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話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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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青梧腳步輕快地走出了宣微殿,臉上的苦色早已不見。

    她是真不想去洛陽行宮,一想到他們的吩咐就頭痛。但她不得不去。她也知曉自己隻要提出來不想去,不管之前梅淑妃有多想動手腳,至少之後是不會找她事兒了。

    如此一來也化解了梅淑妃對她的誤會。畢竟這事兒若是梅淑妃做的還好,不是她做的,那她心裏頭不知道因為此事什麽時候就得嫉恨上她呢。

    已經得罪了綾綺殿那邊,宣微殿這裏是萬萬不敢再招仇恨的了。

    不過,也不是梅淑妃,會是誰呢?

    不過無論是誰,她也不管了。那個組織伸了多長的手,以後有的是時間去查。現下最重要的,是那些混入京都的妖教。

    今日望朝,議完事用了廊下食,李柯便去了宮中看自己阿娘。阿娘還是那樣,什麽都提不起興趣又什麽都感興趣的樣子。

    好在阿娘性子雖然灑脫,宮中諸人卻都算禮遇有加,誰也不曾去找她的麻煩。

    有時候那些身份,是他和阿娘的牢籠,也是他跟阿娘的盔甲。

    李柯回到自己的府裏,沐浴完換上一件寬鬆的月白色長衫,連腰帶都不曾寄,就那樣散漫地側躺在榻上,拿起前幾日從丫鬟那兒繳來的話本子看了起來。

    小廝春生站在李柯身後打著瞌睡。今兒一早卯時不到他就跟著主子去了大內。又在皇門處等了半日,困得不行。這會兒直打瞌睡。

    秋生端著茶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自家主子在看話本子。

    “主子,茶。”秋生將茶放到桌案上,趁機瞄了一眼。哦,原來不叫邪魅老板尋情記,也不是霸道掌櫃不要走?

    而是邪魅掌櫃愛上我

    秋生被這名字惡心的打了個哆嗦。這什麽鬼名字,真他娘豔俗。

    “王爺,你怎麽老是喜歡看這些小丫頭的看的東西?”秋生不解道。主子那麽厲害的人,手裏拿的不都該死四書五經治國策論麽。

    “這些有趣啊。”李柯說著,緩緩翻了一頁。

    “哪裏有趣啊,”秋生暗暗翻了個白眼:“那些小丫鬟看完後,個個兒天天偷窺您,還經常跟個傻子似得笑。

    爺您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都得偷窺一眼,”秋生越說越來勁兒:“您彈琴時,看書時,獨自下棋時,您沐浴時”

    李柯猛地抬起頭,看向秋生:“你說什麽?”

    秋生趕緊捂住了嘴,趕緊道:“主子主子,你跟我說說,這書有這麽好看麽?回頭我也看看。”

    李柯白了一眼秋生:“這裏頭沒有爭權鬥利,沒有爾虞我詐。隻有愛與不愛。”

    秋生嘻嘻笑起來,像是笑一個傻子。

    李柯將書丟過去砸到秋生的頭:“連你主子也敢笑?活膩了麽!”

    秋生接過從頭上落下的書,依舊嘻嘻笑道:“爺你要是羨慕人家情情愛愛,那你怎麽不找個王妃?”

    “王妃是隨便找的?”李柯從榻上坐起來,看了眼外頭有些偏西的日頭,隨口道:“倒不是羨慕什麽,隻是喜歡那份幹淨。喜歡的幹淨,歡快的也幹淨,連討厭都幹淨。”

    秋生聽得一愣一愣的,一點兒沒聽明白是個什麽意思。

    說到幹淨,李柯忽而想起那個少女,明眸皓齒如三月初生的初陽,不就正是幹淨純真的年紀麽。偏偏活成了個小老頭模樣。

    “秋生,去準備幾本這樣的話本子。”李柯吩咐道。

    “爺還看不夠?”秋生笑問:“小的這就去搜羅來給您。”

    “不是給我,是送到宮裏去。”李柯說道。

    “送給昭儀娘娘?”秋生問道。

    李柯想了想,搖頭:“讓夏生去送,讓他隱蔽些。”

    秋生一臉疑惑,卻也知這不是自己該問的了。點頭應聲,道:“是。”

    此時太陽快要偏西的時候,司沐已經換了常服,卻還在值房裏麵,看著手裏的信封。眉頭緊鎖許久。

    良久,他的目光從信紙上抬起,看著值房外偏西的太陽,長長地歎了口氣。

    青玉樓,怎麽會是尉遲家的?

    還要查的話,怎麽查?

    “將軍,您還不下值嗎?”換下鎧甲的羽林衛看著還坐在值房裏的司沐,開口關心道。

    “嗯,就走。”司沐回道。說著起了身。

    走出值房,站在階梯下,看著前頭的護城河,又看看西沉的夕陽。想了想,司沐轉身向著宮中走去。

    貞德帝正在宣政殿中批著折子。

    李建誌看了看外頭已經沉下去的夕陽,上前跪著點了宮燈。

    外頭響起鼓聲的時候,外頭通稟的內侍疾步走了進來:“陛下,臨城郡公求見。”

    外頭鼓聲隆隆作響,貞德帝從一堆折子中抬起頭,側著耳朵聽了聽,自言自語地不解道:“宮門都要下鑰了,什麽事兒非得現在說。”說罷,他坐直了身子,對著通稟的內侍道:“宣。”

    司沐身著常服,走進來,端正地對著貞德帝行禮道:“臣司沐,參見陛下。”

    貞德帝揮了揮手:“都退下。”

    李建誌聞言,低著身子退下了台階,衝著殿中揮了揮手裏的拂塵,帶著一眾內侍宮娥退了出去。

    整個大殿上隻剩下貞德帝和司沐。

    “什麽事兒?”貞德帝看著司沐徑直問道。

    “回皇上,青玉樓後頭的掌櫃查出來了。”司沐低頭回道。按照皇上的要求,這案子每每查出了一點兒,不管真假,他都會來稟報給皇上。

    “是誰?”貞德帝看著司沐問道。他直覺這人怕是不簡單。不然司沐也不會在宮門都落鑰了還進宮來回稟。

    “是尉遲將軍。”司沐說罷,抿著唇。

    貞德帝心中咯噔一聲,似乎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之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眯著眼睛看著司沐:“哪個尉遲將軍?”

    尉遲家一家子男的幾乎都是將軍,貞德帝很不想聽到偏偏是自己最怕聽到的名字。

    “回陛下,右武侯大將軍,鄂國公,尉遲敬德。”司沐回道。

    貞德帝聞言,許久不曾言。

    好一會兒,才道:“你回去罷,朕知曉了。”

    “是。”司沐應聲,又問道:“那這案子”

    “查,繼續查。”貞德帝麵色不虞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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