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小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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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艮穿了一身很厚的衣服,毛的皮的,陸羽也認不出是什麽動物的毛皮,他想起家裏還有幾張硝好的羊皮,現在看來這些羊皮得用上了。
    雪很厚,陸羽走在前麵,給身後的梁艮淌出一條路來,兩人一前一後,先去了小毛家。
    進了院子,陸羽沒聽到小毛屋內有人的聲息,他不由心裏一緊,連忙跑過去拍門。
    拍了好一會兒門,都不見屋裏有人來開門,陸羽心裏覺得不妙,手上用力一按,裏麵的門栓就應聲而斷。陸羽身後的梁艮愣了一下,接著也喊了一聲:“老人家?小毛?在家嗎?”
    小毛死了,他奶奶也死了。祖孫倆縮在床上的一床薄被子裏,身體已經涼透了。陸羽不用去摸他們的呼吸,就知道他們都死去多時了。
    陸羽木木的站在床前,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乖巧懂事的小毛,虎頭虎腦的小毛,他死了。這對可憐的祖孫倆,死了兒子媳婦,沒了父親母親,相依為命的祖孫倆,死在了一個寒冷的“冬夜”。
    小毛不是陸羽的兒子,不是陸羽的侄子,不是他的什麽人。但陸羽見那祖孫倆一臉蒼白的縮在被子裏,還是忍不住想哭。如果不是梁艮在場,陸羽很可能會嚎啕大哭出來。
    陸羽靜默良久,梁艮也沒有說話。
    ……
    “唉。”沉默了好一會兒,梁艮歎了口氣,又說:“咱在去別家看看吧,這裏我等中午再叫人來處理。”
    “嗯。”陸羽用力的吸了下鼻子,猛地吸進去了一陣的涼氣,讓他胸口有點難受。
    陸羽轉過頭,不經意看了地上一眼,又愣住了。
    地上有一堆木片和碎步,和一根壞了的火折子。
    梁艮也看見了地上的東西,也和陸羽一樣,愣住了。
    這對祖孫倆,昨晚也是想過要生火取暖的,但可惜的是他們家的火折子用不了,生不了火。而外麵又風雪交加,天寒地凍,這一老一小都無法出門去借火折子,他們是想抱著硬扛過這一晚上的。
    可惜的是,小毛和他的奶奶,都沒能扛過這一晚的風雪。
    陸羽難過又自責,他回頭看了床上的小毛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梁艮也搖了搖頭,出去了。
    (抱歉,寫這一段的時候,心裏真的很難過,甚至比單田方死的時候還難過。抱歉,我又寫死了一個兒童,一個懂事可愛又可憐的兒童。)
    昨天和昨天晚上,所有人都很難熬,但不幸中的大幸,除了小毛和他奶奶,鎮上居然沒有人再被凍死。或許是幾年前的那兩個寒冬,讓存活下來的人們學到了寶貴的抗寒經驗。這些經驗,救了他們的命。
    陸羽回去了,他對梁艮說,自己回去後盡量多燒些炭,會送鎮上來。梁艮沒說什麽,隻叮囑陸羽自己也保重身體。
    出了鎮子,陸羽踏著厚厚的積雪,飛奔回了家。
    見到陸羽兩隻眼睛紅紅的,言溪安就過來問他,鎮上是出啥事了?其實她想問是不是陸明家出事了,卻沒敢開口。
    陸羽說:“小毛死了。”
    “小毛?就是那個和她奶奶一起生活的小毛麽?”
    “是他,他奶奶也去了。”陸羽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言溪安姐弟倆都見過,認識小毛,都知道小毛是一個可愛的,懂事的小男孩。從陸羽口中聽到這個噩耗,姐弟倆都很震驚。
    陸羽低著頭,雙手揉了揉眼睛。
    言溪安坐到陸羽身邊,握住他的一隻手,柔聲說道:“大叔,你也別難過了,小毛……”話沒說完,言溪安卻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蘭搖芳不明所以,一臉愕然。言溪定也是一臉的沉重,但並沒有哭。
    言溪安邊哭邊說:“前幾年,那麽難過,天那麽熱,又那麽冷,小毛都扛過來了,這咋才一個晚上,就沒了呢……嗚嗚嗚……”言溪安越哭越難過,就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陸羽拍了拍言溪安的肩膀,雙眼也滑下了兩行淚。
    “溪安,大羽哥,你們不要哭了嘛。”蘭搖芳不大明白這兩人為什麽突然這麽難過,但是受他們二人感染,她的眼眶也紅了。
    陸羽心裏堵堵的,沒說小毛他們是因為火折子壞了,生不了火取暖才凍死的,他怕自己說了,言溪安更難過。
    陸羽忽然想到一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句話的本意是天地看萬物和那個丟掉的草狗一樣,並沒有對人特別好,對其他的萬物特別差。但很多人的理解是天地沒有仁心,對所有的生靈都當成草狗一樣的垃圾。在本書裏,就是第二種意思。)
    難過歸難過,飯還是要做要吃的。
    水井被凍住了,水池也被凍住了,水池中的荷葉荷花,一夜之間通通被凍死了。至於後院積雪覆蓋下的蔬菜,陸羽沒去看,估計也全部被凍死幹淨了。
    取了積雪化水,陸羽做了些飯菜。他本來是想送一些去給言籍白夫婦吃,但想著白天屋外也沒到冷的不能走路的地步,所以還是去把言籍白他們接了過來。畢竟飯菜端過去,路上就得涼了。
    陸羽沒有吃飯,其他人吃飯的時候,他就在準備扁擔和繩索,下午要出門去砍柴。陸羽要砍很多很多的柴,要燒炭,燒很多很多的炭。
    出門砍柴前,陸羽又在村裏轉了一圈。陽山村家家戶戶,基本上都是閉門不出,陸羽去了幾家,他們都說太冷了,過冬的衣服都還沒洗,就得硬穿上。並且沒有幾戶人家備著有木炭,昨晚取暖,都是燒的幹柴。
    村裏沒人被凍死,即使那幾位平時身子就不怎麽好的老人,也熬過了昨晚,活了下來。於是陸羽又難過了,心想如果小毛他們昨晚能生了火,他們就能活下來了。陸羽有點怨恨自己,怨自己為什麽不給他們生了火再回家。
    可惜陸羽有治病救人的本事,卻沒有起死回生的手段。
    下午雪已經不下了,陸羽出門砍柴,言溪安要跟著一起去,陸羽沒有答應。
    言溪安板著臉,說自己一定要跟著去,不讓去就生氣,就要鬧。
    陸羽無奈,就說讓她在家裏待著,如果不怕外麵冷的話,就幫忙把後院稍微打掃一下,尤其是靠近山壁的那一塊,還有那座很久沒用過的炭窖,都要清了積雪,準備燒炭用。
    砍了一擔柴就挑回家放下,接著又出門再砍,一下午,陸羽片刻都沒有休息,到天黑時,砍了有七八擔的柴禾。
    言籍白他們都勸陸羽稍微歇一下,陸羽沒有答應,他要燒很多炭,不僅自己家要用,還要分給陸明,還要分給梁艮,他覺得每一顆木炭,或許都能救活一條人命。
    一座炭窖隻能塞進去最多五擔木柴,所以晚飯過後,送了言籍白夫婦去大院,替他們燒好火盆,陸羽又開始在山壁上挖洞做炭窖。
    言溪安叫陸羽明天再挖,他卻沒聽。後來言溪安生氣了,也提著一把鐵鍬,和陸羽一起在山壁上鑿著。
    言溪定和蘭搖芳看著那“瘋了一樣”的兩人,麵麵相覷。
    後來,還是言溪定在門口喊道:“大羽哥,你就不能用點法子,讓山壁自己出現一座洞麽?”
    陸羽愣了一下,心想“金木水土”五行,自己會水會火,沒道理不會土係的法術,於是他決定試一下。
    陸羽叫言溪安讓開一些,擔心自己法術萬一失靈,崩下來的土石會碰到她。
    言溪安瞪了陸羽一眼,還是退開了。
    思索了片刻,陸羽甩出去了一道法術。
    法術湊效了,幾個人都覺得腳下地麵驟然的輕輕晃動了起來,接著就是一陣轟隆隆的響聲,後院山壁上有一塊在往下掉落土塊。
    土塊越落越快,聲音也越來越大,陸羽都有些擔心了,擔心會有村民聽到這動靜,會跑出來看。但他又想,天氣這麽冷,應該不會有哪個不要命的這會兒跑出來看熱鬧吧。
    很快,山壁上的土塊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竟然真的是按照陸羽的意思,露出了一隻土洞。土洞越來越大,流出去的土石越來越多,再沒多久,就變成了一丈多深的土窖。
    這個洞看起來挺好的,很結實,裏麵也很光滑,隻需要稍微清理一下,再通出一孔煙道,就能用來燒炭了。
    於是陸羽連夜又將剩下的三擔木柴塞了進去,封好窖口,讓木柴在裏麵燜燒。如果不是因為擔心整座山壁會塌下來,陸羽甚至想再開一座炭窖。
    這晚上陸羽沒怎麽睡覺,他心裏總是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又害怕再做昨天晚上的那個離奇又可怕的噩夢。他睜著眼睛,胡思亂想,到淩晨的時候,才小睡了一會兒。
    第二天還是很冷,但好在太陽出來了,陽光很明亮,卻沒多少溫暖,但這畢竟是陽光,能讓人心振奮的陽光。
    早上,言籍白夫婦自己走回來了,一到陸羽家,言夫人就讓陸羽把家裏的那些羊皮拿出來,她要再縫幾件襖子。陸羽上山獵過幾次羊,自己家裏的羊也吃了兩隻,幾塊完好的羊皮,能做好幾件皮襖子。
    有點難過,大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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