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緊緊的摟著言鈺的腰，似乎怕一鬆開，言鈺就會消失了一樣。

    言鈺臉上僵著笑，扭頭看向突然出現的女人，皺眉微怔。

    這女人，不是黎姿舒又是誰。

    黎姿舒望著言鈺，眼角有淚水浸出，顫著聲問，“為什麽，言鈺，為什麽就我不行？”

    言鈺眼底劃過一抹愧疚，“姿舒，對不起。”

    “我要的不是你的對不起，”黎姿舒近乎嘶吼的喊出了聲，惹來路人頻頻注目。

    “你別這樣，好嗎？”言鈺有些尷尬的看了看四周的路人，漂亮的臉蛋上有些不自在的泛著紅。

    “那你要我怎樣？”黎姿舒無助的望著他，“當年你不辭而別，僅僅隻是因為我參與了古涼雨跟我哥的事嗎？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麽要這樣呢，我們從小長大，你什麽事都偏袒她，你介意我耍手段，介意我欺壓她，我改還不行麽？”

    黎姿舒蒼白的動了動唇，一臉哭花了的小臉毫無血色，“如今她都找到歸宿了，你好歹也回頭看看我啊，我對你的愛，絲毫也不少啊。”

    “可姿舒，我們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了？”

    言鈺沉了眸，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語氣十分不悅，“這麽跟你說吧，黎大小姐，本少爺隻想找個不粘人的女朋友，偶爾哄一哄，約個會，看個電影，上個床，完了拍拍屁股走人，就這麽簡單。”

    黎姿舒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看著言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喃喃的道，“要是我，我也能做到呢。”

    言鈺眯著那雙桃花眼，嗤了聲，“你能甘心麽？好好想想，黎大小姐。”

    黎姿舒麵色愈發蒼白，沉默了一下，啞聲開口，“不，不試一下，你怎麽知道我不能。”

    “可女人那麽多，我為什麽非睡不可呢。”

    “你，”黎姿舒身子一顫，幾乎站不穩，淚湧出眼眶。

    言鈺目光微沉的看向我，抬手將攥在黎姿舒手裏的衣角扯了下來，有些不耐的道，“我還有事，如果還有其他事，改日再聯係，哦，聯係我助理。”

    黎姿舒頓時瞪大了眼，可很快她也察覺到言鈺的變化，立即回過頭順著言鈺的視線看了過來。

    然後，忽然冷笑一聲，“古涼雨，你怎麽在這裏。”

    “她怎麽就不能再這裏，這又不是你們黎家的地盤。”

    言鈺瞬間恢複騷氣，撩了下額前的碎發，兩步上前，彎腰撈起地上的小不點，再一把抓住努力裝透明的我，不由分說的塞進路邊的車裏。

    而他自己則慢悠悠的走到駕駛座，鑽了進去，一刻不停的發動了車子。

    “言鈺，你會後悔的。”

    從後視鏡裏，能清晰的看見女人極力嘶吼的模樣。

    可有人刻意將車子開的飛快，壓根不再理會。

    我一邊係著安全帶一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言鈺，見他餘光瞥來，我立即收回了目光。

    “寶貝兒，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渣？”他突然問。

    我遲疑的想了下，還是點了點頭，“不是渣，是很渣。”

    言鈺又問，“司寒璟也很渣，那你為什麽還要跟他？”

    我麵露尷尬，扭頭看向窗外，小聲反駁，“這哪能一樣呢。”

    “怎麽不一樣？”

    “他渣隻是對我渣，你這是對背棄朋友，對情人渣。”

    言鈺瞬間氣笑了，“你還別說，你這麽一解釋，我還真挺服氣的。”

    “那是，”我立即回了句。

    言鈺瞬間不說話了。

    坐在後座的古言瑞卻在這時開了口，“小姑，什麽叫渣啊？”

    言鈺看了眼後車鏡，皮笑肉不笑的說，“就你平時把奧利奧捏碎了，撒一地了，那就叫渣。”

    “那我豈不是也很渣，”後座裏傳來很小的嘀咕聲。

    我，“”

    言家老宅在江城軍區大院，可前幾年言爺爺退了，他們就搬到郊區的一個別墅區了。

    從我現在住的永九號公寓，開車過來隻需半小時。

    下了車，古言瑞喊了聲“大姥姥，好”，熟門熟路的往屋內跑。

    “瑞瑞，慢點啊，別摔了，”突然傳出一道溫柔的女聲。

    我看著早跑遠的小人，抬頭道，“言姨，好久沒見您了。”

    言夫人一如記憶中的溫柔，保養的極好，伸手牽住我，領著往屋內走，“是有好幾年不見了，古家小丫頭，這長得是越發的水靈了。”

    的確很久不見了，自當年言鈺出國，隨後我離開江城，這幾年就再也沒見過。

    進屋後，見言爺爺哈哈兩聲，一雙眼愛憐的看著古言瑞，嘴裏念念有詞，“還是家裏有個孩子才熱鬧。”

    言鈺隻皺了下眉頭，翹著個二郎腿，沒一點坐像更惹得言爺爺大怒，抓手邊的拐杖敲了下去。

    我忍著笑扭頭卻奇跡般的看見了羅芸。

    言夫人坦然的笑了笑，比剛剛更顯得親切，道，“下午逛街遇見你媽媽，想到正好晚上你也來，就請她一起過來坐坐。”

    我笑了下，並未多言，言夫人跟羅芸一向交好。

    飯桌上，言老爺子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古言瑞的碗裏，一雙老眼笑意滿滿，“瑞瑞，今晚別回去了，留下來跟太姥爺睡怎麽樣？”

    古言瑞立馬搖了搖腦袋，“不，我要回去跟姑父睡。”

    言老爺子立馬滿臉受傷的白了一眼言鈺。

    言鈺笑著將剝好的蝦放進我碗裏，裝著沒看見。

    “太老爺，等回了永城，我再天天跟你睡。”

    “好，好，好”

    言夫人似乎是怕飯菜不合我胃口一樣，每見我吃一樣，都觀察我半天，弄得一頓飯吃下來，我很不自在卻也不能說什麽。

    飯後，言老爺子讓言鈺把古言瑞帶上樓，似乎有事找他。

    屋子裏的傭人也不知什麽時候退了下去，客廳內隻剩下言夫人，羅芸和我三人。

    一看這架勢，我就知道她們有話跟我說，也不急，靜靜的等著。

    隻見羅芸望了我很久，才開口，“早跟你說過離開司家那小子，你偏不聽，現在好了，人家將訂婚的消息傳得滿城皆知，把自己推在這種不三不四的位置，滿意了？”

    說實話，被人指著鼻子罵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尤其這人還是自己帶有血緣的母親。

    盡管司寒璟說不會訂婚，可他後麵追加的那句，我也聽得清清楚楚。

    甚至搞不懂他到底在搞什麽，但我心裏依舊選擇相信他。

    我攥緊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咬了咬唇，“這事不用你操心，我是個成年人可以一個人擔下所有。”

    羅芸瞬間目光灼冷，“江城那麽多男人，比他好的多得是，你怎麽就這麽死心眼的巴著他。”

    我抬頭看向她，“你指望一個正值青春叛逆期缺乏母愛的人，有多懂愛呢，廖夫人。”

    羅芸的臉變了又變。

    言夫人淡笑了下，適時的插了進來，“好好的，你們母女倆生什麽氣。”

    然後歎了口氣，握了握我的手，語氣依舊溫柔，“丫頭，不要生氣，你媽她並不是質問你或教訓你什麽。”

    我眸光一轉，低聲道，“言姨，我”

    言夫人又歎了口氣，“丫頭，我們看著你長大，自然心裏也清楚你是個好孩子，叫你過來，隻是想跟你嘮嗑下，我們也不是什麽鬧頑固，要拆散你們有情人，可你眼下的處境多讓人想歪啊，要知道，這些流言蜚語或許會讓你背上一輩子的。”

    不得不說，言夫人這番貼心貼肺的話，說得我鼻頭一酸。

    因為言夫人沒有女兒，又跟羅芸是閨蜜，自小對我就很好，甚至有過於我的親生母親，沒想到過去這麽多年，還依舊待我這麽好。

    我吸了吸鼻子，“謝謝你，言姨。”

    言夫人笑出了聲，伸出食指點了點我額頭，“傻孩子。”

    看了眼坐對麵的羅芸，拍了拍我的手背，“雖說感情這事身不由己，強求不得，可司家那小子若真的娶了別人，丫頭你也別死心眼，有合適的也要早早定下來，要看得見身邊的人，懂嗎？”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

    這時，我一直以為言夫人說的身邊人是指黎楓。畢竟她跟黎楓的母親是表姐妹，而且關係很不錯。

    之後，羅芸丟下個牛皮袋子，說讓我轉交給我司寒璟，我詫異的看向她，她隻冷聲道，“你爸以前常說女兒是用來寵的，你如今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慣的，既然你不聽勸，我也沒辦法，往後是苦是甜，你自個掂量好就行。”

    “哎，你或許不知道，別看這些年你母親麵上不說什麽，其實她心裏比誰都擔心你，”言夫人又說。

    “是麽，”我低頭看著手裏有些厚重的牛皮袋子，輕聲的說。

    “你這孩子，當然是咯，”言夫人的語氣裏忽然多了一絲促狹之意，“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懂了。”

    我聽了，小臉不由得一紅。

    又閑聊了一會兒，言鈺才帶著古言瑞從樓上下來。

    走的時候，言夫人再三囑咐要常去家裏坐坐，直到我答應了才肯放我們離開。

    車子駛出後，我才由衷的歎道，“這麽過年過去，言姨還是這麽年輕，這麽溫柔。”

    比起自己那高冷範的母親，這樣平易近人的母親，很容易獲得讚美。

    言鈺冷嗤一聲，“羨慕個什麽勁兒，我媽就是你媽，拿去隨便用。”

    我像看白癡一樣白了他，拒接接話。

    車子在一個路口掉頭時，古言瑞突的喊了聲，“停車。”

    “停車幹什麽？”我不由回頭問他。

    誰知，從後座上伸出一隻小手，“小姑，你有錢嗎？或者打開支付寶把手機給我也行。”

    “你要錢幹什麽？”拿出錢夾，抽了一張紅票子遞給他。

    “等我幾分鍾啊，我去買碗牛肉麵，”說著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我怔怔的看著那抹小身影，心想，這家夥晚上吃了那麽多，消化的可真快。

    言鈺憋了半天，鬱悶的吐出一句，“真是個小白眼狼。”

    一開門，古言瑞捧著一碗麵，大聲的喊，“姑父，姑父，快點出來，小姑給你買夜宵了。”

    我看了他一眼，低斥道，“古言瑞，你再吼小心我揍你哦。”

    “小姑，你別不好意思嘛，”古言瑞仰著頭，笑得一臉得意，“我知道你不好意，我也不會笑話你的。”

    我好氣又有些好笑。

    小兔崽子，果真是小白眼狼。

    這時，司寒璟從書房出來，看了看餐桌上的那碗麵，皺眉問，“你買的？”

    我理都沒理他，轉身去了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溫水。

    古言瑞嘿嘿笑了兩聲，人小鬼大的道，“小姑，這就是你不對了，小姑父都給你台階下了，你怎能不下呢。”

    “我小姑她害羞了，不過小姑父，你放心，我是不會跟我小姑一樣的。”

    我，“”

    司寒璟，“”

    見司寒璟洗了澡出來，我抬手將手裏的牛皮袋摔在床上，“給你的。”

    可他隻看了眼，跨步上前，伸手摟著我腰，下巴擱我肩上，模棱兩可的說，“很香。”

    我冷笑了下，意有所指的回他，“你想多了，不是我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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