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奇遇藏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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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上午,農廬進山砍柴。
    他沿著一條崎嶇的山路,來到後山的野樹林,一會兒功夫,就砍了一擔柴。正待他扛上肩、準備下山時,忽然聽見一個女子的尖叫聲,在喊“救命啊”,他連忙放下柴,尋聲而去。
    隻見一位年輕姑娘,被一條粗壯的大蛇困住。
    他一個箭步上前,掐住蛇的七寸,就製服了那條毒蛇。
    農廬抬起頭,看了一眼姑娘,沒好氣地說,“你一姑娘家到這荒山野嶺來幹嘛,你看,多危險啊!”
    姑娘這才緩過神來,連忙感謝農廬剛才出手相救,連聲道謝。
    這時,農廬才敢上下打量眼前的這位姑娘,覺得麵生,便問道:“你叫什麽?家住哪裏?”
    那姑娘怯怯地說:“我叫巫青,家住山那邊。”
    聽後,農廬不再多問。
    分手時,姑娘取下一根像紅飄帶一樣的頭繩,說道:“大哥,你先收下吧。”幾乎是哀求的口氣。
    農廬看不是什麽貴重東西,就答應了:“那好吧,我收下了。”
    回到家,農廬把紅飄帶係在自己房間的窗杆上,風一吹就輕柔地舞動起來,像是給了他貧乏的日子一點亮色,也多了一份靈動之氣。
    過了數日,農廬又爬上山嶺砍柴。不巧,在必經之地,遇見了那個巫青姑娘。
    巫青站在農廬麵前,從頭上抽下一隻別致的金簪,輕聲細語地說:“這是我家的祖傳寶物,現在送給你,以謝你的搭救之恩!”
    農廬一再推辭,姑娘急了:“你要是不要,我就去跳崖!”
    農廬拗不過巫青,隻好收下金簪。巫青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臨別時,巫青特意交代一句:“你以後如果遇到什麽難事,就用金簪點化即可。”
    聽巫青這麽一說,農廬好像在雲裏霧裏一樣,就直點頭,連聲吐出“嗯嗯”兩個字。
    閑著無聊的時候,農廬就偷偷拿出金簪,東瞅瞅,西瞄瞄,也沒覺得它有什麽特別之處。便嘀咕道:這麽個普普通通的東西,能有什麽大用處。
    他就隨手一丟,這一擱就是半年。
    這年春天,萬物複蘇,鳥語花香,樹木蔥蘢。農廬的母親讓他上山祭拜那棵野生的千年古茶樹,順便砍點柴帶回家。
    這天一大早,農廬帶上祭品和幹糧就上了山。在路上,一想到馬上要見到他家的“老壽星”,心裏就熱乎乎的。這爬山過坎的,也就變得輕輕鬆鬆,如履平地一般。約莫個把時辰,他來到古茶樹前,如同見到親人似的,十分高興。
    正當農廬興高采烈時,待他走近細瞧,隻見樹葉有黃色斑點,有的葉子在發蔫,不像往日青翠翠的。農廬著實被嚇了一跳。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一時不知所措。
    一般而言,古茶樹主根多、須根少。如果樹旁邊出現異常狀況,也會有危險。再看樹的周邊,在不遠處,原有的幾棵大小不一的樹木不知被誰砍了,有的地方被挖了,開了膛破了肚。
    正當焦急之時,一陣風刮過,那些殘枝敗葉像翻跟頭一樣從原地掀開了,那掩蓋的泥土現出一大塊挖過的痕跡。
    按常理,那是古茶樹須根延伸過去的地盤。
    農廬猜測,一定是傷到了古茶樹的根了,就罵了一句:是哪個喪盡天良的幹的,讓我逮著了,看我不拔了他的皮!
    但是,現在罵也無濟於事,得想法子挽救才是。
    農廬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不過,他馬上意識到這是一件大事,得盡快回家告訴母親實情才是,看母親有沒有補救的辦法。他趕緊拿起東西,就一路疾跑而去。
    農廬幾乎是在往山下衝,急急忙忙的,上氣不接下氣,這時剛到一個斷崖處,恰巧碰到巫青姑娘。
    巫青見他慌慌張張的樣子,便問:“出了何事?”
    農廬就把剛才茶樹發黃打蔫掉葉子的情況,向她描述了一遍。
    巫青一笑,說道:
    “這有何難?隻要用金簪的喚醒之法,那些病態的枝葉就會恢複,保你家茶樹繁茂如初。”
    農廬聽了巫青的話,先是覺得神乎其神,又有點半信半疑,但此時,容不得他多想,他寧願相信巫青說的話是真的。
    他心急如焚,也沒有心思與巫青多言語,轉身就走。他隻想盡快到家,拿出金簪,點醒茶樹,不然麻煩就大了。
    農廬氣喘籲籲地跑回家,剛進屋腳還未站穩,他母親就說:“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難道你是神仙。”
    農廬傻笑著,不搭腔。為了不讓母親擔心,他決定先不告訴母親茶樹打蔫的事。
    接著,他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對母親說:“我忘了一件東西,拿了就走。”
    說完,他轉身進房間去拿金簪。母親也就不再追問下去。
    農廬拿著金簪就徑直往屋外跑,母親叮囑的話,他一句也沒有聽清。
    這一天往返,什麽事也沒有幹,全被耽誤在翻山越嶺上了。眼見天色漸暗,他也顧不上其它的,壯著膽子往深山老林走。
    他覺著肚子咕咕在叫,就邊走邊啃幹糧,渴了就隨手喝幾口溪水,身上的衣服濕了又幹,幹了又濕,也沒有覺得不舒服。他著急那山上的古茶樹,這可是他家的命根子。也不知走了多久,他來到平時休息的一個山洞旁。洞內幽深陰冷,涼氣衝到洞外,他坐下休息,過了一會,感覺疲勞漸消,就繼續上山。
    農廬來到一片樹林,忽然撞見一位身著青衣,手持一把芭蕉扇的算命先生。
    那算命先生一上來就說:“小夥子,我看你麵呈凶相啊。”要為農廬卜一卦。
    農廬哪有心思卜什麽卦,就隻管往前走。
    那算命先生卻不肯罷休,從後麵追了上來:“小夥子,我看你遇到難事了,不然你家要倒黴的。”
    農廬一聽就火了,就回敬算命先生:“你才會倒黴。”稍作停頓,他轉念一想,這算命先生怎麽知道我有難處呢?
    算命先生迎上來了:“來,抽支簽吧,可為你免除災禍。”於是,算命先生搖了搖手中的圓竹筒,不由分說地遞到農廬麵前。
    農廬又一想,抽就抽,那又何妨。於是伸手抓了那根不高不低的簽。
    算命先生拿在手上,故意東看一下,西瞧一下,神情凝思地說:“從卦上看,方位在西邊,有妖氣邪光臨頂,是災禍之相。”
    可不,那棵古茶樹就立在西邊的山上。
    農廬將信將疑地問:“那該如何是好?”
    算命先生將手一指:“你隻要在西邊的一棵大樹上,釘上龍形鐵釘就可以了。”
    農廬似乎鑽進了算命先生預設的圈套,怏怏地說:“我身上未帶釘子,怎麽辦?”
    “我這裏有。”算命先生便從白藍相間的布袋裏,掏出一顆粗壯的龍形鐵釘,鄭重地交給農廬,並吩咐道:“這鐵釘是特製的,不能見水。”
    農廬“嗯”了一聲,扭頭就走。
    天已經黑下來了。農廬覺得自己是在往更深的黑暗裏走去,那裏沒有光,一切都是黑乎乎的。此時,他就是這樣的一種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