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秘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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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神秘黑衣人
    走到住院部樓下,阿彩便不讓我送了,說是我需要多休息。我隻好止步,目送著阿彩的背影離我漸行漸遠,心中悵然所失。
    在這個煉獄一般的世界裏,不知道還有多少像阿彩這樣的年輕姑娘在日複一日地走向歧途,為了一瓶sk-ii神仙水,為了一部iphonex,甚至可能僅僅是一塊可以果腹的麵包。
    而我,一個出生卑微的農村娃,在北京這個權貴自留地又能做什麽?除了一天天奮鬥在小加工廠的流水線上,空閑的時間和工友吹牛,討論哪個女人的奶子比較大以外,我又可以做些什麽?我能改變這個世界嗎?或者隻是我那個貧寒的家庭,甚至隻是我自己?算了,我不過是一隻幾乎人人可以踩死的小螞蟻,先把弟弟的學費籌夠再說吧。
    “嘿,小夥子,你在發什麽愣?”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詫異地轉過身,看到一張完全陌生的男人的臉。
    “請問您是…”我不記得我在任何地方曾經見過這幅麵孔。
    男人似笑非笑,停頓了一下他說:“我是誰並不重要,但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說完,他的臉色越發蒼白嚴肅。
    “需要我幫忙?”
    “是的。”
    “我一個小小的打工仔能幫上什麽忙?”我稍微打量了一下麵前的男人,他穿著一身整齊筆挺的黑色西裝,皮鞋蹭亮。身材瘦高,方臉,眼睛嘴巴不大不小,鼻子不挺不塌,是一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麵孔,混入人潮會迅速被人遺忘的那種。如果說有什麽特別的,那就是他左邊的眉毛從中間活生生地斷了下去。大約有一厘米的部分寸草不生。幾乎是瞬間,我就給他取了一個綽號:黑衣人。
    “事不宜遲,你跟我來。”
    我不太想去,不過在這人潮湧動的大醫院裏,倒也沒什麽可怕的,在病房裏待了五天了,反正也很無聊,我寬慰自己說。
    我一路走一路看著熱鬧,平時在工廠裏關著,很少出門,一邊左顧右盼一邊想:醫院真是個公平的地方,不管你是當官還是有錢,隻要你病了,就得往這裏送,閻王爺來收人了,就算你有一個億,那又怎樣,還是得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黑衣人的腳步很急,繞來繞去的,不一會兒就走出了人群,上了停在醫院旁邊的一輛車,示意我上去。
    我心裏一緊,這怎麽還要上車啊,他是想把我帶到哪裏?難道是去黑磚窯?可我這年紀,也不像是童工啊。
    “沒事,很快就會送你回來。”黑衣人看出了我的顧慮,“小夥子,我是來幫你的,給你一個大發橫財的機會。”他補充道。
    我的腦袋嗡嗡直響,在北京這座偌大的城市裏,我雖然舉目無親,但也不想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我雖然見識不多,但傳銷組織倒是聽說過,之前在村裏就傳言說,誰家誰家一起出去的幾個年輕人被騙進了傳銷組織,然後接著把家裏的父母也給騙進去了,然後白白搭進去了幾萬塊,最後簡直哭天無路。
    還有更可怕的新聞,說是隔壁村的去廣州打工,遇上好心人說是給介紹工作,結果去到一個出租房裏頭,喝了一杯飲料就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泡在浴缸裏,再低頭一看,肚子上兩個駭人的血洞,原來是腎已經被人取走了。
    我越想越怕,再想到昨夜夢裏那個帶我走墓地的白胡子老頭,就更恐怖了,覺得像是某種預兆似的。張開口想拒絕,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堵了一大團棉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腳步也不聽使喚,整個人直挺挺的僵硬地上了那輛車,我心想完了完了,我快死了。
    車開出了好幾公裏,我才終於漸漸地開始恢複過來,四肢終於不再僵硬,舌頭也可以動了。我問黑衣人:“你要把我帶去哪裏?”
    “地球上的某個地方。”黑衣人的回答始終不緊不慢。
    “我x,這個我知道,難道你要把我帶去火星。”我幾乎要開始罵娘。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這是另一個版本的:你長大了就知道了,老子聽這話已經聽了二十年,早就煩透了。
    “你剛才隻是暫時性的神經麻痹,別擔心。”黑衣人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
    “我日你媽,你一開始就想拐老子走,你一拍老子老子就已經上當了。”我吼道。
    “真相是很可怕的,小兄弟,我告訴你一句至理名言啊,人生在世,活下去的秘訣是,保持愚蠢,但不要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蠢。”黑衣人語氣裏帶著嘲弄。
    “我日你大爺,你騙老子上車就是為了說這些稀奇古怪的大道理的?快放老子下去。”我有點氣急敗壞了。
    “哦,還有一句是人長壽的秘訣就是:保持呼吸,不要斷氣。”
    黑衣人完全忽視了我的憤怒,自顧自地講著一些無聊的笑話。
    我也不再理他,而是開始尋找別的辦法。
    我用力摁下車窗,大聲向窗外呼喊求救,可是來來往往的車輛很多,大家卻都匆匆忙忙,對於我的呼喊大都裝聾作啞。北京這個冷漠的城市,我心裏涼了半截。
    “關上窗戶,沒人會管你,你知道這裏每天會有多少人死去嗎?一個人的生死在另一個人與你毫無關係的陌生人那裏又算得了什麽呢?”黑衣人的聲音顯得幽怨而空洞。
    說實話,我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的,像個哲學家,若不是他把我弄上車,我應該是可以和他成為好朋友的吧。呸,我覺得自己簡直是病了,什麽好朋友,我最討厭這種裝神弄鬼的人。
    車還在繼續飛馳著,我感覺已經開了很久,已經穿過了華燈初上的北京城,在開向越來越昏暗的地方。
    終於,車在一處上坡上停了下來,黑衣人帶我下去,我隻看到四周都是黃色的土地,目光的盡頭才有一些低矮的住宅樓,卻連燈光都沒有,陰森森的,似乎無人居住,連一處標誌性建築也沒有,可能是爛尾樓吧,或者幹脆就是鬼樓。