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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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鹿一直在用手機跟肖楠楠聯係,坐在一旁的江生則默默的看著她。

    他湊過去,跟林鹿說:“我去抽根煙。”

    林鹿點下頭,身邊人離開。

    隔了幾秒,也許是江生的話,勾起對麵丈夫的煙癮,他也起身往車廂連接處走。

    車廂門一關,江生從兜裏拿出煙,身後的門又開了。

    他一回頭,把手裏的煙給對方遞過去,“來根,爺們。”

    “我有。”男人憨憨的笑要摸兜。

    “來吧,抽我的。”江生攔住他手,男人盛情難卻,接過煙。

    江生撥開打火機,幫他點上,男人說謝。

    倆人麵對麵站著,背靠車廂。

    男人說:“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江生微頓兩秒,滿打滿算都沒一個月。

    “沒多久。”

    “正是好時候。”

    江生抽口煙,男人又說:“你很喜歡她吧。”

    江生一愣,“看得出?”

    男人笑了,“你那眼睛就沒離開過她。”

    江生低頭,無聲笑下。

    “長得很漂亮,你有眼光。”

    江生說:“還好。”

    “追她不容易吧。”

    江生想起倆人初見的場景,“還好。”

    男人看著他,“遇到喜歡的不容易,多多珍惜。”

    江生點頭,男人聊起別的,問江生做什麽的,打算在建水玩幾天,還介紹給他一些周邊有特色的地方。

    倆人抽完煙回去。

    車在玉溪需換乘另一輛列車,於十點半到達目的地建水縣。

    出火車站口時,江生和林鹿與老夫妻道別。

    按照地圖的指示,倆人乘車到達臨安鎮,馮成山的家住在西門大板井附近。

    走在建水古城老巷間,時不時會看到濃鬱古樸的建築,還有掛著‘供應西門開水’或是‘銅壺燒西門水’招牌的茶社,如果有時間的話,林鹿會在這小住一段。

    按照地址顯示,馮成山家就在前麵那條巷子裏,江生看她走得急,勸道:

    “眼看就到了,慢點走。”

    “沒事,”

    林鹿腿上傷還沒完全愈合,江生擔心她。

    走進巷子,林鹿站定,回頭對江生說:“你在這等我。”

    江生想,有些事林鹿不想他知道,便應下:

    “好。”

    林鹿剛要走,江生又說:“有事你喊我。”

    林鹿看看他,笑下,繼續走。

    打聽幾戶人家後,得知要找的人住在27號。

    林鹿尋到27號時,看門虛掩著,她在門口拍了拍,問:

    “有人嗎?”

    “……”

    屋裏無人應答。

    林鹿把門推開半扇,站在門內。“請問,屋裏有人嗎?”

    “有,來了。”

    應門的人有濃重的本地口音,等人從屋裏出來看到林鹿時,目光狐疑,“找誰?”

    男人約莫四十多歲,穿著件藍色粗布汗衫,下麵是條亞麻色的短褲。

    林鹿說:“你好,請問您是馮成山嗎?”

    男人點頭應:“是,你是……?”

    林鹿心踏實點,“我叫林鹿,是從晉城過來的。”

    馮成山一聽是晉城的,轉而用普通話問:“你晉城來的。”

    “對,”她走進一步,“我這次過來是特地找您打聽個人。”

    馮成山在晉城當過兵,聽是那邊的人,自然心裏多份親切。

    “你想打聽誰?”

    林鹿說:“趙寒。”

    “趙少校?”

    看來找對人了。

    “是他,”林鹿心裏鬆口氣,“我家長輩與他是故友,因早年出國定居,兩人失去聯係,最近她身體不太好,想讓我來晉城幫她問候下,結果我到晉城才知道,部隊已經沒有了。我打聽了幾個人,他們把你地址告訴我,說您可能知道,我就趕來了。”

    聞言,馮成山問道:“能問下,你家長輩怎麽稱呼?”

    林鹿猶豫下,“……林靜文。”

    “你是……?”馮成山開始上下打量她,眼裏的光忽然變亮,“你是靜文姐的女兒?”

    林鹿被洞悉身份,恬然一笑,“是。”

    “真是靜文的女兒,”馮成山喜出望外,“快進屋坐。”

    林鹿盛情難卻,被馮成山邀請進屋。

    “坐這,”馮成山慌忙的把沙發上的東西整理下,給林鹿騰出個空地,“我給你倒茶。”

    “不用,謝,”話還沒說完,馮成山已離開。

    林鹿坐在靜下來的房間裏,環視一圈。

    房子不久前粉刷過,裝修擺設都是有些年頭的,燈沒開,雖是白天,靠著自然光線照明,可屋子裏還是有種壓抑的沉悶感,牆上的液晶電視看不出什麽牌子,下麵的電視櫃玻璃都沒了,裏麵堆著藥瓶和雜物。

    窗外,東院牆角停著一輛摩托車,後座上綁著繩子,看著像拉腳用的。

    結合馮成山的穿著打扮,他生活不算富足,但在這小縣城也足夠逍遙。

    其實,從進入到滇南開始,這的生活節奏安逸的讓林鹿心都犯懶了。

    一轉頭,方桌上方上掛著相框,裏麵嵌著幾張老舊的照片,其中兩張是部隊的集體照,林鹿站起來,走過去昂頭看。

    雖年代久遠,照片泛黃,但林鹿還是一眼就認出人群中的他了。

    林鹿扯了扯嘴角,林女士,怪不得你念念不忘。

    彼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馮成山一進屋,便看到林鹿背手站在照片前。

    他笑著說:“第一排,靠首長邊上的就是他。”想起她不知道誰是首長,“年紀最大的人左手邊。”

    林鹿回頭,“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馮成山把茶杯放在桌上,“喝茶,大板井的水煮的。”

    “謝謝,”林鹿坐回位置,端起桌上的茶輕嘬口。

    馮成山坐她對麵,“趙校這人耿直、倔、一身硬骨頭。”

    林鹿捉摸起這幾個字,除了倔,好像她都隨林靜文。

    她隨性,冷淡,對什麽都不太有興趣,唯一能讓她找到樂趣的就是設計本身。

    “他也挺帥的,”馮成山憨笑著,“當年的文藝女兵,好多都喜歡他。”

    “看得出來。”林鹿不想聽什麽情史,“他現在在哪?您知道嗎?”

    馮成山舒展的眉心微蹙,手捏著茶杯說:“不知道。”

    林鹿皺眉,馮成山說:“我當年雖然在他身邊做通訊員,可他離開時,連我也不清楚,後來上麵派人來把他的內務都收走了。我們再也沒見過他。”

    林鹿覺得事有蹊蹺,“哪來的人?”

    馮成山搖頭,“不知道,軍銜比我們高。”

    “你沒問過領導?”

    “問了,他們隻說執行任務去了。”

    “什麽任務?”

    “沒說。”

    林鹿握著茶杯的手慢慢收緊,若有所思。

    按照他的軍銜,在部隊裏大小也算個頭頭,執行任務後就算立功受訓,也得回原部隊給個交代。

    “他走之前,沒跟你提過?”

    “沒有。”

    “其他人呢?”

    “沒人知道,我都問了。”

    這就怪了,一大活人還能無緣無故丟了不成。

    “他留下什麽東西沒?”

    林鹿還是不死心。

    馮成山想了想,“……有。”

    林鹿說:“可以讓我看看嗎?”

    “行。”

    馮成山起身又出去了,林鹿把剩下半杯茶一飲而盡。

    手機嘀嘀響兩聲,林鹿看眼,是江生發來的信息。

    ‘怎麽還沒出來?’

    林鹿回:你再等會

    把手機收起的功夫,馮成山去而複返,他將一小鐵盒放在桌上,對林鹿說:

    “這是趙校離開前一天給我的。”

    林鹿接過鐵盒,是發子彈,用黑繩串著,彈殼上刻著部隊的編號,還用刀刻著一個縮寫‘z&l’。

    “他給你的時候,說什麽話沒?”

    馮成山說:“他就讓我先幫收著。”

    林鹿看著‘l’的刻痕,不想探究這是林女士的縮寫,還是其他含義。

    她把盒子扣好,“馮叔叔,我有個冒昧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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