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怪物身邊的時候，他聞到很濃鬱的血腥味。

    齊千的眼睛一亮。

    血腥味……

    難道這些黏膩的血紅色汁液，是血？

    如此說來的話，這個怪物，看起來真的很像是被剝了皮的人呢。

    結合男鬼的出現，齊千不難猜想到，這個怪物，就是因為跑出爛尾樓而死的龍哥小弟。

    齊千的腳步停住。

    他的目光之中，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

    他甚至微微俯身，方便自己更加看清楚這隻“怪物”。

    被齊千目不轉睛地盯著看了大約有五分鍾的時間，小弟再也忍不住了，抬頭，露出沒有肌膚的眼睛。

    旁人看來無比恐怖的畫麵，落到齊千的眼中，連讓他有一丁點的情緒波動都難。

    “你幹什麽這樣看我，你難道不害怕嗎？”小弟本來是想用狠絕的語氣嚇一嚇齊千的，可是當他一對上齊千泛紅的雙眼，就情不自禁地慫了。

    誰讓他死前就對齊千有了心理陰影。

    操！明明現在，他才是鬼好嗎？

    可就算變成了鬼，他也根本不是齊千的對手。

    “難道死了以後，就會出現在還活著的人的夢裏？”對於這個設定，齊千饒有興趣。

    他沒有再管小弟，繼續往樓下走去。

    小弟的視線，隨著齊千的背影而動。

    沒有肌膚的臉，顯得格外猙獰恐怖。

    他的眼神，也因為齊千逐漸靠近樓下，而越來越毒辣。

    他不能報的仇，他殺不了的人，就讓能力更強的來幫他吧！

    …

    齊千來到一樓大堂。

    四周沒有遮擋物，隻有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鋪天蓋地的白色濃霧。

    那道總是呼喚他的聲音，就是從濃霧裏麵傳出來的。

    “齊千。”張陽從毛坯牆壁裏走出來。

    他的一隻手臂呈現詭異的形狀，依舊保持著斷裂的狀態。

    胸口心髒處的位置，有一個拳頭般大小的洞。

    對於張陽的出現，齊千並不意外。

    他已經了解，在夢境裏會出現的人，都是白天在爛尾樓裏死掉的。

    “白天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就死了，我現在說給你聽吧。”比起前兩個死掉的人，張陽可以說是最正常的了。

    齊千也不著急這麽一時半刻，對張陽微微頷首，示意他說。

    “我之前跟你們說過，我是一個程序員，平時特別宅，隻要不上班，就是整天地窩在家裏。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沒有什麽朋友，有的隻是遊戲。偏偏我遊戲技術也不行，很菜，所以在遊戲裏麵也總是被人欺負。”

    張陽背靠在牆壁上，眼神放空，嘴邊掛著一抹苦笑。

    “有時候，遊戲打輸了，又收到老板說網站崩了，要我趕緊回公司加班寫代碼。寫到深夜，公司裏隻有我一個人，我總是測試不出來到底是哪個地方出現問題，叫的外賣還送錯了地方——”

    張陽深呼吸一口氣，道：“那個時候，看著空空蕩蕩的公司，看著滿屏的代碼，摸摸癟到不行的肚子，我就在想，這種日子活著到底有什麽意思？

    他苦笑一聲，“可是沒想到，等我真的死了以後，我又覺得，還是活著有意思。”（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