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即將到來的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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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要和洋人做買賣了?”張輔之站在胡深跟前,俯視著他,“和你做買賣的是我,不是洋人,你不要把我當做是你和洋人之間的那座橋,因為我知道,你一旦過河就會拆橋,我還知道,洋人一旦得到這些東西,在研究明白之後,肯定會來對付我們。”
胡深笑道:“我們?”
張輔之指著胡深,又指著自己:“對,我們,中國人。洋人總是以文明人自居,而文明社會也是建立在殺戮之上的,到時候他們完全可以故技重施,因為你已經教過他們該怎麽做了。”
“我也不願意和洋人做買賣。”胡深看著張輔之,“不過那也得看張爺出什麽價了。”
張輔之落座:“我相信胡先生不會漫天要價,當然了,我也得看胡先生的東西是不是真的價值連城?”
說著,張輔之語氣加重:“除金陵簡之外的其他四個陵簡都是什麽?”
胡深遲疑了片刻,解釋道:“張爺已經知道金陵簡是什麽了,水陵簡是兩船明朝的珍寶,現在船在夜龍島,船上的機關已經有人幫我們打開了,所以不再具有威脅。”
張輔之皺眉:“夜龍島?海盜手裏?海盜能交出來嗎?”
胡深冷笑道:“別人我不知道,但我去要,紙菩薩肯定會交出來。”
張輔之道:“好,我信你,那麽木陵簡呢?”
胡深看向旁邊的一幅山水畫:“木陵簡是一顆能讓人死而複生的不死樹。”
張輔之聽到這,雖然對不死樹很是好奇,但並未問具體的,而是道:“不死樹在何處?”
胡深道:“鳳眼島,如今紙菩薩和我的徒弟都在那裏,俗話說人挪活,樹挪死,不死樹如果離開了鳳眼島,那就一文不值了,所以,張爺要和我做買賣,那就得盡快了,否則消息一旦傳開,大家蜂擁而至,不死樹到底會落在誰的手中,我無法保證。”
張輔之思考了一番,又問:“那剩下的火陵簡和土陵簡,又都是什麽呢?”
胡深笑道:“原來張爺的好奇心也這麽重?”
“這不是好奇心。”張輔之坐正道,“這既然是生意,那我就得知道,自己具體投資的到底是什麽?”
“不要著急,慢慢來,一件一件來。”胡深不焦不急地說,“按照五行相生相克,木生火,火生土,那我們就得先奪火陵簡,隻要火陵簡在手,剩下的土陵簡,那就簡單了。”
張輔之笑道:“胡先生的話還真是高深呐,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胡深調整坐姿,看著張輔之:“對了,我有禮物要送給張爺。”
胡深說完,朝著門口道:“平野。”
門開,榮平野雙手端著兩個盒子緩緩走進,恭敬地將盒子放在桌上。
張輔之疑惑:“這是?”
“兩份薄禮,一份是送給張爺的見麵禮。”胡深看著榮平野將其中一個盒子打開。
張輔之看著盒子中那尊黑色的觀音像,不由得心頭一驚,下意識道:“黑鐵觀音?”
胡深默默點頭,張輔之湊近看著:“我可以上手看看嗎?”
胡深笑道:“張爺,這是我送給您的禮物,並不是我打算賣給您的物件,既然屬於您了,那您說了算,別說上手了,上腳也行呀。”
胡深的這個玩笑,讓屋內有些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張輔之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尊黑鐵觀音,仔細看著:“胡先生,這種鑄鐵手藝在唐朝的時候就失傳了,你是從哪兒找來的?”
“這種鑄鐵手藝來自西南鐵唐家,也就是俗稱的四川唐門。”胡深笑道,“我知道張爺不僅信佛,還好古玩字畫,所以就想辦法找來了。”
(關於西南鐵唐相關故事,請看異文化係列之二《奇貨》)
張輔之連連點頭:“胡先生有心了。”
胡深對榮平野點頭示意,榮平野俯身打開了第二個盒子,這個盒子中碼著整整齊齊的金幣。
張輔之拿起一枚金幣,看清楚上麵的圖案後,雙眼瞪大,麵露驚訝,因為那金幣正麵鑄有“天平天國”四個大字,而背麵則鑄有“金寶”二字。
“長毛的金寶?”張輔之喜道,“鹹豐十年,長毛賊所鑄的金幣,我多年來就收集了五枚而已。”
胡深平靜地說:“這份禮物我是恭賀張爺娶新納妾的。”
張輔之道:“這麽貴重的禮物,張某受不起呀。”
胡深道:“張爺不要客氣,我們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這種東西,我有的是,等那那名特使到來,我再找一些交給張爺,張爺拿去應付他們便可。”
聽到“特使”二字,張輔之心頭一驚,尋思道:他怎麽知道有特使要來?原來他送我禮物用意頗深呀?不僅要拉近與自己的關係,還要告訴我,沒有他胡深不知道的事情。
張輔之拿著一枚金幣反複看著:“胡先生果然消息靈通。”
胡深看了一眼榮平野,榮平野立即道:“來自張大帥方麵的密使將於明日上午九點坐火車抵達。”
張輔之也不抬眼去看張定鋒,隻是問:“胡先生,我現在覺得您簡直可以通天呀,什麽消息都瞞不過你,我現在的感覺就隻有八個字,如履薄冰,如坐針氈。”
胡深緩緩道:“坐火車來的那位是個活死人呐。”
張輔之一驚:“活死人?”
“這個人叫葉雲誌,曾是郭鬆齡身邊的參謀,聽說郭鬆齡敢於豎起反奉大旗,建立東北國民軍,與他有直接關係,此人也是個共和革命者。”胡深淺淺地笑道,“另外,此人圓滑,擅長立足於政界官場,過去不僅與東北大帥、少帥關係甚好,甚至與俄國人、日本人關係也不錯,所以郭鬆齡兵敗之後,對外聲稱此人已被軍法處置,但實際上並沒死,這就是我為何要說他是個活死人的原因。”
張輔之問:“這麽說,張作霖饒了他一命?”
胡深道:“不僅如此,還給他一個‘奉天特派員’的頭銜。”
張輔之問:“奉天特派是個什麽頭銜?”
“空頭銜,拿著別人望塵莫及的餉銀,卻什麽事都不用幹。”胡深微笑道,“因為他太神通廣大了。”
張輔之疑惑:“這種人,為何我聽都沒有聽說過?”
胡深看著張輔之:“這恰恰就是他的高明之處,藏於暗處,隻露出一雙手來,隨便做點什麽事都可以翻天覆地,但又不被人察覺,進可加官進爵,退則可以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與那些誇誇其談,滿嘴跑火車,認識幾個名流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的人可大不一樣。”
果真與自己所擔憂的一樣,奉係和直係方麵還是盯上甬城了。
張輔之抬眼問:“胡先生,這麽說,陵簡的事兒已經傳開了?”
胡深靠著沙發,正色道:“你覺得呢?”
原本稍微緩和的氣氛,卻因為胡深這句話又回到了原點,甚至比原點還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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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天了。”站在地宮門前的紙菩薩杵著拐杖道:“開棺便見分曉”。
九天的忐忑讓唐安蜀完全忽略了眼下甬城的巨大變故,如今他的心裏隻是在不斷祈禱,幾乎喪失了正常的判斷能力,因為如果不死樹的傳說是真的,那麽自己多年來所學都會因此毀於一旦。
就如同一個無神論的警察,偵破一件案子後發現殺人者竟然是厲鬼,他的人生觀必定會被徹底顛覆。
因為地相所學當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此規矩與開棺人一樣,那就是“敬神而不信神”,也就是說實際上地相本身就不願意相信鬼神說,但出於這一職業的根源考慮,也必須得尊重宗教信仰。
這樣做,隻因為地相太清楚宗教信仰可以操控人心。
“唐先生,請吧。”紙菩薩狡猾地讓唐安蜀先進地宮。
唐安蜀遲疑了下,看了一眼旁邊的古風等人,抬腳向地宮中走去。
就在古風等人也要進去的時候,馬九寶則揮手讓他們停下:“你們就在外麵等著。”
紙菩薩的謹慎雖然也在唐安蜀的意料當中,但沒有想到會如此謹慎,被俘的眾人除了吃飯上廁所之外,雙手永遠都是被捆綁住的。
而湖心島上被俘的那些土著也被海盜全天候監視著,無論是誰想要反抗或者逃跑,那麽其他人就得為此人的所作所為付出血的代價。
此時,藏在遠處的夜馨看到唐安蜀走進地宮,也是捏了一把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宇文定會複活嗎?不死樹是真的嗎?奶奶真的會因此返老還童嗎?
雖然大部分的問題都是必須等待答案的,但有一件事夜馨可以肯定,那就是紙菩薩絕對不會複活夜龍王。
如果複活夜龍王,不就等於是作繭自縛嗎?
走進地宮中的唐安蜀,快速觀察著這個並不大的墓室,墓室呈圓形,中間擺著一口石棺,看起來周圍也沒有什麽機關,周圍的石壁上也沒有任何壁畫浮雕,用地宮來形容其實不太準確,這裏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陰宅。
“開棺!”紙菩薩走進來之後,迫不及待地說,“唐先生,麻煩你了。”
唐安蜀皺眉道:“我去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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