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章 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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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雪側頭看了一眼鍾表,此刻已經是晚上十點。醫生們走出房間很久,屋內的空氣裏依舊彌散著濃重的來蘇水味道。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仍然縈繞在夏雪的心頭。

    雪,怎麽不說話?你欠我一個解釋呢,你為什麽要這樣對待我?小治放下手中盛粥的白碗,喂著夏雪喝下幾口清水,鍥而不舍地問道。

    夏雪喝下一小碗白粥,腸胃瞬間覺得舒適了很多。可是積壓在她心頭的恨,卻是怎樣也化解不掉的。

    夏雪慢慢抬起幽深的眼眸,滿目悲情地望著小治,然後小聲說道,因為我恨你們薛家,寧願去死,也不想為你們薛家生孩子!如今,我不怕對你直說,我從今往後,對你隻有痛恨,不可能再有其他的感情!

    小治將夏雪身後的枕頭豎立起來,靠在床頭上,然後將夏雪輕輕扶起,倚靠著枕頭坐立起來。小治踢掉拖鞋,抬腿上了床,盤膝坐在夏雪對麵。他的臉上沒有絲毫氣惱的神色,而是煞有趣味地盯著夏雪,嘴角扯出一條漂亮的弧線,似笑非笑目光深沉。

    小治伸出白皙修長的食指,緩緩托起夏雪消瘦尖銳的下巴,沉聲問道,你還記得卜世人那個已經死去的小情兒嗎?有次我們兩個剛從你的咖啡館出來,就遇到了那個神經兮兮的女人。她那次當著我的麵問你,老公長得這麽帥,不明白你為什麽還要去上環兒?她說,如果是她,巴不得為這樣的老公多生幾個孩子呢!

    夏雪聽到這裏,眼神怔了怔,想起了那一幕。那個悲情貪婪的女人,不過就是貪戀些卜世人的金錢,外加奢望幾許來自男人的情愛,想想也並沒有什麽特別過分之處。可是,她最後的結局是一無所得,絕望之餘不惜選擇了自殺,用以結束痛苦屈辱的一生。

    小治見夏雪呆呆的,知道她是想起來了。小治接著說道,那個女人後來找過我,說她親眼看見你去了一家診所,身邊還有一名五大三粗的壯漢跟隨,看起來好像是你的保鏢。後來,她不明所以地受了重傷,你還記得嗎?那天上午,我們兩個在薛家醫院的走廊,意外地碰到了那個女人。她當時躺在推車上,渾身是傷,就連臉部也是紅腫得變了形。

    夏雪微微點了點頭。說,記得。

    小治說道,那個女人當時雖然看起來很痛苦,但她還是掙紮著把咱們叫到推車前。確切地說,她那次是把我叫到了推車前,盡管她說話已經很費力氣,但是她還是竭力告訴我,她先前說過看到你去上環兒之類的話,都是因為她嫉恨你,才故意編造事實去誣陷你。

    小治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當時聽了那個女人的解釋,也就輕易地相信了。因為,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你當時有什麽理由會去上環兒?如今回過頭來一想,那個女人對我說過的話,其實全部都是真實的。隻不過,她後來受到了威脅毒打,才不得不對我改了口。那麽,你一定知道,威脅報複那個女人的人是誰吧?

    夏雪很不情願地麵對著小治,無奈又掙脫不掉小治的手指,她柔弱的下巴已經被小治捏得生疼。夏雪堅定地對小治說道,我並不知道那個女人是否受到了別人的威脅?我當時是一個人去的診所,沒有任何人陪同我。我上環兒的原因,已經說過了,就是因為我不願意為薛家傳宗接代!我如今,依舊不想做這件事。我現在對你、對你們薛家恨之入骨,恨不能一刀殺了你們!是你們害死了我的父母,偽裝成意外的假象,讓警方無據可查!

    小治並不搭理夏雪這些話。他目光犀利地盯著夏雪,滿臉肅穆陰沉,繼續問道,那你身體裏麵忽然再生出的那層膜,到底是什麽人幹的?難不成,有人碰過你的身體!說到這裏,小治兩眼含著怒火,臉上現出難以遏製的暴怒。他隱忍地咬著牙,加大了手指上的力度,恨不能將夏雪的下巴碾成碎末。

    夏雪痛得慘叫一聲!額頭瞬間落下黃豆大小的汗珠子。她掙紮著說道,除了那個為我上環的女醫生,並沒有人碰過我的身體。現在想來,我身體上的變化,可能是那位女醫生幹的吧?可能是我當時沒把話說清楚,導致她為我做了其他的項目。記得那位醫生當時問我,是否已經結婚,我說沒有。她說,隻要多花點錢,就可以讓我變得完美無瑕。

    小治終於放開夏雪,狠狠地甩開她,將手放在膝蓋上。夏雪不由得身子一歪,伏在床上微微氣喘著,渾身冒出一陣陣冷汗。

    小治伸過一隻柔膩堅實的腳掌,緩緩貼向夏雪的身前。力道逐漸加大,挪移到夏雪一側的肩膀,猛然壓下去,放平了夏雪柔弱無力的身軀。

    小治語氣陰狠地說道,夏雪,你在騙三兩歲的孩子嗎?你的謊言,毫無邏輯,一聽便知道你並不擅長說謊。如果真的是未婚女子,僅僅為了蒙蔽日後的老公,她是沒有必要去上環兒的。你這樣做,分明隻是針對我一個人!

    小治眸色一暗,思忖著說道。估計,這件事並不是你主動去做的,而是你當時受到了別人的脅迫。那人迫使你這樣做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不讓你生下我的孩子!而且,這個人對你還有叵測覬覦之心,他想禁止你和我行那夫妻之事!這個人一定是個男人,對你長期存著非分之心,否則他不會容忍不了,讓別的男人跟你發生那件最親密的事情。

    小治的腳掌,一點點迫近夏雪的臉龐。拂過花骨朵般的雙唇,還有那雙潮濕的眉眼,繼而來來回回地肆虐著夏雪細白如脂的麵頰。

    夏雪被迫看著這隻性感迷人的腳掌,線條流暢硬朗,腳趾圓潤淨白。小治的眉頭漸漸緊鎖,胸中的怒氣不停地蔓延,就連夏雪都感受到了無形中的一種高氣壓。

    雪,你如果識相的話,就給我乖乖地實話實說!否則,你想讓我怎樣撬開你這張小嘴兒呢?

    夏雪恐怖地發出一聲尖叫,滿眼乞求地望著小治,卻無法說出一句話來。她半張著幹涸的嘴唇,淚珠大顆大顆地滴落下來。

    雪,我已經給過你不少機會了,早已經超出我忍耐的限度!你到底、、、、、、說?還是,不說呢?嗯!小治猛然上揚的聲調,嚇得夏雪身子發顫,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小治凝望夏雪的臉上,現出扭曲可怕的笑容。怎麽樣,雪,說說你現在的感覺吧,要不要繼續試試呢?

    夏雪的口裏,發出嗚嗚的聲音,說不出一句話來,慢慢感到幹渴難受。夏雪眼神淒切地搖著頭,晶瑩的淚珠滴落在那隻比手指還要靈活一萬倍的腳背上。

    夏雪發出一陣難耐的幹嘔,大腦被絕望逼入絕境。忽然聽到一串手機鈴聲,夏雪睜開迷蒙的雙眼,看到小治好像是摁開了電話的免提,將手機扔在一邊。

    喂,小治!聽說夏雪今天來醫院了,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辦理那兩位老人的後事?夏雪聽出來,這是樸施怡的聲音。

    小治無動於衷地看著夏雪,絕美的臉龐上,仍舊彌漫著令人費解的笑容。他果斷地說道,明天上午就辦,一切都安排好了。夏雪的父母都是外地人,當年是大學畢業後分配到這裏的。所以,他們家在本地沒有一個親戚。她父母那邊,好像也沒有什麽熟人朋友過來。提前就在報紙上發過通告了,可是至今沒有接到任何電話。

    樸施怡說話的聲音裏,透著難過和同情。她問道,夏雪現在怎麽樣,她明天上午應該出席吧?

    小治幹脆地說道,夏雪身體不適,不能再繼續受刺激了。老人的事情,已經讓夏雪遭受了很沉重的打擊。所以,她不能出席明天的儀式,一切事情都由我出麵辦理吧!

    夏雪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著小治,滿眼都是抗議的目光。

    樸施怡急切地說道,這可是夏雪父母的後事,你居然都不讓她本人參加嗎?她本來就沒有見到父母的最後一麵,如今父母即將入土為安,你居然不讓她親自參加,她日後心裏能好受嗎?你想讓她埋怨自己一輩子嗎?

    小治的臉上,透出不耐煩的神色。他語氣冷淡地說道,人死不能複活,我不想讓夏雪折在這上麵。如果夏雪明天跟著老人一塊兒去了,我以後可怎麽辦呢?

    小治的眼神下移,意味深厚地瞟了一眼夏雪,說道,夏雪犯下的錯,我要讓她一點一點地償還!

    夏雪聽到這話,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剛才聽到小治的一番話,她的心裏刹那間變得暖暖的。她以為,小治對自己的心一點都沒有變,小治還是那麽深厚地愛著自己,處處為自己著想。卻沒有想到,如今小治怕自己有什麽閃失和意外,竟然是為了讓自己償還所犯下的錯誤!

    樸施怡,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晴子怎麽辦?她如今幾乎每天都盤旋在薛家,哄得薛家上下個個對她產生了好感,已經默認了晴子跟你的事情。晴子幾乎已經逼宮事成了,如今你再想撇開晴子,恐怕薛家上下也不會答應吧?

    小治瞅了一眼夏雪,拿起手機,側身下床。他快速地說道,晴子是一廂情願,她的付出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不會買她這個帳。她處心積慮去擔負這個虛名,我也沒有辦法。隻是,我不會給予她任何承諾,更不可能將她收為自己的女人。

    小治掛斷電話,瞟了一眼時鍾,隨即走到雪白的牆邊,關掉了房間裏的燈光。他回身走到窗前,“刷”的一聲,拉開了所有的窗簾。窗外的寒光冷月,瞬間照得屋內明晃晃的一片。

    小治英俊帥氣的麵龐,被月光映照得更加漂亮陰柔。他雙臂一抖,一襲光滑的睡袍飄落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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