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上天從不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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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為什麽會將地給了歐陽睿,我希望他們中無論誰,建立起來的是一座快樂的童話王國,而非一座被寂寞荒涼填滿的孤城。”
陸之雪被說得一頭霧水,“你可能誤會了,我跟顧少司隻見過幾次麵。”
“顧少司真可憐。”周如夢這是發自肺腑的感歎。
陸之雪無奈的笑。
“你還是好好跟歐陽睿在一起吧。”
“我和他也沒有在一起。”她幹巴巴的解釋。
周如夢搖頭,隨後歎息,“忘了跟你說,歐陽睿喝醉酒的時間,是在你離開的三年裏,看到他醉後的模樣,除了笑趴在地上,你會更加愛他更加死心塌地,認識他這麽久,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麽失控,就像小說裏說得,丟了三魂七魄,獨留下一個軀體在人世間飄蕩,行屍走肉苟延殘踹。”
末了,周如夢還說,“之雪啊,這世間,錯過了的情,是真的沒有任何重來的機會了。”
說這話的時候,陸之雪能感受到眼前的女子是在悲傷,難過得仿佛靈魂都在哭泣,但是下一秒,她又巧笑嫣然,與你談笑風生。
陸之雪突然很想知道,那些在追逐歐陽睿影子的歲月,她究竟漏掉了什麽。
兩人回到餐廳,歐陽睿已經叫人收走了殘羹,送來了飯後甜點。
“歐陽睿,跟我出去吃飯,從不給我點甜品,嘖嘖,區別待人也要有個度吧!”周如夢不滿的嚷嚷。
陸之雪尷尬一笑,她記得歐陽睿都有習慣點飯後甜品的呀。
“你知道就好。”歐陽睿涼涼的說,然後將一份甜品推到陸之雪麵前,笑容變得溫柔。
周如夢不滿了,“你信不信我轉頭就把地免費送給顧少司?”
“我記得你已經簽下了毀約要付幾個億賠償金的大名。”
“你你你......”周如夢氣了,“你們兩個慢慢秀恩愛吧,我還要坐飛機呢,不打擾了。”
說著,不待兩人開口,周如夢大步流星的走了。
陸之雪疑惑,“她要離開了?”
歐陽睿點頭,“這是她在國內僅存的僅存的最後一處財產,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處理它的。”
“為什麽?”
“將門之後,高中談了場還沒開花戀愛,就慘遭拒絕,之後就去了國外。”
陸之雪咂舌,隨後垂眸,“她應該很愛那個人。”
歐陽睿沒有回答。
但是答案,陸之雪自然是清楚,“周如夢是想重新開始了吧。”
“錯,若想重新開始,她就不會再離開。”歐陽睿的聲音很果斷。
陸之雪還想說什麽,突然聽頭頂炸起一聲巨響,她猛地抬頭,絢麗的煙火像是怒放的五彩花兒,在暗藍絲絨的天際上一朵朵的競相綻放,將整個天際映照的亮如白晝。
好美。
陸之雪感歎。
“你一直說想要看煙火,不知道現在是否來得及。”他說。
她側過頭,璀璨的煙火下,他那雙清冷的眸光波流轉,燦若星辰,承載的是對她如海一樣深邃的情與眷念。
她微愣,緊接著,心腔驟然被酸意的潮水覆蓋,她快速側過頭,仰望著漫天燦爛的煙火,硬生生的將到眼眶的淚水逼回去。
她曾煩了他將近一個星期,終於,他點頭答應帶她去看煙火,而那一天,恰好是歐陽睿父母跳樓的日子。
他一定不知道,那一天,她準備在煙花綻放的時候跟他表白,她反複練習了很多次,要用最誠懇的神態,最真摯的誓言,最溫柔的聲音,將她對他的喜愛細細講給他聽,但世事無常,他永遠不知道她鼓起了怎樣的勇氣,就如同她也不知道那一天,會是她和他之間的距離,被拉開到一個世紀那麽遙遠的日子。
“美麗的女孩兒,我能否請你跳一支舞。”
在璀璨的煙花下,他朝她伸出了手,俊美的容顏上,有著掩藏不住的緊張和小心翼翼。
大腦在告訴她拒絕,但是肢體卻由不得她控製。
將手放在他手中時,掌心的溫度讓她一瞬間紅了眼眶,她想說,歐陽睿,曾經.......她費盡心力籌劃了整整半年,就為了在煙花綻放的時候與你告白,然後就像這樣,幸福美滿的在璀璨迷人的煙花下跳著足以讓人銘記一生的華爾茲。
她還想問,歐陽睿,你知道煙花代表著什麽嗎?
你帶我來看煙花,是想告訴我,已經放下過去,決意重新開始嗎?還是,你已然忘了煙花的承諾,隻是純碎的心血來潮的想觀看一場盛大的煙火?
內心有千言萬語,但事實上,她卻一句都沒有問出來,她怕,怕一開口,所有的美好都會一瞬間傾覆。
煙花易冷,人心易碎,更何況是她那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已然經不起再一次刻骨銘心的折騰了。
“雪兒。”他出聲喚她。
她疑惑抬頭,閃爍的光亮裏,他眼眸漆黑,波瀾不驚,平靜而深邃,又似有千萬種思緒藏在那平靜的表麵下,幾乎要溢出來了。
忽而,他勾唇淺笑,一束煙花恰好在天空綻放,可是,他的笑容比那綻放的煙花還是耀眼百倍,流光飛舞,陸之雪呆住。
“我們重新開始吧?”
陸之雪怔住,剛好不容易逼退的淚意再次襲來,這次太過於洶湧,她控製不住,淚水嘩啦啦的落下。
樓下,周如夢仰著頭欣賞著夜空下的璀璨煙火,又看了看樓頂的位置,心中思緒萬千,她低聲輕喃:
“顧少司阿顧少司,如果你在陸之雪最悲催的那八年中出現,或許今時今日,站在她身旁的人是你也說不準啊。”
但是命運從不會仁慈的給人重來的機會,對她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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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立欣得以繼續留在飛宇工作,但隻是暫時的,過了這場風波之後,她還是得離開,背叛過公司的人,能給予她這樣的待遇,已然是厚待了。
陸之雪正處理完一堆郵件,準備休息後,就看到孫立欣神色複雜的走了過來。
“陸之雪。”她開口。
“有事?”她微笑。
“謝謝。”過了好一會兒,孫立欣才認真的說道。
陸之雪微愕,隨即笑著開口,“謝什麽,幫你的,是郭景和。”
“我知道。”但是她更清楚,沒有陸之雪,郭景和的求情根本就沒有半點作用,這個公司裏,能改變那個男人做決策的人,唯有麵前這個女人,也唯獨她,才能讓他出手幫助她的母親。
“你的恩情,我記下了,日後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她說得很認真,仿佛是立下了山盟海誓。
陸之雪連忙擺手,“是總裁決定留你,不關我的事。”
“我懂。”
她鄭重其事的點頭,然後便轉身離去。
陸之雪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忽而勾唇淺笑,她沒有幫錯人,這樣一個懂得報恩的人,心腸壞不到哪裏去。
“雪雪,真的是你幫她的呀?”溫琪瑤一臉不可思議。
陸之雪笑,“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
“也對。”溫琪瑤點頭表示讚同,隨即又興奮的嚷嚷道,“雪雪,下個禮拜的酒會,你要穿啥衣服呢?”
“酒會?”她疑惑,不記得公司有安排什麽酒會呀。
“你忙忘了吧。”溫琪瑤說,“下個禮拜一晚上七點呀,飛宇和騰德聚一聚,開個酒會,以表兩家公司還是可以手牽手做朋友。”
陸之雪無言了,這是什麽鬼!剛撕逼完的兩家公司轉頭又麵帶笑容友好的坐在一個桌上客客氣氣的相互敬酒?那氣氛......陸之雪光想想就覺得很寒磣人。
“為什麽?”
“聽寧熙宸說,是那塊地的地主提出的條件,我也覺得很奇怪。”
語落,陸之雪立刻就想起了周如夢,那個帶著甜美酒窩卻有著獨特氣質的美麗女人。
“而且吧,咱飛宇是勝利者,騰德呢,是手下敗將,勝利者與手下敗將同聚一個地,真的不會打起來嗎?你看,會不會是那個地主故意的,想看兩人掐架?”
溫琪瑤碎碎念著。
“不會。”陸之雪回答得很篤定,若沒有見過周如夢,她估計會有和溫琪瑤一樣的想法。
那個女人,似乎很希望歐陽睿和顧少司握手言和,因此,這場盛宴,絕對沒有製造戰亂的意思。
“你又不認識他,怎麽知道人家什麽心思。”
陸之雪笑,“不巧,昨晚剛好見過一麵。”
“你們見過了?”溫琪瑤瞪大了眼睛,“你真的見過那個人了?”
“是啊,怎麽了?我不能見嗎?”
“不是,是聽說那個人本是將門之後,但十年前因為一場政/變受到牽連,家道中落,父母鈴鐺入獄,她隻身一人逃到了國外,後來事情得以平反,她才回來,但很快就將父母接去了國外,也定了居,之後就著手處理手中的固定資產,但無論購買方多位高權重,這些事她都從不出麵,交給旁人去打理。”
語落,溫琪瑤感歎,“我還以為這次你和總裁見的也會是她的助理,沒想到居然是本人。”
“你......怎麽知道這些?”陸之雪的氣息有些不穩。
溫琪瑤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自顧自的說,“寧熙宸告訴我的。”
語落,溫琪瑤感覺眼前黑影一閃,反應過來時,陸之雪已經跑進了總裁辦公室,並順帶關上了門。
她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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