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章 沒有主兒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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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回到家裏,已經到了中午。她顧不上洗漱,換上家居的衣服,紮掙著躺在床上。
渾身無力,走起路來都會感到疼痛,整個人如同虛脫一般。那位醫生說,夏雪對疼痛太敏感。
上環兒的過程中,夏雪幾次疼得受不了,拚命向後躲避著。醫生感到很無奈,說,這點小事情,根本連手術都算不上,你至於這樣嗎?
是啊,至於這樣嗎?夏雪在心裏,也是這樣問著自己。記得剛上班的時候,單位裏經常普查已婚婦女的上環兒率。如果遇見婦女不上環兒的,單位就會要求男方結紮。如果沒有上環兒的婦女,拿不出丈夫的結紮證明,那麽就會嚴重影響到工作。
那時候,計劃生育是重中之重,單位裏抓得嚴之又嚴。街頭巷尾,時常見到“隻生一個好”的宣傳畫報。
大多數的婦女,上的都是國產環兒。也不知道是當時的工藝技術不夠成熟,還是那些婦女們的生育能力過於旺盛,很多婦女上環兒後,都曾發生過意外懷孕。
接下來的結果,可想而知。如果你敢不去醫院處理掉,那麽就會有婦女主任把你送到指定的醫院去。
在夏雪的印象中,身邊的婦女從醫院回來後,第二天都是接著上班,照常工作。沒有聽到一位大姐說,疼啊痛的,也沒見誰步履蹣跚,扶著牆都不敢邁步。唉,想想那些婦女,夏雪如今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幸虧小治不在家。夏雪在昏睡過去之前,心裏一直在暗自慶幸著。眼角流出淚水,順著臉頰流淌到耳根,竟然像是沒有知覺。小治雖然年輕,卻很期盼夏雪能早日給他生個孩子。可是,今後再也沒有這種可能了。
夏雪醒過來時,房間裏一片漆黑,聽到樓下有些微的響動。她伸手打開床頭燈,眺望窗外,已經是暮色闌珊,月上梢頭。
夏雪扶著腰,慢慢下了床,挪步走進衛生間。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梳理好雜亂的長發,這才走下一樓。
小治紮著圍裙,袖子挽到胳膊肘,身姿挺拔地穿梭在客廳和廚房之間。
夏雪看到小治的側影,挺拔偉岸線條英朗,真的是無可挑剔的英俊男子。夏雪的心裏,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這可是她一手教養大的小治啊!紳士儒雅,溫柔體貼,言行有品。足足比自己小了二十歲,卻像一位兄長那樣疼愛寵溺著自己。
小治說,夏雪是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小女孩兒。或許是小治太強大了吧?所以才會把夏雪寵慣成一個小女孩兒的形態。可以對小治任性,可是向他撒嬌賣萌,甚至可以對他無理取鬧。
小治都會處處寬容,無條件地忍讓。當然,夏雪不能觸碰到小治的底線,否則他是絕對不會縱容夏雪的。
夏雪站在通往一樓的最後一層台階上,卻怎麽也邁不開最後一步。自己居然背著小治,去上了環兒,這件事情絕對超越了小治的底線。
如果今後一旦被小治發現,他一定會怒發衝冠,甚至會殺死自己吧?想到這裏,夏雪不由得一個寒顫,猛然哆嗦了一下。她不是沒吃過小治的苦頭,若是惹怒了小治,他真的會讓夏雪生不如死。
如果薛寒是一匹凶狠的狼,那麽小治的身上也流淌著惡狼的凶殘血液。隻不過,他受到的教養是溫良的,所以懂得正確收放他自己的本性而已。
小治把飯菜端上桌,撲拉了一下手掌,準備去樓上喊夏雪吃飯。剛一轉身,忽而看見夏雪呆呆地立在台階上,差點嚇了他一大跳。
小治走到夏雪麵前,柔聲嗔怪著:“你幹嘛呢你,是要誠心嚇死誰嗎?你多早晚下來了,也不言語一聲?”
夏雪愣了一會兒,馬上說道:“我聽到樓下有動靜,猜到是你回來,就下樓來了。我也是剛下來不久。今天覺得有點不舒服,所以下午有點貪睡。”
小治體貼地摸了摸夏雪的額頭,說了句:“嗯,還好,沒有發燒。大概是早晚受了涼。你快坐下吃飯吧,吃完了好早點上樓休息。隻要把覺睡透了,有時候比吃藥還管用呢!”
夏雪點了點頭,就著小治的胳膊,盡量邁開步伐,貌似自然地走向餐桌。好在小治做的菜,都是清淡順口的,夏雪勉強多吃了一些,為的是讓小治高興。
飯後,夏雪顧不上許多,趁著小治往廚房去收拾碗盤,趕緊挪步上樓,洗漱睡覺去了。縱然不能馬上睡著,她也要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她心裏害怕,如若自己不趕快睡過去,小治萬一過會兒提出那方麵的要求,可怎麽是好?
強行拒絕,從來對小治是不奏效的。小治對夏雪說過,什麽事情,都可以讓著她,唯獨在這方麵的事情是不能依著夏雪的。
這一夜,平平靜靜地到了天亮。小治晚上,很安寧,難得沒有去叨擾夏雪。
吃早餐的時候,夏雪對小治說,她要去小鎮的公司盯上一個星期。因為,卜世人要外出,公司裏不能沒有人坐鎮。
對外,夏雪一直是公司的負責人,是卜世人的合夥人。沒有人知道,夏雪早已經把公司的股份,無償轉讓給卜世人。今日的夏雪,在那個公司裏,隻不過是個有職位的打工者罷了。
小治,皺了皺眉頭,不太滿意。說:“我早就說過,不會允許你單獨出市區。我馬上打個電話,你若是非要去,必須給你派兩個人跟去。你要是不同意這個條件,那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在家裏呆著吧!”
夏雪深知小治一言九鼎,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隻得極為不情願地點頭答應了。
小治這才滿意地望著夏雪,說了聲“乖”,就起身給手下打電話去了。
雖然身邊跟著兩個陌生的年輕男人,讓夏雪感覺處處別扭得要命。但是,不管怎麽說,她可以逃避開小治了。
到了小鎮,夏雪夜裏可以安安穩穩地睡到天亮,不用擔心小治會不安分,對她強人所難。萬一,讓小治發現了夏雪不對勁兒,把她拖到醫院裏,那夏雪可就死定了。
卜世人這個星期,的確是去外地了。跟往次不同的是,這次是夏雪主動打電話,要到小鎮住上一個星期,拜托卜世人趁機處理一下外地的生意。
卜世人,萬般不情願,說他好久沒有見到夏雪了,特別想跟她敘敘舊。夏雪難辨他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他從前對夏雪信誓旦旦,說什麽他會永遠守候著夏雪,直到夏雪願意嫁給他的那一天。可是實際上呢?他早在外麵有了其他的女人,還曾被夏雪親眼目睹過,隻不過沒好意思當麵揭穿他的謊言。
人怕沒臉,書怕扒皮。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一定不要撕碎別人的尊嚴。給別人留點顏麵,也就等於給自己留下了後路。
一旦逼迫得別人身陷絕境,那麽距離自己的死期也就不會太遠了。一個瀕臨死境的人,是會拚死保住自己的利益的。誰也不會甘心,白白地化為炮灰吧?
小治派來的那兩個人,倒也不覺得他們討厭。他們對於夏雪,並不會去無故幹擾,隻是很有分寸地守護著,確保夏雪安全無憂。
公司裏的人,看著夏雪身邊多出兩個奇怪的男人,感到很奇怪。卻機智地三緘其口,從不多話。夏雪樂得裝糊塗,可以少說若幹話。
周末的下午,夏雪收拾好東西,準備再過半個小時就回市區。小治早就對她有意見了,說什麽孤夜難熬,明明是有老婆的人,卻過著可憐巴巴的獨身生活。夏雪哭笑不得,告訴他再忍幾天,周末的晚上就回去了。
就在夏雪即將離開公司的時候,看到有個衣著暴露的妖嬈女人,被門口的保安攔住。
“什麽情況?”夏雪走到保安身旁,不解地問道。
“夏總,這位女士說要找你。我正準備去通報給你,她卻想硬要往裏闖。”保安指了指那個陌生女人,對夏雪抱歉地說道。
夏雪朝著那個女人走過去,忽而覺得這個女人曾經見過,她就是卜世人背後的那個女人。
“這位女士,我就是夏雪,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夏雪站到那個女人麵前,坦然問道。
小治派來的兩個男子,機警地跟隨站立在夏雪兩側,不肯離開半步。
“哎喲,你就是夏雪啊?我終於見到活的了!我早就想來找你了,可是卜世人那個死鬼就是不讓。今天,好歹讓我逮著你了!”
夏雪還未開口,身旁的一個男子就說話了:“這位女士,請你說話客氣點,否則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女子很不服氣地瞪了男子一眼,撇了撇嘴,但是終究沒敢說出什麽輕薄的話來。也許是這兩名男子的形象,過於威嚴陰狠,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女子收斂了臉上輕狂的鋒芒,對夏雪說:“我是卜世人的女人,他一直背著你,跟我暗渡陳倉。他當時說,等他把公司變成他一個人的公司,就會娶我為妻。
可是,如今的公司早已經變成他的了,他還是不肯跟我結婚。我琢磨著,一定是你在其中瞎摻和,暗地裏勾引卜世人,他才對你遲遲不肯死心!”
夏雪聽了這番無厘頭的話,想生氣,都氣不起來。隻是覺得眼前這個女人胸大無腦,像是個白癡。
夏雪輕蔑地看著女子,很無奈地嗤笑了一聲,說道:“對於你心中可笑的疑問,我不會去做任何解釋。如果對你解釋半句,那就是對我人格上的侮辱!
你是咎由自取,與我何幹呢?你貼了他這麽多年,到頭來青春耗盡,人老珠黃,可惜還是朵沒有主兒的野花。這能怪到別人身上嗎?要怪,也隻能怪你自己太低賤了!”
夏雪說完,便在兩名男子的護送下,上了汽車。身後是一串塵煙,還有那個女子黔驢技窮地哇哇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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