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的身體……”他見過嬌弱的女人，但寧歌已經不能算嬌弱，她是孱弱，像一個小嬰兒，不能遭受一點折磨，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偏偏這樣的身體，還懷孕了，懷的還是雙胞胎……雪上加霜不過如此。

    唐禦豐的神色愈發凝重起來，甚至想立刻給車上的司機打電話，命令他調頭回返。

    ……

    寧歌坐在車裏，在車子駛出梧桐莊園時，她回頭看了看。

    透過清晰的車窗玻璃，她能看到唐禦豐筆直挺拔的身影一直望著她坐的這輛車。他臉上似乎有著難掩的落拓寂寞。心頭微微一擰，扭回了頭。

    驀地，手機響了，把心緒有些零亂的寧歌嚇了一跳。

    來電號碼是紀寧業的。

    寧歌按了接聽鍵，“喂？”

    紀寧業的聲音從電話裏清晰的傳出來，“寧歌，小姑出事了。”

    “嗯，我從網上看到了，所以給你打了電話。”

    “我那時正問我媽小姑的情況，所以沒有接到。”

    “知道，小姑現在怎麽樣了？”

    “小姑……小姑是卵巢癌惡化！”

    “卵巢癌？她得了卵巢癌？”寧歌驚訝的拔高了聲調，剛剛看唐禦豐時的那點零亂心緒，還沒來及細究，就徹底被這個消息給打散了。

    前麵坐在副駕駛位的關鷗，也回頭看了看寧歌。他知道寧歌要去醫院看疑似流產的大明星紀茜，難道不是流產，是得了癌症？

    “是。”紀寧業聲音沉重。

    寧歌掩麵悲歎，“我現在正往醫院走，現在還在神州安外醫院嗎？”

    “你要過來？”紀寧業也驚訝了。

    “小姑對我挺好的。我小時候，她給我買漂亮的衣服和各種國外的漂亮時尚玩具，還親自下廚做好吃的……她生病了，我當然要過來。”寧歌想著紀寧歌關於紀茜的記憶，真的是唯一一個對紀寧歌好，且沒有任何功利心的人了。

    紀寧業沉默了。他，是欺負寧歌那一類的。

    “……對、對不起。”

    沉默半晌後，寧歌聽到紀寧業一聲道歉。

    寧歌眼圈微微酸澀，側頭看向車窗外，她沒法回答他。紀寧歌沉睡了，她不是她，所以不知道該不該原諒……

    腦海裏閃過一些紀寧業霸淩紀寧歌的畫麵。

    ……紀寧歌嶄新潔白的小皮鞋被紀寧業亂塗亂畫。裝滿書的書包丟進魚缸裏。還讓紀寧歌蹲在地上，他從她的頭上跳過去，玩跳馬……

    而這都還不算什麽，最過分的一次，給紀寧歌的心理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那是十歲的時候。本該林淼去學校代紀晟開家長會，並在開完會後接紀寧歌放學，結果林淼因為在理發店做頭發而忘了這件事。

    放學後，紀寧業見紀寧歌一個人站在校門口，就說他想看看爺爺，順帶捎她回家。紀寧歌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哪怕這根稻草平時老欺負她，但終究是堂哥。她很信賴也很感激的上了車。

    結果紀寧業並非是去紀宅，而是出了宮海城的城區，把她丟到了城外的一棟廢墟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