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看了一眼，那些食物不少，多半是幹糧肉幹之類的，足夠幾人吃好幾頓，說道：“行，可以。”

    聽到方圓答應，李虎長出了口氣，之前看到幾人盯著豬崽和那幾隻雞，他的心都在抽泣。

    “哥哥，我要吃燒雞！”方寸指著那幾隻咯咯叫，還不知道自己命運何去何從的母雞。

    方圓搖搖頭，製止了他，說：“這些雞和豬留給他們，我們回去以後有很多好吃的。”

    方寸雖然還嘟著小嘴，但已經不再提吃雞了。

    李虎等人千恩萬謝，這幾隻豬和雞可以說是他們最值錢的東西了，在這裏，食物就是最寶貴的財富。

    “明天我們就去買米，謝謝大爺！”

    這是他們真心的感謝，此刻方圓在他們眼中那是相當的慈悲，反而讓他們覺得之前方圓抽他們，就是因為他們不聽話，不聽話就該抽，他們覺得一點都沒毛病。

    吃飯時，方圓對那個滿臉麻子的瘦子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什麽來曆？”

    那瘦子趕忙抹了抹嘴，說道：“小人朱騰，原是民國時期sh人氏。”

    “哈哈，豬頭。”

    方寸嘴裏吃著方圓給他泡好的幹糧和肉粥，他畢竟還是個三歲多大的孩子，之前吃燒雞也多半是胡鬧。

    “是是是，小爺爺說的對，豬頭。”

    朱騰趕忙陪著笑臉，這一路上他察言觀色，發現這一行人都以方圓為首，而對於方圓一路背著的方寸，他實在不敢放肆。

    其實，三個靈部c級執行專員聽劉子鳴領導，而劉子鳴又比較聽方圓的。而且這些人中，無疑以方圓腦子最為靈活，知識最為淵博。

    “六六，不要隨便拿別人名字開玩笑。”

    方圓半認真半寵溺的說到，一來是怕這些人心生怨恨，二來是真的不想方寸有這種壞習慣。

    “哦，知道了，對不起。”

    方寸也不是太委屈，年齡雖小，但他不是四六不懂沒家教的小孩兒，即便方圓不教他，但是跟方圓待久了基本的素質還是培養出來了。

    不過這兩兄弟的性格都在某些方麵有不同程度的詭異，不能以常理度之。

    朱騰一愣，他著實沒想到方寸還會說對不起，連忙說不敢不敢。一時間，飯桌上的氣氛還是很和諧的。

    畢竟這裏都是人，不是人的也都當過人，人情世故早已潛移默化。要說李虎他們有什麽不同，就是他們怎麽看待他們自己，和他們的生存方式，但是根本上不同於那些沒有人性的畜生。

    方圓又問李虎：“你覺得做靈體，和你現在有什麽區別，隨便說說，我隻是感興趣，沒有對錯。”

    聽到方圓這麽說，李虎是真的相信，這一路上他是明白了。涉及到方圓等人安全的事情，事無巨細，方圓絕不含糊。

    而之外的一些事情，方圓也是顯得非常寬容，可以說如果不是方圓初來乍到不熟悉，他的態度比這裏的居民好太多了。

    李虎撕下一片肉幹，說：“以前做人，就知道習武，後來終究是練差了，傷了身子，剛六十出頭就死了。”

    他嚼著肉幹，回憶著：“其實死之前那幾年，我已經癱在床上了，巴不得自己去死。可就是不甘心哪，這不就成了靈體，成了靈體還想再做一回人，這不就成了您口中的靈人。”

    方圓笑了笑，有些人總是在說下輩子不要再做人，可真給你下輩子，誰不想再做人？

    真能放得下嗎，如果真能放的下，還要什麽下輩子？！

    “那你再說說靈體和人身有什麽區別，這次就不要說感想了。”

    方圓還是要多了解了解靈人的特征，他們與靈體，與人的區別究竟在什麽地方。

    而回答這個問題的，自然是靈人了，他們既做過靈體，又做過人，三者都有所體會。

    聽著方圓問話，另外三個c級都不說話，他們此刻真心被方圓折服了，這個局麵觀和意識，真心跟不上，往往是方圓得到答案後，他們才想通問題。

    “做人的時候，有句話叫人力有時窮，尤其是生病時真有體會，那種無力感。”

    “但是靈體的時候不擔心生病了，卻也有種無力感，像是無根浮萍一樣。”

    “現在是您說的靈人，其實就是我們占據一個軀殼，但又不像神話中的什麽奪舍，就是單純的操控，但又不怕生病，力氣也大。”

    李虎一口氣說了很多很多，仿佛這些年的人性調動了起來。人是群居動物，交流才會好受。

    方圓仔細聽著，也沒說什麽，一夥人吃完飯就去各自休息了，方圓和劉子鳴他們輪番值守，畢竟還是不放心李虎他們。

    而李虎他們也不介意，也不敢介意，老老實實的鑽進屋子裏睡覺了，四個大老爺們擠在一件屋子裏，但對他們來說還活著就不錯了。

    現在值守的是另外三個人，他們分別是宋凱，顧春樹，溫昕。他們三個實力也很強，畢竟是靈部的執行專員。

    隻不過之前頭腦被方圓比了下去，武力被劉子鳴遮蓋住了，一直沒有什麽表現的機會。

    宋凱三人也是經驗豐富之輩，各自占據了院子的關鍵角落，還有一個在屋頂趴了下來。黑色的作戰服與黑色融於一體，他們可沒印什麽公司名稱。

    再加上夜視能力的異瞳，簡直就是隱形的探照燈。

    躺在拚湊在一起的木板大床上，劉子鳴感慨了一聲：“圓圓，咱們有七八年沒在一起睡了吧。”

    “你特麽把話說清楚，別整天搞得咱倆好像有一腿。”

    方圓雖然嘴上說著，但心裏也是想了想，小時候從煙城去西安，還真是大部分時候都和劉子鳴一起睡的。

    “你好像對那幾個靈人態度不錯，有心事？”

    最了解方圓的還是劉子鳴，他雖然看著方圓一路問東問西，成竹在胸的樣子，但他知道那隻不過是方圓又開啟了防禦模式。

    “是呀，哥哥，你都不讓我吃燒雞。”

    方寸脫光光的，在被窩裏竄來竄去，一會在方圓懷裏，一會在劉子鳴懷裏。

    方圓歎了口氣，“其實我做這一切，一來，是為了穩住他們。二來就是……”

    “就是，我真得同情他們。”

    他能感受到劉子鳴和宋凱他們對靈人的敵意，但他卻沒有，他隻有一種悲哀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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