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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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如果不是艦隊主力北上,平倭之戰已經會開打了。

    幕府將軍已經對大內家宣戰,幕府軍和多家大名開始對大內家用兵,大內家也是總動員,雙方兵力超過十萬人,這會是一場相當慘烈的大戰。

    府軍是打算出動十幾個軍,分為左右廂都,主帥人選是劉益,為廂都指揮使,左廂都指揮田恒,右廂都指揮林存信,若種紀願到倭國戰場,很有可能領一軍,最少也是軍都副指揮。

    從北伐戰場上下來的世代將門,有這種待遇也不會叫府軍將士不滿。北伐的宣傳在福建路也進行的很好,福州晚報等報紙連篇累牘的報道北伐將士的忠勇和犧牲,福建路雖然減賦,隻是百姓實在不堪重負,但也是有越來越多的普通人,當然也包括閩人為主的府軍將士們也明白了北方同袍的苦難和犧牲,禁軍將士在白山黑水上的奮戰和犧牲。

    徐子先也是希望有更多的客將進入,現在他的大將除了少數人外,多半人都是福州人和漳州人,其餘則是福建路各軍州的人,北方禁軍將門精英的加入,可以減少府軍的門戶之見,未來再引入荊南人和江西人,包括浙西人,那邊的礦工也相當強悍堅韌。

    在此之前招募的大量府軍中,有好幾萬礦工原本也來自南方各路,甚至有河南路和山東路過來的北方人,徐子先對此相當滿意。

    純粹的閩人可以組成一支榮譽感很強,鄉土意識很強的軍隊,但將來南軍北伐之時,過於緊密和鄉土化會影響府軍北上的決心和戰力,這也是徐子先極力要避免的事情。

    “姚平忠和種紀一並先南下。”徐子先改了稱呼,公事上便不以字相稱,兩個青年武官也是將手垂下,兩足並攏,聽到徐子先令後,兩人俱是行了個軍禮,表示聽令,徐子先接著道:“我要先北上,接王直所部南下。你二人和一些府軍將士先南下,熟悉海上諸事,與呂宋艦隊匯合,再然後在呂宋等消息,待北上主力艦隊回來休整後,府軍主力登艦,與呂宋艦隊一起往倭國,到時候自有你二人的委狀,聽令行事便可。”

    種紀和姚平忠抱拳道:“遵殿下令諭。”

    徐子先點點頭,笑道:“征倭之戰宜速,你們勉之。”

    徐行偉在一旁麵露微笑,他一直是想著這兩個好友能到幕府之下效力,現在算是得償所願,心情自是相當愉快。

    有這兩個傑出的將門世家子弟加入,可想而知府軍之中在未來一兩年內會有源源不斷的北方將門子弟加入府軍,對府軍中下層武官的補充來說,這是相當的利好。

    徐行偉到底也是相當傑出的世家子弟,眼界本事都遠超常人,府軍的大將都相當出色,不管是劉益還是秦東陽,或是葛家兄弟,張虎臣等人,或是天生將才,或是有萬夫之勇,或是謹慎精細,或是勇武敢死,都是罕見的人才。

    但中層武官,現在多半是在閩人中提拔出來,隨著府軍擴大,武官人數是嚴重的不足,現在的軍都指揮還不太缺,但也有好幾個軍是兼領,至於副都指揮,軍都虞侯,團指揮,營指揮,都頭,這些級別的武官則是奇缺,很多中高級武官不得不身兼多職,栽培一些有經驗的老卒為武官,就算這樣,也完全沒有辦法彌補武官缺額。

    現在大夥都在等著講武堂,但講武堂合格的畢業生最少是在軍中一年,再於講武堂學習半年到一年,然後原本的都頭可以任營級指揮,最少在指揮經驗和學識上夠資格了。

    但參謀人員,大量的營團級指揮最少還要兩三年才能補充上來,等兩三年後,可能府軍又擴大了好幾倍,仍然麵臨武官缺額。

    從各路搜尋合格武官的工作已經在進行,再於北方招攬將門出身的青年武官,大量的將門子弟南下,陸續進入軍中,先任副職,再於講武堂短期學習,適應府軍的體係,這樣可以得到大量的中下層武官,整個府軍的底蘊也會更加充足。

    充足的糧餉,東藩出產的大量鐵甲,兵器,加上更好的後勤體係,撫恤製度,府軍的體係加上充足的人才,戰力會比現在的禁軍精銳還高出一籌。

    徐行偉

    麵露笑容,北方情形令人憂心,所幸大魏尚有秦王,尚有府軍,局麵不僅未至絕望,相反,大有可為。

    ……

    姚平忠和種紀沒有在福州耽擱,他們這樣的秦鳳路的將門子弟,從小便習慣了聞令即行,哪怕正在吃飯,軍令一至便會立刻出發,絕不會耽擱。

    他們也都沒有接家小過來,兩人中武進士後分別返鄉成親,都各有子女,留在家鄉由族人照料看顧,也不必太擔心。

    將門出身,就得有這樣的覺悟,為將者,南征北討,調任頻繁,幾年不得回鄉也是相當常有之事。

    待到一定級別便可接家小團聚,對青年武官來說,一般都得等和熬。

    不過兩人也是決定分別接家小至福州,這邊大有可為,北方在未來幾年會陷入全麵防禦,甚至秦鳳路等軍州都不保險,除了接家小前來,家族中的長者也打算派出大量的子弟往南方來,這是他們二人南下之前就已經決定的事了。

    天空晴朗,海水蔚藍,兩人乘坐的是四百多噸的大艦,此前有數十艘戰艦已經往呂宋去,這一次調派的隻有三艘戰艦,種紀和姚平忠坐的是大船,另兩艘都是二百多噸的小船。

    東藩港口和澎湖港口中所有的戰船甚至商船,到此時已經調派一空。

    一半往呂宋,一半往北方,兩邊都是在半個月後,齊聚平戶。

    一戰先得呂宋,再定倭國,廣州,福州,平戶,呂宋,蘭芳,聯成一體。

    府軍水師與康天祈,蘭芳各國水師合力,與蒲行風決戰。

    目標遠大,兩個西北來的青年武官對海上爭雄也極有興趣,但他們也是和普通人一樣,上船之後初時尚興奮,看蔚藍的大海沒有邊際,感受自然之壯觀,天海之美,但風浪一起,兩人也是開始嘔吐起來。

    待船行至呂宋時,兩個西北來的武官已經是初步適應,也是感慨著海上戰事的艱難。

    至宿務島時,海港處有明顯的戰事餘燼,多艘殘破的戰艦殘骸在海上漂浮,有一些呂宋人駕著小船在海上撈著東西,重要的戰略物資已經被打撈過了,水師將士也並沒有禁止本地人去打撈。

    港口內也是到處有煙熏火燎的痕跡,箭痕,有一些房舍被燒毀了,還有一些磚瓦房舍被炮彈打成廢墟。

    姚平忠和種紀沒有在福州耽擱,他們這樣的秦鳳路的將門子弟,從小便習慣了聞令即行,哪怕正在吃飯,軍令一至便會立刻出發,絕不會耽擱。

    他們也都沒有接家小過來,兩人中武進士後分別返鄉成親,都各有子女,留在家鄉由族人照料看顧,也不必太擔心。

    將門出身,就得有這樣的覺悟,為將者,南征北討,調任頻繁,幾年不得回鄉也是相當常有之事。

    待到一定級別便可接家小團聚,對青年武官來說,一般都得等和熬。

    不過兩人也是決定分別接家小至福州,這邊大有可為,北方在未來幾年會陷入全麵防禦,甚至秦鳳路等軍州都不保險,除了接家小前來,家族中的長者也打算派出大量的子弟往南方來,這是他們二人南下之前就已經決定的事了。

    天空晴朗,海水蔚藍,兩人乘坐的是四百多噸的大艦,此前有數十艘戰艦已經往呂宋去,這一次調派的隻有三艘戰艦,種紀和姚平忠坐的是大船,另兩艘都是二百多噸的小船。

    東藩港口和澎湖港口中所有的戰船甚至商船,到此時已經調派一空。

    一半往呂宋,一半往北方,兩邊都是在半個月後,齊聚平戶。

    一戰先得呂宋,再定倭國,廣州,福州,平戶,呂宋,蘭芳,聯成一體。

    府軍水師與康天祈,蘭芳各國水師合力,與蒲行風決戰。

    目標遠大,兩個西北來的青年武官對海上爭雄也極有興趣,但他們也是和普通人一樣,上船之後初時尚興奮,看蔚藍的大海沒有邊際,感受自然之壯觀,天海之美,但風浪一起,兩人也是開始嘔吐起來。

    待船行至呂宋時,兩個西北來的武官已經是初步適應,也是感慨著海上戰事的艱難。

    至宿務島時,海港處有明顯的戰事餘燼,多艘殘破的戰艦殘骸在海上漂浮,有一些呂宋人駕著小船在海上撈著東西,重要的戰略物資已經被打撈過了,水師將士也並沒有禁止本地人去打撈。

    港口內也是到處有煙熏火燎的痕跡,箭痕,有一些房舍被燒毀了,還有一些磚瓦房舍被炮彈打成廢墟。

    岸上的人群倒還是密集,似乎在舉行著什麽活動。

    “呂宋戰事徹底打完了。”戰艦的船長是一個三十不到的青年人,身形瘦而精幹,典型的閩人形象。

    和普通的福建人說不好官話不同,這個艦長的官話也相當標準,他對兩個西北武官笑嘻嘻的道:“從旗語中看,劉旦被擒獲,駐呂宋水師準備誓師征倭了!”

    原來如此!

    姚平忠和種紀倒也並沒有太失望,眼前的事是意料中事,此前戰事基本上就結束了,他們倆跟隨艦隊出航,主要的目標還是在征倭之事上,征倭戰事,目標是割三倍東藩土地的蝦夷地,征平倭國,可能會爆發十萬人以上規橫的大戰,對兩個青年武官來說,他們此前在冰封的黑土地上受盡了折磨,飽嚐失望之苦,眼前是這一場魏軍占據優勢,征服蠻夷的大規模戰事,能有幸參與其中,也算是對他們此前磨難的一點小補償。

    最少在種紀和姚平忠看來是如此,他們並不會視征伐廝殺為苦事,相反卻是樂在其中。

    “大魏秦王幕府呂宋征倭部。”

    船抵岸邊,種紀輕聲朗讀著岸邊的高高旗幡,眼中顯露出異樣神彩。

    “俺聽說呂宋這邊國王和那些貴人們均已臣服。”姚平忠低聲道:“此番征倭,呂宋也建了征倭大軍,國王派了三千兵馬,由若幹貴人領兵,算是咱們大魏的征倭大軍中的一份子。此後咱們會在呂宋這邊派駐兵馬,官吏,確立裏甲法度……”

    姚平忠神色也是頗有一些詭異。

    大魏從未想過征服自己的藩國,文臣們更是毫無這種打算。固然大魏立國之時就是與異族相爭,當時的情形是華夏差點兒被滅亡,不得不爭。但以士大夫的眼光和角度來看,能不爭則不爭,因為不管是官員,士紳,包括貴族,更包括普通的將士和百姓,都是視戰爭為賠錢的買賣,將士麵臨死傷,無人撫恤,家小遺族無人看顧的慘狀,普通的百姓要被迫多繳納賦稅,士大夫奉命守邊要有性命之憂,貴族們也不會在戰爭中獲得什麽好處。最終得利的隻有帝王,獲得開邊的榮耀,所以文人們會以文章詩賦來征討君王這種好戰開邊好大喜功的行為,最後的結論便是勞民傷財。

    種紀頗感憂慮,姚平忠卻是咧嘴一笑,說道:“聽說呂宋這邊的情形和以往不同。秦王是打算將呂宋建成貿易用的口岸,做轉口貿易,還將咱們的產品銷在呂宋,其國不準在別國買貨物。另外咱們駐軍,派駐官吏,呂宋均要負擔費用,用幕府的人話說,咱們替他們消滅海盜,抵禦外侮,總不能幹賠本買賣,咱們畢竟不是大魏朝廷,沒必要用自己的錢,買這種虛好看是不是?”

    “這話說的倒是有理。”種紀想了想,也是理所當然的道:“秦王在這方麵還是知道韜晦一些,這是好事!”

    在種紀看來,現在朝廷根本不顧南方,秦王不僅要鎮守南方各路,還得組建水師,征伐海外,但並不讓實利而圖虛名,很多野心大的人在此時應該是損耗自己的財力,得到呂宋國上上下下的擁戴支持,用這種民意來影響大魏的士大夫,使自己的聲望更上一步。

    秦王幕府在呂宋的舉措,固然是得實利,但肯定損害秦王在呂宋貴族心中的聲望,在國內的風評也不會太好,越是如此,反而叫真正做實事的人對秦王更增添了幾分敬意。

    “咱們此前不南下,是對的,後來南下,也是對的。”姚平忠心滿意足的撫著下巴,笑道:“現在看來征倭弄不好是滅國之戰,咱們北伐打的不順,舉國氣沮,要是能滅一國,能給大魏提提氣,叫百姓們也揚眉吐氣一番,也是好事。”

    種紀這一次沒有出聲,眼神卻也是變得淩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