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陸滄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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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勳辰等雲煙入睡了才離開,房門關上的那一刻,雲煙睜開了眼,下地,站在窗台邊。

    她看著陸勳辰的車子遠去,漠然轉身出了屋子。

    春天,萬物複蘇的季節,路邊的野花競相開放,一時心血來潮,雲煙摘了一大捧野花,興致勃勃地上了山。

    掏出鑰匙,打開門,屋內一塵不染。找來玻璃瓶,灌了小半瓶水,將野花插了進去。

    看著清冷的屋子裏多了一抹生機,雲煙滿意地勾起唇角。

    抬眼看向沙發,腦海裏浮現了某人的樣子,自從他出事以後,她就不敢去看他,看一次痛很久很久,不看……又會想很久。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寧願死了,而不是所謂的涅槃重生,身不由己。

    身有血海深仇,心有所屬,當兩者衝突了,她選擇了逃避。

    不知不覺,淚水濕了臉頰,滴落在地板上,如一顆顆暈染開的冰雹,一濕一大片。

    “雲煙。”

    淺淺的呢喃。

    觸景生情已經出麵幻覺了?

    雲煙又哭又笑地看著麵前的人,抬手欲摸摸他的臉頰,又很快縮了回去,因為她深知幻影一碰就破滅。

    靜靜地看著麵前的人,五官清冷依舊,狹長的眸子盈著笑意,還有她不曾看懂的情愫。

    淚腺似乎崩裂了一般,雲煙控製不住淚流滿麵。

    想念濃烈到無聲無息,渴望見到的人突然抱住了自己,雲煙驚呆地任由日思夜想的人抱著。

    “我不願見到你的眼淚,偏偏你的淚在遇見我之後就沒斷過,我該拿你怎麽辦?”

    深深地低訴繾綣回味。

    陸滄溟緊著撫不平的眉頭,深邃地盯著雲煙,憐惜地抬手撫摸著她的頭發。

    溫熱的氣息打在雲煙的臉頰邊,刹那間,雲煙止住了淚,驚恐地盯著陸滄溟,紅唇囁嚅著,不敢置信地唇語道:“你是陸滄溟?”

    因為陸滄溟之前也與她唇語的。

    “是,我是陸滄溟,雲煙,我們重新認識一次吧?”陸滄溟動著唇瓣,用唇語繼續說著。

    雲煙怔忡地一言不發,眼前的人是陸滄溟嗎?他不是成了植物人僅剩一口氣了?爺爺那麽說,盛左也那麽說……

    “為什麽?”

    千言萬語,雲煙僅化成了三個字。

    陸滄溟笑而不答,緊緊地摟著她,仿若揉進骨子裏的霸道狠戾。

    擁了很久很久,雲煙一把推開陸滄溟,唇語質問:“你活著為什麽不告訴我?”她都想好了,餘生一個人就這麽過下去了。

    陸滄溟深深地凝著她,垂下頭,蓋住她的唇,深深地攫取並不能解相思苦,陸滄溟環抱她的腰,緩緩下移。

    一室漣漪……

    天黑之際,陸滄溟鬆開雲煙,摟著她躺在沙發床上,側目而唇語:“對不起,我不該控製不住,這樣唐突地見麵,會不會把你置身危險之中,我不知道。”

    “我不怕危險。”怕的隻是陰陽相隔。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體被放置了監聽器,再次歸來,她是一腔恨意,不過都是麵上的。

    她的心一直在滴血,卻不得不去做,隻為了挖掘幕後黑手。

    大boss是她懷疑的目標,不過沒有證據,據她所知,大boss是馬來西亞皇室,其餘的一概不知。

    雲煙與陸滄溟交換了各自的情報,最終還是決定維持現狀。

    當再次告訴陸滄溟孩子的死時,倆人都沉默了。

    事情追溯到去年四月份,馬來西亞檳城。

    雲煙站在辦公桌前,盯著電腦屏幕那頭的黑影,心事重重。

    這是她來馬來西亞第一次見boss,而且隻聞其聲。

    “胎兒足月了?”

    大boss久久的沉默後,沉聲問。

    雲煙一陣恍惚,孩子,已經足月了,醫生估計這個月肯定能生產,不出意外的話可以自然生產。

    從一開始對這個孩子的排斥,到越來越渴望生下這個孩子,尤其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馬來西亞。雲煙回:“是,boss。孩子已經足月了,醫生說很健康。”

    大boss再次沉默,良久吐聲:“那就好,當初你一心要保孩子,如今如願了。”

    雲煙心口莫名地一緊,她沒忘當初是怎麽向boss承諾的,‘孩子是我複仇的重要籌碼!’

    是,她以孩子為賭注,押陸滄溟會不會為了孩子放棄一切抵抗。

    “聽說你一個舊友來了?”

    “是,boss,她是我的閨蜜南豔。”

    雲煙照實了回答,boss耳聽八方,什麽都瞞不過他的眼,他開口問了,必然打聽清了南豔的事。

    “保密資料你要心中有數。”

    雲煙垂首:“boss,我明白。隻是有件事我不是很懂。”

    電腦屏幕那頭的男人沉吟良久,冷聲:“說!”

    冰冷入骨的寒意冷不丁透過屏幕,侵人心脾,雲煙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不過,還是忍著頭皮說:“我什麽時候可以去海城?”

    “你覺得你做好準備了?”

    男人冷問,如果說陸滄溟給人森冷的感覺,那麽這個男人給雲煙的感覺可以用“毛骨悚然”來形容,陰戚戚的冷意。

    “是,我做好了一切準備!”雲煙昂首保證。

    男人清了清嗓音,篤定:“你沒有!”

    字字珠璣!

    雲煙剛想辯駁,男人又說:“你挺著大肚子去?”

    “唇語學會了?”

    “木倉會使了?”

    “讀心術掌握了?”

    雲煙啞口無言,是,空有一顆報仇雪恨的心沒有用!

    “對不起,boss。我衝動了!”

    男人深思熟慮,而後道:“無妨,你心中有恨,難免衝動!我給你派了個保鏢gerry,有什麽事他會給你合理完善的建議。”

    雲煙緘默,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可boss說的是事實,她無頭蒼蠅地衝進去,隻會什麽也做不了。

    視頻就此中斷。

    雲煙出了密室,已經是十分鍾之後的事了,自稱gerry的保鏢一直緊緊跟隨著雲煙。

    雲煙睨了他一眼,懶懶地問:“boss說任何時候你都可以給我合理完善的建議。”

    “是,雲煙小姐,您有任何困惑難題都可以交給我。”

    雲煙看著他一板一眼的樣子,笑問:“你這麽厲害,什麽都替我做了,那還要我何用?”

    就在這一天,雲煙突然發覺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巨大的陰謀,她可以被人替代在boss那裏,既然如此,boss何必那麽大費周章地跑海城救她?又將她不著痕跡地修改了國籍。

    這一點,據她可靠的消息調查,國內一無所有,包括陸滄溟,而且陸滄溟壓根沒給她申請死亡證明。

    她在國內的身份還在,卻又不留痕跡地入了馬來西亞國籍,按理而言,以她和陸滄溟的婚姻關係,國籍的改變第一個知情人就是陸滄溟。

    可是,他不知道。

    boss到底有什麽通天的本事?

    雲煙第一次這麽深問自己。

    因為未知,所以恐慌。

    “每個人都有他存在的位置!”

    這是gerry告訴雲煙的。

    位置,雲煙不是很明白,說是大道理吧,他又沒上升到價值的地步,說胡謅的吧,gerry又一本正經的樣子。

    最終,雲煙把gerry歸結為怪人一類。

    “gerry,幫我買杯溫奶回來,我有些餓了。”

    “好的,雲煙小姐。”

    gerry剛離開,突然,一輛衝破花壇的轎車徑直地向雲煙駛來,幾乎在一瞬間,雲煙措手不及地向後倒去。

    再醒來時,雲煙躺在了醫院。

    她抬手去摸小腹,已經癟了下去,忙問:“我的孩子呢?”

    一旁看護的護士遮遮掩掩,半天沒說明白,雲煙扭頭問gerry,gerry隻告訴她:“孩子,會再有的。”

    雲煙當頭一棒地怔住,大腦一片空白,半天才組織了一句話:“你什麽意思?”

    gerry盯了雲煙半天,平靜地說:“你出了交通事故,孩子沒保住。”

    晴天霹靂,震的雲煙半天回不了神。無神的眸子盯著天花板,像看穿一個洞來。

    孩子沒保住,孩子沒保住……

    無限循環的一句話,不厭其煩地從她的左腦過到右腦,一遍又一遍,漸漸的,‘孩子沒保住’也隻是簡單的五個漢字的拚湊,不去想它代表的意思。

    “雲煙小姐,請你一定要控製下情緒,您剛做過剖腹產手術,如果太過激動會讓傷口裂開的。”

    護士小姐看雲煙不對勁,忙勸慰她。

    隻是,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感同身受,隻有同病相憐,此刻,沒人能理解她的痛徹心扉。

    雲煙靜靜地淌出了一滴淚,緩緩閉上眼,任由心口痛的無邊無際。

    車禍,這是多大的不幸?雲煙不知,但是她明白,她再次失去了她的親人,天煞孤星嗎?是不是隻要她在乎的,都會一一被奪走?

    從未有過的否定自己,從這個想法一出現,就生了根,什麽血海深仇,她通通忘了一幹二淨。

    從白天躺到夜裏,雲煙一動不動,更是滴水未進,gerry一直站在床邊寸步不離地守著。

    南豔從外慌張而來,直接撲在病床邊,看著蒼白的沒有一丁點生機的雲煙,南豔淚如雨下。

    她覺得命運為什麽這麽不公平,明明她們心底善良,偏偏要經曆那麽多悲痛?

    南豔抬手牽過雲煙的手,緊緊地握在掌心默默無言地看著她。

    雲煙感受道指尖的溫度,幽幽偏過頭衝著南豔說:“你來啦……”

    俏皮地語調,彎起的唇角,隻是眼底氤氳的淚花幾近奪眶而出,卻被她強製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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