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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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舉又是引得眾人一片驚呼,薄胭雖然曾經身份高貴,但是目前來說畢竟是太子妃,李貴妃算是她的長輩,她怎麽敢如此反抗。
李貴妃惱怒的想將手抽出來,用盡了力氣卻無果,隻能滿頭大汗的死死盯著薄胭:“好啊,反了!反了!我西晉皇室容你放肆!”
薄胭也是勉強支撐著,她的力氣本就不大,如今是氣急了,強自抓著李貴妃,所謂輸人不輸陣,如何也不能落了下成,她也不答,隻是看了一眼趙雪言,輕輕點了點頭。
趙雪言得了薄胭的眼色,思索片刻,周身怯怯的模樣漸漸消失,仿佛又回到了曾經在趙國那無比尊貴的一國之主,自從來了西晉,趙雪言雖然明麵上一派和樂,但是心底卻十分沒有安全感,他生而敏感,現在身份也敏感,他努力的想要融入進西晉的生活,卻又小心翼翼的怕得罪旁人,今日薄胭的反應正是給了他足夠的底氣,叫他沒有再絲毫顧忌了。
趙雪言點了點頭,轉眸看向麵上海掛著淚珠,怔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錦樊,抬起右手,一同樣的力度還給了錦樊一巴掌。
這一切發生在一瞬間,快到李貴妃根本無暇顧及,快到下人們根們來不及阻止。
薄胭鬆開了牽製李貴妃的手,勾了勾嘴角:“如此,這事便算了。”
錦樊的哭聲震天動地,但是卻再也不敢上前為難趙雪言,他不過是紙老虎,現在吃了苦頭自然收斂,再看李貴妃卻是氣的滿臉通紅,半點理智都沒有,瘋了一樣的撲向薄胭。
李貴妃是盛怒之下的一擊,用足了全力,薄胭雖然身體做出了躲避的反應,但是直覺是躲不過的,心頭不由一慌,正在此時去感到腰身被人一攬,借著那人的力氣被帶到了一旁,正好避開了李貴妃的攻擊,李貴妃一擊不中,狼狽的摔倒在地。
薄胭仰頭,正看到錦安立在自己身側。
李貴妃已經沒有了理智,再次狼狽起身朝錦安這邊衝過來,皇後見李貴妃是衝著錦安去的,眉頭一挑厲聲道:“放肆!還不住手!”
下人們連忙上前一步拉住李貴妃,防止她激動之下在作出什麽舉動來。
李貴妃發髻淩亂,死死咬牙:“皇後娘娘可是要包庇太子同太子妃!臣妾去找皇上做主!”
“連尊卑都忘了不成!你好歹是妃位,現在成什麽體統!”皇後冷冷的說著,一雙眼睛惱怒的瞪向一旁的薄胭,若非她,哪能生出這麽多事情!李貴妃生了錦樊後便一直被晁瀾帝專寵,現在自己無意同她起什麽衝突,卻也不能眼睜睜的見著李貴妃對錦安不敬。
“怎麽?自認嬌貴,眼中根本沒有本宮了不成!你想去找皇上便去!本宮也想問問李家究竟是什麽家教!”皇後畢竟是皇後,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李貴妃雖然心中不忿,卻再也沒敢說什麽。
“貴妃娘娘若是當真覺得此事不妥便找父皇說話,有什麽事情叫父皇直接叫本太子就好,今日不早了,回府還需要些時間,我們就先回去了。”錦安終於開口說了進門以來最長的一句話,而後,似是乏了一般轉身對著皇後拱了拱手:“時候不早了,兒臣告退。”
言罷,拉起薄胭就要離開,腳步一頓,轉頭看了看楞在原地的趙雪言,微微一笑,伸出了手語氣放緩道:“言兒幹什麽呢,快過來。”
趙雪言一怔,薄胭亦是如此。
錦安拉住一手拉著薄胭一手拉著趙雪言,涼涼的看了一眼縮在一角的教習先生,眸色一沉:“裴大人年事已高,恐怕再擔不起教習皇子的差事了吧。”
教習先生身軀一顫:“太子殿下,說,說的是……”他心中明白,錦安是因為他剛剛並未提趙雪言與薄胭說話而惱了,教習先生心中苦悶,誰知道太子殿下竟然對這對母子這樣上心,若是知道他們二人有太子護著,自己拚著得罪李貴妃也要好好給趙雪言出口氣,畢竟,同錦安這個錦安這個“準皇帝”相比,李貴妃算個什麽東西!
可是這一切為時已晚,自己“告老還鄉”的事情該是就這麽定下來了。
錦安帶著薄胭二人就這麽旁若無人的離開了,留下這個爛攤子給皇後收拾,皇後滿心懊惱的責備了李貴妃幾句便氣洶洶的回了寢殿,李貴妃亦是一腔委屈,拉著錦樊哭哭啼啼的去找晁瀾帝訴苦。
白秋染眼看著宮中一團亂便也不好多留,徑自離了宮,在回府的馬車上,忽然想到了今日薄胭種種,不由一笑,自己從前倒是看低了她,能這般反抗皇後,想來她也是個有膽色有原則的女子,她對趙雪言的愛護倒是另自己意外,設身處地的想想,若是自己被一個九旬老人強娶了,恐怕怨懟還來不及,更何況善待他的子嗣,看了今日場景,再聯想到外間傳恩薄胭同薄家誆騙了趙雪言謀取了趙國皇位的事情白秋染直覺不可信,薄胭今日之舉是將西晉上位者得罪了個遍,她卻寧願如此也不叫趙雪言受委屈,即便是親生父母又有幾個能做到。
白秋染垂眸,又想到在錦安婚禮當日自己同錦安說的話,自己說薄胭是溫婉賢淑之人,錦安否認了,那時自己還不理解,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原來是這樣一個人得了錦安的真心,白秋染對薄胭並無惡感,但是看到錦安那樣維護她,心中還是有些難過……
出宮回府後,錦安便同薄胭與趙雪言回了太子府,對於今天的事情,錦安並沒有私下再同薄胭說什麽,隻是表示日後趙雪言不必再去翰林院,錦安會親自己教導他。
這一點是薄胭沒有想到的,本來嗎,今日這麽一出以後自己也不準備再讓趙雪言進宮了,還想著在西晉找個先生在府中教導趙雪言,但是卻萬萬沒有讓錦安親自上陣的想法,畢竟他是一國太子,公務繁忙,哪有時間為這些事情分心,但現在他親自提出來了,便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畢竟以錦安的才學,教一個趙雪言是綽綽有餘的,自己也在不必擔心外間的風言風語傳到趙雪言耳中。
薄胭心中感激,錦安完全可以不必這樣做,之所以這樣,不過是體恤自己二人罷了,他的這份體恤到底是為了什麽,自己不敢再想,畢竟想了也無用。
第二日,錦安早朝拒絕了大臣的邀約,徑自回了太子府,連皇後的召喚他見麵也不理,旁人問起,錦安隻一句:“言兒需得自己親自教導。”對於晁瀾帝私下過問翰林院之事錦安也是冷笑:“父皇,李貴妃架子甚大,可即便再大,兒臣的妻子她還是動不得的,父皇寵愛李貴妃兒臣清楚,但錦樊年紀還小,那日他說的話又怎麽是自己想出來的?父皇難道真的要看著李貴妃將錦樊教導成一個隻知享受榮華,半點擔當都沒有的繡花枕頭!兒臣鬥膽,李貴妃沒有規矩便罷了,可若是再敢對我府上的人不敬,兒臣的脾氣向來不太好,這麽多年李家在朝堂上作威作福也是習慣了的,難不成李家是想變成第二個嚴家!”
晁瀾帝一噎,錦安對自己一向禮敬,今日還是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言語,晁瀾帝聽了自然心氣不順,但是對於這個兒子,晁瀾帝是愛敬參半的,沒錯,是愛敬,畢竟邊關幾次告急,朝中幾次動亂都是錦安以一己之力鎮壓下來的,晁瀾帝已經開始依賴錦安,而且也知道錦安一向理智,想來是此次李貴妃做的太過分了些,而且錦安說的也是實話,李貴妃仗著自己對他的寵愛另李家在朝中的勢力越發大了起來,若是長此以往下去……
如此想來,晁瀾帝不由覺得有些後怕,在一想到這麽久以來厲鬼費對自己的小性子以及平日的恃寵而驕不由的也心生幾分厭惡,倒是覺得錦安雖然說得不好聽了些,但是道理還是有的,畢竟自己這皇位日後定時要錦安接手的,自己可不能像嘉和帝那樣留個昏君的名聲,不經意間扶植了李家日後給錦安添堵。
為人父沒起到表率作用,反倒要讓兒子為自己善後,晁瀾帝不由麵上一紅,尷尬的咳了咳:“那是旌陽既然嫁到了我西晉,便是西晉的人,那日也確實過分了些,你回去可要好生管教,再不許她如那日一般囂張跋扈,除了抄寫宮規之外,在令她禁足七日!”
錦安扯扯嘴角:“兒臣的妻子一向端莊賢淑,那日也是氣急了,放心,她……一向聽兒臣的話。”
至於這禁不禁足的,錦安倒是沒回答,畢竟,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這種事情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而另一邊,沒等到錦安的皇後心中氣惱更甚,也越發不安,難不成錦安真的對那薄胭動了真心?否則怎會如此上心?事到如今,錦安的作為已經不僅僅能用“為了兩國邦交”這個理由搪塞過去了,可若是錦安當真心儀薄胭,執意要做這個“繼父”那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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