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藏劍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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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少溟的手下在懸崖底下一連找了三天三夜,除了發現一灘神秘的血跡,並未見到慕淩雲的蹤跡,慕淩雲就好像突然間人間消失了一般,了無音訊。
左向陽每天睡醒就往慕淩雲消失的地方去,最開始是找,後來是真的找不到了,他開始等,想要等到她的出現,整整持續了兩個月,最後還是被他爹給打暈了帶回涼城。
展侍衛昏迷了五天醒來,他告訴晉少溟昏過去的時候慕淩雲安然無恙的在馬車裏,昏過去之後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幾番打擊之下,晉少溟吐了一口鮮血倒下了。
經過資陽的大夫診治,晉少溟腿上那一處傷口太深,傷及經脈,他又不聽勸,該躺床上修養的時候他要下地走,以至於傷口愈加嚴重起來,要想完全複原,晉少溟必須保證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的雙腳不能行走。
這個結果,讓跟著晉少溟的那些手下始料未及,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晉少溟坐上了輪椅養傷。
時光流轉,春去秋來,眨眼間過了三年,這三年裏,晉少溟定居在資陽,不是在城牆上遠眺東晉,就是在慕淩雲消失的那片地方,一待就是一整天。
晉少溟照常在資陽的城牆上,懷念著當初他陪著慕淩雲在城牆上看東晉的日子,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我一猜,你肯定在這裏”
晉少溟不用回頭也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三年了,年年都要聽上那麽幾回,忘都忘不掉,說道:“今年,你來早了”
站在晉少溟身後的人笑了一聲,大步走到了他的身邊,俊美的臉龐赫然是當年被左光霽一記手刀劈暈的左向陽,說道:“剛剛走完一趟鏢,離資陽不遠,我就來了”
晉少溟抿嘴不語,在他的眼中左向陽就是個黏在身上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每年都會抽出一段時間來資陽,打擾他原本平靜的日子,就像現在這樣。
左向陽也算是認識晉少溟三年,雖然還不知道晉少溟的身份和名字,但是對他的臭脾氣,左向陽可以說是了如指掌,見他不說話了,就知道他這是在嫌棄自己,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道:“這都三年了,你就不用回家的嗎?”
晉少溟的眼睛因為他的話,有了輕微的變化,輕微啟唇,呢喃著說道:“回家,她在哪,哪才是我的家”
左向陽眼眸平淡,心中壓抑著濃烈的思念,他自認為自己對慕淩雲的愛不比晉少溟少,可惜,在當初為了掩藏滿腔的愛意,想要以此把慕淩雲留在鏢局裏,他答應慕容婉兒成親的要求,從那天起,他便沒有了把愛說出口的資格。
晉少溟在城牆上坐了一天,知道夜幕降臨看不到東晉了,他才運起內力從城牆上下來,整個人坐在輪椅上紋絲不動。
在晉少溟的身後,左向陽對剛剛那一幕,早已從當初的驚訝轉化成現在的習以為常了,說道:“名揚,你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
晉少溟直白的朝他翻了個白眼,輪椅上城牆,會點內力的都不是問題,右手的手指微微一動,等候在城牆下的展侍衛走上前給晉少溟推輪椅。
左向陽悠哉悠哉的跟了上來,說道:“這都三年了,你的腿傷還沒好嗎?”
晉少溟低頭瞥了一眼,淡然的回答他:“好了”
左向陽一臉呆滯的愣在原地,回神後追上他,說道:“既然好了,那你還坐輪椅,不嫌麻煩啊”
晉少溟嘴角微微勾起,吐出三個字:“我樂意”
他的腿在當時受傷的確嚴重,但是並沒有嚴重到三年還好不了,兩年前他的腿傷便已經痊愈了,隻是坐了一年的輪椅,他習慣了,於是又坐了兩年,讓不知道內情的人都誤以為他的雙腳已經廢了。
左向陽對他的這個回答,十分的無語,有誰不想自己的雙腳健全可以行走的,他偏偏他就不想。
左向陽使出渾身解數纏著晉少溟,想要從他這裏得到一些關於慕淩雲以前的事情,而在同一片星空下,東晉聞名天下的藏劍山莊裏,一道身影快速的爬上了圍牆,穩穩的翻牆落地。
此人身著一襲潔白的衣裳,手中拿著一把紙扇扇風,俊俏的臉上有著雌雄難辨的姿色,這一番作態儼然是一副俏公子的模樣,晉少溟和左向陽若是在此處,定然會發現這個公子哥長得和女扮男裝的慕淩雲別無兩樣。
在這個俏公子帥氣的身後,一個小廝一樣裝扮的人,驚恐的撲騰著四肢,以一種奇葩的姿勢重重的摔落在地。
俏公子聽到聲音,身子往旁邊躲了一下,捂著臉說道:“柳青,你好歹也是我們藏劍山莊的人,怎麽連翻個牆都不會”
被俏公子喚作柳青的小廝,齜牙咧嘴的揉搓著身上摔疼了的地方,疑惑不解的問道:“小姐,難道是藏劍山莊的人,就必須會翻牆嗎?”
柳青的話一出,俏公子連忙跑到她身邊,捂住她的嘴,訓斥道:“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出了山莊不要再叫我小姐了,要叫公子,公子!”
柳青被俏公子給嚇到了,愣愣的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原來這位長得俊俏的公子是個女扮男裝的主,她的身份在東晉那可了不得了,是藏劍山莊莊主烈戰平的外甥女,唯一的表小姐,名叫烈以安,她身邊小廝打扮的柳青,則是她的貼身侍女。
三年前,外出辦事的藏劍山莊莊主帶回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並對外宣布他帶回來的是他的外甥女。
當時的烈以安胸口中劍,生命危在旦夕,莊主為其尋了無數的名醫聖手救治她,卻不料命保住了,人醒不過來,在床上昏迷了一年之後,有一天忽然醒了,醒過來就不記得任何人和事了。
烈以安失憶了,忘記了所有人,但她沒有忘記一身的武藝,常常因此鬧得藏劍山莊雞飛狗跳,山莊裏的人對她是又愛又氣,說起她的那些惡行,能說三天三夜滔滔不絕。
這會兒,烈以安又趁著山莊看守的人不注意,翻牆跑到外麵的街上,對柳青說道:“走,今天公子帶你去見識見識”
柳青撇了撇嘴,每回都是這麽說,還能不能換點新詞了。
烈以安帶著柳青直奔東晉最大的賭坊,在賭坊門口,柳青拚命的拉住烈以安的衣袖,說道:“公子啊,莊主要是知道了我們進賭坊,會打死我們的,而且公子我們又沒有錢,進賭坊幹嘛?”
烈以安拿著扇扇子的手一頓,收起扇子給了柳青一個爆栗,說道:“你就是蠢死的,除了吃你還能動動腦子嗎?正是因為沒錢我們才要去賭坊,有錢去什麽賭坊”
柳青還沒想明白,烈以安趁機就掙脫了她拉著的手,身手靈活的鑽進賭坊裏去,攔不住她的柳青,隻能跺了跺腳跟著進去。
賭坊裏向來藏汙納垢,什麽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莊主擔心她吃虧,一直嚴令烈以安不許進賭坊半步,但是烈以安可是個會玩的,表麵上答應著,背地裏就往賭坊裏鑽。
剛進賭坊,賭坊的張管事眼尖的迎了上來,笑眯眯的說道:“三公子,你可是好久都沒到我這來了,今兒個打算怎麽玩呀?”
烈以安擺了擺手,裝出一副喪氣的模樣,說道:“唉,別提了,還不是上次被我爹抓到,挨了家法,可不就在家裏躺著養傷了”
柳青跟在烈以安的身後進了賭坊,聽到她這一番話,差點憋不住破功了,她算是見識到了她家小姐說謊不打草稿,還能把白的說成黑的,把死說成是活的本事。
張管事一聽烈以安這麽說,麵上露出幾分為她擔憂神色,說道:“三公子,大堂亂,人多眼雜的,保不準就有人給莊主泄露消息,要不這次您二位上樓上玩去?”
烈以安的眼睛一亮,目的達到了,點了點頭說道:“那成,就去樓上玩,這次張管事你守好門,別到時候我又被我爹拎回去,那我下次就不來了”
“三公子,請放心”
在張管事的指引下,烈以安走上了賭坊的二樓。賭坊裏以樓層為劃分,一樓都是些底層人士小打小鬧,這一旦上了二樓,那每一筆賭注都是數目巨大的。
不似一樓的吵雜,二樓顯得聲音要小一些,烈以安隨意的推開一個包間,包間裏的人紛紛停下說話看向她。
若論臉皮厚的話,誰都比不過烈以安,明明裏麵是些不認識的人,她也能厚著臉皮,說道:“本公子別的沒有就是錢多,隻是這賭坊二樓還是第一次上來,諸位哥哥可否帶小弟一程?”
此話一出,包間裏的那些老狐狸露出了狡黠的目光,熱情的把她拉到桌案前,說道:“好說,好說,隻是小兄弟看著眼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烈以安禮貌的朝著他們作了一揖,說道:“小弟不才,出自藏劍山莊”
包間裏的人聽到烈以安報出名號之後,紛紛露出了異樣的神色,之前想要動小心思的,也都重新在腦海裏考慮考慮了,其中有一個跟烈以安差不多公子做派的男人,斜了她一眼,說道:“出自藏劍山莊,那你是藏劍山莊裏的哪一個,別到時候是打著藏劍山莊的名號招搖撞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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