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對不起,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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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風格一看就適合女孩兒。
對於自己親自選種蜜汁過頭的男人無時不刻盼著生個女兒。
跟少女偏愛的粉紅世界並不掛鉤,而是藍白相間的清新組合。刷的淺藍淺藍的牆,超大落地窗前飄著白色輕紗使得整個房間明亮的剛剛好,木質地板中央鋪著一大塊白色地毯,旁邊隔著一張嬰兒搖籃床。
然而起裝飾作用的小毛絨玩具並沒放在床上,而是擺放在不同的角落裏。這一小小的細節,撥動了我的心弦。
孩子安全的方方麵麵,他都考慮了,所以在裝飾上做了細微的改動。
我看著這些零碎的小飾品,俏皮又可愛,點綴著這一方小小的世界,卻不喧賓奪主,充滿了獨屬於小女孩兒的氣息。
置身其中,我甚至可以肯定這是他親手布置的。
在這之前,我直覺像司寒璟這樣的男人是做不出如此溫情的事來的。
我懷揣著一種說不出的柔軟心情在房間裏打轉,平靜的細細的打量所有。
“古小姐,你要搬來這裏住嗎?”蕭潛問。
我點頭,“嗯,好。”
遲疑了片刻後,我還是問了出來,“蕭潛,這...房子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布置的?”
“年前。”
蕭潛見我問起,沒猶豫的直接回答,“司總是想把這兒當婚房的,不過那端時間你們關係時好時壞,司總老把自己關在這裏弄這些。”
關係時好時壞麽?
好像是。
我抿了抿唇,又問了句,“他不打算告訴我?”
準備當驚喜麽?
的確給驚喜到了。
蕭潛語氣有些複雜的說,“司總說你對婚姻沒信心,對他也沒信心,何況橫在你們中間的問題一時半會解不開,對你軟硬都不大合適.......軟了,司總會沒麵子,硬了,你回頭指不定又給他鬧分手。”
我有點別扭的看著蕭潛,怎麽聽他這語氣都有點埋怨的味道呢。
雖然說得都是事實,可這一心幫著主子說話的動機也太明顯了。
還有司寒璟也是,長了一張嘴不用語言溝通非得這麽暗戳戳的做些別人看不見的事,像是多見不得光一樣。
大概見我不說話,蕭潛立馬又說,“這嬰兒房可是司總花了整個春節親自布置的,都不讓我插手。”
“春節?”
“嗯,那時你把地給搶走了,家族的人都跟司總鬧,後來司總煩了索性就把自己關在這裏,圖個安靜吧。”
是麽?
那時我們好像是鬧得不愉快,所以我也不怎麽理他,即便知道他的處境,也沒主動聯係過他。
那時,他一個人蹲在這個房間裏是什麽樣的心情?
設計我懷孕的這個壞心,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計劃的?
所以這個孩子不是他的手段和籌碼,而是他本身期待的存在!
這個認知,讓我心頭浮起了一陣暖意,那種堅定的念頭不斷滋生。
“謝謝。”
忽然,被我砸碎屏幕的手機在蕭潛手中響起,眉頭輕蹙的接過手機。
屏幕上半部分已經全摔壞了,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來電顯示。
我滑動了好幾次,都沒能接聽成功。
“古小姐,我先出去買個新的回來。”
蕭潛說完預打算離開,我開口喊住他,“你弟弟現在在哪兒?”
“司總送他去了監獄。”
我愣了下,再度問道,“呐,蕭潛,你跟我說實話,你們到底在搞什麽?我不信你們會這麽不小心讓人拿捏住命脈?”
“之前為了讓很多事情浮出水麵,司總跟古總暗中設了個局讓他們鑽,但其中牽扯到的人太多,有人坐不住了開始蠢蠢欲動,市委書記廖啟坤首當其衝,因為以前的事情被暫時停止調查,其他廖姓幾位也收到處罰,但許是廖家根基的確過於深厚,廖啟坤有可能會全身而退,如今肯定坐不回原來的位置,所以開始針對司總。”
“然而司總爺爺這邊急於奪回司家以前的名望,借用秦教授的執念開始在政界拉攏人脈。商場上有個亙古不變的道理:沒有一直的盟友,也沒有一直的敵人。為了逼司總,司老首長與廖啟坤有了合作,盡管交易對象是我們的長期合作方,也還是會有漏洞給他們栽贓.....”
我一直沉默的聽著,直到蕭潛說完我也沉默著。
最後我才問,“那司老為什麽會這麽恨我呢?”
“這個我不清楚,拿到u盤之前司總爺爺雖然不喜歡你但也不插手,自從看過u盤後,他似乎性情大變了,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得知u盤內容還有另一半的時候,就對司總大發雷霆要求他繼續查下去。”
“一半?你說你們手裏的東西不全?”
“對。”
腦子不由想起被綁架時,那群手臂有紋身的男人逼我交出鑰匙和密碼的事。
會跟這事有關嗎?
我遲疑的吞了吞口水,問,“u盤裏的內容你知道多少?”
蕭潛沉默的沒吭聲。
“蕭潛,你這麽忠心於他肯定也不甘心他會這麽被動是吧?現在幫著他對我有說了這麽多,是想我能堅定意誌等他,對嗎?”我看著他猶豫,繼續道,“你也知道,我向來聽風是雨,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很容易動搖,熬不熬得下去,連我自己都不能肯定。”
“不行,你必須熬下去。”
“那你就說,”我再次逼問。
蕭潛再次猶豫後,開口道,“u盤裏是關於江城很多政~界要員與幾大富商的灰色收入賬目,他們的買賣,表麵上是房地產,超市,運輸....但暗地裏並沒那麽簡單,明目張膽的打著擦邊球。”
房地產,超市,運輸...等等行業裏,古仕參與了房地產。
我驚問,“所以他們懷疑古仕之前留下了他們的把柄?”
“是,您也知道,關於您二哥他.....”
“不可能,”我打斷蕭潛。
古涼晨確實是個混黑道的料子,可惜因為爺爺的原因,他注定不能走上那條道路。
所以他才在爺爺病床前發過誓,然後默不作聲的離開了那個圈子,猶記得半途而廢那段時間麻煩再多,他都熬過來了。
若真如蕭潛說下去那樣,怎麽看都是個笑話了。
況且,這幾年,他杳無音信。
“古小姐,你知道沐總與永城的傅爺都是司總的至親,那兩位常年交易的對象一般都是國外的雇傭兵和武裝分子,甚至還有一些不可明說的軍區購買,若是利用好了.......”
.......
蕭潛走後,我一個人呆愣了好一會兒,覺得這個世界過於不太平了,暗黑的人心叵測。
然而,我卻無法更換流淌在我身體裏的這趟熱血。
下樓後,見言鈺跟韓桃很不客氣的用冰箱裏的食物做了一桌子菜,還樂嗬嗬的跟獻寶似的。
飯桌上,兩人見我平靜的吃了好幾碗飯,韓桃抽了個空隙,問,“小雨,你真的沒事嗎?”
我回望她,“我能有什麽事。”
一時間,韓桃被噎的說不出話來,隻小聲嘀咕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你有什麽事。”
不過他倆似乎都怕惹我不快,很識趣的不多問,不多說。
傍晚,傅斯白慢悠悠的跑來別墅逮人,惹得韓桃不耐煩的道,“怎麽哪都有你?”
“不然我跟你姐打電話,讓她來接?”傅斯白恰到好處的捏著韓桃的七寸。
“你回家吧,我沒事,”我拉了拉韓桃的手臂。
明顯感覺到韓桃跟傅斯白之間的微妙變化,可我現在沒辦法清醒的過問別人的事,尤其是感情,霧裏看花的旁人未必能插手得了。
韓桃不放心的看了眼我,“那你小心點。”
我點頭,見她離開,再度俯首,把腦袋埋入自己的掌心。
聽言鈺歎了口氣,輕拍著我肩膀說,“你不要壓力這麽大,這些對你前夫來說不算什麽,他硬的很。”
說是這麽說,可心裏的擔心不減分毫。
“你要明白,那老頭明顯就是因為你前夫硬,對你下手不成,才想著這個法子來刺激你,把所有的壓力壓在你身上。”
......
夜裏,我剛裝好新手機,屏幕上自動彈出一段視頻—
司寒璟在監獄裏跟人打架的畫麵,清晰無比的展露在我眼前。
我用力的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含淚瀏覽著隨後跳動出的文字:古小姐,車輪戰的戰術好玩嗎?跟他關在一起的都是些因犯重大過錯而被開除軍籍的特種兵,你知道的,這些人每天不打架都會渾身難受,攻擊的都是對方的要害。你也看見了,對方受傷了可以換,他不可以,舊傷新傷累計,得不到治療的後果會怎麽樣,不用我多說了吧。
幾乎不用想,也知道對方是誰。
真是個瘋子。
我逼迫自己關掉手機,卷縮在床上,整晚無言。
接連幾天如此,我沒有出門,公司也不去了。
司寒璟讓我等,言鈺也讓我等,所有人都讓我等,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麽。
但我除了等好像真的什麽也做不了。
至於其他的,我更沒心思和精力。
就這樣過了一個禮拜。
我痛苦的每天看著司寒璟被打的畫麵,終於受不了了。
我承認,我心疼了。
接受不了那些揮灑在司寒璟身上的血腥暴力。
不斷的在認輸與堅持中掙紮。
然而.....
當天晚上,我抱著手機,看著屏幕裏那個熟悉的身影吐出那口血紅色的刹那,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我隔著屏幕,抹擦著他對角,用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對不起,我想你了。”
一邊又一邊。
心裏的防線,崩了。
掙紮後,點打開通訊錄,在那個陌生電話號碼上停留半秒,依然撥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我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見言鈺進門,突然開口道,“幫我找個不錯的對象,我要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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