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眼裏殺意滿布，臉上的疤越發猙獰，橫豎一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死一搏！

    他揮劍擋下一把飛刀，

    “不可讓他們再一同出手，將他們兩人分散圍攻。”

    夜冥一群人分散開來，欲將淩靈和慕白分開。

    可哪想兩人配合無間，本不及夜冥的淩靈，在慕白的帶動下，此刻也讓眾人難以捕捉，空氣中漸漸顯出血腥味，街道上充斥著兵器碰撞之聲。

    慕白的劍幹淨利落，招招致命，隻有些許人拚命躲開，卻也傷及它處。

    淩靈也沒閑著，手中飛刀不斷飛出，準確無誤地在那些慕白劍下僥幸生存的人身上補上一刀。

    一來二回。剩餘的人皆連受傷倒地。

    一把飛刀沒入夜冥左肩，身上數道接近要害的傷痕正不斷往外滲血，此時的他再也沒了招架之力，右手持劍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左臉猙獰的傷疤上帶著零星血液，他目光狠狠地看著離自己不遠處的兩人，咬牙道，

    “沒想到我今日會命喪於此，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明月城在白璽國內地位僅次於夜城，即便今日我栽在你們手裏，有朝一日，主上會親自為我報仇，”他滿眼通紅，嘴角揚起一絲恐怖的笑容，“而那個時候，便是你們的祭日！”

    淩靈摸出一把飛刀。 。“先把今天你的祭日確定了再說後話！”說罷，一道銀光從手中飛出。

    夜冥試圖調動內息閃躲，可無奈身體已精疲力盡，他放棄掙紮，絕望地閉上雙眼。

    銀色飛刀對著他胸口處準確刺去，在即將刺進他身體的前一刻，一枚銀珠及時將飛刀碰開，飛刀彈開的瞬間銀珠也隨之爆炸，夜冥周圍頓時煙霧彌漫。

    一道強硬的力量將夜冥的身體拖起，鼻尖飄來淡淡曼陀羅香，本已絕望地雙眸浮出一絲欣喜。

    看著不斷向他們飄來的煙霧，慕白麵具下劍眉一蹙，摟住淩靈，捂住她的口鼻飛速往街道後方閃去。

    “哥。。你怎麽連個明月城都守不住。”

    街道另一頭，一十七八歲的紫衣少女輕聲嘲諷道。

    夜冥服下紫衣少女的藥丸，抬手輕抹臉頰上的血液，

    “你怎麽來了？”

    紫衣少女無奈挑眉，“我在西刹國幫主上辦完事，正好途徑明月城見你發出紅煙信號，想著過來看看熱鬧，沒想到還救了你一命。”

    夜冥輕扯嘴角，“明月城守不住了，夜茉，帶我離開。”

    煙霧漸漸散開，她靈動的杏眼注視著一黃一白兩個身影，“戴麵具那人就是近幾年讓主上十分頭疼的慕白？”

    “嗯。”

    夜茉忽而頑劣一笑，“帶著麵具都能讓霓裳姐姐無法自拔的男人……倒真是想看看他麵具下到底是一張怎樣的容顏。”

    兩朵鋒利的銀花從她指間飛出，一前一後刺向街道另一頭的兩人。

    風愈刮愈大，密布的烏雲使得四周如傍晚一般。

    淩靈透過漸漸清晰的街道，看著對麵麵容模糊的紫衣少女手中一道銀光飛向他們，她身子一側，迅速摸出飛刀，將那道銀光打掉。

    正當她再摸一把飛刀，準備回敬紫衣少女時，另一道銀光帶著強烈的氣息向她飛來，速度更快，在她慌忙準備躲閃間，身體瞬間被一股力量拉開，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強烈的氣息從她身邊擦過。

    見慕白如她所料地救了淩靈，夜茉眸子一眯，手中第三朵銀花灌滿內息，趁著慕白在第二朵銀花下救淩靈的同時，對準他腦後固定麵具的線射去。

    一道更強的氣息緊隨第二朵銀花之後快速劃過……

    慕白察覺到對方的針對，他星眸一凝，手中銀針飛出，穩穩紮在夜茉手腕上。

    夜茉眉頭深鎖看向自己瞬間僵硬的手，該死！這麽遠，他竟然可以刺得這麽準確！

    她明白這是慕白對她的警告。她也深知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要是再為了圖樂趣在明月城耗著，別說救不了夜冥，隻怕她也會命喪他的劍下！

    就是可惜了她已做到了如此地步，卻不敢等到將他模樣看清那一刻。

    夜茉收了神，另一手抓著夜冥，一躍至屋頂，迅速消失。

    看著紫衣女子將夜冥帶走，淩靈雖握著飛刀，也沒有再追上去，街上夜冥帶的人均已氣絕身亡，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染上血色的衣衫，有些不自在，低頭轉身又看向慕白腳邊，手中把玩著飛刀，一邊順著他絲毫未被血跡沾染的衣角往上看，一邊咂舌道，

    “看來今後你得教我怎樣殺了人，還不被血濺……”

    話到嘴邊突然間發不出聲。 。眼前的他一手僵在胸前，修長好看的手中握著斷了線的銀色麵具，漆黑如夜的星眸比往日更加深邃，彌漫著複雜和遲疑，淩靈視線固定在他的臉上，腦子嗡嗡作響，僵在原地。

    他的臉生的俊美絕倫，眉飛入鬢，鼻如懸膽，勾人心魄的雙眸注視著淩靈，如雕刻般的雙唇抿成一線，沒了往日那抹醉人的笑意。

    曾幾何時淩靈自己腦補過無數次藏在那張銀色麵具下的，會是怎樣一張好看的容顏；也幾度為了能和他在一起強製打消自己對他長相的好奇。因為她深知，無論他麵容怎樣，她亦會如此，因為她愛的是慕白這個人，這個似水一般陪伴在她身邊，無比強大，總能讓她心安的人……

    隻是她從未想過，慕白的臉，竟會同那個人生得一模一樣！

    腦子裏白非夜的印象和眼前的慕白不斷來回重疊，她下意識地尋找著兩人之間的種種不同。。試圖去否定在心裏滋生的那個可怕的定論。

    她一動不動，雙眸微微閃動，目光似無措，似驚訝，似詫異，似空洞……

    看出了淩靈內心的糾錯，他也明白或許找個合情合理的理由，能瞞過去。

    但事到如今，他早已不想再騙她，這個藏在他心底，始終不願麵對的秘密，遲早會揭穿，拖得越久，問題隻會有增無減。欲同她坦誠相待，這個在他們兩人之間最大的顧慮就必須解除，即使，夢會碎，他會麵臨失去她的可能……

    他內心一歎，小心地看著淩靈，用原本磁性的聲音輕喚，

    “靈兒……”

    似夢非夢間，這記憶深處的聲音將淩靈猛地敲醒，一聲回憶裏的“靈兒”不斷在她腦子裏回響，逐個打破她設想的各種否定那種可能的可能性……

    風肆意吹亂兩人的發絲和衣角，淩靈內心升起一絲冷意，她忍住從心裏發出的顫抖，抱著最後一絲期待的看著眼前人，

    “你……是誰？”

    是慕白，還是……白非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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