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我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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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奕哥哥被贏哥哥欺負的多慘。”她聲音哽咽,一句話說了兩次才說完整。
全身的血液開始凝固。
江嬴,他對江奕下手了?
他,當真一點兄弟情義不講?
“嫂嫂,你在聽我說話嗎?”秦佳禾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我在,你別哭,”我抽了張紙巾給她擦眼淚,“慢慢說,到底怎麽回事?”
宋阿姨給我們端了鮮榨的果汁過來,我遞了一杯給她,她端起來一飲而盡,“贏哥哥,在奕哥哥主管的房產項目上做了手腳,出了人命,現在家屬鬧的不可開交,奕哥哥受傷住院傷口還沒愈合,就攤上這種事,忙的焦頭爛額。這就算了,可是他美國那邊的公司也出了事,聽說還牽扯到了一些大人物……”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聽秦佳禾講完這些的,隻覺得腦子裏嗡嗡的全是耳鳴聲。
她來的目的,不過是要我求江嬴,讓他放過江奕。
我隻能答應。
她走後我一直坐在沙發上發呆。
連江嬴回來,坐到我旁邊我都沒察覺到。
他勾住我的腰將我靠近他,在我耳朵上輕咬了一下,“在想什麽?”
身體本能地一縮,抬頭看他,“恩?”
他皺著眉,臉已經沉了下去,“秦佳禾來過了?”
他,還真是消息靈通。
所以,即使我不回答他也知道答案。
“你們都聊了些什麽?”他端起桌上我喝了一半的果汁,一口氣喝完。
“沒,隻是聊聊家常。”
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江嬴,我原本想好的勸他高抬貴手的話就全說不出口了。
“沒有聊江奕?”他的聲音突然變冷。
既然他主動提起,我咬牙豁出去,“你能不能不要再為難江奕了,他好歹是你親弟弟。”
“雲初!我告訴過你不要觸及我的底線,你非要,逼我嗎?”他摟著我,聲音裏的冷厲和身體上的親昵完全不符。
我往一旁躲,避開他的手,但他跟我作對似的,大掌死死地扣住我的腰。
空氣冷滯了數秒,江嬴再開口,語氣已經緩和了很多,“商場上的事情,你不懂,就別過問了,恩?”
可是我卻一根筋地繼續跟他糾纏,“我跟江奕,無論在法國、美國,還是在雲城,我們都是清清白白的,從來沒有過越矩,你能不能信我一次,不要再為難他了?”
“嗬!”江嬴冷笑了一聲,“你這是替秦佳禾做說客,還是在替你自己為他求情?”
他……
他為何總是誤解我的意思?
“前者。”
確實如此,但不乏我自己的私心,是真的不希望他們兄弟倆再鬥下去。
這樣隻會讓我在江家的身份更尷尬。
隻會讓容安靖對我更不滿。
“既然是前者,那就不必了,我做事自由分寸,你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生了,以後就在家安心養胎!”
他突然站起來,傾身靠近我,整個身子虛空地停留在我的正上方。
“小初,你認識我這麽多年,該知道我的脾氣。我不會無緣無故去動一個人,一旦動了,就不會半路收手。這次,對江奕,講真話,是因為你,如果你早一點聽我的話,乖乖的,他就不會……”
因為我!
這三個字像定海神針將我死死地定在沙發上。
一動不敢動。
連看著江嬴的眼神都不敢一動半分。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為何連對自己的親兄弟都可以冷血到這種程度?
“那你和姬允兒呢?”
我情緒突然失控,氣血一下子湧上頭,對著他吼出了這個我一直逃避的問題。
“她?”江嬴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眼睛裏還帶著若有若無的悲傷和委屈。“我以為你了解我、信我,現在看來我確實自作多情了。”
嗬!
多麽自嘲的一句話。
就可以否認他和姬允兒在一起的事實嗎?
“那你敢說讓姬允兒懷孕的人不是你嗎?”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明明知道這樣會惹惱他,但,這些憋在心底的話,就像被人用手指勾了似的,不受我控製的跑了出來。
他突然雙目猩紅,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瘮人,原本虛空的身子變成了緊緊地壓在我的身上。
下一秒,他直接咬上了我的脖子。
我想若是他長了獠牙,他一定會吸幹我的血。
慢慢地他的的啃咬變成了一下一下的撕磨。
半響後他鬆開我,唇湊到我的耳旁輕嗬了兩個字,“是我。”
兩個字,足以讓我心裏僅存的那點僥幸蕩然無存,足以讓我剛燃起的不理智的怒火偃旗息鼓。
“嗬嗬,”我冷笑了兩聲,奮力推開他,站起來與他平視。
“江嬴,既然你連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憑什麽要求我管住自己的心?我信誰,找誰,關心誰,與你何幹!你憑什麽如此厚此薄彼?”
“雲初!”他已經徹底被我惹怒了,扣著我的下巴眼神狠厲,“你這是要為了一個江奕跟我吵嗎?”
已經沒辦法心情氣和跟他溝通,“既然你這樣想,那就是!”
“好,很好!”他鬆開我,轉身往外走,“記住,這都是你,逼我的!”
“老四!從今天開始,你就守在這,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出東海!”
嗬……
又來。
隻要事情的發展沒有順著他的意願,他就使用暴力。
從這天起,江嬴便沒再踏進過東海一步。
老四一直守在門口,別說是人,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東海裏所有的吃穿用度,每天都有專人送過來。
除了出不去,倒也沒什麽。
但我並不是吃齋念佛心如止水的人,更何況心裏還憋著事,所以在別墅窩了一個多星期,我便覺得內心焦灼而煎熬,甚至是狂躁。
彈琴也好、聽胎教的音樂也罷,都不能讓我內心平靜下來。
我開始發脾氣。
有時候是對著宋阿姨,有時候是對著奉命來送東西的人。
甚至有時候,我會莫名其妙對站在門口的老四發火。
我對他大吼大叫,讓他放我出去,可是他總是繃著臉,重複著江嬴的話:沒有爺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出東海。
這天,我實在情緒失控衝他咆哮,“你給江嬴打電話,你告訴他,我要出去,不然我就把這裏給燒了!”
我以為我的情緒已經夠明顯、夠瘋狂了,可是他仍舊繃著臉,臉上的表情沒有絲一毫的變化,“太太,您想做什麽,您做就可以,我隻負責執行爺的命令,不讓任何人進出東海。”
話以至此,我知道對他說沒有任何意義。
他隻是受命於江嬴而已。
我找出一個多星期沒有碰過的手機,準備給江嬴打電話。
哆哆嗦嗦找出他的號碼,點撥出。
電話接通期間,內心裏已經預演了無數個版本的開場白。
跟他服軟,讓他不要關著我。
衝他發火,質問他憑什麽要關著我。
問他什麽時候回來,為什麽不回來陪我。
……
但當電話接通,我聽到姬允兒的聲音,這些話、這些情緒卻一個也表達不出來了。
她接起電話說,“小初?”
我用力捏著手機沒有吭聲。
她得意的笑了一聲,像個勝利者在嘲笑慘敗在她腳下的失敗者,“阿嬴在午睡,你找他——”
沒等她說完,我直接將電話扔到了離我不遠處的遊泳池內。
去特麽的阿嬴!
去特麽的在午睡!
這個口口聲聲說,他是我的,不要也得要的男人,轉身就去找了別的女人。
他還真是,將這句話踐踏的徹徹底底!
我一個人在東海大哭大鬧,唱了一出獨角戲之後,便徹底平靜下來了。
有些作死,攔不住。
那就作到死。
死透了,也就死心了。
我心裏明明知道,明明清楚,他在介意的是什麽,卻一而再再而三挑戰他的極限。
一步一步把他推開,能怪誰?
我向往的,不過是人間煙火的愛情故事,執一人之手,與一人偕老罷了。
可偏偏,我愛上的是江嬴這樣不會屬於任何人的男人!
所以,我隻能抱著嘲諷的態度,去看待自己可笑的愛情觀。
我相信,我在東海鬧的這麽一出,一定通過某些嘴巴傳到了江嬴的耳朵裏。
但他並沒有因為這個跟我聯係過半分,更別說回來看我了!
不過,於我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自那天之後我真的開始吃齋念佛。
我二十一歲的年紀,雖然並沒有看破一切,但已經厭倦紅塵了。
所以我每天情緒低落。
我的肚子也越來越大,胎動越來越頻繁,有時候我在走路他都會莫名其妙踢我一腳。一會在我肚子的這裏鼓個小包,一會又在那裏鼓個小山丘。
雖然仍覺得感動,但已經沒有最開始的時候那般欣喜了。
我時常會想起馬修說的那些話,但我不敢深想。
我怕我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又發生眼睛失明的事情。
所以我選擇了逃避。
如此,我的精神又開始變差,徹夜徹夜的失眠。
睡不著的時候,我就在之前江嬴讓人搬進臥室的書桌上抄抄佛經,為我的母親,為我屍首無蹤的父親祈願。
累了,我就裹條薄毯,一個人坐在陽台的吊椅上,數星星。
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夜。
但為了不讓宋阿姨擔心,我一定會在第二天她敲門進來前回到床上。
這夜,我如往常一樣,抄了一遍《地藏菩薩本願經》便裹了毯子坐在陽台上。
月明星希,蟬鳴鳥叫。
明明是一件極其愜意的事情,我卻覺得無比的落寞,內心裏的荒涼無以言表。
突然,視線中出現一個黑影。
以為自己迷糊了出現幻覺,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
痛。
那個黑影,從陽台外翻進來,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
本能地警覺了起來,剛想出聲喊人,就被人捂住了嘴巴。(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