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是有婦之夫
字數:13602 加入書籤
147是有婦之夫
雲清從衣櫃裏給我找條了一條米白色的蕾絲長袖連衣裙,“換上,你來這三天了,都沒有正式陪老堂主吃過一餐飯。”
我實在無心應付這裏的每一個人,但無形中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要去,要去,不然你一定會後悔。
雲清走到院外等我換好衣衫,支起手臂讓我挽著他一起往正廳走。
客廳裏搖曳水晶蓮花燈被窗外湧入的秋風吹拂,不停留於微弱的晃動,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燈光下,一個身著大紅色旗袍身材婀娜多姿的女人正垂首在給坐在紅木太師椅上眯眼假寐的老堂主捏肩捶背。
她忽爾輕聲在老堂主耳邊說了些什麽引得老堂主哈哈大笑了起來。
而令老堂主大笑的正是巧笑嫣然春風滿麵的姬允兒。
不知是他們聊天的話題太有趣還是刻意忽略了我們漸漸靠近的腳步聲,以至於我們走到他們的身邊雲清低聲喊了聲師父,他們才驀然抬頭看向我們。
從雲清出現在台商大廈將姬允兒帶走我就在好奇他們的關係,如今見到姬允兒出現在這,便瞬間明白了他們這些人的關係。
姬允兒看見我,粉嫩的紅唇微微上揚,“初妹妹,我們又見麵了。”
我根本就無心搭理她,但她身上散發的得意的光芒太刺眼,照得我眼睛心裏都疼,“瞧你這話說的,前幾天我還在視頻中看見姬小姐的妖媚風姿。”
倘若之前我還替江嬴自負沒有人能近得了他的身,但現今這樣的畫麵讓我不得不懷疑我眼睛看到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江贏的本願。
她聽見我的話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原本白裏透紅的小臉瞬間跟變戲法似地染上了緋紅,作勢啐了口吐沫,,“該死的,是誰把那些羞人的東西拿出來給初妹妹看的?”
我挑眉冷笑了一聲,“姬小姐故意演這麽出大戲不是為了給我看,難道是給旁的男人看?”
她知道我這話的意思是在嘲諷她的玉體被別的男人看見了,緋紅的小臉立馬變了顏色,眼神陰冷地看著我,“初妹妹,現在恐怕需要改口叫我江太太了。”她抬手理額前的碎發,刻意露出她右手食指上耀眼刺目的鑽戒。
一個人越顯擺什麽,她的心裏就越缺什麽,她先是用江太太的身份像證明她與江嬴的關係,又刻意露戒指向我炫耀他們名正言順。
我冷哼了一聲,“那你可把江太太這位置坐穩了,你也知道江嬴這人太優秀,覬覦他的女人多了去了,說不定哪一天再出現一個像你這樣的,專門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
說到這裏我刻意停了下來,等著她自亂陣腳再補刀,“再用什麽魅術將他騙到床上,你這江太太的位置還保不保得住就難說了。”
果然,我話音未落,她的臉色就變得格外猙獰難看,她憤怒的甚至快忍不住要抬手打我了。
但老堂主看見她抬手的動作及時製止了他,“允兒,別胡鬧,小丫頭是我請來的客人,不得無禮。”
姬允兒看了老堂主一眼,不得不憤懣地收回手。
吃午餐的時候,老堂主說,“難得這麽多人陪我這個老頭子吃飯,你們都陪我喝一杯。”
很快有傭人將醒好的紅酒端上來,我們每人端了一杯,但酒杯落在姬允兒麵前的時候,她突然把酒杯推開,嬌聲嬌氣地對老堂主說,“師父,我身子不適,今個就陪你喝了。”
老堂主轉了轉手裏的高酒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姬允兒,“是哪裏不適?飯後讓我那老中醫給你瞧瞧?”
姬允兒嬌笑了一聲低下頭,“師父,我這情況不需要什麽中醫,再過九個月自然就好了。”
我腦子轟地一下全亂了,有什麽東西在我心地徹底坍塌。
是我想要回到江嬴身邊的渴望。
姬允兒懷孕了。
我可以騙自己說這個孩子肯定不是江嬴的嗎?
“好,既然是這種好事,那確實不能飲酒。”老堂主淺笑著說了這句便招手讓人收了姬允兒桌上的酒杯。
我不再吭聲低頭吃菜喝酒。
我算是明白了今日這頓飯分明就是他們這群人唱的一出雙簧戲,就是要讓我死了對江嬴的死,安心地待在這。
隻是我到現在都不明白,老堂主這要拆散我和江嬴的目的到底是何?
我絕對不信他僅僅是為了成全姬允兒的一腔癡情,或者雲清對我畸形的戀意。
飯後姬允兒把我叫到了偏廳的小房間裏,雙手抱臂得意地看著我,“雲初,你怎樣都想不到我懷了阿嬴的孩子吧?”
我原本就蒼白的臉在這一瞬間徹底僵住。
“阿嬴很看重這個孩子,他怕你的那兩個孩子傷到我肚子裏這個,專門把他們送到了別處,你說,他們要是再外麵出了什麽意外……”
我心口一滯,倉皇地抓住姬允兒的手,“你想做什麽!他們隻是孩子,你有什麽怨氣你可以衝我來,若是你敢傷害他們分毫,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失去什麽我都可以承受,哪怕是江嬴真的讓姬允兒懷孕我都可以接受,但我不能讓我那兩個孩子因為我們大人間的恩怨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倘若真的有那一天我一定會發瘋發狂。
姬允兒見我驚慌失措的麵孔突然失聲大笑了起來,“雲初,想不到把那麽多男人迷的神五神六的你也會有害怕畏懼的時候?”
她用力掰開我抓著她的手,拍了拍我蒼白的臉,“我馬上也是要做孩子的母親人了,我也想為我的孩子積福,所以,隻要你安心呆在這,我就會像對待自己的孩子那般照顧他們,但倘若你……”她麵容漸漸凶狠,拍著我臉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敢動什麽歪心思,我會讓你的兩個孩子到地下給我那個死去的孩子作陪!”
我呆滯蒼白的臉在這一瞬間變得更加慘白,我怎麽就忘了姬允兒根本就不是什麽良善,從她在台商大廈抱著果果誓要魚死網破的那刻我就該認清。
雖然我信江嬴會照顧好那兩個孩子,但是他並不是神,沒有三頭六臂,更何況姬允兒的背後還有老堂主這個靠山。
她現在一方麵拿救我的藥牽製著江嬴,另一方麵又拿我的兩個孩子牽製著我。
縱使我們倆心中再有情有愛,縱使我再不顧一切想要回到他的身邊也不可能了。
有些作,攔不住。
那就往死裏作。
死頭了,也就死心了。
以前我多多少少心裏還存了一分僥幸,總覺得自己堅持下去或者使點小計謀,總有一天能走出這裏。
可如今的局麵就算我走出這裏,就算我能夠見到江嬴告訴他我不要治病我隻要他,隻要陪在他和孩子身邊,現在也不可能了。
人生最難熬的不是深陷苦難不能自拔,而是希望破滅再找不到衝出重圍的可能。
從這天起我再次陷入了漫無邊境的虛幻世界裏,那些過往的痛苦的糾纏的愛恨的畫麵統統蜂擁而至,根本不給我抗拒的機會,折磨著我的身體心智。
但雲清每次給我的藥我都會把它藏在舌頭底下等他走了之後再到洗手間吐出來放水衝走。
我不是不怕死,而是我知道或許隻有我死了,我們這些人的恩怨糾葛才能。
老堂主還活著,隻有我死了,江嬴才能毫無後顧之憂的跟他都鬥。
對於姬允兒,她除了對江嬴有執念意外,本性並不差,倘若我不跟爭奪江嬴,她也不至於被逼到今天這個地步。
而雲清,他對我並沒有喜歡或者愛戀,他隻是被執念迷糊了雙眼,隻認為兒時的情誼必須到永遠。
所以,隻有我從這場風月情愛的爭奪關係裏徹底退出,才能還大家一份清淨和純粹。
我連著一個星期偷偷把藥吐掉,以至於我的精神越來越差,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偶爾還會出現短暫的失憶。
雲清看著躺在床上病懨懨的我,氣的亂摔東西。
偶爾我會聽到他對什麽人打電話,“告訴教授,這次的藥沒有用,趕緊調整新的配方!”
我好像忽然想起來除了在東海的時候宋阿姨和江嬴會經常給我吃藥以外,跟江奕到美國之前江嬴也曾給過江奕一個盒子,當時我還好奇那是什麽東西,到現在才明白那是我救命的藥。
我總是識人不清,總是惡意揣測別人的善意,總是豎起全身的刺兒傷害最親近的人。
不過也好,我的報應來了。
夫離子散,命喪黃泉。
然而就在我抱了必死的決心等著上帝收回我這條命的時候,我黑暗的世界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這晚我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感覺有刺目的強光在我的眼前晃動。
我猛然驚醒,最先入我眼的是那雙空靈的眼眸。
記憶中我見過,而且不止一次。
那人見我醒過來,慢悠悠地關掉手電筒,輕聲對我說,“既然醒了,就起來把藥吃了。”
我手臂撐著床看了他半響回過神來才想起來,他是景昕介紹給我的那個心理學教授。
“你怎麽會在這?”我環顧四周,這裏還是老堂主的那處宅院。
他一邊給我拿藥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這世上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包括人心。”
我心口一顫,有些口幹舌燥,“那你來是?”
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麽了,隻覺得雙手不受控製地接過他遞過來的藥就吞咽了下去。
可是我明明要拒絕的呀!
“江爺曾經為了避免你因自己殺了人而痛苦找我封存了你的記憶。我當時告訴過他,我沒辦法隻能封掉你片段的記憶,一旦強行封存可能會讓你忘掉很多跟這段記憶有關的人或者事,也就意味著你會忘掉他。當時他聽見我的話埋首沉思了許久才堅忍回答我說,不礙事,忘了就忘了,總比她痛苦的活著要好。”
我恍恍惚惚靜靜地看著他的唇瓣一張一合,說著我從未聽過的話。
“他知道你早晚會發現這一切,所以提前找了杭城小鎮的祁爺爺,放了假的照片在那裏,他就是怕哪天有人告訴你什麽,你會去找。他為了不讓你發現,任何會引起你記憶恢複的導火線都不放過。”
直到後來記憶完全恢複,我都沒想過為什麽我去杭城小鎮找祁爺爺看到的照片不是我的父親和我,原來他為了誤導我從多年前就做了準備。
“江爺本事涼薄絕情之人,沒有什麽能入他的眼,他的心,你是這世上的獨一無二。然而就是這樣的你,要跟他的親弟弟在一起,他一怒之下強要了你,但之後他就後悔了,他怕你記起來後恨他,所以找我再一次封存了你的記憶。但是,人的腦神經就像橡皮筋一樣,拉伸的太用力,太張揚就會失去彈性,而你的腦神經就是在那一次催眠中受到的傷害。當初你受了刺激眼睛失明,江爺一直沒有給你治療就是因為他害怕會讓你的神經會承受不住。”
我心裏咯噔一跳,雲家並沒有神經衰弱這樣的病例,所以我的並非先天遺傳而是後天人為。
“所以,江嬴才會不斷四處尋藥為我治病,對嗎?”
他平靜無波的眸子裏漸漸散發了一些惋惜,“當真是孽緣,姬小姐的父親本來是醫學界的泰鬥,卻不知自己的女兒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生出了這麽多事端。”
“雲小姐,江爺他為了你連生母的死都可以不在乎不計較,他在乎的隻有你。這段時間他之所以他沒來找你,是覺得這裏才是最安全的。現在他在外麵跟老堂主的人鬥的水生火熱,江總拿到了老堂主在南非非法販賣槍支人口的證據,老堂主自然不可能把那些證據流到條子那裏……”
我心裏一驚,知道老堂主這次出現必定會掀起翻天大浪,卻不想我在這裏短短幾天的時間外麵已經發生了那麽多事情。
“那他有沒有受傷?”
這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記得之前江嬴就在馬修的手上災過跟頭。
他輕笑了一聲,“如今的江爺今非昔比了,他曾經在南非受過老堂主的暗算,這些年臥薪嚐膽早就已不是一般人能動得了的了。”
聽到這裏我暗暗地鬆了口氣,暗自垂眸,“隻要他沒事就好。”
“雲小姐,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知道你才是支撐江爺叱吒江湖的人,如果你倒下了,他便失去了精神支柱,所以你沒有任何理由放棄自己的生命!”
我身體不由自主一僵,心髒像是被無數隻堅硬的鉗子抓住,劇烈的窒息。
江嬴他的精神支柱是我,他那麽高大勇猛的一個男人,心裏卻隻裝得下我。
他看我眼神鬆動,繼續說,“我今日用了些手段才進的這院子,但他們清醒過來後必然會更加防備,所以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任何人進來。你照顧好自己,等江爺。”
說完這句他沒有給我任何說話的機會便閃身走了出去。
我看著床頭櫃的藥瓶,心裏百感交集,但我仿佛聽到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來自江嬴,來自我兩個孩子,他們在呼喚我,在等我。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我每一餐飯每一粒藥都按時吃,我必須相信我愛的男人,他一定有辦法化解眼前這場危機。
時間一晃就是一個月,我每日都在這狹小的別院裏晃悠,等待。
直到這日,我還沉浸在一個冗長的噩夢裏,突然被外麵的警報聲驚醒。
然後很快就有兩個黑人進來把我從床上拖下床去,緊接著我就被帶到了被一群持槍的條子包圍起來的老堂主麵前。
他氣定神閑坐在紅木太師椅上,悠閑地品著茶擺弄著手裏的玉石象棋,看見我慢悠悠地抬起頭,“小丫頭,來,陪我下棋。”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被條子包圍的人牆突然開了一道口子。
接著我就看見被七八個保鏢簇擁著向這邊走來的男人,筆挺的黑色西裝包裹著他寬大挺括的身體和筆直的長腿,陽光灑下籠罩在他的頭頂,金燦燦的額柔情似水。
江嬴是我見過的所有男人裏穿黑色西裝最好看最有派頭的一個,無論他多低調,走在大街上別人都能看出他身份氣場不一樣。
他穿過人牆,一步一步向我走過來,我從他湛黑的瞳孔裏看到了極力克製著歡欣雀躍的自己。
我等他靠近迫不及待地想飛奔過去抱住他,但是還沒等我邁開步子,我整個人就被雲清拽了過去。
江嬴站在離我不足三米的地方眯眼看了看雲清,隨後又看向對於眼前場麵絲毫沒有感覺的老堂主。
“金玉堂,表麵做的是幹淨的玉石生意,背地裏卻做些傷天害理的勾當,非法販賣槍支、人口,才是你最重要的經濟命脈。”江嬴字正腔圓一字一頓吐露著他的罪行,“老堂主,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好辯駁?”
老堂主聽見江嬴的話,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他抬頭掃了一眼江嬴身後的條子,“就算我罪惡滔天,你以為你帶來的這些人能奈何得了我?我行走江湖這麽多年,倘若沒幾分能耐也做不成這些事。”
“真是這樣嗎?”江嬴偏頭看了一眼,“你我鬥了一個月,你的實力我沒掌握十分,也了解了九分,如果沒有把握,你以為我帶條子是來這喝茶的嗎?”
老堂主聽見他的話冷笑了一聲,抬手一揮,幾十號黑人保鏢立馬從暗處湧了出來,黑人塊頭本來就大,一個個手裏又拿著性能強大的家夥,條子在他們麵前根本就跟螞蟻一樣。
我原本就懸著的心此刻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緊緊地落在江嬴的臉上身上,生怕擦槍走火傷到了他。
很快一身作戰裝備的阿琛從人群外進來走到老堂主身邊恭敬地喚一聲,“師父。
看見他的那一瞬間我的心莫名地就放鬆了下來,雖然上次江奕沒承認,但我確定阿琛是江奕的人。
但老堂主好像至今還不知,他擱下手裏的玉石象棋看著江嬴,“如果你身後的這二十幾個條子是來喝茶的,那我
歡迎之至,但若是有其他想法,不出一個時辰他們就會跟這棟宅子一起灰飛煙滅。”
江嬴兀自轉動著他左手食指上那枚玉石扳指,似乎對老堂主的威脅恐嚇絲毫沒有感覺。
就在這時人群外突然傳來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阿琛。”
心口一顫,是江奕。
他竟然也來了。
那些保鏢和條子紛紛後退給他讓路,他身邊除了ben以外好像好有一個年紀蒼老的老人。
他一靠近我們就在人群中四處搜尋,直到最後目光停留在老堂主身側一直一言不發的姬允兒身上。
我知道,他應該就是老堂主所說的姬允兒的父親,法國著名的神經學教授。
他好像根本就沒想到自己會被帶到這種地方,整個人看起來都是迷茫恍惚的,但這恍惚裏卻有一道光,是一個父親看到自己孩子時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真情。
他迫不及待地喚了一聲,“允兒。”
姬允兒顯然沒料到自己的父親會出現在這裏,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坐在老堂主身側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就在這時,阿琛已經從老堂主身邊走到了江奕的身邊,低聲喚了聲“江。”
一向運籌帷幄穩若泰山的老堂主看到這樣的畫麵,拿想起的手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起來。
他似乎根本就沒想到他最疼愛的徒弟竟然是敵人的人,而且一潛伏就是這麽多年,連如此精明算計的他都沒有發現。
但他到底見過大風大浪,很快就壓住了那股子慌張,低聲喚了聲雲清。
雲清立馬領命,將我控製在懷裏,並且用手槍抵著我的後腰。
江嬴最擔心的是我,見我被人如此挾持,平靜的臉上立馬陰沉了下去,“雲清,這裏的一切都與你無關,隻要你放了他,我可以在公安麵前保你無事!”
“保我無事?”雲清冷冷地笑了一聲,“我逼死了容安靖,甚至讓江家險些滅亡,這些你都能放過我?”
“人已經死,計較也無用,況且她是自殺的與你並沒有關係。至於江家,你並沒有撼動它分毫。你是小初的哥哥,是我的舅哥,單憑這點我也不會讓你有事。”江嬴見這樣的話似乎打動不了他,又開始變換套路,“小初曾經為了救你不惜丟下自己的親身骨肉也要為你換得一顆腎,她那麽善良,為你犧牲了那麽多,你怎麽忍心傷害她?還有宋阿姨,她說她想你,讓我一定要把你帶回去,難道你就不想她嗎?”
我不知道是不是江嬴提到我為了救他而犧牲了自己,還是提到了宋阿姨觸碰到了他內心的柔軟,他環在我脖子上的手慢慢鬆了下來,同時抵在我腰上的搶也漸漸遠移了位置。
就在他槍口脫離我身體千鈞一發的時刻,江嬴長腿一邁,一個旋身就把我拉過去,緊緊地裹進了懷裏。
我顫抖冰涼的身體終於在靠近他懷裏的那一刻找到皈依找到安全感。
我抬頭呆呆地看著他,看著對一切都深謀遠慮運籌帷幄卻為我擔驚受怕的男人。
無論如何,我覺得此生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就是愛上這個男人。
無論他在外麵有多冷漠陰狠嗜血,但他對我永遠都是照亮我生命的春日的陽光。
老堂主麵對不受控製的場麵臉色驟變,但最終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就在這個時候條子已經控製住了老堂主剩餘幾個還未叛變的手下,剩下老堂主一人孤零零地坐在紅木太師椅上。
他知道,今天他徹底輸了。
但他眼底卻沒有流露出一個失敗者的落敗,反而流露出了讓人捉摸不透的欣慰。
他看著江嬴,看著我,“小丫頭,想不到我費盡心機用盡手段的要拆散你們,到頭來還是輸給了你們的愛情。我的兒子跟我一樣,一輩子認定一個女人,無論她有多壞,多蠢,哪怕她傷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哪怕她跟過別的男人,他也依然不改自己的初心。”
我聽著這些從未聽過,但卻在意料中的話,總覺得他說的那個女人似乎是我,似乎又不是我。
“阿嬴,”他蒼老的聲音突然溫和了下來,“我從未叫過你的名字,也從未奢望你會叫我一聲父親,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你的母親是一個既美麗聰慧於一聲的女子,但是她一生福薄,先是遇到了沒有能耐的我,後來被江建辰那個王八蛋強暴後,又被容安靖賣給了一個瘸子。好不容易又遇到一個能知冷暖的男人,卻是個有婦之夫。”
這一切的愛恨糾葛在這一刻徹底清晰。
老堂主因為我曾經傷過江嬴的母親他愛的女人,一而再地把我騙到南非把我囚禁,用盡手段拆散我和江嬴。
容安靖以為江嬴是丈夫出軌的產物所以對他並沒有母親的關愛,我想她之所以逼迫我和江嬴分開大概是見不得那個偷了自己丈夫的女人的孩子比自己的孩子幸福吧。
她大概是因愛生恨,所以才生了毀掉江家報複江建辰的想法吧。
塵埃落定的一切,讓我不得不感慨,原來這世間那麽多恩怨都是因為情愛風月所致。
倘若沒有江建辰強迫江嬴的母親,那麽那個美麗的女子應該生活在一個丈夫疼愛兒子孝順的家庭裏,而不是被發現父親出軌的我失手殺害。
那麽便不會有我和江嬴這麽多年的愛恨糾葛。
一切結束了,老堂主沒有任何反抗被條子帶走了。
臨走,他突然回頭,對我說,“小丫頭,我拆散你和阿贏並不是因為你傷了他的母親,而是因為他太愛你,愛到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我作為他的父親並不希望有這樣的一個女生存在於他的生活裏。”
我縮在江嬴懷裏的身體狠狠輕顫了一下,氤氳的霧氣瞬間打濕了我的眼睛。
我透過這氤氳的水汽,抬眼看著身前的男人,聲音嘶啞,“江嬴,我——”
“噓……”江嬴直接用食指堵著我的唇,“什麽都不要說,我都知道,我都懂。”
條子帶著老堂主和他的餘黨都散去後江嬴才慢悠悠地抱著我往外走,留下老四和申子善後。
路過門口的時候,江奕突然喊住江嬴,然後遞給江嬴一個盒子,“這裏麵裝的是姬教授最新研製的藥和藥的配方,日好隻要按時服用,小初的病便不會有太多影響。”
我跳過江嬴的肩膀看著江奕,心裏說不出的滋味,有疼惜,有感激,有愧疚。
我很想開口對他說一句謝謝,但想了想,又覺得他應該不想聽到這樣的話從我的嘴裏說出來。
離開這座關了我一個多月的宅院前,我看了一眼被姬教授抱在懷裏的姬允兒,隱約間好像聽見姬教授說,“孩子,何苦要自欺欺人,為一個不愛你的男人……”
上了車,我依然緊緊地抱著江嬴的脖子,目光舍不得從他的臉上移開一絲一毫。
“都結束了嗎?”
他低頭看著我,眉眼溫潤,“結束了。”
“那,你和姬允兒……”
他知道我說是的是什麽事,沉吟了半響,就在我快兜不住的時候,他突然挑眉悶笑出聲,“我說過,我這輩子都不會娶除了你以外的任何女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