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學不會湊合,也無法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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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本來是自己住的房間堆滿了劉可琳的東西,雲煙怒了。
再推開她和陸滄溟的主臥,素雅的蠶絲被上躺著一個紫色的文胸。
她的文胸隻有三個顏色,黑色、肉色或者紅色,顯然這個紫色的不是她的。
放眼這個屋子,還沒哪個女傭敢把自己的衣服放在她和陸滄溟的床上。
隻有一個答案,衣服是劉可琳的。
雲煙隨手拿起一旁的衣架,挑起紫色的文胸不疾不徐地下了樓。
剛到樓下看見劉可琳進門。
傭人見雲煙手中的東西,一個個皺起了眉頭。太太一直挺秀莊的,不至於挑著女士內衣到處跑,何況這屋裏男人也不少。
“這衣服是誰的?”雲煙問,視線單放劉可琳身上。
劉可琳滑動輪椅,停在雲煙的正對麵,抬手拿起衣架上的文胸甜蜜地嗅了嗅。
“我的,有什麽問題?”
劉可琳不以為然地問。
“原來是妹妹的。”雲煙勾唇哂笑,“兄妹情深,連內衣都好到一起了?”
雲煙此言一出,一屋子人嘩然,周恒不好意思見劉可琳手中的衣服,側著臉對雲煙說:“太太,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
“當然是誤會,不是所有人都腦子不轉彎!可琳妹妹,你腿腳不方便,以後收衣服這些事交給她們去做就好了,省的你行動不便亂放東西。”
雲煙指著一旁的傭人,介紹給劉可琳。
劉可琳被雲煙說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傭人看她的眼神赤裸裸地嘲笑。
麵子掛不住,劉可琳兩眼一擠,眼淚隨之而下。
“嫂子,我不是有意的,剛才聽說你回來了,我急著去迎接你就沒回自己的房間,衣服隨手放的。嫂子,請你別誤會滄溟哥哥。”
嫂子?嫂子?嫂子?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虛偽!雲煙冷眼睨著劉可琳。
劉可琳楚楚可憐,梨花帶雨。
一個盛氣淩人,一個雙腿不便坐輪椅,怎麽看都是雲煙在欺負劉可琳。
周恒心生不妙,讓威爾森支走所有傭人。
客廳隻剩下雲煙、劉可琳,威爾森與周恒四人。
周恒走到劉可琳身邊,蹲下勸慰道:“可琳小姐,太太性子直,她也隻是就事論事提醒你注意保管自己的物品,沒怪你的意思,你別傷心了,要是陸少見了又該自責沒照顧好你了。”
劉可琳抽嗒著淚,小嘴撅著很是委屈。
嚶唔道:“周特助,我知道我現在腿廢了,我沒用了不招人待見,我不想給滄溟哥帶來麻煩,你送我走吧。”
雲煙嘲諷地盯著劉可琳,無視周恒的求救。
周恒為難了,看了眼雲煙,想讓雲煙想辦法勸住這位大小姐,可雲煙壓根沒那個意思。
現在這個節骨眼絕對不能容許劉可琳離開莊園半步。
“可琳小姐多心了,你怎麽會是陸少與陸太太的麻煩呢?你是他們夫妻的親人,他們會照顧好你的。
你的腿也隻是暫時的問題,可琳小姐現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好心情,安心養傷。”
周恒循序漸進地開導著。
這屋裏的兩個女人,一個是陸少最上心的,一個是陸少必不可少的,誰也不能得罪。
雲煙看著還在抹眼淚的劉可琳,一肚子怒火無地發,“白蓮花!”
雲煙丟下三個字扭頭上樓,劈裏啪啦地收拾了幾件衣服,從他們麵前走過。
“太太。”威爾森急忙上前喊住雲煙。
“他回來讓他找我!”過時不候!
雲煙從莊園離開,直接去了“cd”,駕輕就熟地直奔南豔的房間。
開門,南豔裹著浴袍正擦頭發。
雲煙蔫蔫地說:“每次來都見你洗澡。”
倆人多少年的交情,一見雲煙的樣子,南豔明白這丫頭遇上難題了。
微笑:“不泡不行啊,天氣太幹了,皮膚都不滑嫩了。”
雲煙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腰,打趣地笑道:“還不滑啊,我一個女人見了都動心了。”
南豔聽了“咯咯”笑,抬手就去撓雲煙的腋窩,雲煙本就敏感,哪裏經得住南豔鬧她,兩個女人笑作一團。
一頓瘋後,雲煙拿過南豔的香煙,落落地點燃,細長的女士香煙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入口,清淡細膩的甜味裹進五髒六腑。
雲煙緩緩閉上眼,任由回甜、纏綿在身體裏跳動。
或許隻有這樣,才能讓她的心安靜下來,不去計不去較。
南豔從裏屋出來,換了身水煙的青花旗袍,美豔動人。
落座,挨著雲煙。嫻熟地夾著香煙,吹著團團煙霧玩耍。
雲煙吸盡一根香煙,正要拿第二根,南豔一把擋住,擔憂地問:“出了什麽事?五千萬時都沒讓你這麽黯然過。”
雲煙看了眼自己的好閨蜜,眨巴著眼甚是惆悵地深吸一大口氣。
無解啊,不然也不會幹跑路躲避一出了。
縮回手,懶散地靠在沙發上,碧波蕩漾的眸子不知不覺清冷了,紅唇彎起:“我也不知道,反正渾身不抻透。”
到底哪裏難受?說不出個具體,可就是難受的什麽也不想幹不想想。
隻想醉生夢死恍恍惚惚。
南豔掐滅煙蒂,一臉凝重地問:“你懷孕了?”
雲煙搖頭,醫生可說了她的身體內分泌都失調了,哪有那麽容易懷孕?
“不是。”
“因為雲洛的事?”
雲煙沒吱聲,雲洛的事一直都存在,她可以有方法去解決,可是陸滄溟把劉可琳接進他們住的莊園,她解決不了。
她以什麽立場去解決?
說好聽點那是妹妹,說不好聽點鬼知道陸滄溟是什麽意思?
現在,她唯一不想承認的是她因為陸滄溟而難受。在這場錢貨兩訖的交易裏,她失了心,成了愛的俘虜。
不知不覺,她生了肋骨。
她不想有陸滄溟那顆肋骨,她怕痛,可是怎麽剔除這顆肋骨?
一個劉可琳就把她折磨的身心疲憊,更何況他身後的那個家族,甚至還有千千萬萬前赴後繼的‘劉可琳’,她拿什麽去開辟出一條屬於她和陸滄溟的道路?
她缺的一直都是陸滄溟的昭告天下,向世人宣布她雲煙才是陸滄溟明媒正娶的妻子。
南豔看著雲煙痛苦的模樣,大概明白了她為何傷心。同病相憐地扶著雲煙的肩頭,甚是乏累地說:“不善於表達的人最吃虧,付出多,用情深,卻沒人說你好。”
“學不會湊合,也無法將就。”
“更像紅了眼的賭徒,明知道結局是一敗塗地,偏偏不死心地下了一注又一注。”
“最後,想要握緊那個人卻被放了手,隻剩下自己在地獄的深處煎熬著餘生。”
南豔動容地說著,濕漉的眼角殘留著鹽的味道。
雲煙靜靜地聽著,她知道南豔心中藏著一個未亡人,但她從不知道那個男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因為那是南豔心中的禁忌。
南豔的話一字不漏地戳中了雲煙的心事。
再次點燃一根煙,雲煙似乎做了很大決定,深深吸了一大口煙,說:“我們可以不愛人啊,為什麽要愛人呢?”
南豔沒接話,雲煙說完又挫了,如果‘情’是那麽好控製的,這世間得少了多少癡男怨女?
“我是不是很傻?”雲煙癡癡地笑著。
“明知道這顆心已經不屬於自己,偏偏還要自欺欺人。”
紅唇瑉成一條線,有了好閨蜜的陪伴,雲煙心底的委屈一齊湧上眼眶。
“為什麽他說話不算數?”
“為什麽他可以一麵說愛我,一麵抱著別的女人離開?”
“為什麽我這麽不爭氣,要去愛他那種薄情的人?”
“南豔,你幫幫我好不好?我後悔了,我不想嫁給他了,我把時間重改好不好?”
“我要回到我和他不認識之前。”
“我不要認識他了。”
“我後悔認識他了!”
……
南豔心疼地抱著雲煙,任由她發泄。
哭累的雲煙躺在了沙發上睡著了,南豔拿來一床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起身,煙霧繚繞中,南豔發了一張照片出去。
陸滄溟找來時,南豔開的門。
他問:“她呢?”
南豔依在門框邊,朝裏努努嘴,示意雲煙在裏麵。
陸滄溟疾步進去,在看見窩在沙發裏的人兒時,他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痛。
靠近,放緩了腳步,慢慢地蹲了下去,注視著嬌俏的臉蛋,隱隱有條淚痕從眼角滑進鬢裏。
陸滄溟自責地攏起眉頭,抬手揉著她錦緞般的秀發。
“走時帶上我的門。”
南豔對著陸滄溟的後背說的,隨即轉身出了門。
陸滄溟緊盯著雲煙,千言萬語終是化成無言。
雲煙一覺醒來,已經大半夜。揉著惺忪的眼,雲煙坐了起來,隻見四周昏暗看不大清楚。
“南豔?”
雲煙喊。
“她不在。”
雲煙看向聲音的方向,月光下的窗台邊,站著頎長的身軀,挺拔有型。
一瞬間的雀喜染上眉梢,很快又斂去,沉聲:“你來做什麽?”
陸滄溟站在原地沒動,看著外麵的月光,淡淡地說:“我不來,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麽?”
沒有她在家,好像沒了歸處。
簡單的一句話,將雲煙設置的層層心牆一一擊破,她不是一個淚點低的人,更不是一個感性的人,自從遇上他以後,她變了,變得脆弱不堪。
倆人之間不再說話,雲煙看著陸滄溟,陸滄溟看著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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