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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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允莎,是她!

    許曼曼大叫不好,“她怎麽會找到這兒來?她找傾傾一定不會有好事,不行!我要趕緊去救傾傾。”

    無事不登三寶殿,先是高雪冉,現在又是高允莎。高雪冉的態度都那麽的惡劣,更別說她這個當事人了。為什麽她剛出事的時候沒有找來,偏偏現在找上門來了,而且不是針對逃婚的席誌翊,是傾傾!

    時間上還偏偏掐算得這麽好,她這才離開,她便出現了,而且有什麽事不能就地解決,非要換地方,明知傾傾身體不便,還要將她帶走。

    許曼曼越想越害怕,越發不敢再往後想。女人嫉妒起來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來,他們誰都無法預料。她能割腕自殺,做得如此決絕,那麽對傾傾,還能指望她客氣嘛?

    兩人查看了醫院附近的監控,確定了兩人大概的去向,將消息通知到了華旭安,夏航逸還有段宇年,人多好辦事,找起人來也容易多了。

    路上,幾人拿著手機,手機屏幕當中是曲傾傾的照片,拿給路過的行人看,希望能夠準確地確定她的去向,但是連連碰壁,一個個都說沒有看到。

    許曼曼完全顧不得其它了,在馬路上大聲地喊:“傾傾,傾傾……”

    曲傾傾跟著高允莎來到了公園,距離醫院並不是很遠,但公園裏的人確實不多。她走到河邊,終於停下了腳步。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將他給我?”

    “給你?”高允莎輕笑一聲,“當然會給你了,這孩子和我無親無故的,我還能留著不成?你想留給我,我都還嫌晦氣呢!”

    為了不想將她惹怒而做出什麽事情來,曲傾傾便隻能強忍著,“那麽,我請你把他還給我,謝謝!”

    她靠在圍欄上,手伸進了口袋,緩緩地從口袋中拿出了那個玻璃瓶,放在手中把玩著,下麵便是湖,曲傾傾緊張得屏住了呼吸,深怕她手一鬆就將瓶子扔進湖裏。

    雙手緊握,“我求你,我真的求求你,請你把他還給我!”這種膽戰心驚的滋味她真的承受不了。

    曲傾傾已經是滿臉的淚水,高允莎卻還笑得出來,“怎麽?不過這樣你就受不了了是嗎?你就是用這副軟弱無助的樣子將啊翊綁在你身邊的吧。失去一個孩子又怎麽樣?一個沒了,還能有第二個,第三個,這算得了什麽。你知道我失去了多少嗎?我失去的遠比你要多!”

    她突然就情緒激動起來,雙手用力地甩著,手中的那個瓶子好像隨時都會被甩出去一般,嚇得曲傾傾不由自主地上前,想要護住她手中的瓶子。

    她才上前一步,便被高允莎厲聲喝止了,“站住,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把這瓶子扔進湖裏去。”

    曲傾傾立即後退,不敢再有動作,安撫她的情緒,“好,我不上前,你不要激動,我和你保持安全距離,這樣好不好?”

    高允莎這才收回了手。

    “你有什麽不痛快你告訴我,你有任何不滿,有任何的脾氣都可以發在我身上,隻要你把他給我。”

    眼前的高允莎大概已經失去了理智,就如同曼曼描述剛醒來時的自己,或許精神方麵已經有些不太正常了。

    她怒吼道:“沒有用了,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晚了,什麽都晚了,回不去了,我已經回不去了。他不要我了,全世界都知道他不要我了,我已經被拋棄了,我是個棄婦。圈內的人都笑話我,都議論我,我的事業,我的人生全毀了!”

    “不會的,你人生的道路還那麽長,這不過是你人生當中遇到的一個坎,隻要你跨過去了,一切就都過去了,你完全可以重新開始。”

    她的安慰對高允莎並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會把這東西交給你吧,真是天真的可笑,不對,應該說你愚蠢才對。你越是在乎,我越是不會讓你得到,我要看著你痛苦,哈哈哈,你想要,就去湖裏撈去吧。”

    高允莎瘋狂大笑,手一甩。

    “不要!”曲傾傾驚呼一聲,衝上前卻已經來不及,眼看那瓶子被拋了出去,顧不得其他便往前衝,直接跳進了湖裏。

    席誌翊和許曼曼聽到動靜趕到也還是差了一步,見到的便是曲傾傾跳入湖中的一幕。

    兩人衝上前去,席誌翊也直接跳入了湖中。她不會遊泳,她這樣跳下去會死的!

    高允莎還在那兒笑,許曼曼上前便是一巴掌向她的臉上甩去。這一巴掌她沒有絲毫的客氣,用盡了全身力氣,直接將她打得摔倒在了地上。

    即使這樣也不能讓她泄憤,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怒吼道:“你這個瘋女人到底有完沒完,你要死就自己去死,為什麽要拖著我們傾傾。你這個瘋女人,我打得你腦子清醒為止。”

    “啪啪啪”地又是好幾個巴掌,許曼曼甩得讓高允莎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她當真是被徹底惹怒了,懂事以來就沒有這麽生氣過。

    這時候的她根本沒有將高允莎當做是一個人來看待,隻是當作一個出氣娃娃。

    段宇年和夏航逸趕到才將兩人給拉開。高允莎已是被打得鼻青臉腫了,而許曼曼還未完全解氣。段宇年強行將她圈在了懷中。

    夏航逸才不管許曼曼和高允莎打得怎麽樣,他隻想知道傾傾人呢。

    “曼曼,傾傾呢?傾傾人呢?”

    許曼曼回過神來,這才望向湖裏,風平浪靜的湖麵沒有一絲波瀾,糟糕,席誌翊下去這麽久了怎麽還沒有上來?

    “下麵,在下麵,傾傾跳下去了,席誌翊也跟著跳下去了,怎麽辦?航逸你快想想辦法。”

    湖麵都沒有動靜,夏航逸就算是想要救他們也得找到個準確的方位出來。但是現在還能怎麽辦?總不能一直在這兒幹站著等。

    段宇年攔住要往湖裏跳的夏航逸,“啊翊下去了就一定不會有事,他熟水性,遊泳潛水都在行,他一定會把傾傾帶上來的。”

    三人屏住呼吸,雖然著急,但也隻能等。他們不能失去理智,要知道這時候即使下去了,也不一定能做得了什麽,他們能做的就隻有這樣。

    一分鍾,兩分鍾……時間一秒一秒地在過去,忽然,許曼曼看到湖麵出現了一圈圈波紋,立馬跳起,“有動靜了,看那邊,有動靜了。”

    三人的視線立即對準湖麵,是他,不對,是他還有她!席誌翊帶著曲傾傾,他真的把她給救上來了!

    這時,夏航逸沒有一絲猶豫,跳下湖裏幫著席誌翊搭把手,一起將人給抬了上來。然曲傾傾沒有一絲反應,席誌翊都沒來得及站穩腳步便雙膝下跪,跪在她身邊給她做心肺複蘇。

    一口水嗆咳出來,終於見她有了反應。席誌翊將她打橫抱起,他要快點送她去醫院。他跳入湖裏時,便見到她整個人失去了重心在下沉。

    許曼曼和段宇年跟上,廈航逸則是留下處理高允莎,這個女人罪大惡極,必須要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傾傾不能白白吃了這個虧!

    到了醫院聽到傳言的華旭安跑出來尋找幾人的行蹤,看到了不遠處跑來的幾個人,待到跑近,便見到一身濕透的曲傾傾。

    將她從席誌翊的手中抱了過來,飛快地衝向醫院。才跑出幾步的席誌翊忽然捂著胸口,一陣劇烈咳嗽,喉頭感覺到了一絲血腥味,整個人有些搖晃。

    段宇年回頭,及時地扶住了他,“啊翊,你怎麽樣?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他倔強地道:“我沒事,快帶我去看她!”

    段宇年扶著席誌翊,兩人一路小跑。

    曲傾傾再次被送進了那個如今對大家來說都是非常熟悉的搶救室。

    華旭安衝三人吼道:“你們究竟是怎麽照顧她的?怎麽好好的一個人也會給照看丟了,你們兩個人到底是在幹什麽!”

    許曼曼已經是自責得不得了了,“是我的錯,我就不應該將她一個人丟在公園裏,我應該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的,但凡我不嫌麻煩地推著她一起上樓走一趟,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你罵我吧!”

    見她如此埋怨自己,段宇年心疼不已,將她攬入懷中安慰,責備華旭安,“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你以為我們每一個人心裏的著急會比你少嗎?出了事你沒一句安慰,淨知道埋怨,你怎麽不二十四小時地看守著她的人身安全呢!”

    “你!”對於段宇年的反駁華旭安說不出話來,他又哪裏說錯了呢?是啊,他隻顧著去埋怨別人,怎麽不反思一下自己的問題所在。

    他就不應該這麽掉以輕心,他就應該請一個護工照看著她,或者至少也給她找一個保鏢,應該以防萬一。為什麽他就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呢?

    心中再是懊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噗通’

    就在大家都沉默下來之時,席誌翊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

    第七十八章

    她閉上了雙眼,整個人急速下沉,他想要往下,想要將她拉住,卻是連她的手都沒能夠著,眼睜睜看著她被黑暗吞沒,卻是無能為力。

    “傾傾……”席誌翊一聲驚呼,從噩夢中醒來。

    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房裏,掀開被子便走下床,他要去看她。段宇年從外麵進來,正好和他撞上。

    “你要幹什麽?”段宇年將他攔住,“一會兒護士就來給你輸液了,你快趕緊躺好。”

    席誌翊抓著他問:“傾傾怎麽樣?她沒事吧。”

    段宇年沒有進行正麵回答,隻是模糊地答了句,“應該沒什麽事,她那邊多的是人照顧著,你就先顧好你自己吧,都這樣了還操心別人呢。阿姨一會兒就來了,你就安分一點,別讓她再為你操心了。”

    對他這模糊的回答席誌翊立馬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宇年,你老實告訴我,她到底怎麽樣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沒有,傾傾她福大命大,怎麽會出事,你別胡思亂想了。”

    “好,那你帶我去找她。”

    段宇年抿著唇,一時回答不出來,席誌翊推開他便往外麵走,“她轉院了!”

    轉院?為什麽突然要轉院,席誌翊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定出事了,“她到底怎麽了!”

    就知道是瞞不住的,這個任務真是太難了,“她被救醒之後一直高燒不退,突發急性肺炎,華旭安便帶著她轉院了。”

    “轉去哪兒了?”

    “還不太清楚,我還沒有聯係過那邊。”

    席誌翊一刻也等不了,“我問她。”

    段宇年將席誌翊拉到了病床上,遭來他一聲怒吼,“段宇年,我警告你,你再敢攔著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自己都這樣了還逞什麽能,你去了難道她就會好了嗎?你能幫得上什麽忙嗎?還不是隻能幹著急!何況那兒傾傾的爸媽都在,你到了那兒隻有討罵的份。說到底,這場災難還不是你帶給她的。”

    段宇年直言不諱,這最後的一句話像一把利劍,狠狠地插進了席誌翊的胸口。

    又是他帶給她的災難,每一次讓她受傷,讓她痛苦的源頭都是因為他,他帶給她的一直都是不幸!

    席誌翊一副麵如死灰的樣子,段宇年有些後悔,剛才好像把話說得太重了些。

    輕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醫生說你是吸入性肺炎,可能是那湖水有些汙染所致,你情況比傾傾要好很多,但也不能忽視,醫生說了,必須輸幾天的抗生素。那邊有情況了曼曼會來消息的,華旭安那麽本事,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

    席誌翊的情緒緩和了下來,坐在病床上,不再言語。

    病房的門打開,安秀梅來了。

    “阿翊,你怎麽會弄成這樣?嚴不嚴重?”

    逃婚那天之後她就沒有再見過兒子,給他打去電話他也不願意接,考慮到他的心情便也就不打擾他。沒想到今天接到小年的電話,竟是他出事的消息,她著急地便趕來了。

    席誌翊躲開她的碰觸,這閃躲的動作讓安秀梅感到傷心,他這還是在怪她吧。

    “阿翊,傾傾捐眼角膜給你的事情媽真的不知道。”

    席誌翊抬頭,看著自己的母親,這個他一直以來尊敬,敬愛的母親,“你真的覺得我是因為眼角膜的事情在怪你?”

    許曼曼都告訴他了,關於安秀梅背著他幾次三番地去找曲傾傾麻煩的事情,原來,她不僅要遭受他的壓迫,還要遭受來自於她的威脅。

    但她從不抱怨,對他沒有埋怨,獨自一人默默承受,任由他們一直誤會也不替自己辯解,不願說出真相。

    “你幾次三番地去找她的麻煩,你到底和她說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我想也隻有你本人最清楚了。她從沒和我提起過,將這所有的苦都吞下。你這樣去為難她,那麽,你和當初他爸對我做的那些有區別嗎?”

    安秀梅答不上話來,麵對來自自己親兒子的質問,她既傷心又委屈,同時也感到有些愧疚。如果她知道傾傾將自己的眼角膜捐給了阿翊,她是斷然不會這樣待她的,她一直把她當成是狠心拋棄了阿翊的壞女人。

    “好,我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我去向她道歉,向她賠罪,求她的原諒。”

    道歉,賠罪,求原諒,現在說這些都是廢話,事情都發生了才想著如何去補救,她還肯給他補救的機會嗎?

    “如果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我情願拿我這條命去換!”

    安秀梅聽他這樣說,心裏一急,“阿翊,你不要嚇媽,你不可以再出事的,你若是再有個什麽,媽真的遭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這是作為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懇求,這個兒子是她所有的希望。

    兩母子鬧成這樣,段宇年隻能從中調解,“阿姨,阿翊不過是一時氣話,並沒有真的埋怨你的意思,你別放在心上。阿翊,你先躺好,我去叫護士進來給你輸液,趕緊地把自己的身子先養好了你才能去照顧她。”

    如今,能讓席誌翊振作起來的唯一動力似乎也就隻剩下曲傾傾了。

    病房裏再沒有響起任何的說話聲,席誌翊輸上了液體,安秀梅隻是坐在一旁看著,段宇年也不想打破這沉寂的氣氛,開口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晚上七點多,許曼曼給段宇年打來一個電話,說是曲傾傾的燒已經漸漸地退下了,情況有所好轉,現在在一家私人醫院裏進行特需治療。

    她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簡單地給了這點信息,掛電話之前還特意向段宇年交代了一句,“這些天他最好還是不要來了,傾傾的爸媽這邊還在追究高允莎的事情,他現在過來也隻會是聽埋怨。”

    “恩,我知道了,那你也不要太辛苦了,照顧好自己。”

    席誌翊著急地想知道情況,“傾傾怎麽樣了?”

    “燒已經退了,情況已經好轉,目前是沒有什麽大礙了,所以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她在什麽醫院,我去看她。”

    剛剛電話裏還交代了的,段宇年隻能如實轉達,“傾傾的爸媽還在那兒,這次高允莎的事情他們不打算就這樣算了,似乎是要追究。她也是為了你才去找傾傾麻煩的,你現在還是不要過去的好,他們正在氣頭上,到時候必定要追究你的責任,別去自討苦吃了。”

    就算是自討苦吃席誌翊也認了,“任他們要打要罵,我不會有半句怨言。”

    安秀梅勸說道:“阿翊,你還是再等等,等過幾天,傾傾身體恢複了,等她爸媽把事情處理好了,氣消下去了再去吧。”她也深怕兒子受什麽傷害。

    “這是曼曼特意交代的,你就聽她的吧。”

    席誌翊懊惱地一拳頭砸在床旁桌上,輸液的部位立馬鼓起了一個大包。

    曲傾傾的燒的確是退了,大家都放心了下來,因為隻要燒退了,炎症壓下去了,問題就不大了。但是沒想到,夜裏,又燒了上來,反複不斷。

    “祝覃,這到底怎麽回事?”華旭安拉著老同學問道。

    “她確實情況比較特殊,根據血象,理應不該有什麽問題了,而且給她輸注的已經是我們醫院最好的抗生素了。”他也表示想不明白。

    “我叫護士再來給她抽個血,我會找幾個學術界的專家討論一下,很快,你先不要著急。”

    他走出了病房,華旭安手足無措,他怎麽能夠不著急,她一直醒不過來,而且情況看上去似乎越來越嚴重。

    病房裏眾人都急得團團轉。

    華旭安動用自己的關係聯係起外麵在醫學領域有所研究的人,將曲傾傾的情況以郵件的形式發送給每一個人,等待回複。

    護士在曲傾傾的手臂上已是紮了一針又一針,那個血也是一管又一管,她這麽瘦弱,又是貧血又是營養不良的人,還要遭受這番折騰。

    華旭安的眼眶都不由地泛紅,而張瑤和許曼曼早已是抱頭痛苦,就連曲毅行這個硬漢也不忍地捂上了自己的眼睛,轉過了身子。

    化驗結果出來,祝覃帶著幾個醫生一同進來了病房,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旭安,她現在並發腦膜炎,情況不是很好。”

    “腦膜炎?為什麽會突發腦膜炎?”

    “這也是她高燒一直反複不退的原因,我們用了這麽多的抗生素都還是不能將她的情況給壓住,我想,隻能換新藥了,但是,我這裏目前根本沒有辦法拿出新藥來。考慮到她的體質,我建議你給她找更好的醫療團隊。”

    更好的醫療團隊?要知道,祝覃雖說是私立醫院,但是在國內都是有名的,他都要他去找更好的醫療團隊,那國內還能找出第二家嗎?

    “如果決定去,我可以立刻幫你聯係國外那邊的醫院,我有熟識的朋友。”

    曲毅行當機立斷,“好,我們立刻就走,傾傾的病情耽誤不得。”

    這一決定,眾人一秒鍾都不耽誤,各自分工明確,趕往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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