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還有沒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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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邊圍了一圈人,我們去看看!”藍玫瑰拉著小七的胳膊,咧嘴笑道。
她們饒過山道,進入鎮上,雖然比鄉村要繁華得多,看起來卻是一片調零的景象。
“那去看看吧!”小七看了看南瑾,南瑾點點頭。
她們三個擠進人群。
“打死她,打死她,不然會禍害大家!”人群裏,指指點點,中間,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可憐兮兮,用手不停的擋扔過來的垃圾。
她一邊哭泣,一邊咳嗽,整個人彎曲成了一團。
藍玫瑰大怒:“你們幹嘛,幹嘛,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姑娘,她有傳染病,全家人都死光光了,就剩下她一個人了,她不死,會傳染給大家的。”
“有沒有搞錯啊,街上那麽多人,就她一家子得傳染病,誰信呢?
莫不成是你們看她全家死光了,就剩下她一個人了,所以你們大家都想欺負她。”
“她們一家子人都很好,我們欺負她幹什麽?”一老者唉聲歎氣道,“瑛姑,不如你離開這裏,一個人逃亡去吧,這裏容不下你了!”
“看你們也是外鄉來的,就是因為你們這些外鄉人,害了她一家子!”老者說到外鄉人,忍不住咬牙切齒。
小七分開大家,走了過去。“姑娘,這是怎麽回事?”
“你……你別過來,別過來……”瑛姑連忙阻止,一句話沒說完,又咳嗽成一團。
因為懼怕外鄉人,一下子來了好幾個外鄉人,大家唯恐躲閃不及,一個個作鳥獸散。
瑛姑也是連滾帶爬,跌跌撞撞跑了。
“什麽原因?”小七一臉懵逼。
“想要找原因,跟上那姑娘!”南瑾道。
金蝶說:“大家都讓她死,說不定這會子就是去尋死了!”
“烏鴉嘴!”藍玫瑰在他臉頰上捏了一下。
“藍玫瑰,他可是小王爺,你別尊卑不分!”子都護著金蝶道。
“我還是她藍阿姨呢,捏一下他臉頰怎麽啦?”藍玫瑰不服氣。
“你們還吵,皇二伯和娘親不見了!”金蝶跺腳道。
“還不快追!”子都氣急敗壞。
南瑾和小七望姑娘跑的方向追去,一個人突然撞過來,把要追人的小七撞得跌倒在地。
“你這人,走路怎麽不長眼睛?”小七說了一句。
“對不起,對不起!”那半大小子連忙說對不起,見小七沒再追問,想趕緊離開。
南瑾一把抓住他:“拿來!”
“什麽?”半大小子詫異的看著南瑾。
南瑾伸出手,從他懷裏摸出小七的香囊錢包。
“求求你,別告官,你們不是想追瑛姑嗎,我可以帶你們去找她,我隻想弄一點錢,讓她離開這裏,我偷你們的錢,不是給自己花的。”
“那好吧,這錢給你,帶我們去找瑛姑!”
在街尾一處木房子裏,找到了瑛姑。
不出所料,瑛姑真的打算懸梁自盡。南瑾飛出一把匕首,割斷絲巾。
“大家都盼著……我死,你們還救我……幹什麽?”瑛姑哭著,又咳嗽成一團,“我橫豎是要死的人了,隻求死後,能化成灰燼,別連累那些街坊鄰居。”
“好姑娘,有什麽想不開的,好死不如賴活著。”小七勸道。
“不是沒有活路了,誰願意去死?瑛姑家是開鏽坊的,瑛姑鏽了一手好刺繡,附近十裏八鄉的人,都知道瑛姑一家樂善好施。”
半大小子開始娓娓道來,“最近從前方來的難民越來越多了,有的還生著病……”
那天,瑛姑一大早打開店麵,外麵跌進來一個抱孩子的婦女。
孩子還在吃奶,三個月大。
婦女把孩子交給瑛姑,人就不行了,死的時候,咳嗽成一團,死狀特別痛苦。
當時不知道她是呼吸道傳染病,後來瑛姑幫忙照顧孩子,發現孩子咳嗽得厲害,日夜啼哭。
最後孩子沒保住,瑛姑一家子卻被傳染上了咳嗽,一個月不到,父母兄弟相繼死去,隻剩下瑛姑也是岌岌可危。
“狗蛋,你還……不趕緊回家,萬一傳染上了,你……讓大娘靠誰去?”瑛姑要趕半大小子走。
“別人怕,我不怕!”狗蛋想逞強。
“你們不怕……我怕,你們……都走,別……在我家呆著,別……呆在我身邊……”瑛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要把小七她們趕出屋子。
“她是帝君的女兒帝姬,奉命來西南方向巡查災情!”剛好趕到的藍玫瑰大聲道。
“帝姬!”瑛姑大驚失色,“帝姬何等金貴……就更加不能……呆在這裏了!”
“我娘親醫術精湛,區區一點咳嗽,難不倒她!”金蝶得意的說。
瑛姑心裏暖洋洋的,變得安靜起來。
“你這也是好人有好報,有帝姬在,你死不了!”藍玫瑰笑道。
瑛姑雖然半信半疑,但是看著幾位人物,個個神采奕奕,氣度不凡。
“瑛姑姐,你有救了!”狗蛋歡喜得很。
“躺好,別動!”小七打算施針,先穩住瑛姑的咳嗽。
子都早帶了藍玫瑰和金蝶,手忙腳亂的熬藥。
一路行來,救死扶傷,製的丸藥都用完了,隻能這樣麻煩了。
“金蝶,你得想辦法去道道村取一些藥丸,不然天天跟在你娘親後麵熬藥,我們都要被熏成藥人了。”
“你藍阿姨說得對,已經過了這些天,想必陳神醫也製出來很多藥丸了。”
小七施完銀針,瑛姑的咳嗽穩定多了,咳嗽不再接二連三。
很快藥也煎好了,狗蛋侍候著瑛姑喝了下去:“瑛姑姐,以後我就是你弟弟,親弟弟。”
瑛姑點點頭,熱淚盈眶。
小七留下藥方子和一些藥材,讓瑛姑以後繼續保持救人的初心。
“多謝帝姬!”瑛姑再三謝過。
“我還要謝謝你呢,如果災區的人們,個個都像你一樣,樂善好施,互相幫助,就多一份希望和力量。”
離開瑛姑家,大家繼續往前走!
這時,一隊差役狂奔過來,氣勢洶洶的。
小七她們幾個,連忙躲到一旁。
“開門開門!”差役在各家各戶門口擂門。
門打開了,有人探出頭,發現是差役,嚇了一大跳。
“政府征收救災物資,每家每戶都要交錢,物資,都可以。”
“官爺,救災物資,不是國家出嗎,我們這些窮苦百姓,自己都不夠吃,拿什麽救災啊!”
“少囉嗦,讓你交你就交,沒有,給我搜,搜到了一罰十!”官差吼道。
藍玫瑰咬牙切齒到:“上頭有政策,下頭有對策,讓政府拿出救災物資,這些當官的趁機撈一把,借國難發財,實在是可惡至極!”
“那我們是管還是不管?”金蝶天真的問。
子都連忙說:“管,怎麽管,天下那麽大,不公平的事,煩心的事,多的去了,如果一個個都去管,還要不要活?”
南瑾拍了拍子都的肩膀,用低沉的嗓音說:“如果我們連遇見的不平事,都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沒有遇見的事,就更加置身事外了。”
“皇二伯,你的意思是說,要管咯?”金蝶興奮不已,“還是皇二伯英明,爹爹就沒皇二伯和娘親那種明斷是非的品德。
娘親每次告誡我說,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所以我也讚成管!”
“囉囉嗦嗦幹什麽,還是做點實事來得痛快!”藍玫瑰早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了揮皮鞭的官差。
而金蝶早跑過去,扶起被官爺一腳踢倒在地的男子。
“你們是什麽人,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多管閑事?”官爺使勁掙紮了幾下,沒能掙脫藍玫瑰的手。
藍玫瑰一把奪過官爺手裏的皮鞭,皮笑肉不笑的說:“你說對了,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這事我也管定了。”
“找死,大家上,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抓了送進大牢裏去。”
那夥人蜂蛹而上,把藍玫瑰天天圍住。
“住手,帝姬在此,我看誰敢放肆!”南瑾聲若洪鍾,厲聲嗬斥道。
“帝姬來這裏了,怎麽可能!”官差半信半疑。
南瑾拿出帝君的聖旨,遞給官差看。
“帝姬真的來這裏巡查災情了!”官差連忙跪倒在地,大夥見官爺跪下,自然齊刷刷全部跪倒在地。
小七走過來,冷冷的問:“讓政府開倉救災,為什麽把這個責任,推給無辜的百姓,是何道理?”
“帝姬千歲,我們隻是替刺史老爺辦事,老爺讓我們怎麽做,我們就怎麽做,和我們無關。
如果要問道理,隻有去問刺史大人。”官爺連忙解釋道。
本來要救治的病人越來越多,小七就是有三頭六臂,也是忙不過來!
現在又跳出這檔子棘手的事,讓小七傷透腦筋。
地方當官的,就是這般對待災區的人嗎?
沒看見他們辦實事,卻看到他們趁機巧設明目,收刮民脂民膏。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買紅薯去。
南瑾則皺著眉頭道,正好就這種事,去找本地的刺史大人,順便把那些逃荒病人問題也一並解決掉,
最好把她們全部集中到一個地方,然後讓政府出麵吧,別耽擱了救災的正事。
小七覺得南瑾的話有道理,連忙讓侍衛去刺史府通風報信。
刺史大人聽說帝姬親臨災區,非常感動,連忙列隊出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