙男孩說找到糧食了,要給他做好吃的。男孩似乎很早熟,根本沒信,隻拿淡然的眼神看著他們,與葉君歌的樣子如出一轍。

    葉君歌突然對這個孩子多了點興趣。

    男孩其實有能力逃出去的,但是他不能這麽做,他要在這裏等他的師尊來接他。

    師尊肯定在附近。

    “水燒開了。”女人鬆了口氣,看向兒子,又忽然有些心虛。

    她這樣的老百姓哪裏殺過人?更何況是自己兒子。她雖然餓瘋了,卻仍然不敢動手。

    夫妻倆本來想把兒子殺了,然後在切下肉來做成熟食,可是兩人沒一個敢親自動手的,最後幹脆決定直接把兒子丟進熱水裏燙死。

    可是現在,女人看著兒子洞悉一切的眼神,有些膽怯了。

    “你...你莫怪娘親,娘親實在是沒辦法了,再不吃東西會餓死的!下輩子你投胎成少爺就再不用受這苦了!”

    男人也碎碎念著,企圖讓自己心裏的罪惡感少一些,然後夫妻倆伸手朝男孩抓來,想要把他丟進翻騰著水泡的鍋裏。

    男孩無悲無喜,也不反抗,他在等。

    葉君歌看著這個場景,心猛的一縮,覺得十分眼熟,一時間有些愣住了,不明白自己的心疼是怎麽回事。等他回過神來,男孩的右手手肘已經被按入了沸水裏。他大驚失色,連忙揮手將人救出來,抬手把那對鬼迷心竅的夫妻掀翻在地。

    “你...你沒事嗎?”葉君歌緊張地看著他,已經顧不得這個小孩全身髒兮兮的了。隻見他□□的手肘被燙得通紅一片,很快就起了大片的水泡,恐怕疼痛異常。

    然而男孩卻顧不得這些,他隻癡癡地凝望著葉君歌,一切疼痛都比不上他當年失去摯愛時心中的痛。這點痛又算什麽呢?

    葉君歌卻心疼得不行,趕緊拿出了藥膏給他抹上,很快水泡就消了下去,那塊皮膚甚至變得白皙,和周圍黑黃的皮膚格格不入。

    “疼嗎?”

    男孩頓了頓,小小聲地說道:“好疼。”像是撒嬌一樣。

    雖然這輩子比上輩子多遭受被水燙的罪,但是感覺不錯的樣子。最起碼上輩子他師尊從未如此溫柔待他過,也從不曾這樣關心過他。

    男孩突然像打開了某種關節一樣,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裝可憐和撒嬌。

    葉君歌被他小貓一樣的聲音弄得心裏異常難受,非常自責,他要是不發呆的話,這個孩子就不會受這樣的苦了。

    這麽小的孩子,麵對父母要吃他的事情,居然能淡定如斯,早熟成這樣,是得遇到過多少磨難啊。葉君歌隻想把他帶回去好好寵到大,再不讓他受一點傷害。

    男孩特別乖巧懂事,他在葉君歌懷裏窩了一會兒就主動下來了。他知道師尊有潔癖,他再不下來說不定就會被對方丟下來。

    那樣就丟人丟大發了,咳咳。

    看了看葉君歌身上依舊幹淨整潔的衣服,男孩鬆了口氣,幸好是弄不髒的法衣,不然師尊一個不爽說不定會抽他一頓。

    葉君歌這才想起來男孩身上很髒,他壓下了把人直接丟進鍋裏去洗洗的衝動,先收拾了這對夫妻再說。

    夫妻倆早就嚇傻了,葉君歌突然出現,而且根本沒碰到他們就把兒子給弄到了身邊,揮揮手就能把他們掀翻在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難道是因為他們要易子而食,閻王覺得他們喪心病狂,特意派了白無常來懲罰他們了?

    一身白衣被當成白無常的葉君歌:...

    雖然不知道對麵兩個愚蠢的凡人在想什麽,但是他們一臉震驚害怕的表情如同見了鬼一樣,葉君歌也差不多能猜到對方誤會了。

    不過他沒打算解釋,直接動手想要殺了兩人,忽然又頓住了。對方再怎麽說也是男孩的親生父母,就這樣殺了似乎不太好?

    葉君歌看了看身邊小心翼翼拉著他衣服的男孩,少見地大發慈悲了一下,收回了手。

    “還不快滾?!”

    如蒙特赦,夫妻倆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頭都不敢回一下。

    男孩也不在意葉君歌放走他們的事情,左右這倆人已經找不到吃的東西了,遲早是要餓死的,不過多留他們活兩天罷了。

    葉君歌看了看男孩,又看看還在燒著的熱鍋,感覺給男孩一個除塵術根本清潔不幹淨。於是,葉君歌非常淡定地把火熄滅了,給鍋裏丟了幾個法術凝成的冰塊。很快,鍋裏水溫就降了下去,葉君歌拖著男孩走過去,摸了摸,正好,拎著男孩的領子就把他丟進了鍋裏。

    男孩一直都沒掙紮,隻睜著黑珍珠一樣的眼睛看著他,神情異常的專注。

    葉君歌略有些不好意思,又怕他誤會自己也要吃他,連忙解釋道:“洗幹淨。”

    男孩聞言垂下頭,乖乖地脫了衣服開始搓洗。

    葉君歌不知為何覺得尷尬,剛想背過身去,轉念一想自己憑什麽要回避,於是硬是忍住了轉身的欲-望,掃了眼認真搓洗的男孩,還是忍不住眼神飄忽到了別的地方。

    男孩一直悄悄關注著葉君歌的反應,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以前怎麽沒發現師尊如此可愛?唔...不對,師尊一直都很“可愛”。

    “洗好了沒有!”葉君歌惱羞成怒地問道。

    男孩洗的有點久,原因可能是故意想看自家師尊窘迫的樣子。

    “好了。”聽到對方炸毛了,葉逸明連忙站起身,絲毫沒有自己在遛鳥的自覺。

    葉君歌:...

    “把衣服穿上。”

    男孩乖乖應是,伸手去拿搭在旁邊的破舊衣服,葉君歌皺眉攔住他,男孩故作不明所以地看著他,見他臉色不善,又做出一副瑟縮的樣子。

    葉君歌果然心軟了,他伸手把男孩抱出來,給他上了好幾個除塵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