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他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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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雪言說完了那些場麵話就有些詞窮了,眨著眼睛看向薄中青,薄中青適時的上前一步借口道:“聽聞變成水患之時趙國官員有些不盡心的地方,前些時候公眾事務繁多,竟然半點風聲都沒聽到,實在是委屈太子殿下了。”

    錦安回道:“哪裏有什麽委屈,水患乃是天災,誰能預料的到。”

    “皇上旨意,已經將邊城的官員問責,這本是下邊之人犯了錯,還望太子殿下理解。”薄中青道。

    “趙國同西晉的情誼自然不會因這樣幾個小人生了隔閡。”錦安這樣說著,將頭揚了揚。

    薄胭明白他的眼睛是看著薄中青的,但就是莫名的心尖一抖,奇怪,這事明明就同自己沒有關係,為何自己在他麵前就是硬氣不起來,可是薄胭也不願同錦安解釋什麽,沒做就是沒做,有什麽好解釋的,倒顯得自己理虧,欲蓋彌彰。

    薄胭這樣想著下意識的直起身板,叫自己看起來底氣足一些。

    錦安餘光瞥見了薄胭的動作,不禁扯了扯嘴角,依舊沒有正視薄胭。

    接下來便是薄中青與錦安討論邊城水患後續的事情了,這涉及到太多地方政策亦或是調度用人,薄胭於此道上一向沒什麽天份,隻同趙雪言一般旁聽,幾近昏昏欲睡,熬了也不知多久,在薄胭強撐著要幽會周公的時候,薄中青與錦安終於是商討完畢。

    錦安起身對著趙雪言拱手道:“既然如此,後續之事就按照護國公的說法進行,因為有好些需要斯年協理的地方,斯年隻好厚顏再在趙國叨擾幾日了。”

    趙雪言雖然對二人商討的事情聽得雲裏霧裏,但是還是聽明白了錦安這話的意思的,連忙笑道:“哪裏談得上叨擾,這是自然的,過幾日是朕的登基大典,太子自然可以留下觀禮。”

    錦安笑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一句話成功的將薄胭的瞌睡蟲打掉。

    薄胭瞬間清醒過來,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錦安,嗬,果不其然,在如此焦頭爛額的情況下他依舊惦念著趙國的江山,可是真的兩不耽擱!

    錦安隻感受到薄胭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並未作出回應。

    既然事情已經商討完畢了,幾人便該散了,錦安同薄中青告退後相攜著出了宮門,自始至終沒有於薄胭交談過一句。

    薄胭起身,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心中分外不是滋味,自己也不是沒有被人冤枉過,一向也覺得沒什麽,今次卻是十分的不自在,他堂堂一國太子,從頭到尾冷著一張臉,同誰慪氣呢!

    “雪言。”薄胭呼喚著。

    趙雪言看向薄胭:“怎的?母後?”

    薄胭盯著錦安離去的背影咬了咬牙:“你需得記著,為人必要大度些!喜怒哀樂切莫掛在臉上,否則冤枉了人都不知道!”

    趙雪言搔搔腦袋,有些疑惑:“喜怒哀樂不能掛在臉上?冤枉人?冤枉了人說清楚不就可以了嗎?”

    薄胭一時無語,隻恨不得給自己一記爆栗,自己是氣糊塗了,同趙雪言說這些有什麽用……

    “你隻需記著!這個人不明是非的很,還想對你不利,不是個好人!”薄胭道。

    趙雪言看著薄胭的怒容訕訕一笑,縮了縮脖子:“我,我知道了……”

    錦安重新住進了宮中,邊城水患問題嚴重,甚至滋生出了疫情,百裏梔便先行趕回西晉,同西晉皇帝稟報這邊情況的同時也去了邊城查看情況,而後快速將飛鴿傳書與錦安商量對策,是以這兩日錦安確實是一直同眾大臣與太醫商討邊城的問題,無暇顧及其他,對於這件事情薄胭也是十分上心的,畢竟西晉與趙國僅僅一河之隔,若是當真西晉邊城出了疫情,趙國恐怕也會被連累,不容忽視,必須在疫情擴大之前將此事解決。

    薄中青從前作為丞相的時候一向不愛結黨營私,又仗著嘉和帝的信任一向沒有沒發展自己的黨羽,如今嘉和帝離世,眼看著要同嚴家對戰,薄中青終於也開始著手發展自己的勢力,雖然晚了些,虧得薄家有護國公這一職位的支持,一時也結起了不少官員,雖然比不上嚴家,但是也足以與其一抗,一時間,朝堂上薄嚴兩家兩分天下。

    一時間,京中各處好像都很忙,薄家、嚴家自然不必說,官員們忙著站隊的同時還要心係朝政,畢竟趙雪言的登基大典還沒有準備好,雖然太後有意一切從簡,但是也不能太過糊弄,吏戶禮兵刑工六部直忙的團團轉。

    趙雪言年紀輕,能用得到他的地方少之又少,頂多也就是露個臉罷了,薄胭便給他加了課程,在學習登基大典當日的禮儀外又叫大學士加開了幾門治國的學問給趙雪言,趙雪言整日雖然忙碌,但是好歹明白薄胭的一片苦心,並不曾有什麽怨言,每日恨不得將自己鎖在禦書房,看他這樣上進,薄胭心中也稍稍安慰了些。

    另一方麵,薄胭自己更是沒有閑著,除卻宮中瑣事以外,薄胭記掛在心上的自然還是嚴家與錦安的同盟,薄胭回憶起那日在宮門口見到嚴七少被嚴老爺甩巴掌的場景,她這兩日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以自己上一世對嚴七少的了解,此人並非什麽窩囊之人,嚴家明明就是將他當做武器在利用,還是一邊嫌棄一邊用的那一種,他這人的下場也不過就是為嚴家打天下還落不下什麽好處,到底是什麽能令他在受此侮辱後還依然堅持留在嚴家賣命呢?上一世薄胭自顧不暇,沒有時間想這些,這一世,自己將嚴七少的境遇好生調查一番,這才想明白了其中緣由,能另嚴七少如此吞下所有委屈的隻是因為嚴六娘一人。

    從前自己想要拉攏嚴七少隻是將嚴六娘作為附屬品提了一句,嚴七少心中掛念嚴六娘自然不會輕易相信自己,那若是自己換個法子,從嚴六娘入手呢?

    薄胭思考著問題的關鍵,叫人擬了一道旨意,先帝仙逝,自己想要做些功德為先帝祈福,擇京中未出閣的世家貴女入宮抄寫經書,供奉佛前,而嚴家被選中的正是嚴沛兒與嚴六娘。

    這是為了先帝祈福,誰人也挑不出什麽錯處,反而是為了表忠心憤憤讚揚薄胭仁愛。

    兩日後,長寧宮佛堂

    嚴沛兒扭著頭看其他女眷低頭抄經的模樣,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自己在家裏待的好好的,也不知這太後抽了什麽風,偏被叫來抄什麽經書,手都要抄斷了!

    嚴沛兒眼看著私下沒有宮女監視,轉頭拍了一眼低頭抄經的嚴六娘:“誒!”

    嚴六娘一驚,慌忙抬頭。

    “快些抄!抄完了還有我這份兒呢!”嚴沛兒頤指氣使的小聲道。

    嚴六娘為難的看著嚴沛兒:“你我筆跡不同,若是……”

    “你膽子大了!我的話都不聽了,當心我回去叫母親扒了你的皮!”

    嚴六娘不敢再說話,活動了一下酸澀的手腕,默默地低下了頭。

    佩瑤提步進門,私下環顧一番,徑直來到了嚴六娘身邊:“嚴六姑娘,太後娘娘讓你過去一下。”

    嚴沛兒聞言連忙轉過頭來:“叫她做什麽!”

    此言一出眾人都循聲忘了過來。

    佩瑤看了一眼驕橫的嚴沛兒,冷聲道:“抄寫佛經的時候需禁言,嚴小姐竟然這樣不懂規矩嗎。”

    嚴沛兒被佩瑤眼中的冷冽唬了一跳,這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連忙閉了口底下頭,在宮中,即便隻是一個宮女也是自己惹不起的。

    嚴六娘怔楞的看著吃癟的嚴沛兒,心中不由升起一番暢快,在嚴家生活了這麽多年,自己一直謹小慎微,嚴沛兒即便看自己一眼,自己都少不得要抖上一抖,更遑論惹她生氣了,嚴六娘一時隻覺得這宮中果然是個無上尊貴的地方,怪不得無數女子爭的頭破血流的要進來,就隻區區一個宮女也能懟的嚴沛兒說不出話來。

    嚴六娘這樣想著,麵上不動聲色額起了身,對著佩瑤點了點頭,而後隨她出了門。

    長春宮正殿

    薄胭正看著《詩經》,眼看著嚴六娘一瘸一拐的歲佩瑤進了門,便將書扔到了一邊,直起身來。

    嚴六娘本是不敢抬頭的,但是第一次來到太後的寢宮,對於一切都是好奇的,便壯著膽子偷偷瞄了一眼四周,粗略一觀之下,隻覺得每一樣都是自己沒見過的奇珍異寶,亮的晃人眼,即便是如今正值國喪,四下縞素,撤了好些東西也是貴氣逼人的。

    嚴六娘心下感歎至於,又壯著膽子抬頭看向上首的薄胭,自從上次宮宴一別,嚴六娘便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薄胭了。

    正值國喪,薄胭身著一身月白宮裝,上頭隱隱用銀線勾勒出仙鶴與祥雲的樣式,周身未見半點珠翠,穩穩的坐在鳳位上,神色端莊,竟然恍若瑤池聖女一般。

    嚴六娘一時看癡了,回過神來正見到薄胭也在打量自己,嚴六娘心中一驚,慌忙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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