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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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也不怪大家,魏大人那些折子裏頭呀,那些個話,說誰誰聽了都火大。更何況是一直被人捧著的大家呢。

    “大家,喝點兒茶。”李建誌招呼著小內侍端上茶,親自放在貞德帝的案前,溫聲細語道:“可是鄭國公又說了什麽惹大家生氣的?”

    貞德帝沒回話,將狀子放在案上:“他何時不惹朕生氣?”

    說著,端過李建誌放著的茶水,吹了吹:“這狀子裏頭,列了數十條朕的過錯。搜求珍玩、縱欲以勞役百姓、昵小人、疏君子、崇尚奢靡、頻事遊獵、無事興兵、使百姓疲於徭役,無所不說。還說朕驕滿得很,提醒朕慎終如始。”

    李建誌細細地瞧著貞德帝的臉色,見他端著茶水喝起來,提著的氣鬆了下去,溫言道:“鄭國公心係百姓,心係朝堂。愛之所極,憂之所深,這樣剛直的性子,也隻有大家這般賢德容人的天子能容下了。遇到大家這樣的天子,是鄭國公之福,是朝堂百臣之福,亦是天下蒼生之福。”

    貞德帝喝著茶笑了起來。喝了口茶,搖了搖頭:“不,都是朕的福氣。”

    “去都堂裏,傳朕口諭。

    對了,定要當著魏卿的麵說,當著都堂六部九卿眾官員的麵說。”貞德帝看著手中的折子,沉默片刻,道:“便如他當著文武百官麵刺朕之過一般。”

    “是,老奴這便去。大家要對鄭國公傳何語?”李建誌將腰彎得更低了。

    “就對他說,朕今聞過矣,願改之,以終善道。有違此言,當何施顏麵與公相見哉!方以所上疏,列為屏障,庶朝夕見之,兼錄付史官,使萬世知君臣之義。”貞德帝說著,想了想:“好了,就這些。”

    “是。”李建誌得令,退身。

    “等等!”貞德帝喚住李建誌:“另賜黃金十斤、馬二匹。”

    “是。”李建誌退出。

    司沐走到紫宸殿門口,看著李建誌腳下生風的走了出去,看了看他的背影,待通稟的內侍出來請進,這才轉身走進了大殿之中。

    “臣,參見陛下。”司沐走到殿中,跪下行禮。

    “起來吧。”貞德帝又拿起折子看了起來:“朕叫你來,是有一事吩咐。”

    “是!”司沐站在大殿一側。

    貞德帝對著大殿中眾內侍宮婢揮了揮手:“都下去。”

    待宮人們魚貫而出,關上了殿門,貞德帝這才從案底下拿出了一道秘奏,遞給司沐:“這是膠東巡撫張遠安上的折子,你看看。”

    司沐上前接過,看了眼貞德帝的臉色,翻開看了起來。

    不大會兒,司沐便將手中奏折放在龍案上,沉著臉看著貞德帝沒有說話。

    貞德帝見司沐看完,道:“膠東的那座金礦,聽張遠安說,規模之大!涉及之廣!”貞德帝冷笑一聲:“若說沒有朝廷官員打掩護,這麽大的金礦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這些蠹蟲中飽私囊?笑話!”

    司沐站在旁邊,認真聽著貞德帝的話,卻沒有接話。

    “張遠安人在膠東,查到金礦占有的人後,查到了線索直往鎬京朝堂。朕便吩咐了右衛左郎將秦安道秘密協助調查朝堂。這才查了多久?端午那日,才查到些蛛絲馬跡,人便莫名其妙的死了。

    這事兒如今我交到你手上,你去查。不論如何,朕一定要查清楚有哪些朝堂之人伸出了手去碰不該碰的!”

    司沐沉默片刻,應聲道:“是!”

    “對了,這事兒你一定不能打草驚蛇,所有一切最好親自經手,莫要假手於人。還有,萬萬要當心!這事兒,查到誰誰家都是滅門。看看秦安道,剛查出了一點兒線索,人就死了。”一說秦安道,貞德帝就來火。

    “是。”司沐答得從善如流。

    貞德帝道:“回頭朕將張遠安遞上來的消息,以及秦安道查出來的線索都給你。有一個條件,這個案子你要如何查朕不管,但該上值的日子,應卯後,按平日該做的事兒做。

    所有的事兒,你得私底下查。無故不來上值,可是容易惹人注意的。”

    司沐應:“是。”

    ……

    ……

    申時前半刻,城陽公主便來了大福宮門口,跟著溫青梧一道兒,去了教坊。

    教坊裏頭都是女樂工或是舞者,還有些禦妻在裏頭排著舞。歲中歲末各種節日皆是要獻舞,有些還是由妃嬪親自領舞。

    到了教坊時,便見門口站著一少女,年紀稍長溫青梧,身著石青色留仙裙,丹色常襦,胳膊上搭著一條赤金披帛,站在教坊外的廊下,神色端莊,不苟言笑。

    城陽見到少女,麵上欣喜,提著裙子上前:“阿姊!”

    長樂公主衝著城陽咧著嘴角笑了笑,上前去牽過城陽的手,眼裏溫情,嘴中卻斥責道:“身為公主,疾步奔走成何體統?”

    說著,目光看向溫青梧。溫青梧低身行了禮。

    “城陽,就有勞溫才人照拂了。”長樂說著,也對著溫青梧行了個禮。

    “公主抬舉了。”溫青梧道。

    做了禮,三人向著教坊裏頭走去,城陽便開始在長樂公主麵前吹捧自己的師父——溫青梧的棋藝是多麽高深。

    “阿姊,師父真的很厲害,我跟她下棋的時候,她看都不看棋盤便落子了。太子妃娘娘都下不過她,要說棋藝,普天之下可能沒有更厲害的了。”

    溫青梧安靜地跟在一邊,也是被城陽誇的臉皮有些紅。

    哪兒有這樣誇人的。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在旁邊道。

    長樂聞言,轉頭看向溫青梧,目光觸及她微微泛紅的臉頰,訝然的神色一閃而過。再說話時,溫和親切了些許:“溫才人不必如此拘禮,好便是好。沒什麽不能對外人說道的。”

    好就是好,她從來不妄自菲薄。自己說自己的好,她是張口就來毫不顧忌。

    可要是別人誇她,還是當著她的麵兒不停的海誇,她就不好意思了。溫青梧應了一聲,不想再多說這個話題,便轉頭對長樂問道:“長樂公主也擅棋?”

    長樂搖頭,道:“我不擅棋也不擅琴,擅書。”說著,長樂轉頭看向溫青梧:“溫才人書法如何?”

    說到書法,溫青梧微勾嘴角,邪魅一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