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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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洛紮眼看著不能從百裏梔身上挑毛病心中很是不滿,圍獵開始後又發現自己千挑萬選的烈馬在錦安與白秋染的控製下十分“乖巧”,心中氣越發不順,一時傲氣頓起,主動提及要與錦安比試狩獵,錦安起初推脫,畢竟此次圍獵是為了消遣,如若是因為勝負鬧的不愉快豈不難看,卻沒想到洛紮步步緊逼,最後竟然拿出西晉與西北的名號說事,事已至此若是再不應戰豈不顯得西晉無人?於是乎,兩人之間便開始了比拚,規則很簡單,在規定的時間內,狩獵獵物多著獲勝,結果嗎……二十五對二十六,錦安以一隻的數量險勝。
“那洛紮王子賭的是他自己與錦安頭上的金冠,誰若輸了便親手捧下金冠奉給對方。”百裏梔將打聽到的消息盡數告訴給了薄胭。
薄胭思索著,這個提議聽起來像是無傷大雅,但是若是加上兩人的身份來看的話確實大大的不妥,金冠,束於發頂,繼任王位之時也會行加冠禮,如今要把金冠拱手奉上,倒是有幾分代表兩國關係的嫌疑,更何況錦安為西晉日後的皇帝,今日若是親手奉上金冠,頗有拱手讓江山的意思。
薄胭咂舌,無奈搖了搖頭,這個洛紮王子,幺蛾子還真是多。
而百裏梔則是雙手環胸,立在薄胭身邊不住搖頭,幸災樂禍的小聲道:“要我說著洛紮王子也是個傻的,提議之前也沒打聽打聽?斯年雖然以治國治軍之能著稱,卻並不代表他的武藝不精,斯年十三歲時就練就了百步穿楊的本事,那洛紮自負長在馬背上箭法超群?覺得自己贏定了?實在可笑。”
薄胭抿唇,自己倒是不知道,原來錦安還有這樣的本事。
那邊,洛紮的臉色越發難看,這賭約是自己主動提起,還是當著眾位將士的麵,這時候若是反悔的話豈不是丟盡了顏麵,可是若要自己親手奉上金冠……洛紮咬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其中的意義,這事若是傳回西北,自己恐怕會令眾人恥笑啊……
“五王子怎麽了?,提議的時候不是很痛快嗎?況且男子漢頂天立地,說一是一,怎麽如今倒是猶豫不決了,半點也沒有你口中西北英雄的樣子。”白秋染冷冷一笑,出言譏諷道。
洛紮臉色又敗了幾分,惱羞成怒的瞪向白秋染,白秋染渾不在意,聳了聳肩膀挑釁一笑。
洛紮的護衛自然是護主的,當下有些站不住了,上前一步怒道:“我們王子身份尊貴,那頭上金冠又豈能輕易奉上!你們不要得寸進尺!”
百裏梔挑眉,冷冷一笑,譏諷道:“你們王子身份尊貴?那麽我們太子殿下就是尋常人了?當時立賭約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們跳出來說這話,現在眼看著輸了就要不認賬了?原來西北盡是些出爾反爾的無能之輩!說白了就是一場遊戲,我們本不打算當成什麽,如今你們這般行事倒是讓人有些看不起了。”
那護衛是個魯莽漢子,一時間被懟的辯駁不得,說到底事他們李逵,便隻能憤憤的丟下一句:“那又如何!我西北怕你們不成!”
眾人麵色一沉,這一句話就如同導火索一般點燃了兩方的的氣焰,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場麵有些尷尬,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到洛紮身上,等著看他如何終止由他引發的鬧劇。
洛紮死死咬牙,今次可以說是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自己早前並沒有真真正正的同錦安交過手,並不知曉錦安真正的實力,隻是想著自己畢竟身在西北,箭術雖然不是頂尖的,但是方言西北也是排得上名號的,是以才有膽量提出這個賭局,本想著勝券在握,卻沒想到錦安竟然險勝自己,現在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自己該如何?當真是自取其辱!
本來,若是沒有那護衛的言語罵自己脫下金冠奉給錦安也可當作賭注輸了,笑一笑便罷了,可是那護衛說了那樣的話,兩方已經劍拔弩張了,若是在此刻自己再摘下金冠奉給錦安,倒顯得自己認了慫,不敢和西晉抗爭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就更不能低頭了,可若是這樣下去少不得鬧僵,自己本意是想挑釁錦安,讓其做出些什麽有失大體的舉動來,那麽即便鬧僵自己也不怕,可是這事理虧的是自己,若是鬧開了,世人都要傳西北的不是,那麽自己還有和顏麵回西北麵見父王。
洛紮冷汗直流,一時失了方寸,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錦安淡淡的掃視了一圈場中眾人,目光落到洛紮難看的臉色上停留片刻,扯扯嘴角,開了口:“不過一場遊戲罷了,王子何必當真,說白了此次西北來我西晉時為了締結友誼,何苦因為這些小事而上了和氣,那金冠不摘也罷。”
一麵說著一麵揮了揮手轉身準備離開。
眾人籲了一口氣,而後又不由感慨錦安的大度,今日洛紮所為,件件都透著蠻化,錦安卻不止一次的忍了下來,而如今這樣一個可以羞辱洛紮的機會,錦安竟然這般輕易的放棄了,成全了他的顏麵,這事何等格局,又豈是洛紮之流可以比肩的?兩相對比高下立見。
錦安慢慢轉身,麵上不帶有一絲情緒,似洛紮這樣有勇無謀之人還不值得自己費心,總歸,今日丟了顏麵的是他,同自己有什麽幹係,自己自然可以就著這件事情給西北一個下馬威,叫洛紮下不來台,可是那又如何,逞一時之快失了風度並非自己……
“嗬!太子殿下果然如傳聞般大度啊!”身後傳來了洛紮憤懣低沉的聲音,打斷了錦安的思緒,錦安離開的腳步一頓。
原來洛紮眼看著眾人欽敬的看向錦安,自覺麵上越發無光,他雖然是庶出,但是在西北也是作威作福慣了的,今日這般自取其辱哪能輕易咽下,眼看著錦安要離開,當即按耐不住叫嚷出了聲,他此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定要將錦安狠狠的羞辱回來,放開罷手,至於什麽國家大義與身份格局統統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能娶一個二嫁婦人做太子妃,還費心費力的撫養她的繼子,太子殿下的格局當真不是一般大,天下男子少有比得上的,那麽今日著小小賭約不放在眼裏也是自然的!哈哈哈!”洛紮的笑聲中充滿了囂張與譏諷。
錦安背脊一僵,立在原地不再動彈,薄胭心跳空了一拍,下意識看向錦安,果不其然,錦安原本淡漠的神情正在慢慢土崩瓦解,一絲嗜血與殺氣爬上了他的臉頰。
那邊的洛紮說了這話後還覺不解氣,繼續誇張的大笑著,一雙眼睛再薄胭的身上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口中言語越發放蕩:“說來成過親的女子同沒成過親的就是不一樣,好些事情都有‘經驗’,想來太子殿下對這一點有甚深體會,不過我有一點好奇,想問問太子妃,不知那嘉和帝同太子殿下……哪個更和你心意啊……”說到最後,將嘴一咧,發出淫蕩的笑聲,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旁邊的西北士兵聽了這話相視一笑,紛紛起哄道:“那還用說嗎,那嘉和帝畢竟九十多歲了額能成什麽事。”
“是啊是啊,自然事太子殿下龍馬精神。”
“誒,那可未必,早前我可聽說嘉和帝迎娶新後的時候,坊間可是傳言他老當益壯啊……”
邪笑聲此起彼伏,聲聲入耳。
若是今日受辱的並非薄胭,換作其他一位正妃或是側室,在場的眾將士自然要拔劍相向怒斥一聲:“爾等膽敢對某某不敬!”
可是今日被說嘴的是薄胭,在場將士即便是心中有氣卻不知如何反駁,畢竟人家說的是事實,即便讓自己回嘴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一時間,眾人心中想的並非是因洛紮的話而惱怒,而是因為薄胭的身份而羞愧,一個個臉色難看的很。
薄胭一怔,訝異的微張著嘴,無語又羞憤的看向洛紮,她萬萬沒有想到,一國王子,竟然能夠說出這樣輕薄的言語來!
百裏梔呼吸一滯,一股業火湧上心頭,怒道:“洛紮王子倒是有本事說這樣的話了!我記得沒錯的話,你的生母可是前任西北大王的妾室,你倒是無上光榮?”
洛紮聽了這話不怒反笑,聳了聳肩膀:“再我們西北,兄娶弟妻抑或是子娶父妻都是常有的事情,這習俗延續百年,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倒不知,一向以重禮教著稱的西晉竟然也會有這種撿人二手的癖好了,你們西晉不是一向覺得我們西北人野蠻不化馬?現在看來,同我們也並無差別嗎。”
洛紮滿眼盡是得色。
薄胭聞言,即便是強自抑製著,也氣的周身輕顫,努力讓自己閉嘴:不能反駁,不能說話,無視他,讓他唱獨角戲,若是現在自己說什麽話便會被他們借題發揮,倒是就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給錦安找麻煩了額。
薄胭咬牙,強忍著鼻頭的酸澀,這樣想著。
“怎麽沒差別!差別可大了!”白秋染也有些聽不下去了,嗆聲道。
洛紮樂見其成,仰首等著白秋染的話,卻見那邊良久不曾動作的錦安慢慢轉過了身子,臉色冷的如冰塊一般,一眨不眨的盯著洛紮看,薄胭背對著錦安,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現在錦安周身散發的氣焰卻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了,猶記得當初他麵對打傷自己的刺客的時候便是這副模樣,周身氣壓降到冰點,讓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死亡。
他是動了殺意,薄胭明白,當即心頭一緊,下意識想要上前阻攔,不行,現在絕對不能傷了洛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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