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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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不僅對裘移山和裘穀波來說是難熬的,對潛入張府的樂正賢也是難熬的。
樂正賢順利潛入張府,雖然張府戒備森嚴,但以他的身手來說,足以應對,剩下的問題,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胡深所在的位置。
樂正賢已經打定主意,今晚就算從胡深口中問不出任何答案來,他也得手刃胡深,幹脆利落地結束這一切。
可樂正賢想得實在太簡單了,雖說他以保鏢的人數判斷出了胡深所在的大致位置,可當他踏入府邸客宅的那一瞬間,就被人團團包圍。
麵對數支長短槍支的槍口,樂正賢隻得束手就擒,隨後張定鋒慢悠悠從旁邊走出來:“果然用了暗殺這一手。”
“你到底是誰呢?”張定鋒笑嘻嘻地上前,一把扯下樂正賢的麵罩,“噢,是你,樂正賢樂先生,好久不見了,你在孫大帥麾下應該是混得風生水起吧?為何要跑到甬城來找死呢?”
樂正賢不語,隻是冷漠地看著張定鋒,既然被抓,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張定鋒注視著樂正賢:“誰派你來的?孫三還是傅國棟?我想是孫三吧?說吧,你的任務到底是什麽?你痛快的說,我就讓你痛快的死。”
旁邊的手下一拳掄在樂正秀的腹部,樂正賢咬著牙還是一個字不說。
張定鋒皺眉朝著旁邊的人點點頭:“弄幹淨點,別用槍。”
就在手下要帶樂正賢離開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角落中響起:“不要動他。”
樂正賢聽聞這個聲音,立即朝著生源處看去,很快就看到從黑暗中一步步走出來的胡深。
失去雙臂的胡深套著一件長袍,滿臉的皺眉,加上那副陰冷的麵容,讓人覺得就像是一隻被困在這間屋子中的厲鬼。
胡深在距離樂正賢十步開外的地方停下,打量著樂正賢:“嗯,長大了,有個男人樣了。”
張定鋒一驚,尋思難道胡深認識這個樂正賢?
樂正賢看著胡深:“要死,也讓我死個明白吧,告訴我,你當初為什麽要殺了曲家上下四十五口人?又為什麽要收我做徒弟?”
張定鋒聞言更是吃驚,沒想到樂正賢竟然是胡深的徒弟!?這麽說,胡深除了唐安蜀之外,還收過一個徒弟!?
胡深冷冷道:“你走吧。”
什麽!?讓我走?樂正賢瞪大雙眼看著胡深。
張定鋒也詫異地看著胡深,為什麽要放樂正賢走?這小子必須死呀!
胡深示意手下:“鬆開他,悄悄送他出去,不要驚動張府的其他人。”
張定鋒此時看著手下,微微點頭,但又站在胡深背後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還是按照原計劃,幹掉樂正賢。
就在此時,胡深卻道:“定鋒,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後腦勺上有眼睛?”
說完,胡深看著手下道:“如果他今晚死了,你們都別想活。”
胡深此言一出,其他人哪兒還敢執行張定鋒的命令。
樂正賢卻不願離開:“我今晚來,就沒想活著回去,我知道要一個答案!”
胡深道:“如果你們贏了我,我就告訴你答案,你是帶著遺憾死在這呢,還是願意回去,繼續和我鬥?給你十秒考慮。”
十秒時間轉瞬即逝,樂正賢終於道:“好,我一定會贏你的!”
胡深卻道:“你是我徒弟,你有幾斤幾兩,我心知肚明,走吧。”
待手下帶走樂正賢後,不服氣又疑惑的張定鋒問:“師叔,為什麽要放走他?”
胡深落座道:“你是想問,為什麽樂正賢是我徒弟吧?”
張定鋒微微點頭。
胡深道:“樂正賢不能死,他是我留下來的保險。”
“保險?”張定鋒納悶,“什麽意思呀師叔?”
胡深依然維持著麵無表情:“總之他必須活著,不能碰他一根頭發,以後你見者他都得繞著走,否則,你會妨礙我的計劃,明白了嗎?”
張定鋒隻得道:“是,明白了。”
胡深起身欲回房間的時候,又駐足停下:“對了,定鋒,如果我下次告訴你讓你殺了樂正賢,你也千萬不要那麽做,你始終記住,你要是殺了他,我就會殺了你。”
啊?張定鋒愣住了,什麽意思?
胡深也不多做解釋,隻是邁著緩慢的步伐走向了黑暗之中。
那晚,平安離開張府的樂正賢一夜沒睡,他在街頭慢慢地走著,不知道為什麽胡深不殺自己,反而要放走自己?
為什麽?
他是在折磨我嗎?
他想把自己也變成如他一樣的瘋子嗎?
我為什麽不帶上炸彈,和他一起同歸於盡呢?
●
第二天清晨,當霸王廳內昨晚酒席的餘溫還沒消失時,李鬆明和江伯其就收到了葉雲誌的請柬,邀請他們晚上到八王院赴宴。
李鬆明立即到江伯其家中,剛進門,就遇到了急匆匆往外走的江伯其,兩人險些撞到一起。
江伯其見是李鬆明立即道:“我正想去你家找你呢。”
李鬆明問:“你也收到葉雲誌的請柬了?”
江伯其拿出請柬道:“沒錯,我估摸著你也收到了,所以,趕緊找你商量下,去還是不去。”
李鬆明道:“不去呀,你不是說要閉關嗎?”
江伯其示意李鬆明往裏走,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道:“我們去不去,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這件事也瞞不住,所以,我們倆得趕緊一前一後去張輔之那。”
李鬆明疑惑:“為什麽要一前一後呀?”
江伯其皺眉道:“你是不是傻!?之所以要一前一後,就是告訴張輔之,我們在去見他之前,沒有私下見過麵,明白嗎?”
李鬆明點頭:“明白了,不能讓他知道,我倆現在擰成了一根繩,是這個意思吧?”
江伯其點頭:“我先去,你後到,而且我倆還得裝作互相都不知道對方收了請柬,懂了嗎?”
李鬆明連連點頭:“懂了。”
江伯其歎了口氣:“那好,我就先去了,你過一會兒再來吧。”
看著江伯其離開的背影,李鬆明又把目光落在手中的請柬上。
這個葉雲誌到底想幹嘛呢?
●
張府書房中,張輔之看著窗外,手中把玩著一個紫砂茶壺。
張培安坐在那看著父親:“爹,這葉雲誌到底想幹嘛呀?他為什麽昨晚要請裘移山和裘穀波父子吃飯呢?”
張輔之不語,隻是看著窗外,其實他腦子中想到了各種可能性,但這些可能性又被自己一一推翻,現在他心裏最擔心的就是那批奉軍的軍火。
他原本想裝作一副不著急的模樣,就算是價格翻倍,他也照付,隻要軍火到手,接下來就好辦了。
就在張培安要起身上前的時候,張富卻敲開了書房門:“老爺,江老爺來了。”
張輔之終於轉身,看著滿頭大汗的江伯其走進來,手中還拿著一份請柬:“大哥,我收到葉特使的請柬了。”
張培安大吃一驚,看向張輔之。
鎮定的張輔之拿過江伯其的請柬,看了一眼還給了他:“就請了你一個人?”
江伯其納悶:“大哥,葉特使沒請你?”
張輔之卻道:“我問的是,他有沒有請鬆明呀?”
江伯其故意裝傻:“這,我不知道呀。”
張輔之冷笑一聲:“你不知道?是嗎?”
江伯其持續裝傻:“我真不知道呀。”
張輔之道:“那行,咱們就坐在這等著吧,如果鬆明也收到請柬,他會來找我的。”
這個老狐狸!江伯其在心中罵道,隻得落座,又問:“大哥,這什麽意思呀?”
張輔之道:“昨晚,葉雲誌在八王院內宴請了裘移山和裘穀波父子,至於為什麽,他們說了什麽,我不知道,我派去的人被葉雲誌攆出去了,所以,我也很想知道這個葉雲誌葉特使到底想做什麽。”
什麽?葉雲誌還請了裘移山和裘穀波吃飯?這是江伯其始料未及的事情,這讓他覺得這頓飯更不能去吃了,指不定出什麽事呢。
不到半個小時,李鬆明也出現在了書房門口,同樣的滿頭大汗,不過他卻在看到江伯其之後,故意道:“二哥,你也在呀?”
江伯其看著李鬆明手裏的請柬:“我猜猜,你也收到請柬了?”
李鬆明道:“大哥、二哥你們都收到了?”
張輔之伸手,李鬆明趕緊把請柬遞過去。
張輔之拿著兩人的請柬仔細看了看,又放在了桌上:“去吧。”
“啊?”江伯其看著張輔之,以為自己聽錯了。
張輔之重新拿起紫砂壺:“我說,你們倆去吧,人家葉特使請你們吃飯,你們要是不去,就是不給人家麵子,激怒了他,對我們沒好處,記得去的時候,帶上禮物,別顯得小家子氣,這些客套,不用我教你們吧?”
江伯其為難道:“可是,大哥,你不去,我們去是不是有點……”
張輔之冷冷道:“他又沒請我,我去算怎麽回事?”
李鬆明和江伯其對視一眼,李鬆明問:“大哥,那你說,我們準備點什麽禮物好?”
江伯其趕緊問:“大哥,你說,葉特使幹嘛要請我們倆吃飯,還不請你呢?”
張輔之故作無所謂:“你們去了不就知道了嗎?搞清楚怎麽回事,回來告訴我,我不就知道了嗎?至於送什麽禮物,別問我,那是你們的心意,時間不早了,去準備吧,別在我這耗著了。”
江伯其和李鬆明隻得起身,江伯其道:“那今晚我吃過飯,就馬上到您這。”
張輔之慢悠悠道:“無所謂,你想來就來唄。”
待江伯其和李鬆明走後,張培安在窗口看著兩人乘車離去,趕緊坐回來:“爹,這個葉雲誌簡直太不是個東西了!他請江伯其和李鬆明,都不請你,這擺明了看不起咱們呀!”
張輔之冷笑一聲:“這和看不看得起我沒關係。”
張培安納悶:“那是?”
張輔之起身道:“想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麽藥,當麵問他就不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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