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春去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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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世軒現在有了這個特權站在白世棋身邊,雖說是一個父親身體裏流到女人身體裏交配出來的產物,但是一大一小,一個嫡出,一個庶出依舊是天差地別。
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白世軒的臉,即便正麵看他也是猜不透他的人,他現在習慣了在真實的表情下麵掩蓋一張嬉皮笑臉的麵具,乍一看真的是對誰都是笑臉相迎主動討好。
白世棋根據子在商場多年打交道的經驗看出了白世軒的不正常,但這畢竟還是自己的弟弟,別人再怎麽避著他,他也要忍著。他處理完生意上的事,就主動拿出管家今早特意拿回來的匣子。
打開來一瞧竟是一個極其華貴的頭釵,上頭珍珠點綴,一看就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白世棋要這個做什麽,要是拿這個送姑娘未免老舊了些,所以讓白世棋這樣的隻有一種原因那就是他要送給沈燁靈。
隻見白世軒將釵頭上的珍珠一顆一顆細膩的擦了一遍,白世軒順著他的心情討好道“大哥,送給淮安的吧”。
被猜著心思的白世棋也不給自己辯護一番,直接邀請白世軒和自己一同去看明天沈燁靈的戲,沒想到卻被白世軒明天要起程去談白老爺交給的一樁生意給婉拒。
白世棋無奈隻好默許“也好,既然爸爸現在對你態度轉變得這麽快,你也好借此機會對他表現一番,讓他對你刮目相看”。
白世軒依舊是僵持著笑臉,心裏的思緒早就如翻江倒海一般,他也知道他爹這些年對他的看法,之前當他是偷倉庫裏的老鼠,讓他過著人人喊打的生活,可是現在他殺了人,這老鼠一下變成了老虎,這待遇也就跟著不一樣了,至於態度轉變,他老爹除了將他從牢獄裏解救出來,將除了米行之外的小產業交給他打理之後,還是如之前一樣冷淡。
至於這個在白家九牛一毛的小產業,無疑是怕他在從老虎變成老鼠,養老虎什麽的不可怕,但是米行最怕的就是養了一隻老鼠。
白世軒點了點頭將話題扯開“大哥,和大嫂還真是恩愛,我聽爹說等你病好了還要給你選一門親,這回選的是大太太這個位置”。
即便白世軒不說白世棋心裏頭也明白,這一夫一妻製在他爹這裏是行不通的,妙春再怎麽樣也是充喜得來的,再怎麽樣也上不了台麵,他暗自為自己歎了一口氣“唉”。
然後回頭又對白世軒問道“你覺得妙春喜歡你大哥嗎”。
白世軒被這問題弄糊塗了,他甚至不知道他大哥問這個是什麽意思,便隻能給了個一般人都會說的答案“大哥這樣討喜的人物,哪個姑娘見了會不喜歡的呀”。
白世棋心裏有自己的算盤,他搖了搖頭,繼續歎道“我看未必,妙春在這裏容不下去,她心裏要是沒有我,我倒是打算好了讓她走,反正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她身子幹淨,也還年輕找一個不嫌棄她的好人家嫁了也會好的”。
這句話白世棋也隻敢和白世軒這樣說,白世軒也隻當是聽聽,這種男歡女愛的事情他不懂,但是他這個善良的大哥心裏在想什麽他倒是可以猜一猜。
白世軒微微躬起身子討好道“大哥,我雖然不知道大嫂對你有沒有心思,但是我倒是能看得出你對大嫂的照顧倒是別出心裁,大哥對誰都好,就是對隻相處一個月的沈淮安更好”。
他沿著白世棋做的沙發走了幾步,指間沿著沙發的紋理細細劃過“大哥,我知道王侯將相那點隱秘的小癖好誰能不懂,隻是不必說更沒什麽好丟人的,你今天送沈淮安這個明天送他那個,我看是個人也會對你感動”。
白世棋被他說的發抖,胸中有一口氣更是咽不下去也鑽不出來,用力一咳倒還咳出了血來,白世棋甩開了白世軒幫扶的手,嗬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心裏想什麽,我和淮安是什麽關係你不知道,好,我現在倒是可以告訴你,我是幹淨的,淮安也是,那些王侯將相的事情和我們無關”。
白世軒被嚇得後退連連,硬是沒從嘴裏憋出一句話出來,接著管家,傭人,妙春,聽著響聲一窩蜂的趕了過來,對著白世棋一同手忙腳亂,看到此等情景,白世軒連忙腳底抹油,神不知鬼不覺的隱退到角落裏,出去了。
等到一通平息過後,一群人回味過來,已經沒有白世軒什麽事。
既然沒有那方麵的關係,白世軒實在是想不明白白世棋為什麽會對沈燁靈這麽好,難道是一周餓功夫他們倆之間能培養出莫須有的兄弟情來?
白世軒泯然一笑,將這猜想否定,還不知道他大哥在他弟弟被家仆欺負的時候,有沒有站出來幫自己解決這件事,恐怕看到這種情況連包安眠藥也不會給吧。
這一天他因為有了外出談生意的事情,搪塞掉了他大哥戲園的邀約,獨自騎著一輛自行車,打扮摩登的上街,一路上看著鋪子,又看著人,來來往往,他匆匆一瞥就發現了剛和他們白家合作的許家公子許千淼。
這許大公子到底是個獨生子,每次遇見他都能看見他旁邊揉著各型各色的姑娘,和他大哥這貞潔的性子還真是天差地別。
白世軒將自行車轉了一個頭,離他越來越近,才發現此人也是剛下車不久,旁邊的女孩雖說漂亮但對著許千淼好像透露著不情願的意思,白世軒抬頭往上看,才發現他們站在的乃是北平飯店的門口。
原來如此,白世軒如是的想道,徑自上前和著許千淼進行一通搭訕“許公子,你好,我是白世棋的弟弟,我在家可常聽我大哥念起您的好呢”。
許千淼看著這一通措不及防的招呼之後,原本把將曼枝的處子之身破了的念頭一時也燃不起來了,將拉著曼枝的手鬆了鬆和眼前的白世軒談道“原來如此,可我在北平呆了這些年還真沒聽說白世棋有個弟弟,兄台難道是私生的”?
白世軒眼中微紅,但表情依舊淡然“我是白老爺的六姨太所生,隻可惜本人天資愚鈍,家父不好在外麵獻醜罷了”。
他怎麽可能會是私生子呢,他連私生子還不如。
兩人客套完,白世軒後他們一步進去,北平飯店人來人往,來的都是一些富庶之人,國內的國外的都匯集於此,所以監管嚴明,很少有人會大聲喧嘩,大廳門口也是分外的平靜。
正當曼枝不情不願的看著許千淼要了一間房時,白世軒突然橫空而來,如天降一般一把奪過許千淼手中的房卡,高聲道“許公子倒也真是風流,不回家和女朋友風流快活,反而在北平飯店奢侈一把,叫人好生羨慕”。
這一下高喊即刻就有人看了過來,許千淼一陣臉紅,頓時和曼枝拉遠了距離祈求饒過,白世軒也乘機將曼枝拉了過來,反手將許千淼推了一把,正當當的推倒了一名濃妝豔抹的法國寡婦旁邊,這寡婦聽不懂中文,隻是來看個熱鬧。
許千淼被推,曼枝剛想上前幫扶一把,卻被白世軒攔了下來,白世軒將卡往桌上一推“我竟然不是白家打的私生子,那麽就有這個能力幫許公子付房卡,許公子放心房錢算我的”。
說完徑自帶著曼枝正大光明的從許千淼身邊走過,也由著身後的幾名蹲點記者,對這一出胡編亂造的一通寫,但被白世軒這樣一通攪和,今天的興致也瞬間消失,灰頭土臉的回去了,他也不急著去追曼枝,因為他知道他釣上來的人,沒有能跑的道理,隻是這個白世棋的弟弟,他們今天的恩怨算是結下了。
白世軒還算紳士的叫了輛黃包車將曼枝送回了家,自己先再騎著自行車四處閑逛。
曼枝伸出一個頭來,探著院子裏是否有人,見著沒什麽動靜這才順順利利的進屋,卻不曾想這時候周琳已經哄睡的孩子放在床上,看見曼枝回來連忙上前,不明就裏的責問道“你上哪了?是不是又去見那姓許的了,我上回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他沒你想得那麽簡單,曾著你們什麽都沒發生,我這個做姐姐的勸你一句,別和他有什麽來往”。
周琳這天好話歹話都和曼枝說盡了,可是曼枝就像被許千淼迷了魂一樣,怎麽都不肯聽上一句,嘴裏雖說是嗯嗯啊啊的,可是要問她,她剛才都說了些什麽,曼枝是一句都答不上來。
周琳剛想再來一次長篇大論的開導時,張長信就帶著沈燁靈回來了,之前沈燁靈見到曼枝都會慚愧的低下頭,可是如今他也不知為何這麽高興,手裏捧著一個匣子,說什麽也不肯放,和他們打了一通招呼後,就自己興致的跑到大樹底下。
如今雪融化,迎來初春大樹也開始後長新芽,他背對著這群人,將自己藏在大樹後麵好像個孩子再和另外一個孩子分享寶貝一般,臉上的喜悅都快溢出來,他將盒子展開“阿笙你看這是白大少爺送給你舅舅的,等哪天舅舅帶上登台給你瞧瞧”。
他嘴裏說著阿笙,可是周圍什麽也沒有,隻有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說了兩句,他也從夢裏清醒,暗淡的笑了一笑“等舅舅哪天唱紅了就回去找你,給你唱一折我最拿手的戲好不好”。
他背靠著樹,將匣子慢慢的蓋上,春天到了,那個小毛猴又要出現開始爬樹了,而他又要開始望著樹發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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