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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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劍山莊最為嚴密的議事堂,烈家人齊聚在此,等著晉少溟給他們一個交代。
烈家人都覺得烈以安會遇襲昏迷,是因為晉少溟,畢竟他的名聲在外,天下有多少人恨不得獵殺了他,還能得一筆豐厚的賞金。
晉少溟最初也以為是他在藏劍山莊的消息給傳出去了,但是當展侍衛告訴他,這些暗殺的刺客和三年前的那些黑衣人是同一批,他才覺得事情怕是沒那麽簡單。
這三年裏,晉少溟在尋找著烈以安蹤跡的同時,從來就沒有放棄過追查那些黑衣人背後的人,查了三年,原本還有些不明朗的事情,這次算是冒尖了,抬眸看向主位上的烈戰平,問道:“我想知道莊主出身岑國廬陵世家,是怎麽變成東晉第一莊的莊主?”
烈以風三兄弟呆滯的看向了他們的爹,從小到大他們都生長在東晉,現在居然有人告訴他們,他們原本應該是岑國人,這太不可思議了。
烈戰平聽到晉少溟說出‘岑國廬陵世家’的時候,臉色驟變,大驚失色,聲音微微顫抖的說道:“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晉少溟麵無表情,他想起了最初在涼城見到離家出走的慕淩雲,那會兒的她偷偷翻牆溜出鏢局,被他剛好撞上了,兩個人鑽進一條巷子裏跑,無意中跑進了一個陣法裏,在那裏麵他們兩個人相互交心。
晉少溟收起了自己的回憶,淡淡的說道:“當初是雲兒告訴我的,她告訴了這個甚少有人知曉的秘密,廬陵世家的列家,在江湖上名氣不小,不知為何招致仇人滅門,血流成河,雲兒的娘親那時候在外玩耍,逃過一劫,而她唯一的弟弟卻在這場滅門屠殺中,下落不明!”
烈戰平挺直的脊背瞬間就頹然的癱在椅子上,那段被他塵封的記憶,再次揭開在他的腦海中,說道:“不錯,我就是廬陵世家列氏的兒子,當年我以為我會沒命的,可是老天不願絕我列氏一門,我被家裏忠心的奴仆護著,僥幸活了下來,可是,這事和以安遇襲有什麽關係?”
晉少溟的眼睛犀利的看向烈戰平,直直像是要看進他的骨子裏,說道 :“當年的列家,為何會被滅門?今日以安為何會被刺客追殺?你覺得這兩者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嗎?”
烈戰平的心中‘咯噔’了一下,頓時沉默了,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的印刻在腦海中,搭在桌子上的一隻手,狠狠的攥緊了。
許久之後,烈戰平才平靜的開口,說道:“我是後來才知道,廬陵世家的列家乃是岑國皇帝手中的一柄利劍,雖在江湖,卻負責暗中監察朝廷官員,據說在我爹的手中握著一份名單,恰恰正是這份名單招來的滅門之禍!”
名單!
烈戰平的瞳孔驟然縮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看向晉少溟,問道:“你是說,他們是衝著名單來的?”
晉少溟沒有回答,從他查到的信息,跟烈戰平說的相結合來看,那份要命的名單怕是還沒有被人找到,才會讓暗中的人那麽忌憚,幾次三番的派人暗殺,想了想問道:“你知道那份名單在哪嗎?”
烈戰平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當年出事的時候他不過才八歲,受了驚嚇,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說道:“我不知道。”
烈以火在一旁從頭聽到尾,眉頭微微皺起,說道:“你怎麽肯定刺殺以安的人就一定是和滅列家的人有關,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既然想殺以安,又怎麽會讓她平安的活著長大,這說不通吧!”
晉少溟的嘴角微微勾起,轉頭看向烈以火,說道:“那是因為列夫人被人害死,他們不知道列夫人究竟有沒有跟她唯一的女兒說這件事,這才會有讓你覺得想不通的地方。”
還有一點晉少溟並沒有告訴他們,幾次的刺殺裏麵都有丞相的手筆,她能平安長大,怕是還得感謝丞相在暗中護著。
“想要知道究竟誰是幕後真凶,那就好好的想想,那份名單有可能會在哪裏!”
晉少溟查清了事情給了他們交代後,返回了烈以安的院子,與他一起的還有擔心烈以安生命安全的烈以火。
烈以火看著走在前麵的晉少溟,猶豫的叫道:“方驁!”
晉少溟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問道:“怎麽了?”
烈以火深吸了一口氣,鄭重的對他的說道:“方驁,我知道你武功高強,我想請你務必保護好以安。”
晉少溟的嘴角一勾,略帶自傲的說道:“這個不用你說,我都會保護好她的。”
烈以安看到他們一前一後的到來,心中意外了一下,印象中這倆人的氣場可不怎麽合得來,嘴上調侃著說道:“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們兩個怎麽會走到一塊去?”
烈以火挑眉,問道:“我們倆一起來,很奇怪嗎?”
烈以安重重的點了點頭,指控著說道:“你們哪次見麵不是劍拔弩張的!”
烈以火在晉少溟警告的眼神中,伸手揉了揉烈以安的頭發,裝傻道:“有嗎?我怎麽不記得?”
烈以安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烈以火把目光投向了,房間裏看著最礙眼的晉少溟,說道:“你要不要把我家以安看得這麽緊,沒事的話,趕緊出去,我要跟以安說些我們兄妹之間的悄悄話。”
晉少溟看著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泛著危險的精光,帶著威脅的意思,說道:“我剛剛沒聽清,你可以再說一遍!”
烈以火秒慫,用眼神向烈以安求救,說道:“以安,我有事和你說。”
烈以安差點沒繃住笑出來,壓下想要爆笑的心情,一本正經的對晉少溟,說道:“玉堂,我想吃張大爺做的打糕和糯米糍,你幫我買點回來,好嗎?”
晉少溟知道她是在為烈以火說話,看她心情很好,便沒有計較她讓自己去跑腿買東西的事情,轉身出了屋子。
烈以火一直等到晉少溟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以安,你是怎麽受得了這個像木頭一樣的冰塊人,站在他的身邊我都感覺冷得要死了!”
烈以安聽到他對晉少溟的評價,捂著肚子笑抽了,就差要在地上打滾的那種,說道:“他可能對你們會這樣,對我就不會,還有,你特意讓我把他支走,想要跟我說什麽事?”
烈以火自顧的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說道:“也沒什麽事,就是來看看你怎麽樣了,順便讓那家夥吃癟,你是我妹妹,跟我那是最親近的,我聽說那些此刻也沒有近你的身,怎麽好好的又昏倒了?”
烈以安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她還以為有什麽大事發生,結果才知道他純粹隻是因為想要申明自己的地位,“大概是那個場合太像三年我被追殺的情形,刺激了我腦子裏被遺忘的記憶,所以就昏倒了。”
烈以火陡然嚴肅起來,看向她問道:“那你有沒有想起什麽?”
烈以安咬著唇瓣,緩緩的點了一下頭,說道:“我昏迷的時候,夢到了三年前被追殺的情景,問了玉堂才確定那不是夢,而是被我遺忘的記憶。”
烈以火擔心自己問的太多又讓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緊繃的臉上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轉移話題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就別再去想那個了,我聽說吐蕃千裏迢迢來到東晉,帶來了幾樣禮物,其中有一窩小奶貓,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去領一隻回來?”
烈以安撇了撇嘴,說道:“小奶貓有什麽稀奇的?你還要去找陳爺,萬一讓陳爺覺得我們藏劍山莊目中無主怎麽辦?”
烈以火蹂躪了一下她的頭發,自信中帶著些驕傲的說道:“陳爺想要倚靠咱們山莊的勢力,他就不會對我們太過猜忌,一隻小奶貓而已,他還不至於沒這點肚量。”
烈以安見他這麽說,也就放心了,說道:“謝謝三哥!”
烈以火一個板栗敲在了烈以安的腦門上,說道:“跟我客氣什麽!”
烈以火是來看烈以安的情況,見她精神飽滿,臉頰紅潤,也就放心了,閑聊了兩句就離開了,出門的時候碰到了在屋外徘徊的左向陽。烈以火和左向陽不熟,點頭示意了一下就走了。
左向陽目送著烈以火離開,大步流星的走進屋裏,這還是他第一次來烈以安的房間。
烈以安見到左向陽的時候,愣了一下,從晉少溟出現在她的身邊之後,她就沒怎麽再見到過左向陽了,忽然看到還有一種莫名的生疏和久違的親近,兩者交融,感覺有些複雜。
就在烈以安不知道怎麽跟他打招呼的時候,左向陽先開口,問道:“聽說你遇襲了,沒傷著吧?刺殺你們的是什麽人?”
烈以安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和玉堂在放蓮花燈,剛放完就遇到這個事,我也是很懵”
還沒說兩句,晉少溟就領著一個漆紅色的食盒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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