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唱大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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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在沈燁靈的指引下做好了一個穿著白衣的小木偶,送給在一旁瘋瘋癲癲的段長青,不知道怎的,小林也自動加入了照顧段長青的隊伍中,按照別人莫名對小林產生的好感度,段長青這個瘋瘋癲癲難辨是非的瘋子,居然看著小林也會不自覺的親近上去。

    小林也不虧待他,給他送自己做的白素貞的木偶,並將它牽引著線,做著沈燁靈以前教她的京戲裏邊的動作。

    被送禮物的段長青看著這‘小小的白素貞’心頭一笑,又看見它居然還能‘動’,更是興奮的稱快。

    小林將木偶平平整整的放到段長青手上:“好現在它就是你的了”。

    段長青接過木偶,此時他的手有些發顫,繼而用著難以置信外加感恩的眼神看著小林,隻見小林單單隻擺著她那笑臉,繼續道:“有了它,以後就不要再到燁靈君的書房門口再踩花了,那些話被你踩得東倒西歪,都不好看了。那裏還有片潭掉下去可就糟了”。

    小林以為段長青瘋了,失去了辨別的意識,便將他拿小孩子來對待,誰知段長青隻抱著小木偶傻看也不知道身旁小林在說什麽。

    小林也沉默不語倒是一直看著段長青憐愛的撫弄著木 偶,沈燁靈也走過來,叫著小林。

    他算了把時間,眼見著小林也該和程家白出國留學了,卻見著小林似乎都沒什麽要走行動,便好心跑來問一下她。

    誰知小林不急也不徐的理了理衣帶,這才說道:“我們是一起走的,但離著開學沒幾天我們也不想走,主要我舍不得燁靈君的這個家想多呆幾天,對了燁靈君你知道家白君為什麽不走嗎”?

    小林講話扯到程家白身上了,撲閃這她那雙眼睛齊齊看向沈燁靈,像是這個答案隻有她知道,而她在等沈 燁靈開口問她,揚起了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沈燁靈本也不想知道,他所關心的隻有洛小七,至於他身邊的程家白也沒什麽興趣,上次在張饒舜手裏救下對他隻有‘微笑’像自己的感觸,其他也隻留下了不善交際的印象,不過統歸是個好孩子。

    沈燁靈不想讓人知道他的這點心思,便也順了小林的意,問道:“為什麽”?

    小林緩了緩氣,變得一臉神秘湊到沈燁靈身邊小心的說道:“因為家白君喜歡他姐姐”。

    小林神秘的程度足以讓沈燁靈覺得這份喜歡不自然,連忙驚訝的轉頭:“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

    小林似乎也已經猜到了他會有這番作態,於是順著他的問題也點了點頭,又嗆聲說了一句:“你們中國的愛情很奇怪,表兄和表妹可以結婚,就連直係的兄弟姐妹難道也可以結婚嗎”。

    沈燁靈歎了口氣和小林解釋道:“家白和他姐姐不是親生的,按照常理是可以成親的,隻是名義上是不允許的”。

    不止這名義這一條不允許,程家白老老實實在洛小七身邊帶著,生出了這不該生出的情分,按著洛小七的性格她能同意?

    沈燁靈生出了疑惑,再問道:“你確定家白喜歡他姐姐?你的是聽誰說的”。

    小林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是前半個月的同學聚會上,家白君親口承認的,他當時還為這個氣走了好多對他送秋波的女生呢”。

    她似乎知道得還挺多,泛著一派天真,連這‘送秋波’都知道,但是沈燁靈無暇顧及這些,他覺的程家白著孩子不錯,是真的不錯,儀表堂堂。

    他不得不在自己腦海裏硬生生勾畫出程家白的模樣,不過是點頭之交,他對程家白的印象還真是少,他在腦中狂想著色如春花,目如朗星,鼻如懸膽,鬢如刀裁。。。似乎將世上一切最好的相貌都加在程家白身上,程家白一時被他想得和現實中提高了還幾個層次,白玉無瑕。

    他覺得他的阿笙就該這樣的人來愛她,也隻有這樣的人才配來愛她。他的阿笙啊!早該有人來愛她,照顧她了。

    他緩緩的歎了一口氣,悠悠的往回走,心中在打算著在見到程家白會是什麽景象,是會握著他的手告訴他‘無論阿笙喜不喜歡你,你都要好好照顧她’,那不行如果阿笙不喜歡他,這不是欺騙他的感情了嗎。

    他又細想了一下,要是再見到程家白,那時看到的和他心裏的不同簡直是低了好幾個檔次,他會不會對洛小七這個唯一的愛慕者感到失望呢。但是想想又不然,程家白其實也不差。

    這時身後的小林在背後叫住了他,他慌亂的從自我的思考中回過神來,愣愣的答了一句:“啊”?

    小林則繼續泛著懵懂問道:“燁靈君,我覺得家白君為了自己的姐姐氣走那些對他示好的女生很不值當”。

    沈燁靈反應得很緩慢,這才笑了笑又‘啊’了一聲,解釋道:“為什麽不值當”?為了他的阿笙這樣做他覺得很值當。

    小林搖了搖頭本想顯示然對沈燁靈的觀點很是不滿意,但借此又想和他談論另一個論點,隻見她將眼珠左右搖了兩下又道:“難道燁靈君也能夫人一個人放棄向你示好的姑娘嗎”。

    沈燁靈真的是被小林拋來的一個又一個問題弄得哭笑不已,索性對著她點了點頭,慌忙的逃離她炮語連珠的提問。

    小林見纏著沈燁靈不行,便又跑開去找許曼了。

    許曼病懨懨的躺在床上,對著那雙已然縫好的鞋看了又看,想象著洛小七穿上她的鞋活蹦亂跳的場景,不時的笑了笑,想著她穿上鞋就像是當初她發病覺得吃了名貴的藥能好起來是一樣的,無非是苦中作樂罷了。

    許曼以為小林又來給自己講故事,前幾天她送了自己做的小木偶來,她看了很開心,總算是有人送了件禮物給她,她思考著準備給小林送什麽。

    哪知小林一進來久纏著她,要她給她講講他和沈燁靈的浪漫史,是如何如何的羅曼蒂克,如何如何的纏綿悱惻,她急紅了臉半天硬是憋不出一個字來,麵對小林的撒嬌似催促,她也是笑了指了指掛在側牆上的那把琵琶,而後說道:“我給你彈首琵琶吧”。

    小林倒是縝密如絲,知道許曼不回答她故意帶跑了話題,於是隻好悻悻的噘著嘴點了點頭。

    許曼拿著瘦成枯柴的手放在小林頭上又是揉了揉:“你聽過大鼓書嗎”。

    這詞匯對小林來說倒是陌生,於是模棱兩可的搖了搖頭,耷拉下來的頭發也隨著她一甩一甩,搖得好似撥浪鼓。

    許曼又笑了笑,讓小林叫著徐汝良進來,她要給她表演一段大鼓書。

    徐汝良難得見了他師娘來了興致唱大鼓書,於是在小林的催叫下悻悻的拿著自己掛在牆上的三弦琴,後來又是不放心轉頭問小林道:“師娘病可好些了,有力氣唱鼓書嗎”?

    小林回想著許曼虛弱的臉色,悻悻的點了點頭,尋思著:“省著把力氣應該能唱一小段,唱那玩意兒很累人嘛”。

    徐汝良用手抹了把三弦,抹出了一層灰,有點了點頭:“就是啊,那玩意兒和我師傅唱戲一樣費神費功夫”。

    小林覺得有些愧疚,低了低頭想回去對許曼反悔:“要不還是叫夫人別唱了”。

    “你來都來了,還有叫人回去別唱的理”,於是拿起坐上一塊完好的軟布擦了下自己這把琴,等著擦到一半看著小林還在原地猶豫不決:“你要不回去等著吧,我擦完琴就過來,理著表演數我離師娘最近,要是師娘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我就停下來,準不讓師娘強忍著,這總放心了吧,你快回去吧”。

    小林聽了徐汝良這一襲話,這才展顏一笑,衝著他連連點頭,轉身跑開了。

    徐汝良將三弦琴擦拭完畢,後有尋著聲試了兩下音,後覺得音色不對,許是琴弦生鏽了,於是又從箱底找了幾根琴弦過來,細心的安裝上,準備完畢三弦立刻煥然一新。

    廢了好些勁,他抹了把腦門上為著它折騰出來的汗,想著自己到底是多久沒彈三弦了,也應該好久了吧。他什麽時候開始學京戲什麽時候就沒彈過三弦。

    想來他學京戲也是半路出家,他原是北京城裏頭的鼓書藝人,專門給唱大鼓的彈三弦,會哼唱兩句不對調的曲,本來唱大鼓的是個低賤的行業,一般人不屑於幹,更不會選擇去彈三弦,因為彈了三弦是給唱大鼓的做旁的,地位比唱大鼓的還低。

    他家裏人也就死因為這個原因,才幾番輾轉讓他去學戲的,更是讓他努力,努力讓他能憑著京戲當回主角。

    於是也便這樣,他拜入沈燁靈的師門,一心好好專研京戲,那把三弦琴也就荒廢了,如今應著許曼的邀,重操舊業。

    等著修好了琴便一刻也不想耽誤,直接飛奔去了許曼那,卻不曾想剛到了門口就撞見了張尚植和石頭。

    他和張尚植差點撞了個滿懷,被徐汝良嚇著的石頭,皺著眉發問道:“你幹嘛呢,跑著去投胎啊。咦!你拿著這玩意兒要去做什麽”。

    徐汝良又緊緊的將手中的三弦握了握:“師娘要唱大鼓 書,我給她當伴奏去,機會難得你麽若是想看,便都來”。

    徐汝良沒時間和他們再說話,撇下這一句便什麽也不顧的跑了。

    石頭和張尚植互相對望了一眼,便也隨著徐汝良一起去,不過在這之前也通知了家裏所有人,來看許曼的大鼓書。家裏的一些人也頓時放下了外界對許曼的一些偏見,知道許曼會唱大鼓書,對她倒是十分敬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