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六章: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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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千智不說話了。
“那年我八歲,可是我知道我父親是什麽樣的人。你那樣隨口攀汙我父親,這點傷,對你就太仁慈了!”雲樹的指頭又按在任千智的傷處。
任千智大叫起來,“你小小年紀怎麽生的這樣心狠?”
“狠?我父親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要在大獄中受盡萬千苦楚,死於非命?若是我父親今天還好好的活著,我是不會這樣狠的,都是你們逼的!他死後還要受盡非議,難道你不該挨打嗎?”
雲樹的手再次按在任千智的傷處,鮮血漫上她的手指。
任千智痛的幾乎要暈過去。
雲樹擦拭著手指。“想想,有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說說,要是沒有的話,我去找你母親問問。”
“你敢找我母親,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任千智惡狠狠道。≈1t;i>≈1t;/i>
“我每天晚上都盼望著見鬼,我曾經夜半跑去父親母親的墓地,我就想再見見他們,可我就是沒見到。你能讓我見鬼,雲爺謝謝你!”
任千智軟了語氣,“大家都不容易,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何苦為難我?”
“本來雲爺是挺欣賞你的計謀的,可是,看到你為了萬世明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頂罪,我就想為難你。”
“他救我母親一命,我誓要以命回報他。我也是沒辦法了。”
雲樹“刺啦”一聲撕開任千智身上破碎的被血液黏在身上衣物。
任千智痛的嚎叫!
雲樹抽下腰間的酒壺,對著任千智傾倒下去,濃鬱的酒香在昏暗的牢房散開。≈1t;i>≈1t;/i>
任千智鬼哭狼嚎。
雲樹笑問,“可惜了雲爺的好酒。是不是比以往大塊吃肉,大口喝酒還要痛快?”
“雲樹!你這個挨千刀的小東西!”任千智咬牙切齒道。
雲樹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捏著粉末,飛飛揚揚的落在任千智的身上。邊撒邊笑,“再給你來點透骨癢!又痛又癢,別提多爽快了!”
任千智大叫,“你直接殺了我吧!”
“我怎麽能殺大孝子呢?為了你母親,你可是多活一天是一天。這透骨癢可是會越撓越癢的喔!”
“雲樹我要殺了你!”任千智張牙舞爪。
“是嗎?那你倒是爬起來啊!”雲樹撒完藥粉,拍拍手,用一種皆大歡喜的語氣道“哎呀,雲爺今晚玩夠了,改天再來找你玩,你可要準備好雲爺想聽的話喔!”≈1t;i>≈1t;/i>
雲樹轉身輕快的往外走去,任千智在後麵大叫,“雲樹!雲樹!你給我回來,我要殺了你!”
任千智叫罵不絕,直到獄卒過來鎖牢門,沒好氣道“這麽好的酒拿來給你清理傷口,你還罵人家,嘖嘖,你這人真是活該秋後問斬!”
“你不知道就是他讓人打的我嗎?”任千智吼道。
“你就知足吧!你替人頂死罪,也沒見人來看你啊?”
任千智終於閉上了嘴巴。
雲樹出了大牢,直至登車,都沒有跟江雨眠說話。
江雨眠慢吞吞的跟上去。
雲樹倒了杯水遞給他,又給自己倒了杯,慵懶的歪在車廂上,喝了口水才開口道“嚇壞了嗎?”≈1t;i>≈1t;/i>
江雨眠點頭又搖頭。
“你怕我嗎?”
江雨眠放下手中的水,“雲爺,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雲樹抿了口茶水,冷著聲音道“你說呢?”
江雨眠小心翼翼的坐過去,然後忽然一把抱住雲樹。
雲樹第一反應是想一腳將他踹到對麵的角落去,抬腳又放下,咬牙道“鬆開!”
江雨眠像是沒聽到。“你的心,一點也不狠。你打了他,還給他用藥,你沒有自己說的那麽狠心。”
成年男子身上的氣息鑽入雲樹的鼻腔,讓她覺得更加的不適應了。“我說鬆開!”
“我知道一個人長大,沒有人護著有多艱難。你說我穿那墨綠色繡白牡丹的衫子,讓你想起了你母親。就讓我替你母親抱抱你,好麽?”≈1t;i>≈1t;/i>
江雨眠的體溫透過薄薄的夏衫傳過來。雲樹的聲音愈的冷。“第三遍,鬆開!”
江雨眠還要說話,而一息之後,雲樹反手抓住他的腕子,將他的手臂扭開。
江雨眠慘呼一聲。
雲寶向馬車內問,“爺,出了什麽事嗎?”
“沒事,繼續走。”
“是。”
“你不是說不會打我嗎?”馬車內江雨眠苦著臉,揉著腕子道。
“一,我沒有打你;二,我說了三遍,你一句都沒聽進去。”
“我手臂都伸不直了,你還說你沒有打我!”江雨眠誇張道。
雲樹不理他,抱臂靠在另一邊的車壁上閉目養神。≈1t;i>≈1t;/i>
江雨眠又要往她身邊挪,剛抬起屁股,雲樹長腿一伸,靴子定在江雨眠胸前一拳之處。眼皮也不抬,聲音疲累道“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我隻是想離你近點,你就可以靠在我肩上閉目養神。”
“不用,你就坐在那裏。”
“喔,好吧。”
雲樹忽然覺,她待江雨眠格外的寬容且耐心。如果抱她的是廖廷越,她早把刀架在對方脖子上了;而她對卓淵的防備,讓卓淵根本沒有機會近身。獨獨對江雨眠……是因為他不具威脅性嗎?
想到這裏,雲樹禁不住抬起眼皮,向江雨眠的方向看了一眼。
江雨眠一直在看著她,見狀立即給她一個溫暖怡人的微笑。≈1t;i>≈1t;/i>
雲樹重新閉上眼睛。人心啊,太難把控。
江雨眠開始絮絮叨叨說他準備的節目,說完又道“雲爺,我想買批樂女和舞女。等美人居正式開業了,這二十個兼做樂女的舞女怕是不夠。”
“嗯,那你就看著買吧,銀子去賬房支。你要記住,花出去的銀子是要替雲爺賺回來的!”雲樹依舊閉眼道。
“沒問題,我一定會讓雲爺的美人居日進鬥金的。”江雨眠信心滿滿。
“嗯。”
第二日,雲樹親自去了趟益生堂。
張元昨晚並沒有找到她的那支梅花金針,她親自去了一趟,根據位置猜測方位,翻了一大圈,還是沒找到。想了想,便去了館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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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靜亭不知道在忙什麽,並不在館驛。卓淵正無聊的不知道去哪玩,見雲樹去了,樂的跳起來。
“我就知道你沒忘了我這個好兄弟!”
雲樹笑笑,“廖廷越呢?雲爺準備打的他滿地找牙!”
卓淵興奮道“真的?那我可有好戲看了!不過,他跟我父親出去了。”
鑒於廖廷越是個閑不住,總是會找些事做的性子,卓靜亭走哪,帶他到哪,省得他閑下來就惹事。
“那便下次吧。卓大爺今天想去哪裏耍,雲爺帶你去啊!”
見雲樹問,卓淵認真的想了想。
“我父親總說我不成器,我的朋友裏最成器的就是你了,偏偏你不走科舉,我想看看這京中成器的學子,都是什麽樣的。回來也好在老父親麵前裝裝樣子,哄哄他,免得他老是生我的氣。”≈1t;i>≈1t;/i>
“成器的學子”像一個錘子砸在雲樹的心上。
卓淵見雲樹麵色忽變,“你怎麽了?”
雲樹淡淡一笑,“沒什麽,我在想,大概我不是你父親,對你沒有恨鐵不成鋼的期望,反倒覺得你這樣也挺好。”
卓淵撓撓頭,“這猛一聽感覺你是在誇我,再一想,你不僅損了我,還占我便宜!”
說著就作勢揮拳揍雲樹,“我拿你當兄弟,你竟然損我!”
雲樹忙退後,“卓大爺果然聰慧異常,連雲樹並未想到的意思都給品味出來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油嘴滑舌!你別跑!”卓淵追出去。
雲樹聽話的頓住腳,擋開卓淵並沒幾分力氣的拳頭,認真道“我是真羨慕卓大爺可以做個無憂無慮的紈絝!”≈1t;i>≈1t;/i>
卓淵看看雲樹,忽然鄭重道“我父親總說你很好,我也看出來,你確實很好。不如你認我父親做義父,咱們做對親兄弟!有我父親罩著,咱倆一起紈絝!”
雲樹生生被卓淵一起做紈絝的宏圖大誌給逗笑了。
“我要是跟你一樣紈絝,你父親還會覺得我好嗎?”
卓淵也笑了。“也是喔!”
雲樹收了笑,“京中學子的聖地便是城南的學宮了,要去看看嗎?”
“那就走唄!”
兩人說走就走。
城南學宮,無數學子夢想的地方,黎歌待了七年的地方,她永遠無法就讀的地方!
學宮的學員都有特定的服飾,走在街上就有一種秀於眾人的優越感,但是雲樹並不想去偷衣服換裝進入,她想光明正大的走進去,走進這個不許她進的地方!便讓卓淵帶了他父親的身份牌。
在學宮門前,憑借三寸不爛之舌,雲樹說卓淵是真定府知府的公子,深慕京城文華風貌,想要進去瞻仰學習一二,以便回到真定府揚學宮的學風。
天花亂墜一通誇讚,當日值守的老先生是學宮最不守規矩愛折騰的。這日被院長罰看大門,他也想著給院長添堵,覺得這倆小子很不錯!很有潛質!估計會給院長折騰出來點事情!反正是打著朝廷新貴真定府知府的名頭,出事了,也有真定府知府頂著,便很大方的讓自己的學生去找了兩套衣服給他倆換了。
抱著衣服,與卓淵在一間狹小的屋子裏換衣服,雲樹有些為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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