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幾天沒吃飯的時候，照片上的蛋糕和現實的蛋糕你會選擇哪一個？”

    年老鬼魂還沒回答夏文豪的話，倒是張帆陽先一步開了口。

    夏文豪撓撓腦袋，滿臉疑惑的回答道：“雖然我不愛吃甜食，但那種情況下，照片和實物我當然選擇後者。”

    張帆陽點點頭道：“這就沒錯了，現在對於他來說，一個能親手碰觸自己親人甚至親手報仇的機會就是那塊蛋糕。”

    年老鬼魂也拚命點頭道：“是的是的，你說我都要餓暈的人，哪裏還有心情去管蛋糕的死活，所以……”

    夏文豪看著年老鬼魂那略帶歉意但理所當然的表情，想反駁，卻又覺得這話沒什麽毛病，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反倒是張帆陽瞥了年老鬼魂一眼，涼涼的開口道：“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理由，但並不是說有理由就能為所欲為！

    你想要不被餓死，你可以賺錢去買，或者通過自己的勞動去換取。不能為了自己的利益去搶去偷，或者以別人的利益為代價滿足自己。

    這樣的做法就算說的再冠冕堂皇，也是破壞秩序和規矩的事情。而破壞了秩序，自然就會有人來管你。

    普通人類還隻是公檢法係統和法律，到了你們這種非人類的物種管的地方就更多了。

    鬼有鬼法，妖有妖規，物種之間的自治清理小組不提，另外還有各門派的驅邪人、地府、天庭……而且你逃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世，一世沒了還有下一世下下世……總之，這罪是刻在你靈魂上的東西，越累懲罰越重，總有你償還的一天。”張帆陽說這話的時候，不知從哪吹來一陣冷風，白色的紗質窗簾在屋內飄動著，瞬間把氣氛烘托得異常凝重。

    夏文豪和趙玉婷都被這氣氛壓迫得忍不住張大了嘴巴，臉上露出一絲怯意。就更別說一邊連連咽著唾沫的年老鬼魂，那臉色早已白出了新高度，張帆陽甚至懷疑漂白劑都漂不出那樣的慘白顏色。

    “不對，你說的不對！”過了好半晌，年老鬼魂才勉強從嗓子眼擠出幾個字，語帶艱難的道，“那老王太太做了那麽多壞事，怎麽就沒死？怎麽就沒看到她受到懲罰！”

    他這話一出，張帆陽還沒說什麽，趙文婷倒是輕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其實那個老阿姨已經受到了報應了。”

    年老鬼魂聞言瞪大了眼睛，語氣瞬間拔高了好幾度，著急的質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你知道老王太太的近況？”

    趙玉婷點點頭道：“其實……你說的那個老王太太……是我家一個遠房親戚，她……”

    “你家親戚？你居然是她家親戚？”

    眼看年老鬼魂情緒逐漸激動起來，張帆陽連忙掏出一張符紙甩在他身上鎮住了那有些控製不住的陰氣，然後才道：“有話好好說。別說她們隻遠房親戚，就算是親奶奶，做壞事的也隻是她個人行為，跟別人無關，不要把氣撒在無辜的人身上。”

    “我……哎……您說的對。”看到趙玉婷眸子中流露出的無辜，年老鬼魂頓時如泄了氣的脾氣縮成了一團，再次窩在了角落裏，“你說吧，這次我一定能控製住我自己的。”

    趙玉婷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張帆陽，在看到他臉上淡定的微笑之後，才微微鬆了口氣，繼續開口道：“我以前就總聽父母說三姨奶為人不算太好，總喜歡占小便宜，當年他們那一輩鬧分家的時候，也是因為她才鬧得大家好多年都沒有聯係，親戚的情分都差點斷了。

    不過因為跟她家從來沒有聯係，所以我對這個三姨奶根本沒什麽印象，真正認識她，還是你去世以後的事情。”

    “我去世以後？跟我還有關係？”

    見年老鬼魂好奇的表情，趙玉婷點點頭道：“是的，也是想起你是誰之後，我才把整件事情聯係到了一起的。

    那是你去世後不久，因為你的事件關注度持續升高，不少以前被你們碰過瓷的人都出來發帖子。隨後跟你一起搭檔的三姨奶也被人搜索了出來。

    因為在你之前她就一直幹這個，所以到了後來，扒她的人比扒你的還要多些。而且大家都覺得你是被蠱惑的上了賊船，把對你家的矛頭都轉向了她。

    這事鬧了沒一個星期，三姨奶就因為跟罵她的人吵架，回家第二天便得了急性腦出血，雖然人救了回來，但從此癱瘓在床不能說話，隻能靠鼻飼生活。”

    “隻是癱瘓在床不能說話？”年老鬼魂撇撇嘴道，“這算什麽懲罰？現在癱瘓的人那麽多，難道各個都和她一樣是做了壞事的嗎？

    再看看我，我人都死了，而且到現在都不能去投胎轉世我跟誰說去。”

    “沒錯，癱瘓在床的不全是做了壞事的，而做了壞事的也不一定這輩子就會有報應，因為大部分的罪孽都要通過去地府服刑來洗刷的。不過有一個名詞叫做‘現世報’我不知道你是否聽過。”

    見眾人點頭又搖頭，張帆陽便繼續說道，“有那麽一些人，因為做的壞事太多，連靈魂都出賣了出去，便再沒有了轉世輪回的機會。

    這樣的人便在活著的時候就要經受苦難，因為等到他死亡的時候便是真的死亡，不過苦難不受夠之前他們想死也是死不了的。”

    “你是說老王太太是的了‘現世報’？那我……”

    年老鬼魂往後退了兩步，慢慢靠著牆滑坐到地麵，“難道我不能去轉世投胎也是因為這個？”

    張帆陽揉了揉額頭，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道：“她是因為死了就會魂飛魄散，所以才要受夠刑罰之後再死。而你，死都死了，跟那個有什麽關係。”

    “哦對啊，我都已經死過了啊。”年老鬼魂恍然的拍拍額頭，隨即又一臉迷茫的轉頭問道，“那我到底是因為什麽不能去轉世投胎的啊？”

    張帆陽輕歎了口氣道：“那是因為你和這位趙姑娘一樣，都被‘念’給困住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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